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隘外,夜色如墨,萬籟俱寂。


    “嗖!”


    一名哨卒正欲轉身,忽覺背後風起,一道黑影如同暗夜中的獵豹,瞬間掠至其身後。哨卒驚恐欲呼,卻隻見眼前一黑,一隻鐵鉗般的手已緊緊扼住了他的喉嚨。月光下,一抹寒芒悄然劃過,無聲無息間,哨卒的生命之火驟然熄滅,身體無力地癱倒在地,隻餘下微弱的月光灑在他失去生息的麵上。


    “轟隆!”


    正當那黑影以為得手,正欲向同伴發出信號之時,不遠處的黑暗中,一道耀眼的光芒驟然爆發,如同星辰隕落,瞬間照亮了四周。緊接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撕裂了夜的寧靜,仿佛連天地都為之震顫。那黑影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魂飛魄散,仰天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後倒去,重重摔在地上,四周塵土飛揚,掩蓋了那一抹即將消逝的黑影。


    這一連串的變故,讓關隘外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隻剩下遠處爆炸的回響在夜空中久久回蕩,提醒著人們,在這片看似平靜的夜色下,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暗流湧動。


    突如其來的巨響如同晴天霹靂,令陳圓圓猛地一顫,她的身體在驚愕中不由自主地緊繃,隨後竟難以自禁地顫動起來,那是一種混合了驚恐與情欲的複雜反應。沈槯感受到這股突如其來的刺激,理智瞬間被洶湧的激情淹沒,他深吸一口氣,隨即釋放了所有緊繃的力量。


    “嗷……”


    沈槯發出一聲低沉而狂野的咆哮,雙手緊緊環抱著陳圓圓的纖腰,仿佛要將她融入自己的身軀之中。這份突如其來的釋放,雖帶有些許尷尬,卻也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暢快。


    然而,這份私密的歡愉很快被外界的緊急所打斷。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大胡子的急切呼喊,打破了行轅內的溫存:“將軍,響馬盜來襲!”


    沈槯迅速調整狀態,從陳圓圓手中接過頭盔,眼神中恢複了往日的冷靜與果決。他一腳踹開大門,大步流星地走出行轅,迎向等待中的部下。


    “將軍,是響馬盜。”大胡子的聲音裏帶著幾分凝重。


    沈槯點頭,迅速部署:“大胡子,你帶五十名精銳去西牆加強防守,防止偷襲。小萊子,你領二十人留守行轅。其餘人,隨我前往東牆支援刀疤臉。”


    “遵命!”部下們齊聲應和,各自領命而去,行動迅速而有序。


    到達東牆時,夜色如墨,但空氣中彌漫著戰鬥的氣息。刀疤臉迎上前來,簡要匯報了戰況:“將軍,響馬盜試圖偷關,已被暗卡發現並擊退,但明哨、暗卡均有犧牲。”


    沈槯凝視著關外漆黑的夜空,心中盤算著對策。突然,前方夜空下火光四起,數百名響馬盜在火光中現形,他們雖無華麗戰袍,但眼神中透出的狠厲與狡黠,足以令人心生畏懼。


    沈槯深知響馬盜的難纏,他們由破產馬戶演變而來,弓馬嫻熟,且行事狠辣。但此時,他心中已有計較,喝令道:“刀疤臉,點亮火把,亮出旗號!”


    這一舉動讓甄士道等人心中一驚,擔心此舉會暴露己方位置,成為響馬盜的活靶子。然而,沈槯自有打算,他要以此展現決心與力量,嚐試招撫這些盜匪。


    隨著火把的點燃與“王”字大旗的展開,關牆之上頓時明亮如晝,沈槯身披重甲,屹立於旌旗之下,威嚴不可侵犯。關外的響馬盜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所震懾,短暫的混亂後,兩名蒙麵響馬盜策馬而出,向關門逼近,似乎在試探沈槯的意圖。


    沈槯的目光如炬,穿透夜色,與響馬盜的領頭人遙遙相對。他知道,這一刻的決策,將決定雙方的命運與未來。


    沈槯沉聲喝道:“全體聽令,不得擅自放箭,更不得輕易開火。”


    隨著命令的下達,兩騎蒙麵響馬盜逐漸逼近至關門不足二十步之處。左側騎手仰頭高聲問道:“敢問閣下,可是大同總兵沈槯沈大人?”


    沈槯聲音洪亮地回應:“正是本將。”


    兩騎響馬盜在馬背上恭敬地抱拳行禮,左側騎手繼續說道:“沈總兵威名遠播,以孤軍之勇搗毀建奴巢穴,生擒敵酋,其英勇不輸嶽王爺,我等雖為草莽,亦心生敬意,特為此前冒犯之舉致歉!”


    沈槯麵色冷峻,淡淡道:“敬朝廷,安民生,乃爾等本分。若能改邪歸正,本將自會網開一麵。”


    然而,響馬盜的語氣忽轉冷厲:“沈總兵誤會了,我等尚有未盡之言。雖敬您為英雄,但求活路亦是人之常情。望沈總兵能慷慨解囊,將遼東所獲金銀珠寶分予我等少許,十萬兩白銀足矣。”


    “妄想!”刀疤臉怒喝,“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沈槯抬手製止了刀疤臉,目光如炬,直視響馬盜:“你們以為勝券在握了?”


