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竊竊私語的眾人一下子安靜了，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他。浮月感覺自己以前從來沒受過這麽多目光的洗禮，但是此刻他一點心潮澎湃的感覺都沒有。
“之前，是我不對，我覺得樨的想法很好。”
他用手撐著地麵，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
“很好，全票通過。”乞燭打了個響指，“那麽，我就此宣布，救援鮫人俘虜任務，現在下達給大家，希望你們能夠順利完成。”
大家歡呼起來
“先等一下。”
雨鹙又出聲了。
於是數道目光炯炯地射到他身上，仿佛在威逼著問：莫非你想反悔？
這倒不可能，他絕對是第一個支持樨的。
雨鹙無奈一笑，迎著他們的目光，說道：“不要衝動，聽我說完。首先，鮫人的勢力比我們龐大，而且它們也掌握一定程度的坎象秘術，光靠我們幾個，不是它們的對手。所以，想要保證任務完成，需要三個條件。”
他說著，伸出第一根手指：“第一，我們必須團結起來。雖然大家都讚成樨的觀點，但我相信對於具體的實施過程，肯定有所差異。”
“這個簡單。隻要統一大家的想法，就能滿足這個條件了。”雨散直接說，“我們的才學不如你，就由雨鹙哥你來指揮我們。”
他說著，看了看眾人，大家麵麵相覷，都沒異議，樨也是一副讚同的樣子。
雨鹙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我們必須有周密的計劃。光是團結是沒用的，如果計劃不到位，再怎麽抱團也是死。”
“如果雨鹙你來帶我們，那計劃當然是你來製定了。不瞞你說，我真覺得你是最佳人選。”浮月開口道，其他人有些驚訝他態度的轉變，但也沒有說什麽。
雨鹙唇角一勾，伸出第三根手指：“第三，我們需要援手。我不知道大家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實力的，但都是準畢業考核剛過去的準畢業生，我想實力基本上都是三爻或三爻以下。光靠我們幾個，不能掀起多大風浪，所以我們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幫手。”
眾人都有點發蒙，乞燭忽然笑出聲來，樨一躍而起道：“哦我知道了，乞燭，你別給我別笑了，雨鹙說的就是你！”
唰一下，目光集中到乞燭身上，他笑道：“在座各位都是探照燈啊，掃到誰就是誰了。”
說著，他嘚瑟地用中指推了推墨鏡：“好吧，我承認雨鹙說得有道理，這個任務光靠你們確實幾乎不可能完成。所以——我同意加入你們。”
大家一起鼓掌，雨鹙提出的三個條件——準確來說是三大難題，都解決了。
然後回過頭想想，雖然這麽安排心服口服吧，但總覺得心裏有點不爽。主導權怎麽都在雨鹙手上呢？
“大家安靜。”樨道，“咱們的領袖雨鹙先生還有話說。”
雨鹙帶笑看了樨一眼，菍子也假意錘他一拳，說他這麽說也太過了。樨哈哈大笑：“剛才雨鹙確實說了個‘首先’嘛，肯定還有下文嘍。”
確實如此，眾人原本稍有放鬆的心情又緊張起來，唯恐雨鹙再來一句深水炸彈。
雨鹙點頭，樨這麽一打諢大家的注意力又回來了，於是繼續道：“還有就是，我們需要花很長一段時間修整。”
“什麽？”
原本都已經摩拳擦掌準備衝鋒了，聽到雨鹙這麽說，還真像可炸彈，把驚濤駭浪硬是強化成了海嘯。
