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聽到她在耳邊笑,是放肆又有些得意的笑聲,但因為聲線,又格外軟糯,整個人嬌得不行。


    聶臨九這下真的沒辦法忽視,懷中的不僅是自己的女兒,還是一個成年的女生,是一個已經長大了的,可以談戀愛了的女生。


    即使聞著那淡香,他心裏還是出現了躁意,跟以前莫名的火氣不一樣,這股躁動讓他總想做點什麽,急切地想做點什麽。


    做點什麽呢?


    聶臨九呼吸已經有些急促了,但他不知道自己該做點什麽。


    “幹嘛不說話!這是愛的抱抱!”


    懷中人還在說話,溫熱的呼吸打在耳邊,熱意匯成一股電流,從耳朵到四肢百骸,都有些微麻。


    “別鬧。”


    聶臨九聲音有些幹,大手按在懷中人的背上,製止她不安分的扭動。


    小羊很明顯感受到他的一些變化,真的不敢動了,嘴裏嘀咕:“沒鬧呀,是你說我白眼狼的嘛……”


    心裏跟係統說:“看,拿下!”


    小蝴蝶鼓著大掌在兩人附近轉圈圈,“宿主厲害!宿主牛逼!”


    小羊:“……別轉了,這種我倆比較親密的時候你不用出來。”


    係統:“是這樣嗎?學到了,謝謝。”


    小羊:“不客氣。”


    聶臨九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也沒放下她,就這樣抱著她回了她房間。


    小羊被放在床上。


    這麽冷的天,雖然開了暖氣,也是不至於會熱的程度,但聶臨九的額頭上出了細汗。


    他麵色嚴肅,對床上的小羊說:“以後不準對別的男生這樣做,這是不對的。”


    小羊莫名其妙:“沒有啊,我就抱過你,爹地也不行嗎?”


    聶臨九頓了一下,繼而點點頭,“我也不行。”


    “我是成年男性,雖然我是你養父,但我的第一身份,是成年男性。”


    “你身邊一直沒有媽媽這樣的角色,我管你管得少,對於性教育方麵的缺失,改時間我會給你找老師。”


    “這樣的親密行為,隻能對你的男朋友,以後的丈夫才能做,其他的人,不管有沒有親屬關係,都是不對的,知道嗎?”


    “如果有人觸碰你的身體,不管是誰,你都要告訴我。”


    “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在你做出這樣的親密動作的時候,一些壞人會有很肮髒的想法,你不會想知道的。”


    他說了這麽多,小羊點點頭表示聽進去了,然後問:“那你呢,你是好人嗎?”


    聶臨九望著她的眼神幽深,聲音低啞:“我也不是。”


    “那你……我剛剛抱你的時候,你有不好的想法嗎?”


    很犀利的問題,聶臨九不說話了,兩人就這樣對視,誰也沒有先移開視線。


    今天還是一隻小倔羊。


    “有。”


    是聶臨九率先移開的視線,他沒有對自己的行為進行辯解,低眸,臉上看不清神色。


    他說:“所以小羊,以後也要離我遠一點。”


    小羊愣了一下,麵前人已經走了。


    小羊覺得心裏有點不舒服,又有莫名的慌亂。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是不是太快了,他好像、好像有點接受不了……”


    係統也感覺到了,他的反應跟以前攻略對象的反應都不一樣。


    “我太心急了……他剛進入父親的角色,一下子、一下子緩不過來……”


    小羊說不清楚,她望著門口,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辦。


    ——


    聶臨九回到自己房間,沒了那淡香,他心中的情緒更加難以排解。


    走到鏡子麵前,鏡子裏的那人還是俊美,看起來人模人樣,而隻有他自己知道,私底下,卻是一個會對女兒%發%情的混蛋。


    聶臨九將手中握緊了許久的拳頭伸到鏡子前,碰到冰冷的鏡麵,那冰冷的觸感讓他更加冷靜。


    繼續用力,用力。


    直到鏡麵有了一絲裂痕,再用力,它裂開。


    碎片迸開,將他的手指劃傷,額角也被彈到。


    他大步走到床頭櫃,倒出一把薄荷糖,沁涼的感覺一直從嘴巴持續到喉嚨,他忍不住有些發抖。


    “真惡心……”


    寂靜的臥室裏突然傳出低沉的聲音,語氣中是複雜到分解不出的情緒。


    “你真惡心……”


    “人渣。”


    “畜生。”


    “王八蛋。”


    “禽獸”


    “……”


    ——


    第二天小羊難得的沒有睡懶覺,醒來的時間是八點,她洗漱一下就下樓去。


    心裏還想著昨天的事,有些忐忑。


    大家都起得挺早,坐在沙發上,見到她下來,互相道新年快樂。


    小羊也一一回了過去,臉上帶著淺淡的笑意。


    在餐廳門口與聶臨九碰了麵,他額頭上貼了創可貼,小羊想問。


    但聶臨九低下眼眸,說:“新年快樂。”


    小羊:“新年快樂。”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聶臨九直接去了客廳,與小羊擦肩而過。


    小羊吃早餐也吃得食不知味,不知道該怎麽應對這樣的情況,“怎麽辦,他真的接受不了……”


    係統也出不了什麽主意,對於這些人類情感的問題,他還在學習階段。


    係統:“要不,要不先看著辦吧……”


    小羊撇嘴,“嗯。”也隻能這樣了……


    ……


    明明今天是新年,但家裏人都看出來小羊不開心,不是明麵上的不開心,而是明明帶著笑,但整個人就是懨懨的。


    很明顯的是,她和聶臨九之間的互動少了很多。


    看電視也不挨在一起了,一天說的話不知道有沒有十句。


    大家猜測他們是冷戰了。


    連莫傑湊到她臉上去犯賤,也沒有讓她有太大的情緒波動,而是撇撇嘴,將頭轉到一邊。


    但兩人又沒有太過生疏,吃飯時聶臨九還是會給她剝帶殼的東西,會坐在一起。


    陸永昌想了一下,兩人是沒有親密接觸了。


    “怎麽了,他惹你不開心了?”


    昨天的小羊是很黏著聶臨九的,該說,他們兩個是互相黏著的,聶臨九也很樂意的樣子。


    今天看起來,聶臨九的情緒也一般,他一向情緒不外放,看不出來什麽,但昨天就能看出來心情很好,而今天就是普普通通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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