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眼神瞥過蘇雨澤腳邊昏迷的人,笑著問:“他是誰的人,真的是來監視我們的?”


    聞言,蘇雨澤一愣,不確定道:“應…應該是來監視我們的吧,他突然出現在院子外麵,我見你不在房間都急慌了,下意識出手把他打暈了,哪裏還記得其他。”


    秦月仔細看了蘇雨澤腳邊人一眼,沒穿夜行衣,也沒遮臉的布,現在負責監視的人都那麽任性嗎?


    秦月越看越覺得不對,躺在地上的人不管是穿著還是佩戴的服飾,都不像暗衛一類的人。


    秦月坐回梳妝治,把易容藥膏弄好後,示意蘇雨澤把人弄醒。


    桂真醒來便看見麵前坐著一男一女,皺著眉頭坐了起來,“半日春,我猜得沒錯,你果然是蘇雨澤。”


    蘇雨澤心裏一驚,臉上卻露出疑惑表情,“什麽蘇雨澤,你是誰,為什麽監視我?”


    桂真從冰冷的地上坐了起來,笑著彈了彈衣服,輕哼了一聲,“你冒充我,卻不知道我是誰。”


    秦月坐到一旁沒說話,她的精神力感應到桂真沒有惡意,反倒是蘇雨澤,已經動了殺心。


    桂真察覺到蘇雨澤身上的殺意,笑了一聲,“別裝了,你對外打著我師父名聲做事,你冒充我師父弟子時,就沒調查清楚嗎。”


    蘇雨澤抿了抿唇,他能聞到桂真身上有一股藥香,而且這股藥香讓他覺得心神有些恍惚,下一秒他就清醒過來。


    “下作,你居然敢對我用迷香。”話說完,蘇雨澤抬手便給了桂真一掌。


    蘇雨澤這一掌沒有留餘力,他想桂真既然也是一流高手,應付他這一掌完全不成問題,正好瞧瞧他的武功路數。


    桂真連閃躲都沒有,任由蘇雨澤一掌打到他肩膀,一邊吐血一邊倒飛出去,重重砸到了牆邊,費力咳了咳,“就算我們師父有仇怨,可你我又沒有見過麵,至於一見麵就出這麽重的手嗎?”


    蘇雨澤不清楚桂真來意是好是歹,但桂真識透了他和秦月的身份,就不能再放他離開。


    秦月眼露疑惑看著桂真,問道:“你的氣息顯示明明是一流高手,為什麽會被蘇雨澤打中呢?”


    秦月擁有精神力,她看得一清二楚,剛才桂真不是沒躲,而是沒有躲開,他的反應真的很慢。


    桂真一臉虛弱撐著手爬起來,歎氣道:“我的內力的確是一流不錯,可那是我用特殊手段催促突破的,我的實力隻能算個三流吧,不然也不會一見麵就被人弄暈了。”


    蘇雨澤上下打量桂真,“你說你是毒老鬼的弟子,可有證明?”


    桂真笑了,很張揚的笑,“你若是不服,我們可以比一比用毒的本事,隻要你不拿武功欺負我,等一會誰會躺在這裏還很難說呢。”


    蘇雨澤被挑戰後一臉興奮,他對自己的醫術和毒術非常自信,不信會輸給一個麵相比他還嫩的人。


    桂真長著一張正太臉,比蘇雨澤那張娃娃臉還要可愛,時不時做出皺眉的動作,看起來絲毫沒有心機,就像村裏沒見過世麵的天真孩童一般,給人一種很單純幹淨的感覺。


    秦月坐到了一旁,被蘇雨澤要求為他們做公證人。


    這場比試很簡單,誰的毒能藥暈對方,誰就贏了。


    蘇雨澤先是試探後朝桂真投去幾樣毒,發現桂真反應是真的慢,幾乎每一種毒都中了,但都沒能讓他倒下。


    蘇雨澤拿出目前配製最厲害的毒,好心提醒道:“這是我配製的活死人,你若能解,我就服你。”


    活死人的解藥,他琢磨許久也沒琢磨出結果。


    桂真直接盤坐在地,沒一會功夫便站了起來,甩了甩衣袖自信道:“隻要讓我保持清醒,沒有什麽毒是我不能解的。”


    蘇雨澤被桂真簡單的操作震住了,完全猜測不到桂真用了什麽法子解毒,難道隻有盤坐運行內力?