    關下,左側響馬盜傲然道:“沈總兵,明人不說暗話,我等此番集結千騎,專為沈總兵而來。貴軍不過三百之眾,形勢一目了然。”


    右側響馬盜補充道:“十萬兩白銀,已是寬宏大量。若沈總兵執意相抗,我等也隻能硬搶了。屆時刀槍無眼,還望沈總兵三思。”


    沈槯仰天大笑,笑聲中滿是豪邁與不屑:“區區數百響馬,也敢在本將麵前耀武揚威?建奴鐵騎百萬,我尚能破之,何況爾等鼠輩?來吧,讓本將看看你們有何能耐!”


    響馬盜聞言,怒喝一聲,準備發動攻勢。沈槯猛然回頭,厲聲喝道:“刀疤臉,整軍備戰!”


    “遵命!”刀疤臉應聲,隨即高聲下令:“全體集合,準備迎敵!”


    家丁們迅速列隊,六隊人馬嚴陣以待。隨著響馬盜的衝鋒,火光映照下,關牆前塵土飛揚,馬蹄聲震耳欲聾。


    “鏘!”刀疤臉拔刀出鞘,高舉過頂,冷喝道:“第一隊,準備!”


    二十餘支火銃齊刷刷對準前方,隨著刀疤臉一聲令下:“開火!”火銃齊鳴,火舌吞吐,鐵砂如暴雨般傾瀉而出,瞬間將衝鋒的響馬盜籠罩其中。


    “轟轟轟……”連續的爆炸聲中,響馬盜人仰馬翻,哀嚎遍野。六輪齊射之後,衝鋒的響馬盜幾乎全軍覆沒,僅餘零星幾騎狼狽逃回。戰場之上,隻剩下響馬盜們痛苦的呻吟,在夜空中回蕩。


    不甘心失敗的響馬盜連續發起了兩次猛烈的衝鋒,卻如同巨石投入大海,激起的浪花轉瞬即逝,最終依舊以慘敗告終。戰場上,哀嚎聲此起彼伏,受傷倒地的響馬盜數量已攀升至兩百有餘,剩餘的響馬盜士氣低落,麵麵相覷,既想救援同伴,又畏懼官軍火器的威力,遲遲不敢上前。


    刀疤臉見狀,眼中閃過一抹狠厲,轉身向沈槯建議道:“將軍,讓末將率隊出擊,將這些響馬盜一網打盡,那些受傷的戰馬,宰了還能換些銀兩補貼軍需。”


    沈槯聞言,眉頭緊鎖,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區區戰馬,賣肉又能得幾何?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這時,甄士道在一旁,眼神閃爍,低聲獻策:“將軍若有意招撫,不妨放他們一馬。讓未受傷的響馬盜帶走傷員與戰馬,實則是一步妙棋。受傷的戰馬,便是我們追蹤他們的線索。”


    沈槯聞言,心中一動,低聲詢問緣由。甄士道微微一笑,撫須解釋道:“響馬盜行蹤詭秘,難以捉摸,唯有通過這受傷的戰馬,我們才能順藤摸瓜,找到他們的老巢。”


    沈槯恍然大悟,猛然抬頭,對著關外高聲喝道:“爾等賊寇,速派一人前來答話!”


    片刻沉寂後,一名響馬盜越眾而出,踏過戰場廢墟,來到關前,昂首問道:“沈總兵有何吩咐?”


    沈槯冷峻的麵容上閃過一絲決絕,沉聲道:“你且聽好,今日之事,本總兵念及上天有好生之德,火器中並未裝填致命之物,你等雖傷,卻無性命之憂。你等可將傷員與戰馬帶回,但本總兵有一條件。”


    響馬盜聞言,抱拳作揖,靜待下文。


    沈槯語氣堅定:“自今日起,爾等不得再侵擾大明百姓,若真有血性,當去塞外,與建奴、蒙古人較量,方顯男兒本色。”


    響馬盜麵露猶豫,最終咬牙應承:“好,我等答應便是,但僅能約束自家兄弟,他處響馬,非我所能及。”


    沈槯追問:“大同境內,共有幾股響馬?”


    響馬盜警覺地搖了搖頭:“此等機密,小人不知。沈總兵問此,意欲何為?”


    沈槯淡然一笑:“無他,隨口一問罷了。既已應允,便速速帶人離去,切記分批行動,以免誤會。”


    “多謝沈總兵不殺之恩,他日必有厚報!”響馬盜抱拳致謝,隨即轉身,指揮手下有序撤離。王麻子率人背負傷員,黑虎則負責牽引受傷的戰馬,不到半個時辰,五百餘騎響馬盜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大胡子此時也匆匆趕來,得知真相後,不禁唏噓不已,原來這夥響馬盜不過是虛張聲勢,實則兵力有限。沈槯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心中已有了更深的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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