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梗緊緊抱著馬蘭花,此時馬蘭花的瘋勁居然消失了,全身顫抖著,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一樣,趴在小梗懷裏,不願意起來。


    瘦小的小梗,就像一個小媽媽一樣,緊緊護住馬蘭花。


    “小梗。”


    七七一喊,小梗猛地抬起頭。


    黑暗的橋洞裏,小梗的兩隻眼睛閃著寒光,像兩把刀子,直紮向七七。


    “你來幹什麽,看笑話啊?我媽成了這樣,你心裏好受了吧?你快活了吧?”


    小梗的聲音,嘶啞而絕望。


    像一頭困住的野獸。


    那怨恨的目光,幾乎要撕碎七七。


    “你這是說什麽話,我什麽時候說,我想讓她變成這樣?”


    “你不想,你騙誰?涼七七,你怎麽就這麽狠呢?我媽怎麽了,你從三歲沒了娘,我媽來了,對你是不好,可是,再不好,也把你養大了。你呢?你是怎麽樣對我媽的?我媽怎麽就這樣招你恨了,你恨不得我媽不得好死。”


    小梗憤怒的聲音,在空曠的橋洞裏,顯得格外堅硬冰冷。


    “小梗,你可不能這樣說。我們家七七怎麽可能,會想讓你媽變成這樣?現在,不是自家人吵架的時候,應該一家人團結起來,把禍害你媽的壞人抓住。”


    夏婆婆幾句話,就點到了問題的核心上。


    女人們都點頭,


    “是啊,小梗,你可不能因為傷心,就亂說話。”


    村裏人眼睛是雪亮的。


    這些年,馬蘭花是如何虐待七七和涼山的,村裏人都看在眼裏。


    七七不幫馬蘭花治病,村裏人當然能理解。


    但小梗說,七七想讓馬蘭花變成這樣,這話說地就有些太毒了。


    這丫頭,真是太愛她媽了。


    一沾到她媽的事,她就像瘋狗一樣,不管誰說她媽,她都會撲上去咬一口。


    唉,馬蘭花這個瘋子,倒是有一個孝順的閨女呢。


    看這樣子,馬蘭花要是不死,早晚得把小梗折騰死。


    村裏人自然有些可憐小梗,畢竟小梗才十五歲。太小了。


    “滾,你們都給我滾。”


    別看小梗瘦弱,居然能把一米六多的馬蘭花背在身上,走出橋洞來。


    這人一急,真是勁大啊。


    走到橋洞口,一直平靜的馬蘭花,看到七七,突然裂開嘴笑了。


    一把拉住七七的衣袖,


    “把她弄死,這個瘋女人,玉柱,把她給我弄死。”


    小梗背著馬蘭花,本來就很艱難,現在馬蘭花一動,掉了下來。


    馬蘭花摔倒在地上,伸手抱住七七的腿,


    “快,把她弄死。玉柱,把她娘倆弄死。把她敗壞了。看她還胡說不。“


    玉柱是什麽人?


    什麽叫把她娘倆弄死?


    村人聽地一頭霧水,當然,也沒誰會把一個瘋子的話當真。


    “是不是害她的人,叫玉柱啊?”


    有個女人異想天開,突然覺得,可能禍害馬蘭花的人,其中有一個人叫玉柱,同夥的人叫他名字的時候,被馬蘭花聽到了。


    瘋子的思緒本來就很奇怪啊。


    一定是隻記住了這個名字。看見誰,都會把人家當成玉柱吧。


    “媽,我們走。”


    小梗狠狠拉掉馬蘭花的手。


    拉著她就往外麵走,


    “爹,你就不能伸把手,拉著我媽嗎?”


    看到蹲在一邊不語的涼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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