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廚房裏,毛翠翠將放有鯽魚膾的食盒放在台子上,掀開了蓋子。


    樸娘子頓時驚訝:“這是紅色的魚?孤鄉附近的水裏可沒有這樣的魚兒,莫非是外地來的?”


    任何外界的物什進入孤鄉銷售價格都會貴上不少,因為想要來到孤鄉,一路上需要的打點費可不少。


    羊毛最終當然是出在羊的身上了。


    毛翠翠介紹:“樸娘子誤會了,你在仔細的看看,雖然是紅色,不過是一條普通的鯽魚罷了,這是因為醃製了許久魚身才變成了紅色,試試這個魚味道如何?”


    樸娘子不是吃貨,不過還是吃了三四片才放下筷子,對於食材的味道她向來不會做過多的評價。


    毛翠翠的心裏了然,樸娘子既然喜歡吃,那也就說明能夠符合孤鄉這兒的口味了。


    接著樸娘子回到院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毛翠翠的心裏犯嘀咕:“可是方才的魚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別誤會,魚的味道很不錯,謝謝你帶來與我分享”樸娘子執壺沏了兩杯茶,接著又說:“三娘近日裏可有空閑時日?”


    “發生事情了嗎?”毛翠翠接過茶壺抿了一口。


    樸娘子歎了口氣:“雲母手下的人為了賺錢,從孤鄉外麵綁架了好些人,倘若這些人的家人不給錢贖人,他們便會將綁來的人手指什麽的砍下來,然後派人送給這些人的家人,威脅家人給錢。”


    毛翠翠詫異:“這事可當真?將手指腳趾等物割下來,送到家豈不是都臭了?”


    想要走出孤鄉至少也需要個幾日,跟別提送到指定的地點了。


    樸娘子眉頭緊鎖:“此事我已經查清楚了,千真萬確,雲母的心思毒著呢,先用計將那些有錢人騙到孤鄉裏來,接著還會讓被騙來的人寫信給家裏的人說這裏有多麽的好,然後將家人也給騙來。”


    她站起來,走到院子裏的桂花樹,執起一片花瓣放在手心,又繼續說:“等著家人來了,雲母等人才會露出真正的麵露,將其中一人折磨得半死不活,然後再讓此人將從另一人身上砍下來的東西待會家裏去。”


    “這麽狠毒?”


    “這還不是最狠的呢,還會威脅帶話的人,倘若不能再兩個月內帶著錢財回來,就會用盡天下最惡的法子折磨剩下一人。”


    毛翠翠心驚:“此事外麵的官府不管?”


    “外麵官府也就是勸人不要到孤鄉來,有人去報官,孤鄉外麵的官府四處推,根本就沒用。”


    毛翠翠平日小心處事,但既然留在孤鄉未走,也不是怕事的人,“你是不是想救那些人出來?”


    “我就是這麽個想法,那些人也的確是可憐,而且這一次是東方同鄉會也和我們一塊行動。”


    “那有什麽計劃嗎?”


    “雲母的人主要是在外麵賭場找家境殷實的好賭之徒,或者是想幹出一番事業給家中瞧瞧的年輕人。騙他們說孤鄉有可以賺大錢的地方。等到了孤鄉後就搜刮他們身上的財物,之後怎麽處置就是看怎麽來錢快了。等他們被折磨得失去了作為人的尊嚴後,再讓他們寫信將家中人騙來。


    我們的計劃就是在半道上攔截被親友的信騙來的人,我們將信拿著闖入他們老巢,然後裏應外合,將雲母一舉擊破。”


    毛翠翠願意幫助那群可憐人,但樸娘子的計劃單是聽著就覺得不可靠啊!


    “除此之外呢!有沒有備選方案。”


    樸娘子雙手一攤,“壞人做壞事都謹慎得很,說實話我們現在都不知道雲母手下有幾個這樣的窩點,目前隻有這一步看一步。”


    “樸娘子我也想做些善事,但若是沒個周全計劃,我也隻能在精神上支持你。”毛翠翠可不想做無畏的犧牲。


    李氏等人行蹤不明,她一旦被抓了,連給誰送信都不知道。


    樸娘子歎了口氣,毛翠翠會拒絕她也不奇怪,說到底這件事也跟他們同鄉會沒關係。


    “樸娘子,我覺得此事不要貿然行動,不然就將自己給撘進去了。”


    “我明白。”


    “我還有些事情先回去了,等有空再來找你。”


    “慢走”


    毛翠翠隨即提著食盒離開了院子,她的心裏挺後悔的。


    現在知曉了此事既同情那些被雲母殘害的人,她又愛莫能助,早知如此今日就不應該請樸娘子品嚐魚。


    毛老師在一旁安慰:“我勸你還是想看一點,這個世界上可憐人多了去了,官府都沒有辦法,你又能做什麽呢?”


