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晴頓時還覺得這一幕挺和諧,眼下和席宵一道,總算是什麽都不用怕了,就連呼吸都是自由的,管他們怎麽鬥,暮星向來是個不饞和的國家,李晴置身事外也算是能暫且忘了那些不幸安生度日了。


    席宵見李晴發呆,打了個響指,又推了盆湯過去,傲嬌說道:“本太子自小可都沒有照顧過什麽人,臭丫頭,這次為了救你,你看好了,我的雲錦都髒了呢!”怕別人聽見席宵還特意低調的小聲說的,畢竟太子的身份總是不暴露的要好,雖然客棧裏也沒什麽其他客人,本來就沒人在意他們談話的內容。席宵抖著他染汙的雲錦,像是李晴欠了他一車錢一樣。


    李晴立刻配合,做出感恩戴德的樣子,給席宵也盛了一碗湯,放到他麵前,卑微道:“我的太子殿下……”李晴也故意降低了那四個字的音量,又說,“您的大恩大德在下真是感動的要哭了,已經記在心裏了,會好好回報您的!”


    席宵嘚瑟地笑起來,撫著下頜像是順著胡須一般,調笑道:“你姿色甚差,可入不了本太子的太極殿,進王殿做個雜役宮女吧!”


    席宵那副欠抽的模樣,李晴差點就把剛才那碗湯潑在他臉上,但是沒有,李晴忍下了怒火,隻是重重地摔了筷子,道:“這飯還能好好吃嗎,花~公~雞~”最後三個字完全是咬牙切齒說出的,席宵很識趣地閉嘴了。


    朝斜憋笑都要憋出內傷了,就像席宵壓著他一樣,而很顯然,風水輪流轉,李晴就是壓著席宵的那個人。不過說真的,朝斜跟了席宵這麽多年,還從來未見過席宵這般開懷的笑容,也沒見過席宵對一個人如此放鬆,心裏自然是感謝李晴的,就是改不了嘴欠的毛病罷了,這點倒是隨了主子了。


    吃飯過後,四人稍作休息,就離開這鎮子了,暮星國多水路,所以要回暮星主皇城,坐船是最快的方法了。


    李晴是徹底逃離了傷心地,心情好轉了些。而花瑟丟了籌碼,可是不知該往哪撒氣,席宵手腳幹淨,並沒留下一點線索,國師沒有頭緒,不知道去哪裏再抓回李晴,心下大惱,不過,慶幸的一點,國師可以確定李晴沒有被北辰軒的人救走。當日李晴要逛花燈隻是帶了泓燚出來,清風還被壓在花瑟為質,北辰軒來消息是要換回李晴同清風兩人,有了這個把柄,這交易便還可以談下去,先不論李晴去了哪,國師已然確定李晴不會再回到北辰軒身邊,這邊就好辦了。


    國師提出條件,要大習的八城做交換才肯放李晴歸國,而從此花瑟願與大習世代交好,再不起戰事,以花瑟兵力對上大習本就要以智取勝,可現下可以不戰而得到豐厚的城池也未嚐不可。


    就大習兵力來說,打個花瑟綽綽有餘,但國師有把握北辰軒一定會答應,一來是因為李晴,還有最重要的考慮就是大習剛剛經曆易主風波,根基不穩,民心未平,北辰軒保守考慮,也是願意義和來拉攏民心,節省國力,還可促進邦交,這也是北辰軒雖駐紮在花瑟境外卻遲遲不主動出兵的原因。


    北辰軒本想就此放李晴一個自由,可被花瑟利用,委實可恨,北辰軒好似把抹布當成糖果在嘴裏嚼,吐的出抹布,散不去味道,若不是為大局考慮,恨不能獨身衝進花瑟殺個片甲不留。


    北辰軒忍不下這口氣,大發脾氣,性子越來越暴躁,還好有無名從旁規勸,北辰軒才表麵上答應了條件,暗地裏命一隊火燒了花瑟大片糧田,又派無名去談條件,內容大致上就是可以給兩城於花瑟,還有兩百擔糧食及往後永世交往,互通商道,而花瑟需得依附於大習。


    國師手裏沒了把柄,不得不吃了這啞巴虧,她想辦法怎麽糊弄北辰軒,最後還是光明正大地見了清風一麵,她知道清風死忠於北辰軒,收買肯定是行不通,國師擺了陣勢,而隻是說:“你可以回去了!”


    清風警惕,“隻有我一人?”


    “即墨斕舒?”國師冷笑,“你明知道,她不想回去!”


