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終於有手能拿鏡子出來照一下了,這一下就不由得驚歎於他絕佳的技術,每一根頭發絲都在它應該在的位置,別的不說,就算遮住臉,這個氛圍感也有了。


    看到小羊一副很滿意的樣子,墨千臨求獎勵。


    小羊在他臉上啵了一下,繼續欣賞自己,又被他黏上來。


    兩人在屋子裏大概黏糊了半個小時,看了眼時間,再不回去估計就要天黑了,墨千臨才將人送回去。


    出了這個房子,小羊才發現外麵的天居然還是很亮的,不像在房子裏那種黑暗壓抑感。


    小羊心裏有點不舒服,洗漱完又跟係統聊了好一會兒的天。


    “這幾天除了鬼壓床,倒是沒再遇到別的靈異事件了。”


    小蝴蝶也點點頭,“看來真的是它們看見你害怕就故意嚇你。”


    小樣撇撇嘴,“除了有時候在學校裏還能看見一些靈體,平常的事情也不大。”


    “那我什麽時候去打工呀?”


    “陪陪我吧,還是有點怕的。”


    “好。”


    ——


    小羊第二天一下床,就感受到了兩個室友的視線。


    昨天下午回來時幾人都沒碰見,自然也沒看見小羊。


    小羊轉頭去看她們時,她們的視線又迅速移開。


    小羊隻得轉回來,走到鏡子前紮頭發。


    最近天氣已經熱到要開空調,小羊紮了個高馬尾,一張臉也就露了出來,劉海在眼睛上麵,整個人看著就精神了不少,氣質都不一樣了。


    終於能好好看清前麵的東西了,小羊理了理劉海,很是欣慰。


    一直到走到教室。


    本來鬧鬧哄哄的教室一下子就好像按了暫停鍵。


    所有的目光匯聚在門口走進的少女身上。


    還是那樣破舊泛白的校服,但千年不變的發型變了,從幾乎隻露出一點鼻子和嘴巴的披散長發,變成幹淨青春的高馬尾。


    所有人心裏想的是,她原來是長這樣的嗎……


    一張那樣小的臉,怪不得原先能被頭發遮得那樣嚴實,皮膚細膩如白玉,看不到毛孔,甚至在燈光下,能看見細細的絨毛,像是小朋友的皮膚。


    最惹人注意的是那雙眼睛,黑白分明,是很無辜的小鹿眼,懵懂澄澈,像是引人收藏的水晶。


    小羊腳步頓了一下,隨即有些不自在地低了低頭,朝自己的座位走過去。


    所有人的目光隨著她的動作而動。


    小羊從來到這個位麵到現在,已經很久沒有受到這樣的矚目了,一時之間有點不適應。


    短短的走道走到中途,突然就被人攔了一下。


    盛馳的眉頭輕皺,翹著的二郎腿也放下,聲音放小,“怎麽剪頭發了?”


    “不可以嗎?”小羊疑惑,這也關他的事嗎?


    “不是不可以……但是,你看他們都看你。”盛馳煩躁地將桌子推了一下,發出有些刺耳的聲響,奇怪的占有欲在這個時候迸發。


    小羊更是莫名其妙,這個人總是這樣,說什麽做什麽都不講道理。


    “看我?所以他們看我,也是我的錯嗎?我要因為這個永遠不剪頭發嗎?”


    盛馳愣了一下,拉住要走的人,“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太敏感了。”


    “那你是什麽意思呢?我就是敏感,我本來,就是一個敏感的人啊……”小羊嘟囔著,將他的手拉下,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盛馳瞪了眼好奇看著他的同桌,聲音壓抑:“看你大爺,滾。”


    教室裏漸漸有了聲音,但很顯然,此時的討論大多都圍繞著小羊進行,有人在討論她怎麽變好看了,也有人在吐槽她心理有問題等等,小羊都沒去管。


    墨千臨來的時候,這個話題還沒完,所有人都是一邊說著一邊偷偷看小羊。


    其實這種偷看視線很明顯,並且,很多都帶有莫名的惡意,讓人覺得不舒服。


    但小羊也不好說什麽,她也沒有權利叫人不看她。


    但還是忍不住向剛剛坐下來的墨千臨抱怨:“我就剪了個劉海,他們都看我……”


    墨千臨沒有注意到,視線裏隻要有她,他就基本上注意不到別人。


    他抬頭,果然看見很多人來不及收回的目光,他麵上還是溫柔地笑,“不關你劉海的事,是這群人,沒禮貌……”


    小羊心裏好受多了,開心打開書本鼓搗筆記去了。


    而慢悠悠將東西放好的墨千臨,再次抬頭對上一些沒禮貌的人的眼睛。


    一個個看過去。


    很多人迅速低下了頭,但也有個別人,裝作沒發生什麽事情的樣子回望。


    他嘴唇微動,做出一個口型,“滾。”


    被看的人都莫名感覺身子陰涼,像是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籠罩,都驚得不敢抬頭。


    但有些刺頭就不一樣了,就比如那個跟小羊爭過一次的領頭女生,她帶著幾分倔強地繼續回望,仿佛在維持她作為現任霸主的尊嚴。


    墨千臨不顯眼地勾起一邊嘴角,在身下的手指微微一動。


    沒過五秒鍾,全班都聽到一聲突兀的尖叫。


    然後就看到那女生瘋了似地從座椅上摔下來,一邊尖叫一邊後退,仿佛迎麵就是一群巨大的怪物。


    小羊也被嚇到了,下意識就想轉頭過去看,但很快就被墨千臨的手蓋住眼睛,然後聽到他附耳說道:“她瘋了,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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