    毛翠翠搖了搖頭,現在天色也不早了,她隻想回到家裏,攤在定做的床上美美的睡一覺。


    哪怕是短暫的忘卻煩惱也是一種幸福。


    翌日


    陽光明媚,毛翠翠照例是推著小車到了集市上固定的位置。


    她的攤位上多了一種鯽魚膾。


    這個鯽魚膾和孤鄉人以前吃的可不一樣,鯽魚膾是粉紅色的,不僅顏色好看,即使不加任何調料吃起來都有滋有味。


    不會鯽魚膾的售價也高,他們這兒魚多,倘若到大的酒樓裏去食用製作好的鯽魚膾,價格一般也就是五文左右。


    而她暫時是將鯽魚膾定價為了三十文,對於這個價格,聽了的就沒有不說貴的。


    對此她是堅定的不會降價,一來她對鯽魚膾的味道有信心,而來製作起來不容易,並且在這整個孤鄉,乃至現在身處的這個世界,可能都是獨門手藝,一條魚需要一個月的時日才能製作完成。


    “雖然可以大量製作一批放在那兒,但畢竟得放一個月的時日,還要保持鮮美的口感,一個沒留神鯽魚膾可就壞了,這一壞就是一大缸,所以三十文也不貴。”


    “聽你這麽說,製作起來確實是很麻煩,但是你這鯽魚膾的味道呢,味道不好你吹破天也沒有用。”


    “味道如何你買回去試試就知曉了。”


    除去送給樸娘子的那一條,毛翠翠一共也隻剩了四條了,數量不多她也不急著賣。


    孤鄉這個地方地方有錢的人也不少,在這些人的眼中,無論鯽魚膾的味道如何,至少單看外觀就有特色,樂意花錢吃個稀奇。


    四條鯽魚膾,沒用多久的時辰就已經全部賣了出去,這倒有些出乎毛翠翠的意料。


    心中思考著日後是否也出一點專門走高端路線的吃食,針對這些有錢人。


    一旁負責殺魚的熊家二,此刻是明白毛翠翠為什麽特意來到他的家裏,讓他送一些鯽魚過去了。


    “三娘,你來看看我這魚片切得如何?”


    毛翠翠瞧了一眼:“太厚了,魚膾得薄到鋪在書上也能看清楚書上的文字為宜。這條魚算是浪費了,你留著自己吃吧!”


    毛翠翠也沒讓熊家二賠錢,畢竟這些魚都是熊家二去捕撈的。


    “那我下次會在細心一點。”


    “算了,我還是給你演示一下,免得你在浪費一條魚。”毛翠翠隨即接過刀,輕輕鬆鬆的切了一片魚下來,對著陽光還能透光。


    熊家二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漬,他來之前對自己的刀工很有信心,現在不這麽想了!


    將紅棗雞蛋糕和魚膾銷售完畢的時候已經是晌午,毛翠翠徑直回到了家裏,開始製作器了鯽魚膾。


    熊家二今日是深切的體會到了鯽魚膾的價值有多高,馬不停蹄的就到了河邊開始專門捕撈鯽魚。


    別的魚他看不上了,好幾條都比不上一條鯽魚的價格。


    到了第二日毛翠翠再次在集市上出攤的時候,便有昨日購買了鯽魚膾的客人前來詢問她什麽時候還能買到了。


    這更加的堅定了她要批量製作鯽魚膾的想法,果然金子無論放在什麽地方都能發光。


    第二批鯽魚膾她則製作了三大壇子,已經過去了一月的時日。


    上一次出售了四條鯽魚膾,村子裏倒是有人議論了一陣子,但畢竟知曉的人還是太少,品嚐過的人又隻有一些,話題很快終止了下來,如今孤鄉人大多並不知曉她做的鯽魚膾。


    她將三大壇分別打開,拿了一條鯽魚膾出來品嚐,味道沒有問題,這也就說明她幸運的每一壇都製作成功了。


    這一次她不打算在集市上銷售,將壇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小車,推著小車到了一家酒樓的外麵。


    她現在不缺錢用,穿戴在孤鄉這個地方來說很不錯,在加上她的年紀也已經過了二十,也沒人再覺得她是少年人辦事不牢靠。


    走進酒樓,立馬就有夥計在招呼,她簡單的說了一下有買賣要與管事的人談。


    夥計也沒有猶豫,很快就將管事請了出來。


    “這位姑娘來我們酒樓有何事?”


    毛翠翠將食盒打開,“這是我家中祖傳的手藝做的鯽魚膾,味道極好。


    這是鯽魚?”掌櫃看著紅色的魚同樣發出了感歎。


    “沒錯,掌櫃可以先品嚐下一味道,然後我們在談論後麵的事情,我做的鯽魚膾很適合下酒。”


    管事執筷開始細細的品嚐了一起,一條鯽魚膾吃的差不多了這才停下了筷子。


    孤鄉這個地方的基本上是每家每戶都吃河鮮,都吃了上百年了,也就那些花樣。


    突然出現了一種新吃食,向來會受歡迎的,更何況這個鯽魚膾味道是真的不錯


    “姑娘是個什麽意思”管事頓了頓又道,“莫非是想要將鯽魚膾的製作法子賣給酒樓?”


    “掌櫃誤會了,我這是家傳的,萬萬不敢賣了換銀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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