每個城市似乎都有它的色調。


    盛產煤的蒙斯到處都是白的,自從大革命後的法國人占領了這裏,許多建築物的外裝飾品都被拆掉了,如果留著會有反對共和的嫌疑,隻有蒙斯的鍾樓還保留著巴洛克式華麗的外貌。


    它曾被路易十四稱為“白塔”,即便在整個歐洲這樣的塔樓也一共隻有3座,它與市政廳一起見證了曆史上法國、荷蘭、西班牙等軍事力量對該城的爭奪。


    梵高也曾經在蒙斯呆過,不過他並不是在城市裏寫生,而是作為一個牧師前往礦區傳教。


    他與礦工們同吃同睡,一起深入礦井深處,但他的行為卻引起了教會的不滿,梵高被終止了牧師的工作,而這也讓梵高走上了畫家之路。


    梵高的畫總是色彩飽滿,蒙斯在拉丁語裏的意思是“高山”,它於642年建立城堡,但中世紀的遺產卻很稀少,隻存在一些十一和十三世紀的城牆遺跡、一些單人囚室和埃諾公爵城堡的殘垣斷壁。


    它和布魯塞爾一樣遭受了路易十四的炮轟,不過和布魯塞爾不一樣的是,城市被不幸損壞後,蒙斯人立刻給一些特殊的房子正麵塗上鮮豔的色彩,而不是重建它們,直到十八世紀末時被全部刷上白色的灰漿。


    這座城太經常被戰亂光顧了,照道理這裏作為公爵領地的首府,應該有和巴黎聖母院同樣級別的主教座堂。當古羅馬帝國在西歐瓦解時,教堂會作為城市在中世紀的中心或源點,不論是古羅馬人留下的城市還是“新建”的。


    同時教堂也會成為市民最後的避難所,不僅僅是因為教堂是用石頭修建,比較牢固、有防禦的作用。


    現在隻有蒙斯市政廳和隸屬於斯的烏特教會的鍾樓還算比較古老、保存完好的,在市政廳門口右側牆上有一隻生鐵鑄的猴子,據說隻要用左手摸一摸它的腦袋,一年之內可以實現一個願望,仿佛它和布魯塞爾的撒尿小童一樣,都是城市的標誌。


    借著燭光,喬治安娜看著手裏的資料,這是隨行的圖書館提供的翻譯後的教會圖書館的檔案。


    聖殿騎士團也可以被稱為神廟騎士團,因為他們的拉丁語名字中寫的是所羅門聖殿(templiquesolomonici),而非巴西利卡(basi)。在古羅馬時代巴西利卡是一種公共建築物,這個詞源自於希臘語,原意是“王者之廳”。波莫納在威尼斯遊玩時曾去過帕多瓦,那裏就有巴西利卡式建築,有些是文藝複興時期的建築大師帕拉迪奧設計的。


    其實維琴察會更多,不過當時他們沒有去,後來波莫納打算買房子,一個房產中介將一個半廢墟介紹給她,因為它是帕拉迪奧設計的。


    如果她真的買下了,還要花很多時間修複它,她是買房子住的,如果買了那個廢墟,除了買房的錢,還要投入額外的時間和精力。


    ….


    帕拉迪奧擅長設計巴西利卡式建築,卻並非所有的作品都是巴西利卡;羅馬天主教堂不少是巴西利卡式建築,卻並非所有的巴西利卡式教堂都是“聖殿”。


    巴西利卡後來指代有特殊地位的教堂,特別是16世紀後,羅馬教皇就有了祝聖聖殿的權力,這類特殊教堂在全球範圍大約有一千八百多座,具體是多少她記不得了,其中有4座聖殿在“聖殿”中更加特殊,被稱為特級宗座聖殿(basismaiores),它們分別是拉特朗若望大殿、聖伯多祿大殿、聖母大殿、聖保羅大殿,全部位於羅馬及梵蒂岡。


