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子明亮如炬,自信又得意,禦孤壑緊鎖的眉宇不由得舒展開。


    盡管大多時候她都在胡鬧,可又不得不承認,她每一次胡鬧頗有收獲。


    “鳶兒,你想到什麽辦法了?”


    “壑,你放心吧,一會兒回府,我保證把那隻儲物袋弄到手!”夜千鳶紅唇上掛著狡猾的笑,拉著他手腕,突然又道,“不過回府前,你要騰一隻空的儲物袋出來。”


    禦孤壑微微一默,緊接著會心一笑。


    她都說得如此明了了,他豈能還不明白?


    他身上現在有兩隻儲物袋,一隻的金勻給他的,一隻是替宮無望保管的。得到宮無望的許可後,他將兩隻儲物袋的東西放在同一隻儲物袋中,騰出一隻空的交給了夜千鳶。


    一番準備妥當後,夫妻倆乘著馬車回了三王府。


    因為禦文澤在重緣宮偷跑出去,還遇襲受傷,所有青磊不敢再大意,派了十幾個侍衛在禦文澤的房門外把守著,隔兩刻鍾就去房裏看他一眼。


    夜千鳶回府聽說後,連對著青磊比了好幾次大拇指。


    青磊此舉不但是盡職盡責,還讓他們夫妻確定了他這幾個時辰沒離開過三王府,對他們實施起計劃來也更加有利。


    隨後夫妻倆若無其事去禦文澤房裏看他。


    見到他們,禦文澤一副做錯事心虛的模樣,小心翼翼的看了他們一眼後就低著頭不敢再多看他們一眼。


    “三哥,三嫂,我錯了,我以後不會再亂跑了。”


    “你以為認個錯就完事了?”夜千鳶冷著臉痛罵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跑出去你三哥多著急?幸好這次你命大沒事,要是你就這樣死在外麵,你可想過你三哥會有多難過?既然敢不聽話,那就別怪你三哥給你使臉色!”


    “三嫂,我真的知錯了。”禦文澤抬起頭苦巴巴的望著她。


    “哼!”夜千鳶別開頭,一副完全不接受他道歉的樣子。


    禦孤壑在床頭邊坐下,同樣冷著臉道:“把手拿出來。”


    禦文澤趕緊照做。


    禦孤壑緊接著替他把起脈來。


    夜千鳶更不滿的哼道:“他這麽不讓人省心,你還管他做何?何況就是一點皮外傷而已!”


    在場的人,都知道她的脾氣,別說禦文澤了,就是禦孤壑惹她不高興了,挨罵都是輕的。所以她對禦文澤抱怨,每人覺得有何不對,反而覺得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王妃,您消消火,別把自個兒身子氣壞了。”青磊擠著笑安慰她。也不是真怕她被氣壞,而是怕她氣性太大,然後再把受傷的人給打一頓。


    床上的禦文澤被她罵得更加抬不起頭。


    而坐在床頭邊為他把脈的禦孤壑因為冷著臉,沒人能看出他在想什麽,隻當他也在禦文澤受傷的事生氣。


    夜千鳶一副不受勸的樣子,抬著精致的下巴對青磊道:“讓小夢和巧兒在這裏服侍五王爺就行了,你跟我來!我今天的飯還沒吃飽呢,趕緊去給我拿些吃的!”


    語畢,她轉身朝門外走去。


    青磊哪敢不聽她使喚?趕緊跟了出去。


    在花園的分路口,他討好的問道:“王妃,您想吃什麽?小的這就讓廚子給您做去。”


    夜千鳶回頭,從袖中取出一張疊好的紙快速塞給他,並壓低聲音道:“拿去房裏看,除了你和聞蕭,不許讓其他人知道!”


    她神色沉凝冷肅,青磊不用問都知道一定有事發生,遂收緊五指,捏著紙對她點了點頭,然後往自己住的方向跑了。


    看著他跑沒影,夜千鳶這才不慌不忙的回了她和禦孤壑的房間。


    而禦文澤房裏,禦文澤目送夜千鳶負氣離開,轉頭又看著床邊專注為他把脈的禦孤壑,他小心翼翼的開口:“三哥,我隻是受了些皮外傷,不要緊的。”


    “內傷是沒有,可外傷還需再還一次藥才行。”禦孤壑沉著臉總算與他說話了,不過緊接著他起身朝候在一旁的小夢和巧兒吩咐起來,“去給五王爺準備熱水,讓青磊來服侍五王爺沐浴。”


    “三哥,我身上不髒,不用了吧?”禦文澤皺著眉,一副不想麻煩任何人的樣子。


    “我調製的藥效果極好,但忌汙垢,今日急著為你包紮,隻是簡單的擦拭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沐浴洗洗更好。”禦孤壑用眼神剜著他,似乎他再不聽話就要立馬將他趕出去,“我讓你青磊來幫你,待會兒讓他給你重新上藥。”