    活死人的藥效他最清楚,那可是連柳太妃都奈何不了的毒。


    秦月也起了好奇心,用精神力內視桂真全身,發現桂真丹田處有一活物,全身通紅,身形像蛇,卻有四隻小爪,就是它把蘇雨澤的毒吃了。


    秦月又看見桂真丹田內的動物吐出一道紅色氣息,那道紅色氣息被桂真掩藏在內力下,進入了蘇雨澤體內。


    紅色氣息剛進蘇雨澤體內便爆炸開,蘇雨澤悶哼一聲,連反應都來不及做便栽倒在地。


    桂真對著蘇雨澤得意一笑,像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那樣鬆了口氣,看著秦月緩緩道:“我的師父毒老鬼,他臨死前讓我發誓,一定要贏蘇雨澤一次。你說他可笑不可笑,自己贏不了蘇雨澤的師父,就要我去贏蘇雨澤,他都死了,在乎這些做什麽。”


    秦月聽著桂真說話,笑道:“可你還是聽了你師父的話,贏了蘇雨澤。”


    桂真看向秦月有些失神,喃喃道:“你的眼睛可真漂亮,我來京城已經快一年了,期間一直想找蘇雨澤較量,他卻整天躲在司空府,平時出門又跟著司空晏,我一直找不到機會,都快要放棄了,誰知道你們居然跟司空晏鬧翻了,讓我白白撿到了機會。”


    早知道跟蘇雨澤比試這麽簡單,他苦惱了快三年,一定是腦子進了水。


    秦月精神力探查到蘇雨澤沒有生命危險,走到桂真身旁蹲下,好奇問道:“你丹田裏那個動物是什麽,像蛇又不像,顏色鮮紅還怪好看的。”


    桂真一臉受到驚嚇的表情,好一會才緩過來,結結巴巴道:“你…你居然能看見小紅,你怎麽能看見它呢?不應該啊。”


    桂真想起最近京城的修仙謠言,眼神古怪看著秦月道:“不會真有什麽修仙者吧,那不是話本裏的東西嗎?”


    之前傳揚很火的長生功法,後來是更神奇的修仙者,桂真知道這些消息出自朝廷,也一直認為這是朝廷的一個陰謀,並不認為真的有修仙者存在。


    秦月對著桂真笑了笑,“你告訴我答案,我就告訴你答案。”


    桂真伸手摸了摸丹田,臉上露出苦笑,“這又不是什麽神秘,告訴你也沒什麽,它是我養的本命蠱,是我小時候毒老鬼放在我體內的,我辛辛苦苦十幾年,才把它養這麽大,它很挑嘴的,最喜歡吃蠱蟲和奇毒了。”


    桂真保留了一些沒告訴秦月,小紅吃的奇毒越強,吐出的毒便越厲害。


    桂真雖然沒說,秦月也猜得七七八八。


    “如你所想,我的確是修仙者,不僅我是修仙者,蘇雨澤也是修仙者。”


    她是修仙者的事,根本不是秘密,告訴桂真也沒關係。


    桂真受了毒老鬼的影響,表麵雖說毒老鬼可笑,其實他比誰都想證明,他比蘇雨澤強。


    任誰從記事起便被拿來跟蘇雨澤比,心裏都會變得不正常。


    他小時候最厭惡的人就是蘇雨澤,可以說他是在蘇雨澤陰影底下活到大的,每一次聽見蘇雨澤又研究出新的奇毒,他若沒有研究出同樣厲害的東西,就會被責罰。


    罰跪罰不吃飯,那些都是最容易忍受的,最不能忍受的是毒老鬼那種你比不上蘇雨澤的眼神。


    桂真翻身坐起,神情嚴肅看著秦月,請求道:“求你教我修仙。”


