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懸崖而已,小心一些,不會出事的。”桂真見蘇雨澤愁眉苦臉,覺得有些小題大做。


    桃血浪沒發表意見,他了解皇甫彥明,已經同意放慢趕路速度,又怎會在意改路耽擱那幾天。


    蘇雨澤突然站了起來,“不行,我心裏麵還是不安,我去找皇甫彥明,讓他改走水路。”


    蘇雨澤還未踏出馬車,被一旁桃血浪按住肩膀,“你覺得你說話有多大分量,殿下怎麽會為你改變決定,就像桂真說的,懸崖而已,小心一些不會出事,你在急什麽?”


    蘇雨澤陰沉著臉揮開桃血浪的手,坐回了原位。


    他也不知道在急什麽,可心裏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秦月見蘇雨澤實在糾結,坐直身體柔聲道:“懸崖下麵是什麽,做好最壞的打算不就行了。”


    蘇雨澤眼神複雜看著秦月,過了許久才問道:“你不信我嗎,這是我第一次有這麽強烈的預感,我們悄悄離開,不去懸崖好嗎?”


    看著蘇雨澤懇求的眼神,秦月說不出拒絕的話,隻覺心裏悶悶的,她不想蘇雨澤露出這種表情。


    秦月正要說話,一旁桃血浪突然說道:“四周都是侍衛,你要怎麽悄悄離開?”


    蘇雨澤抿緊了唇,沒去看桃血浪隻看著秦月。


    秦月猶豫了一會,洞天福地已經不能煉化,什麽時候都可以離開,便對蘇雨澤點了點頭。


    蘇雨澤不再愁眉苦臉,喜笑顏開的表情讓桃血浪連連冷笑。


    桂真有些著急,急忙指著自己,“你們離開了,那我怎麽辦?”


    蘇雨澤收起臉上的笑,無比認真道:“睛貴妃的蠱還要靠你,殿下為難誰都不會為難你。”


    桂真當然知道,可他是因為秦月才被皇甫彥明盯上的,秦月現在一走了之不管他,這是什麽道理。


    他的靈根特殊,還需要秦月替他指點修行道路呢,絕不能離開秦月。


    蘇雨澤內心大定,秦月已經決定跟他走,憑她的本事誰能攔住。


    桃血浪似笑非笑小聲道:“你們要走也可以,必須帶上我。”


    桃血浪威脅的話雖然沒有說出口,但無論是蘇雨澤還是桂真,都知道他真正的意思。


    不帶他走就會告訴皇甫彥明他們的身份。


    桂真也一臉嚴肅,“我也要跟你們一起。”


    至於睛貴妃,誰管她死活。


    蘇雨澤氣急,壓低聲音咬牙道:“你們兩個別再添亂了。”


    桃血浪忽然笑了笑,意味深長說道:“你真的以為你們能離開,周圍那麽多侍衛,說不定你剛才說的話,兩位殿下已經知道了。”


    蘇雨澤惡狠狠瞪了桃血浪一眼,大喊著讓馬車停下,跳下車直接走向皇甫彥明,態度非常強硬。


    “三殿下,從懸崖經過實在太危險,我跟小菊是絕對不會走懸崖那條路的,還請你改走水路。”


    秦月也掀開簾子看向皇甫彥明,發現皇甫彥明也在看她,對他笑了笑道:“殿下,我哥就是太擔心了,但經過懸崖的確很危險,不如走水路安全。”


    皇甫彥明移開看秦月的目光,看著蘇雨澤冷聲道:“王公子,用馬車趕路已經耽擱了時間,改走水路會耽擱七八天,探子來報,太子已經知道靈藥的生長地點,若靈藥被太子捷足先登,你承擔得起嗎。”


    靈藥代表著睛貴妃的命。


    蘇雨澤眉頭緊皺,現在不是跟皇甫彥明撕破臉的時候,他打不過皇甫彥明。


    皇甫佑仁眼神意外看了皇甫彥明一眼,探子什麽時候來報的,他怎麽不知道?


    皇甫彥明眼神懇切看著蘇雨澤,“王兄,令妹的安全,本王就是拿命也會幫你護住,我實在不敢拿我母妃的命冒險,還請王兄你體諒。”


    蘇雨澤張了張嘴,最後什麽也沒說出來。


    現在不是跟皇甫彥明撕破臉的時候,在場能勝皇甫彥明的人隻有秦月,可秦月若是出手,身份必然暴露,這張易容麵具也沒用了。


    秦月很看重這張臉,除非不得已,否則是絕不同意暴露身份的。


    秦月果然妥協了,手招呼蘇雨澤過來,柔聲道:“哥,算了吧,到時過懸崖時你牽著我,不會出事的。”


