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人紛紛開始附和,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我猜也是,這棟樓一直神神秘秘的,一有人靠近就被人驅趕,誰知道裏麵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人群裏,一看到探查人員的慘狀,他們馬上斷定,這裏不是什麽正規營生。


    此時,藺長虹放下電話,轉身問手下:“李會長呢,怎麽還不來?”


    他剛和領導匯報了基本情況,申請更多人員入場。


    他臉本來就黑,在火災現場待了一會後,整個人被空氣中飛揚的灰塵糊了一層,臉上溝溝壑壑的皺紋看起來都清晰了不少,手下一聽他說話就哆嗦。


    “隊長,李會長住處我們已經派人去找了,暫時沒有找到人,電話也無人接聽狀態,我們正在全城緊急追查。”


    藺長虹點點頭,心裏其實有了預感,這麽大動靜,李會長會沒有反應也不可能。


    他嘴角下撇,臉色更沉了。


    厲聲道:“快點,抓緊下去救人!”


    說是救人,但誰都知道,這麽大的火,能活下來的幾乎沒有可能。


    可是,該救還是要救,李會長那裏估計沒戲,還不如在這裏救人,能刷點好感。


    ……


    放完火之後,楚音找了個地方,詳細翻看到手的資料。


    器官移植和分配中心,打著這個高大上的幌子,做著慘絕人寰的實驗和買賣,楚音恨不能把這些人全部殺光。


    而此時,李會長被他塞上臭襪子,綁到這處無人知道的地方。


    這裏是不久前尋找到的一處真光河島上的一個廢棄房子,沒有監控。


    因為有人不時來訪,打造的很是舒適,李會長此刻正嗚嗚咽咽哀求著。


    他被綁起來的雙手吊在天花板上。雙腳晃晃悠悠地踩在一張椅子上,椅子下麵是一張桌子,椅子中間有一把橫放的鋒利長刀,刀刃向上。


    李會長雙腳不斷使勁,隻要有點鬆懈,就可能踩到刀上,而隻要他踢掉腳下的椅子,自己也會被吊死。


    他艱難的維持自己的平衡,不讓腳邊的刀傷到,此時已經是火災後一個小時,李會長快要力竭。


    楚音坐在不遠處,打包的資料很快就分析出來,她看完後久久沉默了。


    洛城的市府領導,在李會長的撮合下,暗中給某些組織提供免費的人體實驗品。


    前前後後這麽幾十年,每一任領導都逃不脫。在李會長的激進計劃下,每年消失的人,從幾萬人快速增長到十幾萬。


    洛城總共才兩億人。


    密密麻麻的人體照片,每個都有固定編號,稀有血型有做研究的,有健康身體用來割掉器官,有送給某些組織進行醫藥試驗的,有做完試驗後拿來給人取樂的。


    李會長的人很認真的記錄了一切。


    楚音抬眼看向逐漸安靜下來的李會長。


    那雙清澈而深邃的眸子裏,閃過讓人看不懂的情緒,如同被黑洞吞噬一般,李會長下意識的抖了抖身體。


    “你這個人,犯的罪用法律製裁都是便宜你了。”


    楚音起身拿掉他塞在嘴裏的臭襪子,嫌惡的拿出濕巾擦了擦手,心想下次要帶個人,幫忙做這種活。


    “這些事,我會向所有人公布,你隻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可以讓你輕鬆上路。”


    “唔……哈,你……你是誰?”


    李會長被人從睡夢中擄走,醒來就成了這副樣子,徹底失去了往日的淡定高傲,驚嚇讓他求饒的看向楚音。


    楚音臉上戴著一個白色麵具,遮擋住半邊臉,麵具上有紅色的鈴蘭花紋,仿佛流動的血跡一般,和她那雙眼睛一樣讓人不敢直視。


    “楚音。”


    楚音拿下麵具,如願看到李會長驚訝的神情,驚訝中又帶著本該如此的釋然。


    “嗬嗬嗬~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李會長認命的閉了閉眼,臉上閃過掙紮的神色,但是再睜開的時候,眼裏隻剩下一片堅毅。


    “你問吧。”


    楚音挑了挑眉,沒想到他這麽幹脆。


    “你們所做的這些,是不是和‘長壽計劃’有關?”


    李會長笑開了。


    “哈哈哈,楚音,你的確很聰明。”


    楚音皺了皺眉,這個人現在看起來冷靜下來了,但是眼神帶著瘋狂,那是一種楚音熟悉的眼神,曾經在無數個瀕死的人身上看到過。


    “我的回答——是的。”


    “我並不聰明,隻是你出現的太著急了,我們的研究中心還沒正式成立,你就迫不及待的讓人使絆子,我自然要查清楚一點不是嗎?”


    楚音的話,聽在李會長眼裏,沒有絲毫波動。


    這時,楚音在平板上點了點,一個大火燃燒的視頻遞到他眼前,李會長一口氣錯亂,喉嚨聳動,身子像被燙到的螞蟻一般縮起來,‘咯咯咯’的開始打嗝。


    “你知道我在你的秘密基地看到了什麽嗎?”


    楚音看向窗外,天空開始泛藍,天邊的星星也隻留一顆還在照耀人間,異常明亮。


    “秘密基地?”李會長張大嘴巴,似乎有點驚訝。


    楚音不理他的故作姿態,繼續說:“人類,為什麽要作惡?那些你的同類,被你們不停壓榨剝削還不夠,還要削骨吃幹抹淨嗎?”


    “他們有的人,本來是安安分分的賺錢養活自己和家人,沒有冒犯你們一絲一毫,可是,就連那樣微小的生存機會,也要這麽快剝奪,確實,讓人心情不好呢!”


    楚音皺著眉說完。


    “哈哈哈哈~”


    似乎是聽到了什麽笑話,李會長笑出聲,眼角更是笑出了眼淚。


    楚音就這樣看著他癲狂的笑,直到他停下來。


    “笑什麽?”


    “你……你是楚家家主,這麽簡單的事情還不明白嗎?”


    李會長語氣譏諷,臉上帶著邪異的笑容,嘴角扯出的弧度,如同他本人一樣扭曲。


    他意味深長的看著楚音,一字一句道:“這是每個人都逃脫不了的命運啊。”


    楚音不屑的反問:“你要把被人設計一生,要說成命運嗎?”


    李會長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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