    “縱是不回去,小姐也不會想在你們這兒!”清風惡狠狠地盯著國師。


    國師不以為然,“是了,所以本國師做了次好人,偷偷放了她!”


    “什麽?”清風激動,明顯不信。


    國師臉不紅心不跳,平靜道:“你若也想幫她,這現有一個法子,我會派人送你回去,而這路中會有人截,聽聞即墨斕舒與暮星太子交情匪淺,這人自然是自己跟著走了,你我都無法,聽懂了嗎?”


    “國師這是想把責任丟給暮星?”


    “不,隻是在幫即墨斕舒,最後的呈現還是要看你!”


    說後,國師果然按著計劃來了。


    清風想到諼嚐最後的那張臉便就做好了選擇,不由得想昧著良心騙一次北辰軒了,而北辰軒若是真的隻是聽這麽幾句拚湊的句子,非但不信,牽連清風也是可能的,北辰軒最受不得威脅,這威脅的把柄還是李晴,他斷不能容忍,燒個糧田的報複已是再忍耐,若是還看不見李晴,他可真不會管什麽兩國邦交。可誰也沒有想到的是,李晴被席宵救後,還是不忍,不忍見生靈塗炭,曾托席宵給北辰軒送信一封,內容是:


    北辰軒,我很好,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不想見到你,會京的子民拜托你了,你既然已經成為皇上,望你能做出個樣子給我看看,對得起你殺過的人命。


    就這麽李晴的一念之間,陰差陽錯,使得北辰軒平了怒氣,回了會京,按約定滿足了花瑟,重整大習。


    李晴不知道她的一封信起了什麽作用,她知道的不過是這都是意料之中的結局,好像她一早就知道了,她看的那本書寫的明明白白,除了自己的結局,就這幾個皇上,是死是傷她還是記得的,也許就是這樣更心痛吧,無能為力的可笑。


    李晴放棄了,她全心跟隨席宵去暮星,遵守著約定去暮星。


    四人一艘船,剛剛好,有太子殿下這種大手筆,四人寬敞且舒適,還置辦了好多東西在船上,可謂應有盡有,但是長路漫漫,不嘴欠哪能行呢,朝斜挑頭了。


    “少姐,您渴了嗎?要不要喝水?”朝斜殷勤得很,對李晴噓寒問暖,添衣加被,李晴受寵若驚,總覺得朝斜不懷好意,便說,“不用您勞煩了!”


    朝斜笑嘻嘻的,越看越覺得驚悚,李晴搖搖頭,刻意躲著他,拉拉泓燚來替自己擋著。


    席宵在船上梳洗了很久,才出來就臥下了,紅衣加身,半散著發,慵懶地倚靠在船板上,愜意地半躺著,懷裏抱著一把黑牛角琵琶,這琵琶背料紫檀,可謂是相當名貴。席宵那臉本就雌雄難辨,如此打扮,襯得膚色白皙勝雪,麵部輪廓清晰骨感,真是陰柔到了極致,卻絕不是女裏女氣的死變態,而是脫俗的英氣,極其勾人,若是在秦樓楚館,絕對能買個好價錢。


    席宵歪頭笑笑,眼角帶絲媚氣,唇紅齒白,眉目如畫,“朝斜,你可真是殷勤得很呢?”席宵語氣平平,卻能聽出不悅,像是醋意四濺,席宵嗓音不低不沉,純淨自然不夾雜任何汙垢,像是春日裏的清泉般溫和透徹,撩撥心弦。


    “是!屬下願為太紙殿下您分憂!”朝斜站的很直,精氣神超足,憨憨地點頭。


    李晴哭笑不得,忍俊不禁,不知道他在打什麽鬼主意,隻好癱在床上不理會他。


    席宵放下琵琶,一手撐著頭,仰在塌上,微微蹙眉,像是小孩子鬧脾氣,不情願道:“朝斜,本宮看你是膽子肥了,不該動的心思也要想!”


    朝斜還是站的直直的,乖巧地說:“主紙這闊是冤枉屬下了!屬下自是在幫著太紙您!”


    “強詞奪理!”


    李晴:“?”


    其實何止是李晴,三人皆是一驚,因為剛剛說話的居然是泓燚,泓燚本來就話少,任勞任怨跟著李晴,隻有維護,從來不會多言,一直以來隻是做好分內之事而已,可是剛才他居然毫無遮攔就拆穿了朝斜,愣是讓朝斜都沒反駁,準確來說是朝斜根本沒想到泓燚會出言懟自己,隻覺得太神奇,可能心底裏,朝斜還很欣喜。


    簡直是賤思想,被罵了還開心。


    席宵哈哈笑出了聲,嘲笑道:“朝斜,怎麽你變得如此差勁了,連這呆子都嫌棄你了,出去可別說是本太子的人啊!”


