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宮門漸漸關上,“姑娘,我們出來了。”“是因為銀霄的緣故嗎?”“我想是的。”“快走吧。”馬車緩緩駛出最後一道牆,終於擺脫了牢籠。阿玨撩開簾子仔細觀察著天街,順著銀色的地毯往城外走去。


    崔良浩正在城樓上,看著馬車離去消失在視線中。“將軍,馬車已經走遠了。”“知道了,要是聖上問起來,我來應付,你們把自己摘幹淨就好。”“屬下遵命。”


    李輔國伺候著剛醒來的肅宗洗漱,又提起阿玨。“含涼殿情況怎麽樣?”“回聖上,一切如舊。即使撤走了守衛,貴妃也安靜的休養並無異常。隻是貴妃懷有身孕這件事,引來諸多非議,有損皇家顏麵。”“是哪些人在背後嚼舌頭,一旦發現就逐出宮去,也不必上報到我這了。”“聖上愛護娘娘心切,想來她一定能體會的。”


    小太監急匆匆跑進來,說道:“聖上,崔良浩求見!”“慌慌張張的,沒規矩。”李輔國瞪了他一眼,嚇得小太監壓低了頭。“請他進來。”“是,是。”崔良浩大步走來,見到肅宗後單膝跪在地上,“啟稟聖上,貴妃逃了。”“你再說一遍?”“貴妃攜侍女於寅時出逃,現已離開皇宮。”


    肅宗大怒,吼道:“你為何不攔住她!”“貴妃手裏有刀,臣不敢阻攔。”“廢物!即刻率兵把貴妃追回來,追不回貴妃,朕就拿了你們的項上人頭!”“聖上息怒,貴妃離開宮門時留下一樣物件,要臣交給聖上。”崔良浩從懷裏掏出那個荷包遞給肅宗。


    肅宗顫抖著接過荷包,三兩下穿好衣服,“備馬!”“臣遵旨!”三人騎上崔良浩準備好的馬,肅宗看見荷包就猜到了阿玨要去的地方,“聖上,去哪追貴妃啊。”李輔國問。“終南山。”“駕!”三人直奔終南山的方向去。


    馬車來到山莊舊址,幾十年的風吹雨打,山莊早已破舊不堪。道路泥濘,木板長滿青苔,池中一潭死水,毫無生氣。接著山莊往裏走,穿過一片竹林,馬車在一處斜坡停下了。“姑娘,這裏是斜坡,馬車上不去了。”阿玨撩開簾子從馬車上下來,慢慢往斜坡上走,見到了被白雪覆蓋的阿瑝的長眠之處。


    整座墓十分簡陋,墓道和墓室內沒有壁畫,隻有少許陪葬品。兩人來到放棺槨的墓室中,借著微弱的光亮阿玨走到棺槨前,輕輕撫摸著。此時,肅宗三人已經趕到了山莊,下了馬往斜坡上跑。


    阿玨伏在阿瑝的棺槨上,身子漸漸失去重心,跪在地上喃喃自語:“你一定等很久了吧,抱歉,我現在才來。有我在,你不會再孤獨,不會再覺得寒冷了。”仿佛世間隻有他們兩人,肅宗氣喘籲籲的跑進墓室,見到跪在地上阿玨,不知心中是何等滋味。


    “啊,聖上。”肅宗搖搖頭,示意昕兒不要出聲。


    “對不起,讓你等我這麽久。你知道嗎,崔良浩當上了龍武大將軍。我還見到了太上皇,整日握著一個香囊,看上去萎靡不振,應該是在思念貴妃吧。前些日子有位昭儀找我的麻煩,就給了她點教訓,你肯定又會說我莽撞、意氣用事了吧。可是我怎麽能容忍她汙蔑父親,汙蔑你呢。”


    “直到我知道自己有了身孕,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傷到他。我說是命運捉弄,你會相信嗎?我居然又見到了她,把你從我身邊奪走的那一抹殷紅。我恨!我恨啊!看見她也掏出了匕首,我就知道,報仇的機會來了。”