    “哦。”禦文澤低頭應道。


    禦孤壑交代完,很快離開了他房間。


    他一走,小夢和巧兒也開始忙活起來,幫他準備沐浴的物品。


    得知他要沐浴,青磊還給他拿來兩身換洗的衣物。


    禦文澤也沒法拒絕,隻能任由他們忙活。


    很快,一切物品準備妥當,小夢和巧兒退下了,隻青磊留在房裏。


    “青磊,我自己來就行,你下去吧。三哥和三嫂正生我的氣,還勞煩你幫我多哄哄他們。”


    “五王爺,你別和小的客氣,王爺說了你的傷口很深,需要好生照料,不然容易引起高熱,到時候就會很麻煩。”見禦文澤坐在床邊不動,青磊試過水溫後對他笑道,“五王爺,水溫剛好,你快些用,別著涼了。”


    “我……”禦文澤沒受傷的手下意識的拉了拉衣襟口。


    “五王爺,你該不會是害羞吧?”青磊一看他那樣子,忍不住調侃,但調侃過後他也識趣的轉過身去,“五王爺,你若方便就自己動一下手吧。不過小的受王爺之命服侍你,小的也不敢擅自離開,還請五王爺見諒。”


    禦文澤看著他筆挺的後背,一股陰冷的氣息從他眯起的眼眸中一閃而過。


    確定青磊不會轉過來之後,他從懷中摸出一隻白色的如同香囊一樣的東西快速塞到枕頭下。然後起身用沒有受傷的手慢吞吞的脫起衣物。


    房裏沒有掛衣的架子,他將一件件的衣物脫下後隨手放在床頭邊的凳子上。


    聽到他入浴桶傳來的聲響,青磊才轉過身,關心的問道:“五王爺,水溫如何?要是涼了你就說,小的給你添熱水。”


    “剛好。”禦文澤咧開嘴角回他一笑。


    “五王爺,你小心傷口,王爺可是特別交代過小的,別讓你傷口碰著水了。”青磊體貼的到他左手側麵,小心翼翼的讓他左胳膊搭在浴桶邊。


    “多謝。”禦文澤一臉的感激。


    “五王爺見外了。”青磊笑了笑,又體貼的走到床頭邊,一邊回頭與他說話一邊將他放在凳子上的髒衣物拿起來掛在胳膊上,“五王爺,王爺已經令人給你準備了新衣物,這些髒衣物小的拿出去叫他們洗了。”


    禦文澤扭著頭,俊臉突然繃緊,目光直直的盯著他拿衣物的動作。


    青磊好似沒看到他略顯緊張的神色,背對禦文澤的他拾衣物的動作也做得相當文雅,哪怕隻是換下的髒衣物,他也一件一件的收拾,生怕自己弄亂了、整皺了。


    禦文澤兩片薄唇越抿越緊,原本緋紅的色澤被浴桶中散發出來的熱氣蒸著,不但紅潤消失,反而莫名的發白。


    拾完衣物後,青磊這才轉身與他說道:“五王爺,我先把這些髒衣物拿出去,一會兒再回來服侍你。”


    禦文澤擠出一抹僵硬的笑,對他點了點頭。


    目送他走出房門,他眼縫中瞬間溢出陰冷的寒光,立馬從浴桶中躍出,然而急步奔向床頭。


    揭開枕頭一看。


    白色的像香囊的袋子依然躺在原位。


    他放鬆的吐了一口氣。


    聽見門外腳步聲,他又快速衝向浴桶,再敏捷迅速的回到浴桶中,坐下的同時閉上了雙目。


    “五王爺,水涼了麽?小的給你加些水吧。”


    “嗯。”


    。。。。。。


    另一頭,拿著儲物袋的夜千鳶興奮得不得了,立馬讓禦孤壑趕緊打開看看。


    “我娘是聖主,她的東西絕對都是稀世罕見的,這次我們發大了!”


    禦孤壑看著她滿臉的紅光,在想起她把所有嫁妝都賣掉的事,頓時就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所以接過儲物袋之後遲遲沒動手。


    夜千鳶抬頭,不解的看著他:“怎麽了?”


    禦孤壑啞然一笑。


    對於心中的想法,他可是半句都不敢漏出。


    不過看著她心急的樣子,他也沒再遲疑。可就在他欲打開儲物袋時,突然發現打開不了,從指間溢出的靈力一到儲物袋封口處就自行消失了。


    “嗯?”他連續失了幾次皆失敗,不由得皺起了眉。


    “怎麽了?”夜千鳶也看出不對勁。


    “打不開。”禦孤壑如實道。


    他沒有再試下去,而是把在小葫蘆裏的宮無望請了出來。


    聽說聖主的儲物袋已經被他們奪回來了,宮無望比夜千鳶表現得還興奮。


    得知禦孤壑打不開儲物袋以後,他在葫蘆裏突然怪笑了起來:“聖主設下的封印沒九階靈力的人自然是打不開的。”


    夜千鳶一聽他說完,當場就炸了。


    “還要九階靈力?我特麽現在一階靈力都沒有!你這家夥,幹嘛不早說?我們千方百計把這東西弄到手,你現在才跟我說打不開,那我要這東西做什麽?”


