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你……”姑娘暗地裏瞪了她一眼。她真是要把實話說出來麽?


    今天是要死在她手上了。


    路小可沉不住氣,上前一步搶著問道:“今衛掌,她可是去偷石了?”


    今看了姑娘一眼,慢慢道:“我隻負責她的安全,防止別人害她,其他的概不過問。至於她要去做什麽?如小姐還是問姑娘吧。”


    路小可冷笑道:“你不說,就是在維護她。那定是去偷石了。紫炫姐姐如此說來,還不快些把她綁了,帶去見父親!”


    “小可莫急,待我先問問。”眾人往門口一看,是柳清風來了。


    眾人施禮之後,紫炫將事情的大概說給了柳清風,柳清風道:“見你許久沒有回來,我便知有了麻煩,果真如此。”


    柳清風走到姑娘身邊,道:“淨石潭不是一般之地,那是冬墨的禁地,禁術護之,結界圍之,你怎麽可能進得去?況且以你之力,半日之內怎麽可能回得來?你若不說實話,我也隻能是如小可所說,將你送去世主那裏,或是由監察司來審了。”


    路小可在一旁道:“母親,還用問麽,她在這山野之中,就憑著那幾塊糕點,能活了七八日不死?我早就覺得可疑,還慌稱遇了老虎,編個瞎話也要專心些。不用問了,直接送去監察司吧。”


    姑娘強裝著鎮定,深吸口氣,道:“主母,你們想得過於複雜了,我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女子,也不會你們這些個功夫道法,以我之力,連這潭在哪我都不知,更不要提半日之內往返了。所以,我之所以能回來,當然是有人相助……”


    姑娘話音一落,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小包子剛要擺手說“不是我”,卻發現眾人根本沒有瞧她半眼。


    這麽小瞧她,都忘了她當年輕行術有多了得了麽。


    眾人的目光,都集在今的身上。


    柳清風道:“今,可是你麽?”


    “當然不是!”未等今開口,姑娘搶先說道:“今衛掌為人正直,又是大少主的人,怎麽會相助與我。她發現我時,我已與助我之人分開了。那助我之人是,是……”


    “母親,她如此吞吞吐吐,必是心虛,還是快交給監察司,他們有的是辦法讓她快些吐口。”


    姑娘一聽這話,“噗通”一聲跪下,道:“柳主母,我是去淨石潭不假,也確實有人相助,但決不是去偷石,而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我說可以,但是請主母不要降罪於助我之人,這完全是我個人的不情之請,若真是連累了人家,便是我的大錯啊。”


    柳清風看著姑娘,歎口氣道:“姑娘,我再說一次,淨石潭是禁地,除非選石大典,其他時日不論是誰皆不可進。包括藥醫司,每年也隻有三次機會去潭中汲取潭水製藥。是否降罪,還要看姑娘說的是不是實話了。”


    一聽這話,姑娘又開始猶猶豫豫,吞吞吐吐,道:“這,若真是給人家定了罪,便是我害的,那還是容我想想。”


    路小可急了,道:“就讓你說是誰助你,有什麽可想的?”


    柳清風耐著性子道:“好,我就給你一柱香的時間容你想想輕重利弊。但我也要提醒你,若你在這裏把事情交待清楚,會省出很多麻煩,也會少了很多苦事。”


    多半柱香燃盡,路小可扇著手中的絹帕不耐煩道:“都這麽半天了,現編個故事也夠寫三個章回的了,還要考慮到何時?”


    姑娘聽了,最後下了決心道:“既然這樣,那我還是懇請主母把我送到監察司去,或是直接交給世主,願意怎麽定罪都行,賜我死罪也可。反正我不願害那無辜之人因我受罰。”


    路小可冷笑一聲,道:“被你牽連的人哪隻這一個,我二哥若不是因為你,哪會受誡心咒之苦,你還在這裏假腥腥地說怕別人受你連累。”隨即又從鼻子裏哼出一口氣來。


    紫炫走到姑娘身旁,小聲道:“姑娘可要想好了,若真去了監察司,可不隻是世妃之位丟了,連你這生死之權都不見得在你手中了。”


    姑娘倒是冷靜道:“無妨,進了冬墨之後,我的生死原本也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是麽?”