    他不能比蘇雨澤弱。


    秦月臉上露出甜美笑意,“可我為什麽要自找麻煩,教你修仙啊。”


    桂真看著秦月臉上虛假的笑容,沉聲道:“就憑我能掩護你和蘇雨澤,我是毒老鬼真正的弟子,隻要我說蘇雨澤是我師兄,誰會不信。你們看似騙過了司空晏,其實漏洞很大,我師父最擅長的是蠱,做為他的弟子,蘇雨澤若不會蠱,你覺得別人會怎麽想?”


    秦月沉默了一會,桂真說的有道理,可她不會教人修仙啊。


    桂真一雙圓溜溜的眼,滿是期待看著秦月,“你教我修仙,我可以對天起誓,以後絕不背叛你,哪怕你讓我去殺人,我都不會眨一下眼睛。你能留蘇雨澤在身邊,為什麽不能留我呢,論用毒的本事,蘇雨澤可比不上我。”


    桂真生怕秦月會拒絕他,絞盡腦汁提升自己的價值。


    秦月已經開始猶豫了,桂真丹田裏的小紅,有一股很淡卻精純的靈氣波動。


    蠱是陰暗生物,是不會有這麽精純的靈氣的。


    秦月斷定,桂真丹田裏的小紅,根本不是蠱,可惜她的修仙傳承有缺,不然就能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秦月內心期待,等她煉化洞天福地核心後,得到的傳承信息,一定比秦月突破先天要詳細。


    桂真見秦月久久不說話,咬了咬牙,“你如果願意教我修仙,我告訴你一個關於蘇雨澤身世的秘密。”


    秦月本就動心了,眨了眨眼問道:“蘇雨澤是個孤兒,他的身世有什麽秘密?”


    這時,秦月精神力察覺到蘇雨澤已經醒了,聽見他們說的話,躺在地上繼續裝昏迷。


    桂真沒注意蘇雨澤,他對小紅很有信心,篤定蘇雨澤一柱香以內醒不過來,完全忘記了剛才秦月說的話,蘇雨澤也是修仙者。


    “蘇雨澤並不是孤兒,他是前朝皇帝皇甫樺的兒子,他娘是上任神醫穀穀主的女兒,生下他就失蹤了,是他外公把他拉扯大的。我師父那段時間恰好在神醫穀外,皇甫樺和蘇笑雅幽會,他全看知道的一清二楚。”


    蘇雨澤躺在地上,極力控製自己的呼吸。


    真的假的,他跟司空晏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老天爺,不要和他開這種玩笑啊,一點也不好笑。


    秦月的精神力告訴她,桂真並沒有說謊,可她還是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你說的話有證據嗎?”


    桂真以為秦月不信他,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沒騙你,我師父因為好奇還特意調查過。


    皇甫樺並不是真的喜歡蘇笑雅,隻是想得到神醫穀,後來皇甫樺不知道發什麽瘋,開始瘋狂打壓寧氏一族,最後更是害寧氏一族滿門。


    他自己也被拉下了皇位,死後連屍體都找不到。


    神醫穀的人都不愛出穀,山穀外重重毒障,蘇雨澤若真是孤兒被遺棄,連半盞茶時間都活不了。


    再說了,你以為蘇雨澤學醫的天份從何而來,那都是血脈遺傳的。”


    秦月信了,感歎了一聲世事真巧,知道裝暈的蘇雨澤也信了。


    蘇雨澤心神陷入回憶,師父對他太好了,他從來沒有懷疑過師父為什麽對他那麽好,現在回想起來,可疑之處太多了。


    最關鍵的一點,他和外公長得有些像,穀內常有謠言說他是外公的私生子。


    他和司空晏居然是兄弟,皇甫樺騙了他娘,難怪外公對朝廷那麽反感,甚至直到死也不願醫治跟朝廷有關的人。


    蘇雨澤注意到桂真說的話,他娘是生下他後失蹤了,並不是死了。


    蘇雨澤沒忍住,緊皺著眉頭揉了揉太陽穴。


    他一動,桂真便知道他醒了,“你怎麽醒了,你能解小紅的毒?”