    “可拔刀的一瞬間,卻覺得銀霄無比沉重。樂伶們尖聲驚叫扔下樂器四下逃竄,連王公貴胄都嚇得躲了起來。我能清晰看見她眼中的殺意和怒火,她很快就看穿了我的動作,迫切的想置我於死地。”


    “我的腹中有孩子,身後有昕兒,我不能逃,隻有殺了她才能為死去的你報仇。盡管自己身受重傷,但我做到了。你還不知道吧,皇帝帶領的朔方軍就在離長安不遠處!如果皇帝不為了他的一己私心,唐軍就不會有那麽嚴重的犧牲。”


    “我怎麽能不恨他!如果早一點趕到,你就不會躺在這冰冷刺骨的棺槨中了。”


    肅宗無言,轉身離開了。李輔國在入口一直等著肅宗,見肅宗出來,趕緊上前問候:“聖上,您沒事吧?”“李輔國,傳朕旨意,貴妃張氏無視宮中法紀,即日起,廢為庶人,逐出京城,永世不得入京。”李林甫吃驚地看著肅宗,“朕說的話你都記下了嗎?”“奴才,遵旨。”


    肅宗騎上馬,揮動鞭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李輔國和崔良浩也騎上馬跟著肅宗離去。


    天亮了。


    兩人來到山莊,在破舊的建築中找到一間勉強能住的屋子。於是兩人動手收拾起這裏,想辦法疏通了院中的池塘,山水湧進池塘,衝走了池中的淤泥。阿玨在池塘邊架起火堆,把裝滿清水的煎藥壺放在火堆上,熬煮安胎藥。


    靠近山的一側有間小屋,阿玨推開門進去,撲麵而來的灰塵使她不得不捂住口鼻咳嗽。原來這間小屋是個廚房。灶台和瓢盆都還在,角落還有一堆幹柴。到了正午,才把髒兮兮的廚房收拾幹淨。就著那堆幹柴,阿玨給兩人熬了清粥。


    “我想,我們會在這裏生活上一段時間了。”“能和姑娘在一起,去哪都行。”兩人相視一笑,繼續喝粥。“這裏的空氣都不知道比高牆裏清爽多少。”“我剛才看了看,有兩間屋子,收拾出來還能住,不過我們不能再穿身上的衣裳了。”


    “為什麽?”“脫下它們,我才能回到阿瑝的妻子這個身份上來,希望你能作為我的家人和我一起活下去。”“嗯,我明白了。可是這裏太破舊了,還需要置辦些物件才行。”“拿些首飾去當些錢出來,還要買馬兒吃的草料。”


    吃完飯後,兩人換下裙子,穿上以前的舊衣裳,繼續打掃山莊。“能修這麽大的山莊,這個公主一定很有錢吧。”昕兒說道。“公主當年可是富可敵國,這個山莊不過是冰山一角。可惜後來犯了錯,被太上皇清算了家產,這裏也就漸漸荒廢下來了。”“公主保佑,公主保佑,我們隻是暫時借住在這。”


    打掃完院子,兩人提著木桶進到屋內,搬開雜亂的桌椅,推開窗戶讓屋子透氣。“這裏的家具還很完好啊,連花瓶這些擺件都還在。”阿玨拿起一個花瓶,說:“這些東西,即使放在現在,也是價值連城。”


    肅宗回到宮裏,自顧自的往前走,李輔國在身後不停喊著“聖上,聖上。”,可肅宗魂不守舍的,一句也沒聽進去。隻是到了紫宸殿門口,讓崔良浩退下了。崔良浩回到兵營,早有兄弟在那等候。見他回來,趕緊圍過去,問:“將軍沒事吧?”崔良浩連忙擺手,回答:“沒事。”“信王妃那邊呢?”


