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衡沉默了,是啊,阿柔的處境,他一直是知道的。不說別人,就光李元瑢,就時時想著要除掉阿柔。


    李璟程繼續說道,“她見到你時,沒有表明身份,便已經是很清楚了,她並不信你,不是嗎?”


    “阿柔...,.,.”拓跋衡有些痛苦地喚著花語柔的名字,“可我是那樣愛她,願給她一切她想要的,我早就對她說過,如果魏懷瑾對她不好,她可以來找我啊,我定會好好待她。”


    李璟程笑了,笑他不自量力,“阿姐愛他。雖然她離開了他,可是她的心裏卻從來隻有魏懷瑾一個人。”


    “他有什麽好?不過是個靠不住的小白臉,我此次發兵,就是要將阿柔搶回來。”拓跋衡手握著拳頭,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竟是為了女人,拓跋衡你的英雄豪情去哪裏了?”認識拓跋衡這麽多年了,此刻才發現,他竟也是個衝冠一怒為紅顏的種,“好歹你現在也是柔然王啊。”


    “正因如此,我才要為了我愛的人而戰。”


    李璟程忍不住打了一記他的後腦勺,“有病!阿姐若是知道,會劈了你的,這般沒事找事,她可是會生氣的。”


    “我管不了這許多,等我將你的天朝打下來,阿柔便是我的柔然王妃。”拓跋衡信誓旦旦地對著月亮發誓。


    “那就是談崩了?”李璟程一挑眉,有些不屑地看著拓跋衡。


    拓跋衡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李璟程,“等著瞧,我才是你的姐夫。”他已經失去了一次阿柔,這一次,他說什麽也要將她帶回柔然,好生供著。


    李璟程撇撇嘴,同樣起身,“那便等著瞧。”


    山坡上,兩個身影背道而馳。


    ——


    花語柔在魏懷瑾的書房外偷聽到,李璟程的人馬被困山穀,情況緊急。她猜想,如果她去找拓跋衡談判,也許還有轉機。於是偷了魏懷瑾的令牌,穿上戎裝,背著紅纓槍,跨上戰馬便出了相府,出了京都。


    魏懷瑾知道她會走,也沒有攔著,隻是將京中的事務交代好,也跨上戰馬悄然跟在花語柔的身後。


    花語柔想起上一次連夜奔襲,救的還是魏懷瑾,這一次救的是她在乎的阿弟。她不眠不休,連夜趕往邊關,途中因太累而暈倒,摔下了馬。醒來之時,傷口卻已經被人處理過,身邊還放著食物和水。“魏懷瑾。”她大聲喚著他的名字,清脆的聲音在林子裏回蕩,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他不出來,花語柔也不執著,吃飽喝足之後,繼續趕路。當她趕到戰場之時,兩軍再次進行交鋒,花語柔觀察著周圍的情勢,想著如何能與裏麵的李璟程裏應外和。


    看來除了直接殺出一條血路,也沒有別的辦法了。花語柔跳下馬,憑借這自己上等的輕功,足尖踩著柔然士兵的肩膀,往前衝。


    眾人沒有看清,隻知道一名小將越了過去。弓箭手對準她數箭齊發,都被花語柔靈巧地躲過了。她跳到大軍中間,紅纓槍來回穿梭,奮力殺敵。


    拓跋衡聽說天朝的援軍到了,便回頭想看看是什麽敢隻身一人營救李璟程。當他看清來人之後,詫異不已,“木蘭姑娘,不,阿柔。”


    那個女扮男裝,瀟灑揮舞這紅纓槍的纖細身影,就是他的阿柔。他扔掉手中的大刀,衝上前,一腳踢掉了她手中的紅纓槍,將她摟進懷裏,“阿柔~”


    大軍們都驚訝地停下了戰鬥,連天朝的士兵也都驚呆了,這是個什麽情況?這仗究竟是打,還是不打啊。大風略過,風沙漫天。


    “幹什麽?這是戰爭,能不能認真點。”花語柔覺得拓跋衡真的是個奇怪的男人,無緣無故地就破壞了柔然與天朝締結的盟約,此刻又無緣無故地休戰了。


    拓跋衡仔細地打量著花語柔,“都怪我太蠢了,此前見了你這麽多次,都沒有認出你是我的阿柔,我真該死。”他的手顫抖地想要撫摸她的頭發,最後還是沒敢逾越,他太害怕阿柔生氣了。


    “少廢話,快點退兵,放了我們天朝的皇上。”花語柔不耐煩地看著他。


    “不行。”拓跋衡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你找死嗎?”花語柔覺得她此刻恨不得擰下拓跋衡的頭,他是不是腦子有毛病,沒事找事。京都的事已經夠亂的了,他還來很插一腳。


    “除非阿柔答應隨我回柔然皇宮,否則我便讓李璟程餓死在山穀裏。”他無比認真地看著花語柔,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要將她帶回王宮,做他的柔然王妃。


    花語柔微微扯了扯嘴角,“你敢威脅我?”


    “阿柔,不管你怎麽說,怎麽想,我隻想讓你當我的柔然王妃。”拓跋衡的雙眼中全是真誠,那眼神如同一個純潔的孩子,在祈求真愛。


    花語柔想了想,這倒也是個逃離魏懷瑾的好辦法。“是不是隻要我跟你回柔然王宮,你就退兵,重新與天朝締結和平盟約?”


    拓跋衡點點頭,“為此次發兵,都是為了你,隻要你答應,我便馬上鳴金收兵,永不再犯。”


    花語柔覺得這個買賣挺劃算,畢竟隻要她答應,便能救一大波人,她也算是舍身取義了。“好吧,便如你所願。”她伸出手,示意他替她帶上鐐銬,畢竟俘虜要有俘虜的樣子。


    拓跋衡卻仰天大笑,喜笑顏開,他將她橫抱起,“我可舍不得給你上鐐銬,你可是我最愛的女人。”他下令收兵。


    李璟程也是沒想到,這場烏龍戰役就這樣更烏龍地結束了。拓跋衡想要的從來就很簡單,便是阿姐。可以他對阿姐的了解,她不該輕易答應拓跋衡的啊,為何就這樣跟著拓跋衡走了?


    在拓跋衡懷中的花語柔雙眼四處亂飄,想搜索魏懷瑾的身影,果然在人群中有一個人傲然挺立的人影,不同於其他任何人,即使他換了臉,她也能認出來。她微勾嘴角,笑得有些頑皮,將頭靠在了拓跋衡的頸窩,顯得有些嬌羞。


    那個人影悄悄地握緊了拳頭,眼中殺氣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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