“安靜點！聽雨鹙把話說完！”樨大聲吼道，感覺下麵的鮫人都要發現他們了。於是大家都噤了聲，萬一鮫人真的注意過來了可咋辦？
雨鹙道：“除了之子，你們都把活鰓摘下來了對吧？”
確實，除了之子，大家都把活鰓摘了下來。本來浮月還是戴著的，但是看到大家都摘了，他就也摘了下來。
“活鰓摘下以後，需要等五個時辰之後才能再次使用，而我們的救援肯定是一場閃電戰，到時候活鰓還沒準備好，我們就真的是自身難保了。所以，為了撤退的順利，我們就修整到活鰓可以重新啟用為止。”雨鹙解釋道，他一向謹慎不喜歡冒風險，而且活鰓這已經不算風險了，一旦時間對不上，妥妥的必死無疑啊。
聽到他這麽說，大家一時的衝動也平息了，沒錯，如果活鰓用不了，他們再怎麽掀起大浪，最後還不是被鮫人撕成碎片。唯獨樨露出了心虛的表情，想要說些什麽卻沒敢說。
雨鹙平時在人前很少說這麽多話，有點疲累，最後道：“在這地方隻要小心行事，鮫人是不會發現的。但是一旦我們行動開始，就會失去這個位置，所以我們隻有一次機會，希望大家冷靜對待，一段時間的修整，也是為了讓你們不要到時候頭腦發熱。我也會在這段時間安排計劃，希望你們配合。”
他朝所有人點了點頭，然後率先離開原地，找了一個利於觀察的角落，眾人沒有異議，便也四散開去。
樨想起鵷鶵給自己的卷軸，迫不及待地打開一看，隻見上麵寫滿了一種他一知半解的文字，幸虧後麵還有配圖，他勉強看懂一點。
“這是……雲吞？”
他看著圖畫上的形狀，心說鵷鶵大仙畫的圖可真深奧。
看了半天，樨可以確定，這就是一隻生動形象的雲吞，看得他都餓了。是啊，多久沒吃東西了？他不由自主想起小時候學著包雲吞的事兒，一出神手裏的卷軸就掉了下去。
樨趕忙去接，手忙腳亂之際，還是沒能接住，隻好認命地把卷軸從地上撿起來，吹了吹上麵可能並不存在的灰塵。
他確實吹出了什麽，但那不是灰塵，說是金粉可能更合適些。
“阿嚏！”
樨鼻子一癢，打了個打噴嚏。
再看那卷軸，還是個雲吞，但冥冥中好像有人在包它一樣。
樨看清楚了，雲吞的餡兒，居然是個人！
“我去！”
他嚇得失手把卷軸丟了出去。
但是包雲吞的畫麵在腦海裏揮之不去，樨沒忍住又把卷軸撿了起來，然後他又看清了——那個人形原來是自己噴出的鼻涕……
樨覺得一陣惡心，趕緊拿手擦擦，手上沾了不少金粉，他也沒顧得上。
也不知道待會兒下了水，這個卷軸要怎麽處理，而且自己的活鰓早弄丟了，要不再去看看有沒有避水珠可以撿？樨捏著手裏的卷軸，順便把手上的金粉蹭在頊脈上。
修正的過程中沒人說話，大家也沒什麽時間概念，隻是什麽時候活鰓好用了，就是他們準備執行任務的時機。
乞燭算算時間，走到雨鹙那邊去：“鹙，休息得如何？”
“我本來就沒什麽可休息的。”
“我知道，你這也是為了浮月那小子好。”畢竟浮月挨了樨兩下，那可不是平時的玩鬧，有他受的。這樣休整一段時間，也是讓浮月恢複一下。
雨鹙表示：“其實搜救少不了他。”
他這麽做，也是為了大家好。
乞燭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畢竟山頂能有多大空間，這種話還是留到以後再說。他在雨鹙身邊坐下，轉而問：“你的計劃怎麽樣了？”
“方案已經製定好了。我們需要把三組隊伍合成一股，打亂了重新分成兩組，具體活動我不打算參與，兩個隊伍之間總需要一個聯絡員。”
雨鹙回答道，其實心裏很慶幸自己在月汶那裏學到了很多。