    枉她對這隻儲物袋日思夜想的,結果到手卻什麽都撈不到,這讓她如何不失望?


    “鳶兒……”看她一臉火氣,禦孤壑更加哭笑不得。


    夜千鳶不滿的指著他手裏精小的葫蘆:“這家夥知情不報,給他記個大過,以後不許再給他璿靈丹了!想白吃白喝,門都沒有!”


    她也是真氣!


    到現在為止,宮無望都還沒告訴他們怎麽對付木翼宗那人,吃了他們兩顆丹藥,隻告訴他們要想盡一切辦法把儲物袋拿回來,再不就是把原本屬於禦孤壑的鬼門金針還給了禦孤壑。


    這算哪門子幫他們?!


    “丫頭,你、你怎麽可以如此對我?好歹我也是為了你才變成這樣的!”葫蘆裏宮無望的聲音異常激動。


    夜千鳶被他說得一句話都反駁不出,隻能無比怨怒的瞪著葫蘆口。


    禦孤壑暗暗歎了口氣,指著某個女人肯定是不敢的,隻能對葫蘆口說道:“宮前輩,接下來我們該如何做?”


    許是真擔心自己再也得不到璿靈丹,宮無望這次回得很利索:“他還有一些靈力,你們現在隻能小心應付,別讓他察覺到你們已經發現他的身份了。”


    “這還用你說啊?”夜千鳶忍不住懟他,“你就不能說點實際的?問你簡直就是浪費口水,還不如我自己動手給他一包藥藥死他呢!”


    “丫頭,你可千萬別亂來!”宮無望也沒惱,隻是聽到她的話以後有些急,“他現在是凡人肉身,但也有一些靈力傍身,不論是用凡人的藥還是古域大陸的藥,他都會察覺到的。如此打草驚蛇,隻怕會惹惱他,到時他若與你們來個同歸於盡,可沒人能幫得上你們。在不確定他還有多少靈力時,萬萬不可魯莽!”


    夜千鳶又焉氣了。


    而對他所說的,禦孤壑自然是再明白不過,而且他也不想要那樣的結果。


    見夜千鳶氣悶,他單手將她擁住,下巴在她秀發上蹭了蹭,然後由他向宮無望問道:“既不能用藥對付他,那我們該如何做最為妥當?”


    “三爺,恕我直言,如果你們不想保住那具肉身,怎麽做都可行。若是靈力不足,南嶺山那口古井可以助你們修煉,即便修煉得慢,但對你們來說也足夠了。可你們想要保住那具肉身,我是真沒辦法,唯一的指望就在鬼門金針上了,據說這鬼門金針能克製木翼宗的某種邪術,可我又不是金翼宗的弟子,我也不知道這鬼門金針如何用。依我看,這事你們隻能去問金勻,聽說他當初被逐出金翼宗時什麽也沒帶就帶了這鬼門金針。”


    聽到他最後一句,夜千鳶和禦孤壑都猛然一驚。


    夜千鳶脫口問道:“外公被逐出金翼宗?什麽意思?他被家族拋棄了嗎?”


    “這是他們金翼宗族內的事,我也不清楚。”


    “你這也不知道,那也不清楚,那你究竟知道什麽?”夜千鳶被他氣得都想跳腳了。這就跟一個故弄玄虛的大神棍似的,看著像博古通今無所不知,可就是不說個準頭,全是含糊不清的話!


    宮無望突然又沒聲了。


    禦孤壑神情複雜,若不是宮無望說出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外祖父竟有如此驚人的過往。


    沉默片刻後,他對夜千鳶輕聲道:“鳶兒,我想宮前輩也不是有意的。外祖父留了許多東西給我,隻是我還來不及細看。待我看完,興許能找到我們想要的。”


    夜千鳶還能說什麽?


    目前盼宮無望肯定是盼不上了,也隻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外公留給禦孤壑的那些醫書上。


    禦孤壑給小葫蘆上塞時,還是往葫蘆放了一顆璿靈丹。


    他剛收好葫蘆和儲物袋,青磊就急匆匆的找來了。


    夜千鳶開門把他放進來,他一進來就激動的問道:“王爺,是真的嗎?那人真的是木翼宗的人?是他霸占了五王爺的身子?”


    禦孤壑歎了口氣,低沉的嗓音難掩內心的悲痛:“王妃說起五王爺被匕首所砍後,我才發現的。先前我為五王爺療傷時,發現他傷口並非刀劍所致,而是被短小的利器所砍。所以王妃從侯府出來,我就明白了。隻是我也無法確定五王爺究竟是何時被害的。”


    “王爺,那我們現在要如何做?五王爺還有救嗎?”青磊揪心的追問道。


    “先將他看管好再說吧。這幾日我會稱病告假,看能否找到對付他的法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王爺小心我拍你上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雨涼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雨涼並收藏王爺小心我拍你上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