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臨一下樓之後坐在沙發上,腦海裏全是剛剛小羊站在床上昭告自己要換小名的模樣,他忍不住笑了又笑,最後打開手機,把薑嶼從黑名單中拉了出來。


    01:【服了,怎麽會有這麽可愛的寶寶!】


    薑嶼收到這莫名其妙的消息,本來想罵兩句,但緊接著又來了兩條60秒的語音,他歎口氣點開聽。


    聽完之後,他對這個活的戀愛腦有了更加清晰的認知。


    嶼:【我知道她可愛,但你已經說過她無數次可愛了……】


    01:【是啊!我也沒想到她還能更可愛,一天比一天地可愛,真是服了!】


    嶼:【……】


    01:【而且你應該知道,寶寶從小就是幼兒園最可愛的寶寶,之前還有一個最可愛寶寶獎狀,現在還在我房間,你要看一下嗎?】


    嶼:【……不用了。】


    01:【哦,太可惜了。感覺寶寶這個可愛程度,應該去參加個比賽什麽的,不知道有沒有這種比賽,你了解嗎?】


    嶼:【……】


    嶼:【你真是個神誌不清的智障戀愛腦!】


    01:【?】


    嶼:【你跟我說這麽多幹什麽,趕緊追你的寶寶去,不怕我也愛上你寶寶了?】


    01:【放心,寶寶不喜歡單眼皮和大餅臉。】


    嶼:【?你有病吧,我哪裏又是大餅臉了,你故意中傷我是不是?】


    嶼:【@#¥@¥#@%】


    程臨一看了一眼,將他設為免打擾,不跟這種不懂情愛也不懂寶寶可愛的人講話了。


    ……


    小羊吃完了早餐自己拿下來,看到眼巴巴望著自己的程臨一,她高傲地哼了一聲,徑直走了。


    後麵的程臨一要追上來,她及時將房門關上。


    程臨一在外麵小聲叫著開門,她硬是不理人,直到門外無聲。


    她靠著門,沒發現自己輕咬著下唇,眼神裏帶了星星點點的笑意。


    她大腦放空了會,慢慢坐在地上,臉上的笑也收斂了。


    程、臨、一……程臨一……哥、哥……哥哥……


    她甚至沒看過這樣關係的電視劇,如果,她的意思是如果,如果她真的喜歡他,他們的感情可以被接受嗎?


    爸爸媽媽會怎麽想,朋友會怎麽想,其他人又會怎麽想?


    她至今沒敢將事情跟薑雯說,這事兒太離譜了,不是普通的追求者,是一直以來的哥哥呀!


    可是,小羊有些糾結有些苦惱地問自己,你真的一直隻把人當哥哥嗎?


    如果是這樣,為什麽知道他有女朋友的時候會不開心,會忍不住半夜想起來就哭呢?


    兄妹的感情……又是什麽時候變質的呢……


    這些問題,她需要再花一段時間去理解,去說服自己……


    ……


    所以在暑假的最後一段時間裏,程臨一發現小羊又變了,倒不是躲著自己了,而是跟之前一樣正常與自己交流,但每當程臨一做了一點點有些親密的動作,她就會立刻逃離。


    突然變得非常敏感,以前很正常的牽手擁抱,她都生怕別人覺得兩人關係有問題,碰都不敢碰的。


    這樣的忽遠忽近,讓程臨一這個大咧咧的男生都變得極其敏感,忍不住問了出來,小羊認真說了自己的想法,她說她需要想一想。


    這下程臨一心裏開心了,說要想一想,其實就代表隻差時間了,如果她不喜歡,早該給自己一巴掌讓自己該幹嘛幹嘛去了。


    ……


    薑雯一直到快開學才回家,兩人終於見上麵。


    那天晚上薑雯來小羊家裏住,兩人閨蜜夜聊了一晚上,小羊鼓起勇氣將所有事情跟薑雯講了。


    薑雯並沒有類似厭惡的情感,她第一感覺就是,震驚,非常非常震驚,但又感覺在情理之中的奇怪感覺。


    她跟薑嶼的感想一樣,程臨一對小羊的那種寵溺,感情變質好像也不是很難理解。


    經過一晚上的閨蜜夜聊,小羊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所以第二天晚上在手機上視頻聊天的時候,程臨一都能感覺到她好像鬆動了。


    程臨一表麵上冷靜淡然,實際上拳頭都快把床板錘爛了。


    小羊聽見他室友傳來的聲音,“幹嘛呢幹嘛呢臨一,你錘床幹什麽,小心斷了摔了你!”


    她忍不住噗嗤一笑,看著視頻裏的人,“幹嘛呀你這麽激動……”


    程臨一耳尖也紅了,笑了兩聲,小聲說,“我高興,不行啊?”


    “行啊,但是你高興什麽啊?”小羊問他。


    他看著小羊,笑意盈盈,“你不知道我高興什麽?”


    眼神對上的瞬間,小羊有些臉紅,她伸手把被子拉到眼睛下麵遮住了臉,聲音模模糊糊的,“不知道。”


    “你明知故問,是不是要我說出來,嗯?”


    “不要!我不聽了你別說,哼……”小羊嬌氣得要命,跟以前一樣一樣的,在外人麵前都不這樣,隻有在程臨一麵前時,才有這種小情緒。


    程臨一恰恰就愛死了這種感覺,嘴角都快笑爛了,一直就沒下來過。


    兩人東聊聊西聊聊,也不知道是哪裏這麽多話題可以講,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多。


    小羊第二天還要上學,程臨一讓她睡覺,她就把手機聲音按到最大,放到床頭櫃上。


    那邊傳來程臨一溫柔清醇的聲音:“晚安,哥哥今天也很愛寶寶。”


    她閉了眼睛在被窩裏,並不回應,但忍不住揚了嘴角。


    ——


    兩人互相試探,摸索出了不一樣的相處方式,在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中,伸出彼此的小觸手確認自己在對方心裏的重要性,即使一起生活了十幾年,但那種心中的酸酸甜甜,卻是新生出的獨有味道。


    視頻中的一個眼神交匯,見麵後的一個明明很普通的擁抱,或是和爸媽一起看電視時手指無意識的觸碰,都能引起兩人心髒的一場小爆發,砰砰砰的,隻活躍在兩人的世界裏。


    在這樣曖昧懵懂的相處中,程臨一越發渴盼與她相見,與她觸碰,也總情難自禁,希望能更進一步,得到她真正的準許。


    可隨著兩人的沉溺,小羊卻更加害怕,她始終沒有程臨一那樣敢想敢做,每當看到爸爸媽媽望過來的眼神時,她又害怕又愧疚,她同樣渴望離他更近一點,但她又承受不了被發現的後果,她不敢想爸爸媽媽到時候的反應……


    這樣的克製,帶來的就是程臨一突然爆發的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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