“我聽說了，你在月汶那裏學習的事情。這是好事，隻是我擔心你會吃不消。”乞燭淡淡地說，“精神係啊，誰不想學？我當時就也想學，而且那會兒月汶是我的監護人，我想學比你容易多了。但是最後，我沒有學成。”
雨鹙知道乞燭這話的意思，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沒有回頭的可能性。
於是他沒有回答，兩人沉默地坐在一起，俯瞰巢**的鮫人。
“時間差不多了，把他們叫過來吧。”雨鹙看了看自己的活鰓，對乞燭說道。
乞燭想說你怎麽這麽熟練地使喚起我來了，但他悻悻地笑著，還是走了過去，把大家召集起來。
雨鹙用空竹絲在半空中給大家勾勒出簡單的平麵圖，並在他們所在的位置上重點強調了一下：“這裏是我們的位置上，你們行動的時候，我會在這裏發出信號。”
“什麽？你的意思是你不參與？為什麽？”雪垠顯然不服氣，讓她聽雨鹙的也就算了，但怎麽能他們在前麵沒命，雨鹙坐在後麵看戲呢？
雨鹙現在心情不錯，隻是淡淡掃了她一眼，準備不理她，繼續說下去：“因為鮫人……”
雪垠打斷了他，堅持問：“你為什麽不理人？你憑什麽不參與？”
樨和雨散不滿地瞪她，雨鹙也終於有了反應，轉臉看她：“雪垠，我可以把你現在的行為視作許多罪狀——違抗命令，破壞團體，無視紀律，煽動逆反情緒，妨礙行動。請你知趣點，我不希望九個人還要再少一個。”
這樣就不對稱了。雨鹙心說。
“你！”
“我們繼續。”雨鹙無視了她，“因為鮫人據點有固定構造，這裏依舊是新月形海灣，目標多數是他們的**、禁臠和弄人，所以多數集中在它們的居住地。如果要保證這些人的安全，必須把鮫人助理引到海邊。但是這樣一來，鮫人力量大增，所以奇襲組的成員必須足夠強才行。剩下的在營救組，工作是清除餘黨，營救目標。”
他頓了頓，又說：“奇襲組，樨、乞燭、菍子、雨散；營救組，雨戒、浮月、之子、雪垠。兩組分別由乞燭和雨戒來指揮，我在這裏通過精神係能力保證全局的掌控。”
“你？精神係？”菍子難以相信地質疑他。
雨鹙輕飄飄地看她一眼，兩人隔空對視，菍子頓時察覺出古怪來，她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僵住了，隨即膝蓋一彎跪了下去，完全克製不住。眾人都被菍子的反應嚇到了，也不怪他們，月汶不輕易出手，退役之後就安安分分地做她的教授，他們都沒領教過精神係能力的可怕之處。
也幸虧當年夢族一夜之間完蛋了，不然現在會有多恐怖。
“行大禮就不必了，平身吧。”雨鹙說完，菍子就迫不及待地爬了起來，看他的眼神還有點發怵。
雨鹙自己也是暗鬆了一口氣，說實話他的精神係才剛剛入門，能做到這一步已經費勁全力了，幸虧菍子沒繼續強下去。不過他也知道菍子不會為難自己，何況沒人知道他精神係的深淺，又有誰肯輕易嚐試。雨鹙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才會殺雞儆猴，讓菍子跪上一跪。
他見兩個刺頭都不說話了，補充道：“鮫人的活動主要還是在水中，出入口也在水裏，救援結束後兩個隊伍相互交換，務必馬上離開。”
他收起空竹絲，帶著人到頂峰邊緣，這裏可以清楚地俯瞰鮫人巢穴：“鮫人居住地共五百九十九個洞窟，一個個找肯定不現實，也不是每個洞裏都有人。你們跟好浮月的狗子行事，不可蠻幹。成功以後，雨戒用坎象秘術先行護送他們離開。奇襲上，就用調虎離山和車輪戰，把它們一直吸引在海灣周圍。那邊兩個是他們的看門狗，他們不會想到我們其實在內部。鮫人入水以後，鮫王交給乞燭，如果能記得戰績是最好不過，這些數據將來會呈現在你們的檔案裏。”