    “聖上也沒有要再抓王妃回宮的打算了,還下了旨,把她逐出宮,算遮人耳目吧。”“可王妃以後怎麽生活?”崔良浩很清楚大家的擔憂,畢竟都承過信王的恩。“不必擔心,在我看來信王妃是位非常堅強的女子,更何況她已經有了信王的孩子,母親為了孩子,是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活下去的。”


    一聽有了孩子都很激動,連忙追問:“王妃居然有了孩子?”“那這個孩子可不得了,像信王一樣果敢堅毅,又像王妃一樣頑強堅定,日後必成大器。”“可她們母子住哪,也沒有聽說信王在宮外有家。”“不清楚,這些小事難不倒她的。”“將軍這樣說,大家就放心了,隻是兄弟們都想去拜一拜信王。”


    “大家的心意我都明白,不過現在還是不要去打攪他們為好,讓她們過幾天安生日子吧。好了,都散了吧。”眾人慢慢散去,崔良浩也回了自己的營帳。


    阿玨的聲音和容貌一直在肅宗的腦海裏,久久不能散去,一直獨坐到傍晚,才招來李輔國。李輔國見肅宗六神無主的樣子,也很無奈,“聖上,奴才給您準備好了晚膳,您吃點吧?”肅宗搖頭,哀歎:“朕再也見不到她了。”原來肅宗茶飯不思,竟是為了貴妃。“後宮人心險惡,從淑妃和美人的表現就不難看出。貴妃又是性情剛烈之人,如何同她們相處。”


    “奴才也向當日在場的宮人打聽了為什麽貴妃會對美人拔刀,是因為美人屢次羞辱貴妃的父親和信王,這才出手教訓。以及她的種種行為,都是在維護家人的名譽,還有她身邊的小宮女,原本就是在掖庭宮長大的,也是無依無靠之人。”


    “啟稟聖上,太上皇派人傳話說想見您。”宮女說道。“你,去回了太上皇,就說聖上正忙無法脫身,等得了空回去看他的。”“是。”宮女正欲往外走,又被肅宗叫住了,說:“等等,朕這就去。”李輔國不解,“聖上這是?”“也該去看看了。”“是。”


    肅宗進到神龍殿,一眼就瞧見了太上皇。真是應了那句老話,風水輪流轉。“你來了。”接著便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幾日未見,父親竟蒼老成這樣,滿頭白發,眼窩深陷。“如今想要見上你一麵,可真是難啊。玉真的人幾次到宣政殿傳話,都被擋了回來。”


    “李輔國,有這樣的事嗎?”“奴才沒有聽說。”肅宗走到太上皇麵前坐下,給自己斟了杯茶,“父親有什麽事就說吧。”太上皇猶豫了一會兒,似有難言之隱,肅宗見狀,支開了李輔國。“周圍沒人了,父親可以說了吧。”“我想改葬貴妃,給她一口棺材,也算給她一個交代。到底是我負了她。”


    “父親這麽快就忘了楊國忠了嗎?忘了楊家人造的孽嗎?”肅宗責怪的語氣讓太上皇感到難以忍受,出言反駁兒子:“楊國忠犯錯和貴妃有什麽關係,難道所有的罪責都要一個弱女子承擔嗎?”“貴妃的姓氏就是原罪,將貴妃賜給壽王的不就是您嗎?拆散他們夫婦不也是您,沉湎酒色的不還是您。正因為有您的寵信,楊家勢力才會如藤蔓般瘋狂生長。”


    “我隻是想將她好好安葬而已,你何必這樣不依不饒呢?”“不是兒臣不依不饒,您這樣怕是不好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吧?”父子兩人僵持著,誰也不肯退讓,“是啊,在馬嵬驛時我就該以死謝罪,如今又以太上皇的身份苟活,也領教了被囚禁的滋味。”“您當年不也這麽對我嗎,日子還長著。說句心裏話,我是同情貴妃的。”


    話鋒一轉,肅宗又提起了洛陽,“洛陽戰事反複,這都要拜父親所賜。”“我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了,難道還不夠嗎?”“夠不夠您心裏清楚。”肅宗對太上皇臉上委屈的表情厭惡極了,招來了李輔國,說:“回紫宸殿。”肅宗走遠幾步,身後一聲大喊:“你還是不肯原諒父親嗎?”肅宗一刻也不停下腳步,徑直離開。


