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冬憐不知是急的還是嚇的,眼圈見紅,說不出話來,也不敢再動。


    冬瑾麵無表情,對路小可道:“如小姐,叛境可是重罪,沒有證據不可妄下定論,怎可隨意往我們身上扣這莫須有的罪名?”


    路小可挑起柳眉,道:“證據?好啊,我們一起進去,看看這屋裏到底有沒有姑娘,若沒有,這就是證據!”


    冬瑾道:“姑娘的臥房,沒有她的允許,你們進了就是私闖。冬墨《誡訓》裏第一百三十二條寫得清清楚楚。我剛剛抄完,還記得清楚。所以如小姐還是允我進去先通報一聲吧。”


    路小可沒吱聲,冬瑾便走到門前,像是還有猶豫。隻是慢慢將那房門推開一條縫。


    那路小可見房門已開,趁冬瑾不備,伸出手去就把她推到一旁,冬瑾沒想到她們居然會上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眼看著路小可的手放到門上,馬上就要推門而入了。隻聽姑娘的聲音從房內傳來:“如小姐,怎麽我睡個覺都不能讓我安穩些麽?”


    一聽這聲音,路小可一驚,手兒停在半空中,沒敢再動。


    “本來昨夜就一宿無眠,今兒都難受死了,好容易睡著了,還沒等安穩呢,這院子裏又出了這麽大的動靜。冬瑾,這是怎麽個情況?不是說不要吵我麽?”


    冬瑾剛要開口說話,玉心就搶先道:“姑娘,如小姐聽說姑娘昨夜睡得不好,特意給姑娘送來安神助眠的藥丸,還要親自幫姑娘服下,就在這裏等了一會兒。”


    路小可道:“既然姑娘已經醒了,那正好把這安神藥服用了吧。”說罷就要進去。


    “你別進來!”姑娘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把路小可嚇了一跳。“我,我這睡得不好,現在的樣子很是狼狽,不想見人,如小姐把藥留下就行了,一會兒飯後讓冬瑾幫我服下即可。如小姐不用為我擔心,早些回去歇息吧。”


    “姑娘,都是女人,怕什麽呢,姑娘天生麗質,再狼狽又會怎麽樣?這服藥的講究甚多,很是麻煩,我怎麽放心交給別人?”路小可說著,又要去推門。


    “別,別。如小姐,女人向來注意自己的相貌。我現在睡得蓬頭垢麵的,還有好重的黑眼圈,莫給我機會讓人笑話了,就算是給我些麵子,讓我留些好的印象給你,別讓我見人了。”那姑娘說著說著,有些語無論次,聽起來緊張的得很。


    聽了姑娘這番話,路小可突然笑了起來,道:“雖然我和姑娘見麵才不過幾次,不過今兒姑娘這說話的語氣,怎和昨天大不相同啊?”


    小包子一聽,腿一軟,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慌亂之中撞到旁邊的花架,想去伸手扶,拉住了花架,卻忘了上麵的花瓶,花瓶“咣當”一聲也掉在地上碎了,拉著花架的手也一下子鬆開,架子倒在地上,還差點砸到她的腳。


    路小可,聽見裏麵稀裏嘩啦的一陣亂響,更是得意。


    “怎麽,僅一日不見,姑娘冒失了許多呢。”路小可道,“還是說,這房裏的,根本就不是姑娘,而是一個冒牌貨?”


    玉心也跟著說道:“小姐,那還不簡單,走進去看看便知道了。”說著就要進到房裏去。


    小包子已攤在地上,站不起來了。心裏顫顫地想著,看來我玉珠今兒就要栽在這裏了。


    玉心剛要進,卻被一人攔住,冬瑾伸出雙臂,攔在門前,頗有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路小可又威脅道:“冬瑾,你什麽意思?你這是要告訴我們,你就是姑娘的幫凶,要背叛冬墨是不是?”


    冬憐跑過去,拉著冬瑾,給她使著眼色。冬瑾拍了拍冬憐,搖搖頭,然後正言對路小可道:“如小姐,還不知事情倒底如何,怎麽就知姑娘是要逃走呢?又給我們冠上這叛境之罪。倘若事情並不像如小姐所說的這樣,那你二人是否就是犯了《誡訓》中的,不可妄自誹謗他人之罪呢?到時候也能甘願去領罰。如果如小姐同意,那我現在就讓開,你們進去檢查。”


    路小可沒料到冬瑾會說出這樣的話,她想了一下,道:“冬瑾,你可想好了,誹謗之罪也就是念幾次《誡心咒》,挨幾下板子,最多關上幾日也就算完了。而叛境可是死罪,而且屍身還不能入靜魂林,隻能丟在老黑山那邊,來世都不得為人。你就不怕嗎?為了這個姑娘,你值得麽?”


