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代待的久了,也大概明白了一些這個時代的一些特征,知識,可以說是通向上層社會的敲門磚,家族背景,才是能屹立於上層社會的關鍵。


    薛議明白,自己的家族不過一縣豪強,比自己強的不知凡幾,更不用說自己還不是絕對的嫡係繼承人(伯父薛房有兒子)。如果沒有任何奇遇,撐死了這輩子也就在東阿這個小縣城混個一官半職,然後娶妻生子,了了此生,至於搞一些發明,也想不出什麽東西。


    自從自己穿越而來,為了驗證自己是否有金手指,已經做了很多在旁人看來非常奇怪的舉動了,什麽了咬手指滴血亂畫之類的,並沒有什麽用,金手指的幻想,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趨近於無了。


    自己清清白白的來,估計也終將在這裏清清白白的死去,當然,不死於亂世就很不錯了,遺憾的是,穿越前幾天還答應過父親,放假回去陪父親釣魚,估計父親是永遠等不到了......


    而現在,程夫子所教的兵法,等於說是給了薛議在這個時代走向上層的希望,因為他知道,亂世,終將到來,會兵法的人,絕對不會被埋沒......除非死的早。


    ......


    船舶停在了靠近濮陽的渡口,船家及夥夫去附近的市集采購生活物品,程夫子帶著學生下了船,來到靠近江邊的一處亭子處休息。繼續講起了兵法,旁邊有兩個釣叟,聽到程夫子的講學聲,收起魚竿,走了過來......


    來者雖然穿著蓑衣,但是渾身上下確是收拾的幹淨異常,白發梳理得井井有條,明顯身份不一般。


    程夫子停止了講學,站了起來,施了一禮,學生們隨著程夫子的動作,也跟著向兩位老人施了一禮。老人回禮,坐在了程夫子對麵,程夫子坐下,問道:“長者何意?”


    左邊的釣叟回答:“聞兵家後人講學,特來一觀。”


    程立:“敢問長者有何賜教?”


    答:“觀汝之弟子,年不過十一、二,可曾習得吳子?”


    程立:“未有,先習《孫子》,而後《六韜》-《吳子》-《尉繚子》”


    老者搖搖頭:“習兵者,當以《吳子》為先,《尉繚》繼之,而後《六韜》、《孫子》。”


    程立怔了一會,繼而起身,施了一禮:“謹受教。”


    老者摸了摸胡子點點頭,很滿意的樣子:“善。”


    程立:“今以長者之識,有何明策以教我等?”


    學生們反應也是快,抱大腿的機會不容易啊:“請長者賜。”


    老者也是哭笑不得,求助的望了望右邊的同伴老者,右邊老者抬頭望天......


    等了一會,也不見右邊老者頭低下來,左邊老者眼珠子一轉,開口到:“昔年,吾與......”


    “咳咳”右邊老者咳嗽兩聲,打斷了他的說話,不滿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和藹看了眼在座的學生“今之視漢,孰強與弱?”


    學生們答:“強漢矣”


    老者搖了搖頭,也不待學生們回答,自顧自的說道:“吾視之弱矣。”


    “何者?


    光武中興,以幽、冀、並州兵克定天下。始於黎陽立營,領騎常千人,以謁者監之,號黎陽兵,而京師南北軍如故。


    北軍並胡騎、虎賁二校為五營,置北軍中侯,易中壘以監之,領於大將軍。


    光祿勳省戶、騎、車三將及羽林令,都尉省旅賁衛士,領於太尉。建武六年,始罷郡國都尉,並職太守,無都試之法,惟京師肄兵如故。明年,罷天下輕車、騎士、材官、樓船及軍侯吏,盡還民伍,唯更踐如故。九年,省關中都尉。十三年,罷左右將軍。二十三年,罷諸邊郡亭侯吏卒。


    何意?


    光武久在兵間,厭武事,且知天下疲耗,思欲息肩,文書調度,一切務從簡寡。由是內省營衛之士,外罷徼候之職。


    又自西都之季,都試或以為患。


    韓延壽始以試士潛擬不道誅,而翟義之反王莽,隗囂之劫更始,李通之勸光武,皆以秋試,因勒車騎,誅守長,號令起事。光武懲之,遂罷不講,自是漢兵法始大變壞。自郡國罷材官、騎士之後,官無警備,實啟寇心。一方有難,三麵救之,發兵雷震,一切猝辦,黔首囂然,不及講其射禦,用其戒警。一旦驅之以即強敵,猶鳩雀補鸇,豚魚曳豺虎,是以每戰常負,王師不振。張角蕩搖,八州並發,牧守梟列,流血成川爾。遠征三邊殊俗之兵,忿鷙縱橫,多僵良喜事,以為己功。不教而戰,是謂棄之,跡其禍敗,豈虛乎哉!


    然終建武之世,已不能遵守前法,罷尉省校,輒複臨時補置(七年罷長水、射聲二校,十五年複增屯騎校。九年省關都尉,十九年複置。而邊郡亦往往複置尉。)。


    明帝之初,以為野無風塵,乃悉罷沿邊屯兵。其後北方有變,則複置度遼營(明帝永平八年鄭眾言);南蠻或叛,則置象林兵(和帝永元十四年);羌犯三輔,則置長安、雍二尉(安帝永初四年);鮮卑寇居庸,則置漁陽營(安帝建光元年)。其後盜作,沿邊緣海稍稍增兵(順帝永建元年令緣邊郡增置步兵,列屯塞下。)。而令扶風、漢陽築隴道三百塢(順帝永和元年),魏郡、趙國、常山、中山六百一十六塢(〈西羌傳〉),置屯多矣。始募死罪係獄囚出戍,聽從妻子自占邊縣以為常。自後往往五營緹騎、虎牙之士迭出征戍。


    可長久乎?


