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沒有騙你,確實是雪驚秋本人,要不然我給你看身份證。”說著她拿起了放在身邊的小包。


    “不用了,我相信是你,可能是我的眼神不太好,所以沒有分辨出來。”


    見到這樣一位五官清秀脫俗的女孩我忽然覺得有點局促,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別客氣了,坐吧。”她微微一笑道。


    真是奇怪,這姑娘怎麽化了妝反而沒有不化妝漂亮


    這樣一個美女,難道想要和我談戀愛這樣想來我心裏一陣激動,從小到大就沒被人關愛過,沒想到上來就被這樣一個漂亮的女孩子看上了。難道我這是時來運轉了


    而雪驚秋的表情確實有點扭捏,一副小女人的神態。


    我光知道激動了坐在那兒半天也沒說話。還是雪驚秋先道:“不好意思,那天我拒絕了你們其實”說到這兒她猶豫了很長時間才繼續道:“我是真的再想見你一麵。”


    我頓時渾身發燙,嗓子發幹,簡直就要站起來狂跳一曲邁克傑克遜的比利珍,以此抒發我內心激動的心情。


    要命的是我這張嘴,越是到關鍵時刻越是起不了作用,現在根本就是渾身哆嗦而說不出一句話來。


    隻見雪驚秋將一張“電影票”推到我麵前道:“這是給你的。”我眼淚水都快激動出來了,用顫抖的手將票收了起來。


    她扭頭對我道:“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


    “行,你說吧,不管什麽事情我一定給你辦了。”我低著頭道,根本就不敢看她。


    “能、能麻煩你把這張票交給、交個你的那個穿長袍的同伴嗎”這輕輕一句話就像是一桶極寒的冰水把我從頭到尾澆了個透心涼。


    這張票並不是給我的。她挖空心思想再見的那個人也不是我,這一切都是為了寧陵生。


    我不知道是該哭好還是該笑好。心裏卻失望到了極點,而之所以會失望不僅是因為雪驚秋喜歡的人不是我,也有到頭來我還是一個沒人關注的孤家寡人,我簡直自卑的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請你幫幫忙,一定讓他陪我去可以嘛,謝謝你了,隻要他能同意,這酒吧我明天就轉給你,送給你都行。”


    我的心在流淚,但還是要強作歡顏,平靜了一會兒情緒我道:“你放心吧,我一定說服我大哥。”


    “你真是好人。”我實在不忍心繼續聽她因為這件事而感激我,起身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有消息我會告訴你的。”


    返回酒桌王殿臣看到我調侃道:“這麽快戀愛就談完了”


    “你想什麽呢”我有些意興闌珊道,根本就不想和他開玩笑。狀共吐號。


    “這姑娘單獨把你叫過去不是為了和你談戀愛還能是為什麽”王殿臣壞笑道。


    我將“電影票”從口袋裏掏出來遞給寧陵生道:“寧哥,是雪驚秋讓我給你的。”


    一項泰山崩於麵而麵不改色的寧陵生居然生平第一次愣住了,而且我感覺他好像有些手足無措。


    “她說了。要你一定陪她去看這場電影,否則她就上吊自殺。”


    王殿臣看看我又看看寧陵生道:“這怎麽話說的她把你叫過去是為了讓你交給寧哥一張電影票”


    “是啊,你有什麽意見”我沒好氣的道。


    “廢話,我能有什麽意見”


    “好了,別在那兒瞎說話,這可不是電影票,是吳鳳新作品展的門票。”寧陵生看過後糾正道。


    “這說明人家姑娘有品位,出去玩兒都不去電影院那麽俗氣的地兒,而是去看照片展。”王殿臣進一步解釋道。


    寧陵生眉頭一皺道:“我說你有完沒完”


    “得嘞,我不說了,說了得罪人啊。”王殿臣笑道。


    “寧哥,明天你可得去,我都在她麵前做了保證,你要是不去我沒麵子。”


    好像從來沒有過煩惱和遲疑的寧陵生這次真的犯了難,他一對狹長立體的眉毛幾乎湊到了一起,看著手中的票就像看著一道難解的高等數學難題。


    我和王殿臣暗中對視一眼,想笑但又不敢笑出聲,過了好長時間寧陵生道:“這、我能不去嗎”


