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藍半夜醒來的時候,見卜聿凡還沒睡。


    “我餓了,怎麽辦?”


    晚飯的時間,他們實在吃不下別的,中午那頓還沒消化。


    “我開車出去轉一圈,想吃什麽?”


    “你肯定餓了,也不說。”


    “我怕吵醒你。”


    縣城裏那家最貴的餃子館,24小時營業。


    溫藍要了肉三鮮和西葫蘆雞蛋餡兒的。


    “再要一個小米粥,再要一個熗拌土豆絲,再要一個老式燒雞。我想吃!”她吩咐他。


    卜聿凡開車去給她打包餃子,笑了一路。他的“漂亮妞”就是哪哪都可愛,這樣的好胃口,真是比他都能吃。


    他的電話響了。


    “阿jo?”他有些意外,現在已經過了零點。


    “卜大哥,謝凝剛才入境了,她回東南亞了!”阿jo仍然追著謝凝的行蹤。


    “這麽巧?”


    “我也覺得有問題。卜大哥,會不會是謝凝做的?”


    “先這樣,阿jo,我明天過來的時間可能會延後。”


    卜聿凡掛掉了電話,先打給了顧左杉。


    “明天下午,飛一次玫瑰島,有空嗎?”


    “卜聿凡,我所有的行程為你讓路。”


    約定顧左杉以後,他又打電話給秘書。


    “明天下午,雅思的高層還是乘包機到東南亞。而我,晚上會從玫瑰島出發,起飛時間我會再通知你。”


    “好的,總裁。”秘書記錄下了他的新命令。


    果斷地安排好這一切,他停好車,進了餃子館,細心地為溫藍打包著宵夜。


    然後又若無其事地回到她的住處,把熱騰騰的餃子放到了她麵前。


    “所有的調料我都買了全新的回來,想吃什麽,自己調。”


    溫藍看著那些從餃子館拎回來的玻璃瓶子,笑出了聲。


    “不行,我想吃燒椒醬!”她故意難為他。


    “燒什麽椒,辣得夠嗆。吃這種,這種沒那麽辣。”他還真買了辣椒醬。


    “我想吃雞腿兒!”


    “給!兩個都是你的。”他撕下一個大雞腿,用紙巾裹著,塞到她手裏。


    “卜聿凡,餃子好吃嗎?”


    “好吃啊!”


    “卜聿凡,燒雞香不香?”


    “香啊!”


    “卜聿凡,外麵風大嗎?”


    “大啊!”


    “卜聿凡,你還愛我嗎?”


    “愛……”


    他戛然而止,抬頭看她。


    溫藍沒有再追問下去,她了解地回視著他。


    “卜聿凡,給你吃雞腿。”她也細心地用紙巾裹好了另一個雞腿,送到了他的嘴邊。


    “溫藍……”


    “我愛你,卜聿凡。”她平平靜靜地,吹著小米粥。


    這一晚,她堅持讓他睡夠了7個小時,8點鍾才準他起床。


    溫藍並不知道,卜聿凡要和顧左杉去玫瑰島的事兒。


    在去玫瑰島的包機上。


    “許至清和杜艾倫一樣,都是酒店業內的職業經理人。”顧左杉說道。


    “這我知道。”卜聿凡琢磨著這件事。


    “你不知道的是,許至清和謝芃,不僅是賓主,也是發小。許至清也是東南亞的華僑,他和謝芃是在村子裏一起長大的。”


    “謝芃的家族難道不是?”


    “不是,到他父親這一代才發跡。”


    “許至清,為什麽沒跟著謝芃回去?”卜聿凡好奇,以他們的交情,他不至於在謝芃發生這麽大的命運轉折時,不跟從左右。


    “這個問題,你待會兒自己問他吧。”顧左杉向空服打了個手勢。“麻煩你,我們不喝香檳,要兩杯黑咖啡。”


    許至清在機場的特別通道外,等候著顧左杉和卜聿凡。


    “顧大師,卜總裁,我們又見麵了。”


    三個人把會麵的地點安排在了玫瑰島市區內的五星級酒店的扒房包廂,故意低調處理。


    “許先生,我的來意,顧左杉已經告訴你了,我就不兜圈子了。謝芃當年,到底出了什麽事?”


    許至清歎了一口氣。


    “卜總裁,謝芃,他也是個可憐人。我略微知道一些你們在東南亞的交集。總裁,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如果有什麽得罪的地方,我代他向你道歉。”


    “許大哥,他的行為已經超出了常理。我想知道,當年的車禍?”


    “總裁,當年,你失去了一位摯友,雅思失去了一員大將。而謝芃,失去了他的太太,他太太去世的時候,還……懷孕了。”


    “你說什麽?”卜聿凡大吃一驚。


    許至清紅了眼眶。“所以卜總裁,他那些不恰當的言行,請你海涵。他的精神狀態一直都不太好,看心理醫生也是草草了事。”


    “他的太太,是不是姓姚?”卜聿凡追問。


    “是,她叫姚希希。她還有個妹妹,叫姚素素。”


    “果然是。”卜聿凡第一次從溫藍那兒聽到姚素素的名字,就覺得耳熟。


    “總裁,我隻能告訴你那些。謝芃從小就沒有媽媽,而他的父親,哼……”許至清似乎很看不起謝颺。“謝芃的妹妹死了以後,他和他父親徹底割裂了。”


    “他妹妹?”卜聿凡嚇了一跳。“他妹妹不是還在嗎?謝?凝?”


    卜聿凡忽然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謝?凝?”許至清聽到這個名字,更是驚訝。“謝芃的妹妹,叫謝芙,是自殺去世的。可我總覺得那個女孩兒的死因沒那麽簡單。”


    ”那謝凝是誰?她到底是誰?”


    “卜總裁!我能說的就這麽多,就這麽多!”許至清咬緊了牙關,一副決絕的樣子。


    顧左杉攏了攏胳膊。“許老兄,你別在這兒玩懸疑好不好?”


    他又看了看卜聿凡。


    “你看看你們兩個給我嚇的,這大白天的,嚇了我一身的雞皮疙瘩出來。”


    他又摸了摸脖子和肩膀。“我後脖梗子都聽麻了!什麽妹妹?一個女孩子,把你們嚇成那樣?她不是人嗎?是鬼啊!”


    “許大哥,既然你不願意說謝凝,我就再問你一個問題。”


    卜聿凡覺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謝芃出了這麽大的事,我看得出來,你是他的真心朋友,你還很關心他。可是,為什麽?為什麽當時,他把玫瑰島的凱格莉賣了以後,你沒有和他一起回東南亞?”


    卜聿凡研究著許至清的表情。“就算那時候沒有回,為什麽他在東南亞重建凱格莉的時候,你也沒有回去幫他?”


    “卜總裁!”許至清的眼神裏有畏色。“出事以後,我讓我的家人移居到國內了,我們一直在這兒生活。”


    他的暗示很明顯,卜聿凡了解地點了點頭。


    “卜總,離那家人遠一點,別和他們……”許至清這句話,終究是沒有說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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