    秦月說完對蘇雨澤眨了眨眼,暗示他可以在經過懸崖前找機會離開。


    蘇雨澤看懂秦月的暗示,裝作不情不願對皇甫彥明點頭,上了馬車。


    皇甫佑仁走到皇甫彥明麵前,神情疑惑問道:“你就這麽放心,王鬆可說要帶王小菊悄悄離開。”


    皇甫彥明很自信笑了笑,他不會給秦月離開的機會。


    接下來,不管蘇雨澤是下車喝水還是休息,都找不到可以離開的機會,四周總是有人,若把人打暈勢必會驚動皇甫彥明。


    一旦皇甫彥明出現,秦月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他們根本不可能離開。


    秦月在馬車裏一臉無奈看著蘇雨澤,一邊說:“馬上就到懸崖了。”


    一邊在他手心上寫著,‘算了吧。’


    蘇雨澤內心很猶豫,要不要一包藥把人放倒,然後帶著秦月離開?


    桃血浪似乎知道蘇雨澤內心糾結,靠近他小聲道:“你以為皇甫彥明是傻子嗎,明知道你擅毒,會沒有一點防備,據我所知,他可不信任你。”


    蘇雨澤冷著臉看了桃血浪一眼,內心暗罵,桃血浪是他肚子裏的蛔蟲嗎,怎麽連他想什麽都知道。


    桃血浪也有意無意盯著蘇雨澤,不給他下藥的機會。


    快要路過懸崖時,所有人都下了馬車,馬匹則被蒙上眼,被侍衛牽著小心翼翼走過懸崖。


    幾輛馬車有驚無險過去,皇甫彥明走到蘇雨澤身邊,“你看,連馬車都能平安過去,我們又怎麽會出事。這裏武功我最高,我可以帶令妹過去。”


    蘇雨澤不想把秦月交給皇甫彥明,卻見皇甫彥明已經上前拉住秦月,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三殿下,請你自重。”


    秦月有些不解看著皇甫彥明,她明麵上可是喜歡桃血浪的,這紅線還是皇甫彥明親自牽的,怎麽還牽她的手?


    桃血浪走到秦月身邊,拉住她另一隻手,對皇甫彥明客氣笑道:“勞殿下操心,懸崖而已,我想以我的武功,足以保護小菊平安過去。”


    皇甫彥明看向蘇雨澤,神情認真問道:“王公子的意思呢?”


    蘇雨澤上前推開桃血浪,把秦月拉到自己身邊,冷聲道:“我的妹妹,我自己保護,勞三殿下和桃少主費心了。”


    桃血浪故意惡心蘇雨澤,笑眯眯道:“怎麽能說費心,王兄收了我的聘禮,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蘇雨澤都快氣笑了,理智告訴他不是跟桃血浪吵架的時候,陰陽怪氣回了一句,“誰跟你是一家人。”


    聘禮他根本沒收,是桃血浪硬塞給桂真的。


    明知道他跟桂真不是師兄弟,還敢把地契分紅交給他,也不怕桂真拿著錢跑了。


    秦月看著懸崖,心裏也有一絲不舒服,秀眉微皺,連她的直覺都會預警,懸崖真的能順利過去嗎?


    不想暴露身份,秦月沒用精神力查探四周,也時刻謹記自己隻有三腳貓的武功,擔心條件反射下做出不合理的舉動。


    最後皇甫彥明和桃血浪妥協了,走在蘇雨澤和秦月的身後。


    蘇雨澤拉著秦月,平靜正常的道路,給他一種凶獸張口的警覺感,好像前方就是萬劫不複之地一般。


    皇甫佑仁若有所思走在皇甫彥明身後,剛才他注意到,皇甫彥明拉秦月的動作,那隻手停留在秦月手腕上好一會,像是在做什麽一樣。


    秦月被蘇雨澤拉著,走在靠著石壁的一邊,懸崖底下白霧籠罩,看不清下麵是什麽,但能隱約聽見河水流動的聲音。


    蘇雨澤非常緊張,心裏那股不安越來越強烈。


    懸崖已經走過一大半,還是風平浪盡,有些懷疑他是不是太過緊張了。


    快要走過懸崖時,蘇雨澤條件反射鬆了一口氣,卻察覺耳邊有一道風掠過,扭頭看見一抹綠色朝秦月襲去。


    秦月看見襲向她的一條小青蛇,時刻謹記自己隻有三腳貓的武功,忍住沒有抬手揮落那條毒蛇。


    看見又一條毒蛇朝蘇雨澤脖子咬去,蘇雨澤卻隻顧著關心她,一點沒注意自己周圍,忍無可忍朝他伸出手,將他推到身後安全的地方,自己則退了好幾步。


    蘇雨澤看見石壁那些綠色紛紛蠕動起來,臉色驚駭大喊,“快過來,石壁是蛇窟。”