    高力士帶來晚膳,見太上皇坐在椅上啜泣哀歎,立刻就猜到了是怎麽回事。“您還好吧,是皇帝來跟你說了什麽吧,不然您怎會失落成這個樣子。”太上皇擺手,回答:“不怪他不怪他,是我自己造的孽。”太上皇見到高力士如同見到救命稻草般,突然抓住他的袖子,情緒異常激動的對他說:“我現在能信任的隻有你了,你,你一定要。”


    又是一連串咳嗽,嚇壞了高力士,趕緊寬慰道:“您慢慢說,是有什麽事要我辦的嗎?”“你找個信得過的人,想辦法帶回貴妃的屍身,再尋個僻靜的地方將她好生安葬。”“您放心,我一定去辦。您還沒有吃晚膳吧,奴才給您帶來了。”太上皇端起碗眼淚便止不住了,一邊吃一邊抽噎,讓高力士看了十分心痛。


    隔天中午,妹妹玉真進宮看望太上皇時,高力士提前在門口攔住了她。“公主留步,請恕老奴魯莽,公主能否把您魚符借給老奴?”玉真不解,問:“你要魚符做什麽?”高力士想了想,據實回答:“太上皇想找回貴妃屍身重新安葬,遂命我出宮前往馬嵬驛,可我被皇帝禁足在此無法離開,太上皇又被皇帝命禁軍嚴加看守,向您借魚符實屬無奈之舉啊。”


    “借你魚符也不是不行,隻是你禁足在此,恐怕給你魚符,你也出不了宮門,又如何辦事?”玉真答道。“老奴可以找身邊靠得住的人,委托他們去辦。”玉真見高力士態度誠懇,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又想了想年邁力衰的太上皇,於是把魚符給了高力士。“腳步快些,快去快回,若聖上問起,我會幫忙遮掩的。”


    高力士接過魚符跪在地上向玉真拜了又拜,說道:“多謝公主成全。”說完緊握著魚符出去了,玉真轉身進殿來到太上皇身邊,“哥哥還在為思念貴妃而苦惱嗎?”太上皇從幾案後出來,“玉真,你來了。”玉真把太上皇攙扶到椅子前坐下,給他斟了茶。“我看高力士已經去辦了,你就別擔心了。”


    一陣咳嗽吼,看著玉真問起:“你怎麽也知道了?”“高力士問我要了魚符,講了出宮緣由,是想重新安葬貴妃。要是找著人,這會兒估計已經出宮了。好在離的又不遠,三五天就回來了。”太上皇長歎一聲:“唉,說的輕鬆,三五天。可比三五年都難熬啊。”“別說喪氣話了,隻要人還活著,比什麽都強,再說了皇帝不是為了您的安全著想才把您安置在太極宮嗎?”


    看起來玉真對父子兩人間的隔閡並不知情,隻當是兒子讓老父親安度晚年。“照我看來,皇帝還是有小心的,您的飲食都讓人格外留意。”玉真看來的關心對太上皇來說卻像枷鎖一般沉重,把他牢牢的鎖在這裏,鎖得他窒息。


    正如太上皇本人所言,高力士派人出去這幾天,讓他感到比自己活這幾十年還要漫長。每天站在殿門口願望,隻盼貴妃早早歸來。三日後的下午,人回來了,風塵仆仆地跑進一個太監。見到高力士後,兩人在一旁嘀咕了一陣,隨後兩人一同見太上皇。


    太上皇難掩內心的激動,三步兩步跑到高力士跟前,問:“怎麽樣?貴妃找到了嗎?”太監搖搖頭,答:“回太上皇,奴才去了馬嵬驛,按照高公公的描述找到了以前埋貴妃的地方。可當初用來包裹貴妃的褥子以及屍身都已經腐爛,隻在泥土中發現了這個。”說完從懷中掏出一枚香囊,流蘇上還沾著幾粒泥土。