雨鹙做出了更詳細的計劃安排和解讀，回眸看向自己身後的少年們：“辛苦你們了，行動開始吧。”
“之前，是我不對，我覺得樨的想法很好。”
他用手撐著地麵，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
“很好，全票通過。”乞燭打了個響指，“那麽，我就此宣布，救援鮫人俘虜任務，現在下達給大家，希望你們能夠順利完成。”
大家歡呼起來
“先等一下。”
雨鹙又出聲了。
於是數道目光炯炯地射到他身上，仿佛在威逼著問：莫非你想反悔？
這倒不可能，他絕對是第一個支持樨的。
雨鹙無奈一笑，迎著他們的目光，說道：“不要衝動，聽我說完。首先，鮫人的勢力比我們龐大，而且它們也掌握一定程度的坎象秘術，光靠我們幾個，不是它們的對手。所以，想要保證任務完成，需要三個條件。”
他說著，伸出第一根手指：“第一，我們必須團結起來。雖然大家都讚成樨的觀點，但我相信對於具體的實施過程，肯定有所差異。”
“這個簡單。隻要統一大家的想法，就能滿足這個條件了。”雨散直接說，“我們的才學不如你，就由雨鹙哥你來指揮我們。”
他說著，看了看眾人，大家麵麵相覷，都沒異議，樨也是一副讚同的樣子。
雨鹙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我們必須有周密的計劃。光是團結是沒用的，如果計劃不到位，再怎麽抱團也是死。”
“如果雨鹙你來帶我們，那計劃當然是你來製定了。不瞞你說，我真覺得你是最佳人選。”浮月開口道，其他人有些驚訝他態度的轉變，但也沒有說什麽。
雨鹙唇角一勾，伸出第三根手指：“第三，我們需要援手。我不知道大家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實力的，但都是準畢業考核剛過去的準畢業生，我想實力基本上都是三爻或三爻以下。光靠我們幾個，不能掀起多大風浪，所以我們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幫手。”
眾人都有點發蒙，乞燭忽然笑出聲來，樨一躍而起道：“哦我知道了，乞燭，你別給我別笑了，雨鹙說的就是你！”
唰一下，目光集中到乞燭身上，他笑道：“在座各位都是探照燈啊，掃到誰就是誰了。”
說著，他嘚瑟地用中指推了推墨鏡：“好吧，我承認雨鹙說得有道理，這個任務光靠你們確實幾乎不可能完成。所以——我同意加入你們。”
大家一起鼓掌，雨鹙提出的三個條件——準確來說是三大難題，都解決了。
然後回過頭想想，雖然這麽安排心服口服吧，但總覺得心裏有點不爽。主導權怎麽都在雨鹙手上呢？
“大家安靜。”樨道，“咱們的領袖雨鹙先生還有話說。”
雨鹙帶笑看了樨一眼，菍子也假意錘他一拳，說他這麽說也太過了。樨哈哈大笑：“剛才雨鹙確實說了個‘首先’嘛，肯定還有下文嘍。”
確實如此，眾人原本稍有放鬆的心情又緊張起來，唯恐雨鹙再來一句深水炸彈。
雨鹙點頭，樨這麽一打諢大家的注意力又回來了，於是繼續道：“還有就是，我們需要花很長一段時間修整。”
“什麽？”
原本都已經摩拳擦掌準備衝鋒了，聽到雨鹙這麽說，還真像可炸彈，把驚濤駭浪硬是強化成了海嘯。
“安靜點！聽雨鹙把話說完！”樨大聲吼道，感覺下麵的鮫人都要發現他們了。於是大家都噤了聲，萬一鮫人真的注意過來了可咋辦？
雨鹙道：“除了之子，你們都把活鰓摘下來了對吧？”