    “可以啊,你當麵拒絕她就行了。”我道。


    寧陵生居然問我一個很傻的問題,他道:“我該怎麽說”


    這句話說出口不光是我,王殿臣都傻了,我們兩目瞪口呆的看著寧陵生,實在無法想象我們心目中的偶像居然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來,看來他真的是亂了方寸。


    “大哥,你連直麵魯道成的勇氣都有,難道和一個小丫頭片子看場照片展都不行了”


    “這是兩回事,我和一個女的一起去看路上說什麽話一路無語這場麵想想就尷尬啊。”寧陵生話沒說完,我一口酒水噴了出來。


    我趕緊擦了嘴一把道:“不好意思,我剛才嗆著了。”


    “要不然你兩去吧,我就不去了。”寧陵生居然把票推到了我們麵前。


    “寧哥你沒事吧這種事情有啥大不了的,咬牙堅持小半天就成了,你就去吧,拒絕一個女孩子實在是太沒有紳士風度了,我忘記說了,她為了你連煙熏妝都給去了,本來麵目十分清純,我覺得你兩挺合適的。”


    “別在那兒瞎說,這是對人的不尊重。”寧陵生窘迫的道。


    最終他還是把票收了起來道:“隻此一次,下次她再要給你這類物品,直接回絕。”


    我忍住笑道:“我記住了。”


    本來是要來此商議“驅小鬼事宜”,結果出了這麽一茬後我們也沒心思說這事兒了,於是提前撤離,而雪驚秋由始至終沒有出現過,我估計她應該在暗中偷窺寧陵生。


    之前一直在荒山野嶺、窮鄉僻壤或是較小的城市做工程,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寧陵生並沒有因為他的英俊而產生煩惱,但是臨江是一座國際化的大都市,這裏的姑娘條件更好,眼界更寬、也更加自信,所以當雪驚秋見到了寧陵生她不會選擇“暗中欣賞”,而是毫不猶豫的主動出擊。


    從來沒有體會過“被人追求”的寧陵生似乎有些招架不住。


    而我隻能是一聲歎息了。


    歇了一天後就是吳鳳新照片展覽的日子,我們坐車來到了臨江市美術展覽館,買票進入。


    當然寧陵生並不和我們一起,他履行了自己的承諾,陪雪驚秋參加展覽了。


    參加展覽的人並不少,當然絕大多數是贈票來捧場的,遊客進入的寥寥無幾,進入之後我們見到了在主席台上慷慨激昂的吳鳳新,他眼含熱淚的敘述著自己拍攝這些照片的不易,什麽差點沒命了,吃的有多苦、住的有多髒,種種辛勞,堪比紅軍兩萬五。


    他這幅模樣在我看來要多假有多假,說到第一句話他求的就是事業的突破,沒什麽不可告人的,但也沒什麽高尚可言。


    我也沒上去打招呼和王殿臣繞著大廳看起了照片。


    說也奇怪這裏的照片似乎每一張對於人眼球的衝擊力都非常強烈,這是一種直插人性的震撼,一看就是真誠用心之作。


    而在這所有的作品裏有一幅照片特別吸引人的注意,吳鳳新也將這張照片掛在了整個大廳最顯眼的位置,照片裏的內容簡直悲慘到極點。


    16、醜陋人間為慧慧呀大皇冠加更


    畫中的內容是一個赤身瘦的簡直就是皮包骨頭的中東小孩,蹲在一處砂礫之地上,這張照片拍攝的非常清晰,所以小孩身體的一切細節看的清清楚楚。他雖然膚色較深,但還是能看出那虛弱的表情神色,尤其是一對大大的眼睛,雖然孩子隻有兩三歲的樣子,但無神的眼睛裏透露出的是一股絕望的光芒。


    他應該已經知道死亡即將降臨在他的身上。


    而就在小孩的身後三頭等待啄食屍體的禿鷲一動不動的站在他身後,就像是等待食物擺上桌子的食客。


    這張照片的取名就是“禿鷲的晚餐”。


    隻要是看到這張照片的都會停留駐足,但很少有人對這張照片品評議論,絕大部分人就是默默的看一會兒然後表情凝重的轉身離開。


    看來“男落目”的作用非常完美的體現在了吳鳳新的身上,讓他抓拍到人間極其醜陋的一幕。


    一群成年人親手將他們的後代推向了地獄,這孩子甚至連掙紮都沒有,隻是靜靜的蹲在那裏等死。


    如果說一切的鬥爭都是因為正義與邪惡,那麽對於這個孩子而言。正義與邪惡究竟還有什麽意義


    我越想越難過,就覺得王殿臣拍了我肩膀一下道:“你發什麽愣”