    是一枚銀製的球形鏤空香囊,太上皇接過香囊,緊緊攥在手裏,緩緩開口道:“都下去吧。”太上皇孤獨的攥著那枚香囊哆哆嗦嗦的走回寢殿,坐在椅上看著香囊發呆。玉真聽說派出去的人回來了,便進宮來討要魚符。


    玉真的身後還跟著一名女子,當高力士見到女子的一瞬間,竟也愣住了。“高力士?”玉真喊道。高力士立即回過神來,把魚符還給了玉真。“貴妃的事怎麽樣了?”高力士直搖頭,回答:“紅顏已不再,唯有香囊留。”


    玉真不再詢問,帶著女子進了殿。“哥哥,你看我帶誰來了?”玉真說完退到一邊,示意女子走上前。女子身著素雅,也掩蓋不了她的靈氣,太上皇一眼就認出了她,問道:“是謝阿蠻嗎?”“民女謝阿蠻,參見太上皇。”說完恭恭敬敬的向太上皇行了禮,見到謝阿蠻,太上皇臉上終於有了些笑容。


    “玉真,這是怎麽回事?”“我知道哥哥思念貴妃,所以就命人四處尋找流落到民間的藝人,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找到了謝阿蠻。”玉真坐到太上皇旁邊,讓高力士給自己上了杯茶。忽然,謝阿蠻手腕中銀鈴作響,淩波微步襪生塵,誰見當時窈窕身。淩波曲,再一次在自己眼前重現。


    可這支淩波曲,無寧王之玉笛,無貴妃之琵琶,無張野狐之箜篌,無李龜年之觱篥。隻有腕間銀鈴在輕輕跳動,仿佛龍女玉足輕點水麵。一曲舞畢,謝阿蠻走到太上皇跟前,取下自己手腕上裝飾的臂環,交給他,並說道:“這臂環,是貴妃當年贈予我的。如今貴妃玉殞,我便把這個臂環贈還給您。”


    說完將臂環交到了太上皇手裏,見著臂環,睹物思人,不由得潸然淚下。“還有一件事,張野狐的蹤跡,手下人已經探明了。不過旬日,便能將他帶回到您麵前。”太上皇抹了抹淚,說道:“玉真,這些天來辛苦你了。也隻有你,心中還掛念著我。能讓我這心裏,有些許溫暖呐!”


    “哥哥說的這是什麽話,我隻是不忍心看您這樣頹廢下去罷了,日子總要過啊。我聽有些大臣說了,洛陽戰況反複,河北戰事吃緊,史思明帶著安祿山殘存的軍隊退回範陽了。皇帝還下旨給高仙芝和封常清兩位將軍平反,沉冤得雪。事發後,邊令誠還派人把宮門鑰匙送給安祿山,幸好半路被那姑娘劫回。此後就被鎖在禁軍軍營,昨日已被推出午門斬首。”


    “你說的那姑娘,已經在幾日前離開皇宮了。”玉真一臉茫然,疑惑地問:“不是聖上已經封了她做貴妃了嗎?怎麽還離開了?”“這後宮之爭,我想你應該明白吧,況且她早與瑝兒私定終身,要她再嫁,豈非易事?”“竟是這樣。”


    然而太上皇兄妹的一舉一動都在肅宗的監視當中,在太極宮當差的宦官轉眼來到肅宗麵前。“奴才參見聖上。”肅宗瞄他一眼,說道:“起來說話。”“是。”“太上皇那邊有什麽動靜嗎?”“回聖上,有兩件事。前幾日高公公派出宮去的人回來了,奴才見他並未領回貴妃屍身,隻帶回一枚香囊。”


    “還有呢?”“玉真公主帶了名藝人進宮,名叫謝阿蠻的,還提到了張野狐,說幾日後也要帶進宮。”“太上皇有什麽表現嗎?”“太上皇好似很悲傷的樣子,時常落淚。”“李輔國,帶下去領賞錢。”“遵旨。”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長安明月照笙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抹茶冷吃兔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抹茶冷吃兔並收藏長安明月照笙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