    “值不值得,我不知道。”冬瑾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她繼續道:“我隻知道,柳主母讓我來服侍姑娘,我就得視她為主,必須依她令行事,不可違抗,不可質疑,無需多言,盡心竭力。姑娘不願見人,我也就隻能替她攔著,還望如小姐見諒。這隻是我們修子的本分。”


    “說得好!”聲音從門口傳來,眾人皆驚,尋著聲音而去。隻見門外走進來幾人,走在最前麵的居然是冬墨當世主母,柳清風。


    極星閣,觀術殿。


    殿內四周牆壁上繪滿了水墨山河,城闕樓閣。


    冬墨衍君路正修站在壁畫前,正欣賞著,秋盡走了進來。


    “衍君久等了,剛才處理了些突發的事,實在不好意思。”


    路正修擺擺手道:“哎,秋司掌太客氣了,我正好在這裏欣賞一下這冬墨全景圖,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啊,哈哈。”


    秋盡也幹笑兩聲,伸手示意,兩人坐在殿中的仙桌旁。


    “衍君,我這裏剛讓人泡了用雪峰頂上的烏蓮秘製的茶,一定要嚐嚐。”說完,秋盡一抬手,一個黃衣修子端著一壺走了進來。


    路正修聽了,捊著胡子笑道:“那必須得嚐嚐了,烏蓮茶可是世上極品啊,也隻有在秋司掌這裏才能嚐到了。”


    秋盡親自為路正修斟茶,恭敬地遞給他。一杯還未等到嘴邊,突然黃衣修子又進來,輕輕在秋盡耳邊說了幾句,秋盡略思片刻,對他點點頭,黃衣修子便退了出去。


    秋盡輕輕品茶,對路正修道:“衍君,猜一猜是誰來了?”


    路正修放下茶杯想了一想,剛要回答,門外進來一個青衣男子,風度翩翩,正是監察司掌路竹筠。


    秋盡見路竹筠進來,連忙起身,路正修倒是穩穩地坐著,一動未動。


    路竹筠見路正修也在殿中,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施禮道:“父親,不知您也在這裏,我是打擾你們議事了嗎?”


    路正修擺擺手:“無妨,我是過來和秋司掌商量登位大典的籌備,想必你進來也是因為有急事。”


    路竹筠點點頭,對秋盡道:“秋司掌,事情的大概已用流哨告之,現在人已經在門外,就看秋司掌的意思,是留在這裏審,還是隨我回監察司。”


    秋盡歎了口氣,道:“這也是我們秋家的敗類,多謝路司掌好意,就正常在監察司審吧。”


    路竹筠道:“那就有勞秋司掌隨我去監察司共同會審,不知……”


    秋盡看了一眼路正修。路正修正品著茶,聽到這裏,又放下茶杯,道:“這烏蓮茶需細品,才能體味道茶深之香,急不得。看來秋司掌是又給我一次過來品茶的機會啊。你且與他去吧,把這些亂事處理好,我明日再來。”


    路竹筠忙又施一禮,道:“多謝父親。”


    路正修看著路竹筠,路竹筠低垂眼簾,未敢抬頭看他父親。路正修又道:“你已多日未歸家,你母親甚是想你,也別累壞了身子,今晚回家吃吧。”


    路竹筠麵露難色:“隻是今晚,有一個重要的案要審,怕是……”


    剛說到這裏,突然牆上的壁畫有一處發出一陣藍光,晃得三人連忙同時看去。


    看著光閃在畫中的位置,秋盡臉色一沉。


    路小可見柳清風進來了,便走過去拉著她的手道:“母親怎麽過來了呀?”


    柳清風低沉著臉,道:“我聽冬月說,姑娘昨夜一宿未眠,怕她是有什麽事,過來看看。離著萬裏之外,都能聽見這裏鬧哄哄的。你今兒怎麽這麽空閑,不在你的落雪庭看書習字,跑到這隱香庭來做什麽?”


    聽聞這話,路小可滿臉的得意,她挽著柳清風的手臂,故作神秘地說:“母親,你可來對了,這裏演著一出好戲呢。”


    她用下巴指著房門道:“那姑娘一天都沒出房門,說是睡覺,不肯見我。誰知道她藏在屋裏做什麽不可言語之事呢。”她愈加興奮,繼續添柴加火,“母親,您正如您所說的,隔著萬裏都能聽到這裏的動靜,為何一門之隔的姑娘卻遲遲未被驚動?若不是故意躲著,又能如何解釋?”


    還未等柳清風答話,路小可突然正色稟報:“母親,今日早晨,有修子在離天懸宇中發現一個陌生的女子,行為鬼祟。剛剛有人報信,在走林處,有一個神秘女子妄圖要穿過走林,逃出境外。描述兩人的服飾裝扮應該為一人,隻是那女子頗為狡猾,藏在林中還沒有抓到。不過那人的裝扮和玉珠姑娘一樣,容貌又和姑娘相似,所以我推測,這定是姑娘和玉珠串通一氣,要偷偷逃出冬墨。”


    路小可冷笑,這叛境之罪看你如何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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