    漢事略循周畿(ji)之製,訖於西京,都兵無過一、再出。自中興郡兵不練,而南北二軍交驚於境。安、順以來,竇憲(永元元年)、鄧鴻(永元六年)、何熙(永初三年)三將以擊,劉尚(永元九年)、鄧騭(永初元年)、任尚、朱寵(永初五年)、馬賢(永和五年)、張僑(永和六年)六七將以討羌,而鮮卑之寇(永和二年),南單於之變(永和八年),亦數移屯,連年暴露。由是王旅無複鎮衛之職,而奔命四方之不暇。又方募為陷陣(〈西羌傳〉),征為積射,召為義從。大抵創立名號,皇甫規所為。列屯坐食之兵眾矣。卒於中官之誅,結援外將。故夫漢之禍,光武之銷兵為之也。


    至安帝永初間,募人錢穀,得為虎賁、羽林、緹騎營士,而營衛之選亦衰。當是時,邊郡守禦之兵不精,內郡五衛之備不修(見陳忠疏),諸羌轉盛,二千石守、令並無守戰意,皆爭徙避寇。於是征兵會眾,搖動數州,增賦借奉,費八十餘億,暴露師徒,連年而無所勝。至於順帝,始令郡舉五人,教習戰射。然而有憚遠役,而郡兵始叛矣(永和二年事,也是曹操他們征兵,士兵老是反叛的原因)。


    古人調兵,各從其方之便。高宗伐楚,蓋裒荊旅;武王克商,實用西土。至於征徐以魯(〈書.費誓〉),追貊(mo)以韓(〈詩.奕〉),平淮以江、漢,略見於經,可考也。


    齊桓東討陳濤,唯及江黃,北入山戎,亦因燕威眾,蓋猶有節製者。自晉文城濮之役,以秦師從諸侯力征,唯黨是與,無複先王之舊矣。


    漢氏獨得古意,役民以法。大帥征師,其備胡則上郡、隴西、北地,事越則會稽、豫章,擊朝鮮則舉遼東,開西南夷則巴蜀。移兵赴遠,不過一、再。自東都兵不能繼,然後盜起一方,而羽檄被於三邊(一隅馳羽檄,則三邊被荒擾,此亦漢氏近世之失。)民不堪命,至於背叛。此興荊、揚、兗、豫四州之卒,擊象林萬裏之蠻,李固所以憤惋也。


    三代而上,兵權散主。有扈之師,六事鹹在;牧野之戰,三卿同出。《書》稱太保命仲桓、南宮毛俾(bi)爰(yuán)齊侯呂伋(ji),以二幹戈、虎賁百人逆子釗。而〈常武〉詩亦曰:‘王命卿士,南仲大祖,大師皇父,整我六師。王謂尹氏,命程伯休父左右陳行,戒我師旅。’


    夫太保,相也,非南宮毛之使不能專令兵師;齊侯,將也,非太保之命不敢擅興禁旅。且以二兵百士,而二三大臣參互職掌。至於皇父整師,尹氏播令,程父出征,則兵無專主,將無重權,大略可考。是以兵滿天下,居然無患。迨及叔季,司馬世官,爰以命氏。馴至諸侯更霸,大夫藏甲。


    孔子作《春秋》,凡書帥師,譏臣專也。自後兵多常聚,帥多世守,文武異途,將相爭長。吳起與田文論功,而廉頗之賢,恥居藺卿之下。兵之所在,權實歸之,是以在外則外重,在內則內重。


    漢氏兵製,庶幾乎古。南北二軍,不能兼屬,而握兵之臣,輒重於時。太尉、相國,列為三公;城門領兵,得如五府。


    是故諸呂謀難,必先監軍;平、勃交歡,勢不相下。孝文入繼大統,不俟(si)移日,奪絳侯之柄,歸代邸之臣,蓋忌之也。武帝留意邊功,增設營校,卒置大司馬官,尊寵將帥,以寇諸軍。大臣之權,尤偏重於將矣。托孤霍光,丞相不與,而霍光親戚分典兵衛,往往諸奴視相府烏有也。宣帝不堪,至赤其族。惜乎!亦出一切矯枉之計,悉易諸屯,付之所親子弟。權臣稍削而宦官、外戚始用矣。厥後董賢、王鳳代為元戎,以基王莽篡奪之禍。


    光武中興,益製前事,內省校士,外罷郡兵,欲以銷患,而良法蕩然。當時滎陽不過千騎,公掾監領,超遷牧守,其任不輕。自後令出房帷,政歸台閣,戚宦迭將,更相傾奪。然五營畏服中人,公卿就戮,為之掃地。


    此強漢邪?”


    話說完,不等處於震驚的眾人恢複,拉起左邊老者就走......


    程立---“(⊙□⊙)”


    這個老者見解好獨特,厲害呀!


    程立終於回過神來:“敢問長者名?”


    遠遠的聲音傳來:“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


    ......


    薛議:“老先生跑的真快啊!


    等等!他好像是說漢光武帝的製度導致了現如今的亂世?


    他敢議論光武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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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國誌魏書薛議傳》:年十一,習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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