    1300年時,當時的教皇卜尼法爵八世下了通諭,凡羅馬居民在禧年期間到訪上述聖殿30次,外地人到訪15次就能得到全大赦,從那以後,這四座聖殿就變得尤其特別了。


    卜尼法爵八世是一個法學家,他取這個名字是為了紀念聖卜尼法爵四世,這位羅馬時代的教宗做的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是接受了福卡斯的饋贈,將古羅馬萬神殿改成了教堂。


    輪到卜尼法爵八世被選上成為教皇的時候,西歐已經沒有多少萬神殿那樣的古羅馬建築了,不過由於前幾任教皇的不斷努力,教會的權威達到了空前的高度。1214年時,卡佩王朝的腓力二世打敗了神聖羅馬帝國後,法國成為歐洲第一強國,與此同時,英諾森三世統治的教廷也達到了威望的,教會與世俗君主間衝突不斷。由此在策勒定五世當選之前,教會內部逐漸出現一種聲音,他們希望能有個遠離政治,全身心投入屬靈世界的教皇。


    策勒定五世是隱修士,從來沒有接觸過法律,也如樞機們想得那樣不擅長政治,接著這個“天使一樣”的教皇就在法國安茹家族的誘勸下將教廷轉移到了那不勒斯。


    卜尼法爵八世當選後,立刻將教廷遷回了羅馬,並且因為他擔心策勒定五世會被扶持起來做對立教皇,卜尼法爵八世就將策勒定五世軟禁在坎帕尼亞的城堡裏“安享晚年”,與此同時策勒定任命的樞機全部被卜尼法爵八世推翻。


    自腓力四世即位後,他就如其他卡佩王朝的國王那樣擴張,但即使是迎娶了胡安娜一世,獲得香檳領地後,腓力的軍費開支依舊不夠,接著他就將視線轉向了法蘭西教會的神職人員。


    按照當時的規矩,如果國王確實缺錢,可以向教皇請示,獲得同意後可以收取什一稅,但腓力四世已經用過這項權力。


    更關鍵的是法蘭西教會龐大而臃腫的神職人員,有一種在俗的小神品聖職,比如讀經員、司門員,由於是小神品,算是教會成員,可以享受免稅的特權,而他們又是在俗的,一點都不耽誤他們娶妻生子、經商務農。


    可不論是讀經員還是大主教,都是神職人員,本來要是卜尼法爵八世不管這件事,對羅馬教廷也沒有影響,反正不會減少教會的收入。然而腓力四世向法蘭西教會神職人員收稅的事侵犯了教廷多年來樹立的權威,於是1296年卜尼法爵八世下了一個通諭:任何平信徒不得向教會要求任何利益,同時任何神職人員也不得向任何平信徒交稅,二者無論是誰違反便會被絕罰。


    ….


    在當時的法蘭西境內有個叫帕米爾教區,大主教曾評價說:國王是世界上最美的男性,但他既不是動物,也不是人,而是一尊雕像。


    這位大主教是卜尼法爵八世的追隨者,同樣也認為教權該淩駕在領主之上,中世紀有很長一段時間城市的實際治理者就是主教們,他們所座的椅子被稱為catledralis,後來逐漸指代有主教教座的主教座堂。


    在他們眼裏國王和“平信徒”確實沒區別,腓力四世卻顯然不是一樣的看法。


    麵對卜尼法爵八世的通諭,腓力四世下令禁止任何人將金銀從法國帶走,並且驅逐了為教廷服務的意大利征稅官。


    此時已經時過境遷,腓力四世對法蘭西王國的控製力已經不隻是局限於巴黎了,他在吞並了裏昂後等於將國境線推進到了羅納河。


    在喬治安娜的影像裏,裏昂是個如同意大利文藝複興小鎮一樣,到處都是紅磚房子的城市,不過13世紀末還沒有文藝複興,那時的裏昂還不知道是什麽樣的,畫家也沒留下風景畫。


    腓力四世的詔書讓卜尼法爵八世意識到,不能失去法蘭西這個教會最重要的稅源,於是在1297年,卜尼法爵八世就宣布,神職人員可以“主動”向國王“饋贈禮物”,國王也可以“非常客氣”地向神職人員“索求”一些禮物。同時卜尼法爵八世還將路易九世封為聖人,作為聖王後裔,卡佩王朝從此有了“神聖血脈”,不僅超越了歐洲其他君主,也可采用“觸碰治愈”等手段強化王權。