    桂真顧不上蘇雨澤聽到了多少,他現在隻關心,蘇雨澤是如何解了小紅的毒。


    蘇雨澤體內火係靈力一直在運轉,體內的毒也被火係靈力慢慢吞噬,他才能這麽快醒過來。


    蘇雨澤坐直身體,神情嚴肅看向桂真,“我娘還活著嗎?”


    聞言,桂真哪裏不知道,蘇雨澤早就醒了,秘密被不應該知道的人知道,那就不是秘密了。


    桂真老實搖了搖頭,“我並不清楚,這些事隻是老頭心情好拿出來得瑟的,不過老頭說,你娘在生產前就知道自己被皇甫樺騙了,當時皇甫樺裝成江湖少俠,老頭說你娘是去找皇甫樺算賬去了,一去不回鐵定是死了。”


    蘇雨澤心裏其實沒抱希望,如果他娘有可能還活著,外公不會什麽都不做。


    桂真看向秦月,“我把秘密都告訴你了,你是不是要教我修仙了。”


    桂真很緊張,很怕秦月會說話不算話,而且秦月並沒有親口承諾教他修仙。


    一旁蘇雨澤嗤笑了一聲,語氣不屑道:“你以為什麽阿貓阿狗都能修仙嗎,修仙需要有靈根,還要找與靈根對應的修仙功法才能修仙,不管是靈根還是功法都是萬中無一。”


    桂真咬緊了下唇,無法接受他不能修仙,眼神懇求看著秦月,“什麽是靈根,怎麽知道我有沒有靈根?”


    秦月看著桂真那雙眼,就像瞧見路邊討吃的野貓,對他突然心生好感,裝成從懷裏摸出測靈石,“這是測靈石,如果有靈根,它就會發光。”


    秦月將測靈石先遞給蘇雨澤,桂真看見測靈石在蘇雨澤手上,發出了耀眼的紅色光芒。


    桂真咬了咬牙,抓過蘇雨澤手裏的測靈石,緊張到連呼吸都屏住了。


    測靈石久久沒有動靜,桂真又握了好一會,才肯接受自己不如蘇雨澤的事實。


    桂真放下測靈石,秦月讓他不要動,“你仔細看測靈石裏麵的影像。”


    秦月語氣驚訝,她接受到的修仙界常識並不多,並不知道測靈石裏顯示影像是什麽靈根。


    但從桂真丹田內小紅有靈氣來看,桂真不可能沒有靈根。


    沒有靈根的人,體內是留不住靈氣的,這也是沒靈根的人不能修仙的原因。


    桂真聽見秦月的話,仔細去看測元石,眼神疑惑,“怎麽有些像小紅?”


    秦月點了點頭,附和道:“除去顏色,身形和小紅一模一樣,我不知道這是什麽靈根,也不知道你該用什麽功法修煉,不過我能肯定,你有修仙資質。”


    桂真心情起起伏伏,覺得他給老頭掙了一口氣,在修仙方麵,他沒輸給蘇雨澤。


    蘇雨澤不知道小紅是什麽,秦月便給他解釋小紅是桂真養在丹田的本命蠱,他剛才昏迷就是小紅吐出的毒。


    蘇雨澤見桂真喜笑顏開,嘀咕了一句,“高興什麽,認不出靈根就不知道該修什麽功法,功法本就難找,你這種情況,活到死也別想引靈氣入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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