確實，除了之子，大家都把活鰓摘了下來。本來浮月還是戴著的，但是看到大家都摘了，他就也摘了下來。
“活鰓摘下以後，需要等五個時辰之後才能再次使用，而我們的救援肯定是一場閃電戰，到時候活鰓還沒準備好，我們就真的是自身難保了。所以，為了撤退的順利，我們就修整到活鰓可以重新啟用為止。”雨鹙解釋道，他一向謹慎不喜歡冒風險，而且活鰓這已經不算風險了，一旦時間對不上，妥妥的必死無疑啊。
聽到他這麽說，大家一時的衝動也平息了，沒錯，如果活鰓用不了，他們再怎麽掀起大浪，最後還不是被鮫人撕成碎片。唯獨樨露出了心虛的表情，想要說些什麽卻沒敢說。
雨鹙平時在人前很少說這麽多話，有點疲累，最後道：“在這地方隻要小心行事，鮫人是不會發現的。但是一旦我們行動開始，就會失去這個位置，所以我們隻有一次機會，希望大家冷靜對待，一段時間的修整，也是為了讓你們不要到時候頭腦發熱。我也會在這段時間安排計劃，希望你們配合。”
他朝所有人點了點頭，然後率先離開原地，找了一個利於觀察的角落，眾人沒有異議，便也四散開去。
樨想起鵷鶵給自己的卷軸，迫不及待地打開一看，隻見上麵寫滿了一種他一知半解的文字，幸虧後麵還有配圖，他勉強看懂一點。
“這是……雲吞？”
他看著圖畫上的形狀，心說鵷鶵大仙畫的圖可真深奧。
看了半天，樨可以確定，這就是一隻生動形象的雲吞，看得他都餓了。是啊，多久沒吃東西了？他不由自主想起小時候學著包雲吞的事兒，一出神手裏的卷軸就掉了下去。
樨趕忙去接，手忙腳亂之際，還是沒能接住，隻好認命地把卷軸從地上撿起來，吹了吹上麵可能並不存在的灰塵。
他確實吹出了什麽，但那不是灰塵，說是金粉可能更合適些。
“阿嚏！”
樨鼻子一癢，打了個打噴嚏。
再看那卷軸，還是個雲吞，但冥冥中好像有人在包它一樣。
樨看清楚了，雲吞的餡兒，居然是個人！
“我去！”
他嚇得失手把卷軸丟了出去。
但是包雲吞的畫麵在腦海裏揮之不去，樨沒忍住又把卷軸撿了起來，然後他又看清了——那個人形原來是自己噴出的鼻涕……
樨覺得一陣惡心，趕緊拿手擦擦，手上沾了不少金粉，他也沒顧得上。
也不知道待會兒下了水，這個卷軸要怎麽處理，而且自己的活鰓早弄丟了，要不再去看看有沒有避水珠可以撿？樨捏著手裏的卷軸，順便把手上的金粉蹭在頊脈上。
修正的過程中沒人說話，大家也沒什麽時間概念，隻是什麽時候活鰓好用了，就是他們準備執行任務的時機。
乞燭算算時間，走到雨鹙那邊去：“鹙，休息得如何？”
“我本來就沒什麽可休息的。”
“我知道，你這也是為了浮月那小子好。”畢竟浮月挨了樨兩下，那可不是平時的玩鬧，有他受的。這樣休整一段時間，也是讓浮月恢複一下。
雨鹙表示：“其實搜救少不了他。”
他這麽做，也是為了大家好。
乞燭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畢竟山頂能有多大空間，這種話還是留到以後再說。他在雨鹙身邊坐下，轉而問：“你的計劃怎麽樣了？”
“方案已經製定好了。我們需要把三組隊伍合成一股，打亂了重新分成兩組，具體活動我不打算參與，兩個隊伍之間總需要一個聯絡員。”
雨鹙回答道，其實心裏很慶幸自己在月汶那裏學到了很多。
“我聽說了，你在月汶那裏學習的事情。這是好事，隻是我擔心你會吃不消。”乞燭淡淡地說，“精神係啊，誰不想學？我當時就也想學，而且那會兒月汶是我的監護人，我想學比你容易多了。但是最後，我沒有學成。”
雨鹙知道乞燭這話的意思，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沒有回頭的可能性。