    “主紙,屬下是看你如此在意少姐,才想著把少姐照顧的好一點,讓您安心的!”朝斜的口音本來就奇怪,再加上急切,說的更是含糊不清,不過席宵都能聽懂,隻是裝著不懂的模樣。


    泓燚又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故作借口!”


    李晴心裏暗暗滿足:四火長大了,會diss人了,不錯!


    以前隻知道泓燚性子倔強,沉默寡言,沒想到隨意說幾個字也挺氣人的。


    李晴縱使心裏狂讚泓燚,但麵上還是故作鎮定敷衍朝斜道:“朝斜啊,你把我照顧的夠好了,你看天都快黑透了,我要準備準備睡了,你離我遠點!”


    朝斜還是捧著一張笑臉,悉心問道:“少姐,要不要加床被子?”


    “朝斜,回來!”席宵陰鬱,沉聲叫道。


    泓燚拿來一床被子蓋在李晴身上,轉而對朝斜說道:“你不知道自己很煩人嗎?小姐有我照顧,反倒是那邊那位尊貴的太子殿下,更需要你!”


    “你……”朝斜下意識舉著食指指著泓燚,抖著說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放棄,長歎一聲,灰溜溜地走回了席宵身邊,垂著頭,輕輕抱起席宵的琵琶舉給席宵。


    席宵晾了會兒朝斜,還是接過了。


    這艘船雖不是十足大,但豪華還是有的。有四間隔屋,中間空著一大片,可以坐人,而四間屋子若是拉開隔板,是可以互相看得見的,設計很是巧妙,像是剛才李晴和席宵是相對而臥,但是像在一間房一樣。


    而李晴準備歇息,泓燚給李晴拉好了隔板,便是獨立的空間了。


    席宵知道李晴肯定睡不著,畢竟船再安穩,也耐不住水流湍急造成的晃動,加上李晴身體羸弱,怕李晴睡不安穩席宵抱起了琵琶,彈奏了一曲。


    此曲圓潤如玉珠走盤,曲調宛轉悠揚像是出穀黃鶯,曲風不急不促,時而虛無縹緲,時而空洞蕩氣,悠揚回轉,毫無喧囂中的急躁,雲淡風輕地彈奏出了世外桃源,是悅耳動聽的安眠神曲。


    席宵紅衣撩人,散落的烏發搭在背上姿勢妖嬈不添嫵媚,陰柔之美在音符中體現的淋漓盡致,手指白嫩修長,骨節明晰,指尖纖細,指甲規整好看,撥弄著弦絲宛若天籟之音。


    李晴原也是聽過席宵彈琵琶的,在即墨府裏,席宵有多喜歡琵琶,李晴是看在眼裏的,故而李晴怎麽開玩笑,縱是摔東西也不敢碰席宵的琵琶。席宵看似總是不務正業,可是李晴聽著,席宵的琵琶,無論是彈奏技巧,還是曲譜演繹都幾乎無懈可擊,總有種不羈的悲傷。


    李晴聽著席宵的彈奏,好比搖籃曲一般,在魂穿之前,李晴就喜歡聽歌入眠,剛好席宵的風格對自己胃口,很快李晴就回歸平靜,安然地睡下了。


    第二日,李晴醒的很早,伴著潺潺流水聲,船體隨水流的晃動聲響,還有鳥兒點水的微微動靜,雖是冬日裏的時節,暮星的氣候卻是潮濕溫和的,有些陰冷,但對於李晴這個南方人是習慣了的,可惜即墨斕舒這幅軀體是個北方身子,適應了會京城幹燥的氣候,現在隻覺得周圍潮潮的,關節都不舒服了。而把李晴吵醒的關鍵原因還是朝斜。


    不知道朝斜這個死東西在搗鼓個什麽,稀稀碎碎撲騰了一個小時,他每次走動,整個船板都會清清楚楚地聽到不穩的腳步聲。船體會輕微的晃動,撲起水麵波瀾。最最要命的還是朝斜本體。


    李晴:“朝斜!閉嘴!”


    泓燚:“朝斜,停下!”


    席宵:“朝斜,住口!”


    ------題外話------


    很久沒有分享了,因為這些內容有肉眼可見的瑕疵,盡力再找不,很喜歡人物之間性格的碰撞,所以對話偏多,繼續努力吧!女主決定重新生活了,一切就開啟新的模樣了,所有人都會和起初有些不一樣的變化,當然,一切都快結束了。


    願陪伴你的人無論變成誰都像我一樣能真心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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