    皇甫彥明動作迅速,搶在桃血浪麵前將秦月攬在懷裏。


    就在皇甫彥明想要用輕功帶著秦月離開時,一條毒蛇已經襲向秦月肩膀。


    皇甫彥明想也沒想,抱著秦月轉身,讓那條毒蛇咬住自己胳膊。


    他和秦月本就因為躲避毒蛇站在懸崖邊緣,轉身的動作令他偏移重心,也因為被毒蛇咬中,疼痛讓他反應慢了一瞬。


    察覺自己重心在往崖下掉落後,皇甫彥明一臉絕決將懷裏秦月往蘇雨澤那邊推。


    秦月眼神複雜看著皇甫彥明,用內力將她推到蘇雨澤身邊,皇甫彥明會加速下落的機會,一旁皇甫佑仁想救都來不及。


    皇甫彥明手上已經開始用力,聲音沙啞道:“原來是你。”


    秦月知道皇甫彥明認出她的身份,應該是剛才她為救蘇雨澤出手暴露了。


    皇甫彥明知道是她,所以才願意不顧性命將她推到安全地方。


    秦月腦子還沒做出決定,身體已經替她做出決定,牢牢抓住皇甫彥明推向她的手,兩人一起跌落了懸崖。


    蘇雨澤見秦月主動拉著皇甫彥明,臉色鐵青,這才抽出心神對付那些毒蛇。


    毒蛇太多,石壁道路太窄,避無可避,就連武功最高的桃血浪也被咬中小手臂。


    桂真腳腕被咬,危機解除後癱坐在安全的巨石上感歎,“我師兄的預感果然很準,他說會出事,果然出事了。這些毒蛇太會隱藏了,應該是先前馬車經過驚醒了它們。”


    皇甫佑仁抿唇不語,他看得無比清楚,石壁上那些隱藏在藤蔓中的毒蛇,是在秦月經過後才悄悄開始蠕動的。


    來懸崖調查的侍衛是皇甫彥明的人,侍衛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怎麽可能會那麽大意,查不到石壁就是蛇窟。


    掉崖的事若與皇甫彥明無關,皇甫佑仁第一個不相信。


    想起皇甫彥明在客棧的笑,皇甫佑仁心裏冷哼了一聲。


    他本以為皇甫彥明是要算計別人,哪知他是算計自己。


    夠果斷,也夠有勇氣。


    皇甫彥明一句原來是你,秦月身份暴露,蘇雨澤也沒有再偽裝的意思,冷聲道:“懸崖下是河流,我們要趕去河流下麵找人,快把地圖拿過來。”


    桂真一條小腿泛著紫黑,有氣無力對蘇雨澤道:“師兄,先別急著找人,把我體內的蛇毒解了再說,這毒很怪異,越用內力壓製,發作越厲害。”


    蘇雨澤皺了皺眉,知道以秦月的武功,皇甫彥明和她都不會有事,他隻是不想讓他們單獨相處。


    見桂真情況真的不好,蘇雨澤看了一眼毒蛇,“這是綠樹眼鏡蛇,毒性很強速度也很快,你們先別用內力壓製,運轉內力會加速體內血液流動。”


    若是平時,他們其中任何一人都能躲開毒蛇的攻擊,可崖壁道路太窄,前後又都有人,動作大一些都有掉崖的危險。


    隻能咽下啞巴虧,被蛇咬了。


    蘇雨澤用銀針將桂真體內的毒逼了出來,猶豫著要不要給桃血浪解毒。


    桃血浪拿著自己隨身帶著酒葫蘆喝了一口烈酒,好像一點不在意蘇雨澤會不會替他解毒。


    看見桃血浪找死的行為,蘇雨澤氣衝衝走過去,一腳踢飛他的酒葫蘆,咬牙罵道:“喝酒會加速毒發,你是不是想用死來陷害我故意不救你。秦月拿你當朋友,你若是死在我手裏,她就算嘴上不說,心裏也會對我有意見,你這個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惡毒,連死都想算計我。”


    桃血浪對著蘇雨澤笑了笑,他的酒本就有解毒的功效,他怎麽可能用自己的命去算計蘇雨澤。


    蘇雨澤還沒那麽重要。


    桃血浪看著不遠處一言不發的皇甫佑仁,笑道:“二殿下聽見蘇雨澤的聲音,一點沒有意外,看來是早就知道他們的身份了。”


    蘇雨澤不情不願給桃血浪解了毒,這才看向皇甫佑仁,“我自認沒有露出破綻,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皇甫佑仁看了一眼被白霧籠罩的懸崖底,“不僅我認出了你們的身份,彥明也早就認出了,查探懸崖的人是他派來的,也是他執意要走懸崖,掉崖的真相恐怕隻有秦月一人被蒙在鼓裏。他還是沒變,從小到大隻要他動心的東西,沒有他算計不到的。隻是我沒想到,他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皇甫佑仁臉色很難看,皇甫彥明越看重秦月,他的心翻騰越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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