    紫炫回頭對柳清風搖搖頭,柳清風歎口氣:“那就麻煩姑娘去一趟監察司吧。”


    路小可得意之情溢上眉稍,揚著眉稍,挑著嘴角,喜形於色,擺出一副勝利姿態,那神情之外狠不得鼓掌跳腳敲鑼打鼓了。


    姑娘雖是一臉愁容,但卻冷靜,也不急,也不慌,從從容容,平平穩穩,等著別人來帶走。


    今,麵無表情,隻用眼盯著姑娘,似乎也拿不準姑娘的心思。


    小包子卻已忍不住,過去拉住姑娘,怯怯地叫著:“姑娘,你不能去呀,你……”


    這叫聲正好提醒了柳清風,“對了,玉珠姑娘也得跟去,你可是貼著身跟著姑娘的,若姑娘不小心忘了什麽事,你正好可以補充進來。”


    小包子一抹眼角,對姑娘道:“姑娘莫怕,我跟定了你,你去哪,我就去哪。”


    姑娘心中感動,但眼下卻無法道出感謝的話兒來,隻能是微微點頭。


    眼看著前腳就要踏出隱香庭的門了,隻聽一聲脆響從姑娘腰間傳出。


    是流哨。


    小包子早上和姑娘分開時,係在姑娘腰間的那個流哨。


    那哨音幾短幾長,幾高幾低,姑娘聽不懂,一旁的柳清風等人可是聽得明白。聽過之後眾人麵麵相覷,竟都不走了。


    “小包子,這流哨裏說的什麽?”姑娘偷偷問道。


    小包子低聲回答:“蘭溪公子,回信了。”


    姑娘長吐一口氣。


    太陽偏西。


    路小可氣急敗壞地從隱香庭裏出來,玉心和幾個隨行的修子緊緊地跟在後麵,路小可回頭看著隱香庭的匾額,道:“又被她逃過去了,真是有神仙助你麽?邪性。”說罷,袖子一甩離身而去。


    隱香庭內,丁香樹下。


    路蘭溪為姑娘診了好脈,回身對柳清風道:“主母,姑娘身上的毒已退去,這三日千萬不可食辛辣之物,不可飲酒。”


    又從身旁的醫盒內取出一金絲絨的小盒,道:“這裏麵是陰草丹,是用淨石潭旁陰暗處長年不見陽光的蕁草而製,極陰,可化那至陽之毒。”


    說完,又拿出一棵蕁草遞給小包子:“服用此藥定要注意用量,這一顆要化成三丸,將這蕁草放在院中,每日就著晨露三滴,用半碗潭水化開,方可服用。淨石潭乃孕生冬墨石之地,潭水至陰至冰,會很涼,服後,胃裏會有些不舒服,但也要等上一刻之後再可用熱水、熱食。若實在覺得發冷,就多蓋些被子。我帶回的這小罐潭水也不要放置陽光之下,要在陰涼之地存放。三天之內必須用完,不可剩。”


    一旁的玉珠連忙接過小盒,說道:“蘭溪公子放心,我記得清楚,就算不睡覺,也會取好晨露。”


    柳清風歎口氣,道:“蘭溪,為何姑娘中毒之事,沒有告訴我們,卻要私自帶著姑娘去淨石潭解毒?”


    路蘭溪剛要開口,姑娘搶過話來:“主母莫要怪蘭溪公子,是我特意叮囑他千萬不要說出去的。


    “那日地震之時,我從山上滾下,隻覺得掉落之地,霧氣迷蒙,頓時便頭暈目眩,呼吸困難,冷汗不斷,惡心難忍。剛將穢物吐出幾口,便什麽也不知道了。醒來之時,正值晨露初上,隻覺得有微涼露水滴入口中,清涼醒腦,這才緩過神來,恍恍惚惚順路而下。被今衛掌發現,將我帶回。


    “那日蘭溪公子應主母吩咐過來診病時,就已發現,要稟告主母,但我私自耍了些小聰明,想到這幾日,離天懸宇已因我亂了很多事,也沒想到這世妃之位有了備選,若我此時再生出事端,怕有人趁此時機再對我……


    “所以我才懇請蘭溪公子先不要把此事吐露出去,先把毒解了再說。”


    路蘭溪接過姑娘的話,道:“姑娘這是吉人天相,所中之毒不深,這蕁草上的晨露有解毒之效,怕是姑娘正巧落入蕁草叢中,才讓姑娘有緩生的機會。隻是這毒侵體內過久,已入肺腹,若用一般藥物,隻能緩解不能去根,這血液裏含毒是很麻煩的。”說完意味深長地看著柳清風。


    柳清風道:“看來蘭溪是覺得姑娘更是這世妃的人選了,所以明知淨石潭是禁地,還要帶著她去用這潭水解毒淨血。”


    路蘭溪道:“其實,我之所以答應姑娘去淨石潭,還有一事。隻因當時尚在猜測之中,所以想去一探究竟之後再報給世主。”


    柳清風不解道:“還有何事?”


    路蘭溪看了周圍隨行的修子們,沒有言語,柳清風便退了旁人。路蘭溪這才對柳清風道:“淨石潭,恐生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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