    或者這樣說,卡佩王朝的國王成了“王國中的皇帝”,而此時的神聖羅馬帝國還與一百年前英諾森三世在位時一樣,同樣存在選舉爭議,同樣需要教皇仲裁,同樣參選人向教皇服從。


    在1303年4月哈布斯堡的阿爾伯特一世被卜尼法爵八世承認為神聖羅馬帝國皇帝,卻沒有舉行加冕,同年9月,卜尼法爵八世就在修養的地方被綁架了。


    在此之前還發生了一件事,那個說國王像雕像的主教被幽禁起來,因為他侮辱了國王。卜尼法爵八世當然要救自己的堅定擁躉,於是又發表了一則通諭,裏麵用上了法學家想到的所有能樹立教會權威的內容,當然還有最關鍵的,讓腓力四世到羅馬接受審判,還有取消路易九世“聖王”的頭銜。


    其實在巴黎聖母院有一個禮拜堂,它是用彩色玻璃裝飾的,是路易九世為迎接荊棘王冠所建。不過當初喬治安娜想看荊棘王冠,卻不是在那個禮拜堂看的,而是一個很普通的小房間裏。


    chapelle源自拉丁語“鬥篷”,聖馬丁原本來自一個匈牙利軍人家庭,當他隨軍駐紮在高盧時,看到一個乞丐,便將自己的鬥篷分了一半給他,晚上他做了個夢,接著他就放棄了軍旅生涯,成了一名隱修士。


    在他死後歐洲的君主們將他剩下的那一半鬥篷切割成很多塊,也像聖路易那樣修了禮拜堂存放,於是chapelle成為依附於教堂主體的建築,往往小而精致,用來存放聖遺物等。


    ….


    那天她在聖克勞德的床上,看關於聖路易和從君士坦丁堡運送荊棘王冠過程的書,當時法國人“兵分三路”。喬治安娜則將那枚大鑽石用油紙包裹著,另外找了兩個差不多大的石頭,也用油紙包裹著,分別交給了三路人,讓他們送回巴黎。


    她沒有給那枚鑽石買保險,賢者之石也用油紙包裹著放在古靈閣裏,不一樣被海格安全地帶回了霍格沃茨麽?


    1302年時腓力四世第一次舉行三級議會,三個等級的代表們聯合起草了一封信給羅馬教會,以表達整個法蘭西對教皇的不滿和對國王的支持,隨後腓力四世宣布禁止一切法國主教去往羅馬參與教宗主持的會議。


    1378年發生了很多事,比如梳毛工人起義,還有格裏高利十一世將教廷從阿維尼翁遷回羅馬,比薩會議召開,又在兩個教皇並立的局麵選出了第三個教皇。


    作為“事後諸葛”,她或許能在安靜的書齋裏,從多個角度看問題。可是對於身在局中的人而言,她知道的不比別人更多,那些人是真的來搶劫的,還是為了刺殺她,誰讓她是反對路易斯安那州出售案的。


    但不論事情背後真實意圖究竟是因為什麽,她都想一個人靜一會兒。


    她也做了夢,夢中格林德沃讓她弄明白金屬鑰匙和消失櫃之間的聯係,以及她在貢比涅森林裏的夢,她來到了一株巨樹旁,樹幹上有一個大洞,洞裏可以看到一座繁華的城市。


    她以為自己看到了巴黎,但18世紀末、19世紀初的巴黎又沒有埃菲爾鐵塔,法式建築到處都有,那真的就是法國的城市麽?


    總之,不論外麵什麽樣,隻要這門不被打開,她的清淨就不會被打擾。


    她不需要去小禮拜堂禱告,在那裏她得不到安寧,真想不到有一天她這種“甜心”都會被暗算,這個世界真是太可怕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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