於是他沒有回答，兩人沉默地坐在一起，俯瞰巢**的鮫人。
“時間差不多了，把他們叫過來吧。”雨鹙看了看自己的活鰓，對乞燭說道。
乞燭想說你怎麽這麽熟練地使喚起我來了，但他悻悻地笑著，還是走了過去，把大家召集起來。
雨鹙用空竹絲在半空中給大家勾勒出簡單的平麵圖，並在他們所在的位置上重點強調了一下：“這裏是我們的位置上，你們行動的時候，我會在這裏發出信號。”
“什麽？你的意思是你不參與？為什麽？”雪垠顯然不服氣，讓她聽雨鹙的也就算了，但怎麽能他們在前麵沒命，雨鹙坐在後麵看戲呢？
雨鹙現在心情不錯，隻是淡淡掃了她一眼，準備不理她，繼續說下去：“因為鮫人……”
雪垠打斷了他，堅持問：“你為什麽不理人？你憑什麽不參與？”
樨和雨散不滿地瞪她，雨鹙也終於有了反應，轉臉看她：“雪垠，我可以把你現在的行為視作許多罪狀——違抗命令，破壞團體，無視紀律，煽動逆反情緒，妨礙行動。請你知趣點，我不希望九個人還要再少一個。”
這樣就不對稱了。雨鹙心說。
“你！”
“我們繼續。”雨鹙無視了她，“因為鮫人據點有固定構造，這裏依舊是新月形海灣，目標多數是他們的**、禁臠和弄人，所以多數集中在它們的居住地。如果要保證這些人的安全，必須把鮫人助理引到海邊。但是這樣一來，鮫人力量大增，所以奇襲組的成員必須足夠強才行。剩下的在營救組，工作是清除餘黨，營救目標。”
他頓了頓，又說：“奇襲組，樨、乞燭、菍子、雨散；營救組，雨戒、浮月、之子、雪垠。兩組分別由乞燭和雨戒來指揮，我在這裏通過精神係能力保證全局的掌控。”
“你？精神係？”菍子難以相信地質疑他。
雨鹙輕飄飄地看她一眼，兩人隔空對視，菍子頓時察覺出古怪來，她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僵住了，隨即膝蓋一彎跪了下去，完全克製不住。眾人都被菍子的反應嚇到了，也不怪他們，月汶不輕易出手，退役之後就安安分分地做她的教授，他們都沒領教過精神係能力的可怕之處。
也幸虧當年夢族一夜之間完蛋了，不然現在會有多恐怖。
“行大禮就不必了，平身吧。”雨鹙說完，菍子就迫不及待地爬了起來，看他的眼神還有點發怵。
雨鹙自己也是暗鬆了一口氣，說實話他的精神係才剛剛入門，能做到這一步已經費勁全力了，幸虧菍子沒繼續強下去。不過他也知道菍子不會為難自己，何況沒人知道他精神係的深淺，又有誰肯輕易嚐試。雨鹙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才會殺雞儆猴，讓菍子跪上一跪。
他見兩個刺頭都不說話了，補充道：“鮫人的活動主要還是在水中，出入口也在水裏，救援結束後兩個隊伍相互交換，務必馬上離開。”
他收起空竹絲，帶著人到頂峰邊緣，這裏可以清楚地俯瞰鮫人巢穴：“鮫人居住地共五百九十九個洞窟，一個個找肯定不現實，也不是每個洞裏都有人。你們跟好浮月的狗子行事，不可蠻幹。成功以後，雨戒用坎象秘術先行護送他們離開。奇襲上，就用調虎離山和車輪戰，把它們一直吸引在海灣周圍。那邊兩個是他們的看門狗，他們不會想到我們其實在內部。鮫人入水以後，鮫王交給乞燭，如果能記得戰績是最好不過，這些數據將來會呈現在你們的檔案裏。”
雨鹙做出了更詳細的計劃安排和解讀，回眸看向自己身後的少年們：“辛苦你們了，行動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