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背負幹糧和藥品的二人正是玉樹和臨風。


    白非墨一早提出要一隊影衛也正是因為有這個原因在。果不其然,他們就想辦法回到了她的身邊。


    在未出地宮之前,白非墨就知道這群人永遠不可能聽他的。恰好那時候臨風出聲,設了個套子,將這些人都給套進去了。


    其實那時候,白非墨就已經覺得不對勁了。皇帝給的地圖沒有問題,他大可自己親自出宮,再以反賊的理由反攻炎家亦或是封於修那都不在話下。他這樣要白非墨出麵當靶子,不外乎有兩個原因,第一是他手底下真沒什麽把握,第二就是他想借白非墨來試探炎封二人的底氣。


    然而不管怎麽樣,作為靶子的白非墨是最慘的。因此她得時時刻刻留意著這幾個影衛。


    現在這樣一來,他們都不敢再有異議了。就算將來有什麽貓膩,現在可是有言在先,找個借口將這些人辦了,都不至於壞她的事。


    “現在情況怎麽樣?”


    “炎家以清君側之名,公然和安樂侯對著幹。然而因為其身份過於特殊,群臣並沒有買他的賬。”


    白非墨明白,炎輕冉這一脈可是炎融祝家的複興派,對炎家多年屈服於祝家羽翼頗為不滿,若是有心人也是都知道的。這也算曆代祝家天下和炎融祝家保皇派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難就難在,炎家這十世蟄伏,可不僅僅是在屈服。倒不如說是收斂光芒,企圖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次他們既然看準了時機,想必不會出手留情,更別說什麽退路了。”玉樹直擊其要害,“便是擔負天下罵名,他們此次也不管不顧了。”


    “嗯。我看他們新幾位掌事人,都是麵冷心狠的人。”這些人都不是好善於的,從他們的身上就可以看出其冷酷的殺伐作風。


    “是,這樣倒也還好。不過是要打幾場硬仗罷了。這些人若是搞點權謀,我們還真贏不過他,可若是比拚戰場實力,他還真比不上我們雲南王府。”


    這話的確是不假。


    作為天朝唯一一個常年戍邊守衛家國的軍隊,雲南王府之兵論實戰,還從來沒有怕過誰。不說從前的西南雙璧,便是如今神威將軍白守禮失去了兩條腿,那雲南王府殺敵的能力還是不改的,更別說是炎家這種小偷小摸暗地裏揣摩從未有過大型實踐機會的人可以相比擬的。


    這點,白非墨一直都不怕,笑著接道,“不足為懼。”


    玉樹會意道,“炎家不足為懼,狐假虎威罷了。倒是安樂侯……”他頓了一下,“還真不好說……”


    “不好說是怎麽個說法?”白非墨聽出來他話裏有話。


    “若他有反意,那就是易如反掌。”


    白非墨被玉樹這句話驚到了,“雲南王府沒有考慮進去?”


    玉樹點點頭。


    白非墨深深吸了一口氣。雲南王府都不算其中,他的權勢就已經如此之大。可想而知,就算雲南王府插進去一腳,也未必討得了什麽好。


    “怎麽說?”


    “陛下那道旨意,可不僅僅是給炎家一個可乘之機,安樂侯現如今能有今天這局麵,未必不能說是這封詔書的功勞。”


    “他不是不承認麽?”事關亡母聲譽,她不能不顧及。她更不相信封於修會做出這種事,承認自己是皇帝的私生子?這簡直就是要掀起大波。


    這也是她為什麽要做好和炎家打的準備。炎家說的清君側便是以白非墨和封於修趁著陛下神誌不清醒的時候誘逼立的。


    白非墨雖然不同意炎家的莫須有罪名,但是此時卻不能否認,隻等冰刃見真章。


    “認肯定是不能認的,但是認與不認,都是這個結局了。至於這封詔書是不是真的,我們先放在一邊。單單說一點,陛下子嗣稀少,有能力的不是被流放就是被殺死了,唯一一個聰慧的小楚王,今年也不過十一,如今也不知去向。皇室傾頹是勢在必然了。


    反觀封於修,他母親是天朝長公主,父親是安樂侯,其曾祖父是高祖皇帝五世孫,本身就是皇室子弟,八歲承襲父親爵位,十四歲成為首輔,他的能力天下共睹。若是現在需要推一個上位,你覺得誰是最合適的?”


    “但是……”


    “但是他的身份著實有些尷尬,現在皇帝的詔書一出,已然有流言說他的身世問題。他自然是不能承認的,隻說是陛下厚愛。可是這個身份,內裏人一看就明白,他又果真是陛下親子……”玉樹的聲音有些嘲諷,“他倒是裏外都討好。”


    白非墨聽他話語裏似乎對封於修有些意見,正色道,“若他的身份是真的,那麽他也算是我們……”


    忽然間玉樹低下頭,“不算,我們雲南白家正正經經的主子和當家的隻有一位,那就是您。”


    臨風也道,“對,我也不認其他什麽主子,管他是真皇帝還是假太監!”


    白非墨皺眉,“你今天語氣這麽衝?怎回事?”


    “我的人說了,去了西大營,想接珠珠出來!可是他們不放,說上麵吩咐了,叫雲南王親自去。這擺明了是威脅我們!”


    原來有這番矛盾在。


    隻聽玉樹繼續道,“將軍那邊也是如此答複,此事頗多疑點,一概不認。”


    白非墨是沒有想到他父親的態度是如此堅決的。她本以為封於修這身份,雖然不會像她一樣,但是也不比受此冷落。心裏暗暗奇怪,仍然道,“我曉得了,你繼續。”


    玉樹接著道,“他此番打的旗號卻是除叛軍,因為前時,國丈爺被炎家狠狠打壓,國丈爺兵敗自盡,太子軍悲憤的同時也開始記恨起了炎家。安樂侯順應天意,倒是收了不少兵力。他本人又有奇謀,雖然隻是拒而不出,已然讓炎家吃盡了苦頭。


    但是如你所見,陛下派去的他都處理了,視而不見,已經不是簡單地除叛軍了。”玉樹說完意味深長一笑,並沒有多大意外。


    “我回來時,已然吩咐將這個消息傳遍大江南北。估計他此時也是焦頭爛額,您現在去,倒是一個不錯的時機。”


    這是在給她製造機會。白非墨明白,道,“正好,他不是叫我親自去接珠珠麽,那我便去。”


    待臨風退下說要去收拾的時候,白非墨喊住了玉樹,問道,“父親如此篤定,是有什麽緣由麽?”


    玉樹會意,低頭道,“大將軍說,以夫人當年的傷勢,還有小主子您出生時的狀況,沒有理由昭陽公子生龍活虎,並且可以修行高深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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