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必須盡快回京。”


    蕭佑澤提筆寫下一封密函,叫親衛立即傳回玉京。


    聽他說此行走山路,蘇尋春想到什麽,“要接上洹兒嗎?”


    “不必,靳子琮會照顧好他,靳家的事牽扯甚廣,當時我也是怕有人查出洹兒的身世才將他安置在錦州。”


    “嗯,花娣也應該陪著他。”


    這夜二人皆無眠,索性直接趁天黑上路。


    半月後抵達皇城腳下,他們並沒著急入京,暫時歇在京郊別院。


    連日舟車勞頓,蘇尋春有些吃不消。


    早早歇下,睡了一覺發現蕭佑澤仍沒回寢殿。


    披上外衣煮了點紅豆山藥糕往書房去。


    “爺,已找到薑赫。”


    “說。”


    蘇尋春手握拳,懸在門上,聽見高霍的凝重憤慨的聲音側身躲在一邊。


    “屍體是在錦州城外五十裏找到的!身上的劍傷全是出自皇甫家的獨門絕招,我、絕對不會認錯!”


    “爺!既然江老先生的門生已經去了他們去的地方,後續的計劃已不再需要皇甫桑墨!何不......”


    “想替薑赫報仇?”蕭佑澤語氣冷冽。


    高霍住了口,垂在手冊的雙拳恨不得在地上砸出兩個大坑直接將皇甫桑墨活埋!


    “還不是時候。”蕭佑澤鳳眼抬了抬,繼續垂眸看折子。


    “可是!”


    “再者,皇甫桑墨要殺薑赫應該不會蠢到明目張膽,除非他想公然與我為敵,不顧皇甫家的死活。”


    太子殿下言下之意,高霍不是不懂,此事或許是有人栽贓陷害。


    可自己與薑赫情同手足,自幼跟在殿下身邊。


    二十年的兄弟情!


    他暗自發誓一定要親手替薑赫報仇!


    “行了,”蕭佑澤拍拍他的肩膀,“這些日子辛苦了,剩下的事交給下麵的人去做。你幫我送封信給賀遠哲,然後繼續留在和州監視那群墨客。”


    “屬下遵命!”


    高霍的身影很快消失,蘇尋春叩響房門。


    蕭佑澤已換了副麵孔站在門口。


    直接將她擁入懷中。


    “站在外麵多久了?渾身的寒氣。”


    蘇尋春踮腳蹭了蹭他的鼻尖,送了塊糕點在他嘴裏。


    “賀遠哲是謝大夫的師父?那他對我師父......”


    “夫人聰慧,”蕭佑澤拉著她的手坐在書桌前,“賀遠哲年越花甲,去年告老還鄉,也正好在家鄉幫我謀劃一些事,那封信正是替夫人所寫。”


    “為我?”


    “不錯,關於陸代明和你母親的事,我想或許賀遠哲知道一二。”


    蘇尋春木訥點頭,好像真被風吹傻了。


    前些日子她已將自己對母親所有的記憶都告訴了蕭佑澤,有他幫忙,相信很快水落石出。


    “別鬧......”


    她想得出神,嘴唇又被他肆意占領。


    紅豆的味道溢滿口腔。


    又香又甜。


    蕭佑澤與她分著吃,很快隻剩下空碟。


    他意猶未盡退出來,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膛,強有力的心跳聲,令她紅了耳朵。


    “尋春,我明日得進宮了。”


    “......嗯。”蘇尋春眼梢的喜悅凝固,手指不禁合攏。


    “沈之喚如今仍在府衙牢裏,沈家應該會出麵撈人,黃巧卉做出這等醜事皇後又加派了人手,所以我不想你再回青宮館。”


    “我明白,”蘇尋春環著他的脖子,緊了緊。


    “可我也不想一個人待在這裏,萬一你有事我什麽也做不了。阿九,讓我離你近一點好不好?我可以在城裏開間小醫館,藥廬也成!”


    蕭佑澤笑意漸濃,吻了吻她的額頭。


    “我攔得住夫人嗎?”


    蘇尋春眨眨眼睛,細長的睫毛如羽翼撲閃在他臉頰,“你敢攔嗎?”


    男人被得逗得一陣酥麻,身體也燥熱起來。


    微燙的手掌覆她的腰上,輕車熟路撚開絛絲,“試試看。”


    ......


    一夜良宵,蘇尋春和蕭佑澤前後腳離開京郊別院。


    她已換做男子裝扮,如常戴上麵具。


    皇甫桑墨叛變、高霍去了和州,蕭佑澤將自己一隊親衛留在她身邊暗中保護,不到必要時刻不會現身。


    她進城第一件事便是去冰人館找穆蓉蓉。


    “嫂嫂!!”


    穆蓉蓉剛跟媒婆去納禮回來,走到一線牽門口就見到熟悉的俊俏公子,一時大意喊了出來,忙捂住嘴,“蘇、蘇公子!你特意來找我的嗎?”


    蘇尋春敲敲她的腦門,“是啊,專門找穆姑娘替我說媒,不知能否在你這裏借宿幾晚呢?”


    “當然沒問題!”穆蓉蓉像隻小猴子吊在她身上,耳語道:“嫂嫂想住多久都沒問題!我如今是這一屆最厲害的冰人!”


    回到住處,穆蓉蓉又把自己好一頓誇,才說回正題。


    “嫂嫂,聽我大哥說你現在是太子殿下跟前的紅人,是他的貼身、大夫?”那小眼珠子瞪得比元宵還圓。


    蘇尋春噌了她一聲,“差不多行了,跟我你還陰陽怪氣?”


    穆蓉蓉一拍大腿激動地大叫:“我就說嘛!當初在洛縣我一眼就看出太子爺對嫂嫂是真心的!不是真情流露,哪能有那般眼神?”


    她越想越得勁兒,隻想在床上滾一圈。


    忽的,又不做聲了。


    蘇尋春看向她,“怎麽了?”


    穆蓉蓉一個鯉魚打滾坐起來,“壞了!我還給嫂嫂物色了十八位後備,太子爺知道不會殺我滅口吧?”


    “......”


    “你別笑啊嫂嫂!都說那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殿下喜怒無常,這事可大可小,我還是趕緊把私藏的那些男子資料還回去!”


    穆蓉蓉從小便是個行動派,說著就去翻書架,手腳並用。


    畫像一幅一幅往下墜,散落一地。


    蘇尋春連連歎息,“還是這般毛手毛腳。”


    當中一幅滾到她腿邊時,恰好散開。


    畫中男子,越看越熟悉。


    “沈之喚?”


    “嫂嫂看中他了?”穆蓉蓉拾起來,看了一眼立馬收起來,“哦!!你心猿意馬!”


    蘇尋春戳戳她的太陽穴,抽出畫卷坐下細看。


    穆蓉蓉見她神情嚴肅,也趴在桌上仔仔細細得瞧。


    看看畫、又看看身邊人。


    如此反反複複看了許久。


    突然嘴巴都閉不上了,“嫂嫂,這人跟你生得好像!你們不會是兄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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