    我這才從悲慘的氛圍中把自己給拉了出來,不過此刻的心情異常糟糕,也沒有興趣再繼續看下去了於是和王殿臣出了美術展覽館,彼時外麵陽光燦爛,車水馬龍,以前從未覺得這裏的美好,但今天看到這一切忽然覺得自己無比幸福,功名利祿之心淡了不少。


    “你說大哥和雪驚秋什麽時候來”


    “說不定早就來了。隻是我們沒看見而已。”


    “說真的,我看見大哥那副樣子就好笑,那麽聰明的人,居然沒辦法搞定一個女孩子。”


    “人都有強項弱項,和女人交流絕對不是寧哥的強項。”


    “那也得克服困難,迎難而上。難不成以大哥的英俊、智慧,卻要打一輩子光棍不成”


    “你就別操寧哥的心了,這裏就算有人打光棍那也隻能是你和我。”


    “不可能,我有一百多萬的資產,就憑這錢我也能找到女人。”


    “奔著你錢來的能是好人”


    “找個好女人和中大獎的概率差不多,順其自然唄。”過了會兒他又道:“你說雪鬆家裏那個小鬼咱們應該怎麽對付他”


    “寧哥肯定早就想清楚了,這事兒輪不到咱兩操心。”


    “這種東西你別看他年紀不大,陰狠毒辣,還記得那個柳靈童嗎差點要了咱兩的命,就得以雷霆手段一下把它打的魂飛魄散才成。”


    “唉,其實有時候想想這些小孩命也挺苦的。沒有受到一點親情的滋養就離開了這個世界,還是別說這些狠話了。我想寧哥十有會以超度之法送走他。”


    “反正我覺得這事兒不能心軟。”


    聊了一會兒我們就往賓館走去,突然就聽王殿臣一聲驚呼,附身摔倒在地,接著他憤怒的大罵起來,起初我還不知道他為什麽如此激動,不就摔了一跤嗎,可等他站起來我才知道這一跤他的手按在了狗屎上。


    左手“黃澄澄”一片。


    我差點沒笑暈過去,而王殿臣洗過手之後還是不停的左聞右聞道:“就是一股狗屎臭味。”


    “是啊,估計是去不掉了,幹脆你把左手砍了吧”狀記住亡。


    “要砍也砍你的手。”王殿成笑道。


    回到賓館後我們兩人耳朵豎著聽寧陵生房間的動靜,一直到下午終於聽見寧陵生關房間門的聲音,我兩趕緊過去敲門,開門之後寧陵生明顯有點疲態道:“有事情嗎我想休息會兒。”


    “別啊大哥,你和雪驚秋看展覽怎樣和我們說說唄。”


    “這有什麽好說的,不就是一起看看相片然後就走了,中午吃了頓飯我就回來了。”


    “啊,就這麽簡單”王殿成滿臉的失望。


    “那你還想要多複雜”寧陵生道。


    “我的意思是你兩這關係定了嗎”王殿成鍥而不舍的追問道。


    “你能琢磨點正經事幹幹嗎我和雪驚秋就是出去看了一場照片展覽,需要定什麽關係”看王殿成還要繼續八卦,寧陵生不耐煩的道:“趕緊走,我要睡覺了。”


    “再聊聊,再聊聊唄。”話沒說完,寧陵生把我們推出屋子關上了門。


    我兩那個笑啊,差點沒笑暈過去。


    “我現在知道大哥的弱點在哪兒了,想要對付他找個女人就成了。”


    “是啊,沒想到寧哥如此害羞,真是笑死我了。”我兩回到房間繼續取消寧陵生。


    但是很快我們就笑不出來了,寧陵生主動來敲開我們的房門道:“雪鬆家裏出事了。”


    “怎麽了”我後腦勺一陣陣發麻。


    “他家裏養的那些寵物這些天一個個的死,沒病沒災的說死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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