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一出,袁琮聽後,手中的酒杯險些掉落在地上!


    林奕清的答複是他自己希望聽到的,這是最好的答案,對他來說就是如此。


    但他並沒有立即笑出來,抑製著突然狂跳的心髒,聲音微顫著起身道:“姑娘既如此說了,袁某以後定當拚盡全力護你周全!”


    說完後立即邁步走出門外,駐足在庭院內,舉頭望著漂遊在冬日晴空裏的一絲薄雲。


    他望著望著,就笑了,眼底映著明澈的天!


    隻是在他眼底這片晴空裏,奔湧著的不是幾縷若有若無的薄雲,而是翻覆熱烈的柔情還有愛意。


    林奕清抬眼看著他的背影,將杯中的清茶喝盡,放下杯子起身走到袁琮身側。


    兩人並肩立於這小小的方寸院落中,舉頭看著頭頂上的無垠晴空,眼裏和心裏都被翻覆著的溫柔充盈的滿滿當當。


    林奕清問過她自己,到底是在什麽時候開始喜歡袁琮的,至始至終,她都沒有想出一個確定的答案。


    不過值得欣喜的是,她終於知曉了與心上人互相愛慕時的感覺了,就像是一把毛茸茸的刷子時不時來心尖上故意掃上一掃,弄的自己總想想捂嘴輕笑,笑的時候腦海裏想著的,就是他!


    袁琮後來知曉了林奕清來京城的目的,並且已經知道許意箏從秦州帶來的消息,更知道了那日在程宅發生的事情。


    林奕清將自己的推論告訴了袁琮,覺得哥哥失蹤定然與這個殺手組織有關係。


    問題是,即便她如今很想親自去秦州還有河州找哥哥,但條件不允許了。


    不僅許意箏,就連程棋也向她說出了一些警告的話,叫她不要去那些地方,最好不要離開京城,更不能讓他人知曉自己就是林淏的妹妹。


    袁琮為護著她,同時又想到之前她說過自己最想去的地方是長安,於是便給林奕清說道:“既然如此,我便帶你去長安吧!”


    “我們去到那裏仍舊釀自己的酒賣自己的酒,生意不求比在這汴京繁達,隻要能讓你我安身即可,而且,長安離河州、秦州到底比汴要近些,我們到那裏之後,打聽你哥哥的消息也方便些!”


    林奕清想來想去,覺得有些道理,便答應了。


    袁琮說完這些話後,又問了另外一個問題,他似乎不太相信自己就這麽輕易的與喜歡的姑娘訂下了終身,他看著林奕清,認真問:“你為何會答應我?”


    林奕清笑問:“答應你什麽?”


    袁琮:“答應與我在一起!”


    林奕清笑道:“你那時候並未這樣問呀,隻是問了你在我心裏位置如何,其實很簡單,雖然在汴京城是你我第一次相見,但是我很早就認識你了,是在哥哥的信裏認識的。”


    袁琮:“僅此而已?清兒在你哥哥林淏信中認識的人,並非隻有我吧!?”


    林奕清:“那倒也是,在哥哥的信中,我還知曉了許公子、程棋大哥,至於為何會喜歡你,可能是最初的某種討厭轉化而來的吧,最重要的是,隻有你,問了我以後想做什麽這樣的問題!”


    袁琮:“這很重要?”


    林奕清:“非常重要!勸慰他人的時候,人們習慣於說一些自己認知範圍之內的話,都是你應該如何如何,但其實,在這種情況下,很多人最想聽的並非身邊人自以為是的指導,而是理解之內的支持,即便這樣的支持微乎其微。”


    袁琮聽後久久不言語,最後笑道:“我明白了!”


    林奕清上前很主動的握起袁琮的手,抬眸看著他,笑道:“不過,你的支持不會沒有任何回應,我會用我親自釀製的酒,讓你從遠近皆知的嗜酒之人變為真正酒鬼!”說時眼神中突然帶了些玩味的神情。


    袁琮聽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那我明日便帶你去見我父親!”


    林奕清被袁琮帶去未來公公的時候,正值三月柳絮飄飛的季節,在這之前,袁家長輩早就聽聞過林奕清的名字,也喝過她釀製的酒。


    對於林奕清的到來,不禁袁家上下激動興奮,就連停下樓內喝酒的酒客,也對此事議論不休。


    當得知自己兒子帶著林奕清來家裏時,正側躺在軟榻上聽曲兒賞著窗外柳絮的袁父差點從軟榻上翻身滾落下來。


    他在前來通報的的仆人那裏再次確認後,終於起身開心的大笑了起來。


    “我袁家的釀酒師,原不是姓袁哈哈哈哈哈哈”


    “我袁家終於有釀酒師了!”


    大笑一番之後,袁父立即跑到祠堂去祭拜先祖了!


    林奕清走到進入袁宅之後,很多人便被她清雅的麵容給吸引住了,袁家的家仆總覺得,這姑娘行經之處,似乎還飄蕩著一股幽幽淡淡的酒香,與那副清雅的容貌一起,讓宅子中的每一位人都覺得早已不飲自醉了。


    袁母去世的早,如今京城家中長輩隻有父親,除此之外,還有一位在朝為官的舅舅。


    按照此時的規矩,本來自己這終身大事該由父母前來說定,但是林奕清的父母已經離世,哥哥失蹤,她自己的事情,隻能由她自己來做決定了。


    即便事事都很繁瑣,但是畢竟這就是生活本身,林奕清非常喜歡這種感覺。


    見過家中長輩之後不久,兩人便成親了。


    成親那晚,林奕清坐在房間裏等著自己丈夫將頭上這頂紅蓋頭掀去。


    與自己心上人成親的確是一件很開心很幸福的事情,但是這紅蓋頭真的讓人很不舒服,蓋在頭上垂下長長的簾幕,壓的人脖子疼。


    袁琮進入房間的時候,台前的紅燭已經燃去了一半,袁琮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然後坐在桌前便不動了。


    林奕清聞著從窗外飄進來的酒香和肉香,輕聲道:“還是先將我這紅蓋頭掀去再說吧!”


    袁琮醉笑道:“好,我這就來!”聽上去已經醉的不成樣子。


    林奕清藏在蓋頭下麵笑著,然後直言道:“相公莫要騙我,你今日喝的酒根本不會使你醉成這般模樣!”


    片刻後,袁琮走到床邊坐下,伸手將她頭上的蓋頭掀開,兩人對視的那一刻,袁琮本來正常的臉上突然泛起紅暈,他笑道:“還是娘子了解我!”


    他今日確實喝的不多!


    林奕清的耳朵和脖頸也都紅透了,兩人紅著臉喝完合巹酒,突然就沉默了。


    門外有很人伸頸朝洞房裏探看著,林奕清突然道:“他們不困嗎?”


    袁琮:“可...可能吧!”


    兩人終於躺下了,原因是困了。


    仰麵一動不動睡了一覺之後,林奕清醒來了,她看到身側的袁琮,內心徹徹底底的柔軟了下來,她緩緩湊近袁琮的耳朵,輕聲道:“以後的路有你陪我,我便什麽也不怕了!”


    說完躺下,伸手輕輕抱住了袁琮,睡夢中的袁琮身子微微顫了一下,隨即翻身將林奕清緊緊抱在了懷裏。


    袁琮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林奕清,笑著輕輕說道:“結發為夫妻...”


    林奕清立即接道:“恩愛兩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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