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陛下回宮,朝中有幾位大臣連忙過來覲見。


    為了和謝臨珩多待會兒,虞聽晚沒有先回寢宮,而是在勤政殿偏殿等他處理公務。


    巳時二刻,大臣們離開,謝臨珩將案上的密信與折子收好,去偏殿找了虞聽晚,和她一起回寢殿。


    半年多沒見麵,一到寢殿,謝臨珩就抱住了她。


    輕蹭著她脖頸,吻不斷落下。


    虞聽晚被他弄得癢,忍不住偏了偏頭。


    在他扯住她腰帶的時候,她指尖虛虛按在了他腕上,低聲提醒,“還沒戴香囊……”


    他扣住她手腕親她,嗓音低啞克製。


    “香囊在哪兒?”


    虞聽晚被他親得腿軟。


    她索性抱住他脖頸,整個人靠在他身上,“妝、妝台上。”


    謝臨珩往那邊看了眼,拍了拍懷裏人的腰,將她抱去了床榻上。


    隨後他折返,來到妝台,找到那枚避子香囊,隨手放在枕邊,箍著榻上人的細腰,吻著她唇欺身壓下來。


    床帳落下,掩住滿榻春色。


    大半年不見,驟然重逢,就好比幹柴遇烈火。


    謝臨珩纏她纏得緊,虞聽晚也一切全部依著他。


    待殿中平息下來,被謝臨珩抱去泉池的時候,虞聽晚渾身都是軟的。


    接下來兩天的時間,除卻偶爾有大臣入宮覲見,其餘時間,兩人基本都在一起,未曾分開。


    離開前的晚上,天還未黑,謝臨珩就將虞聽晚抱去了泉池。


    水麵激蕩,圈圈漣漪自兩人周圍散開。


    錦衣華裙散落一地,明亮的光線中,虞聽晚抬眼去看他身上新添的很多密密麻麻的疤痕。


    有已經結疤的,肩頭還有幾處傷勢未愈的。


    她指尖落上去,怕弄傷他傷口,沒靠近他肩頭上的那幾處傷,隻用指腹碰了碰他胸膛處剛恢複不久的深長的傷疤。


    “疼嗎?”


    他笑了聲,捉住她的手,將她壓在池壁上,抬著她下頜索吻。


    “不疼。戰場殺敵沒有不流血的,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掌著她腰身,將人親密地抱在懷裏,又說:


    “北境大部分的城池都已攻下,他們落敗已是定局,再有一個月左右,戰事便能結束,到時候,國家安定、子民和樂,我們就再也不用分開了。”


    虞聽晚動作間刻意避開了他身上的傷處,主動抬頭回應他,伴隨著池水聲,她的聲音溫柔且堅定。


    “好,我等你回來。”


    他擁緊她,力道很重。


    池中水聲亦更劇。


    被隨手扔在池邊衣裙中的鏤空香囊,不知何時沾了水,但池中的二人誰也不曾注意到。


    第二日一早,謝臨珩準備離開。


    他本想著,像前兩次一樣,不吵醒她,讓她多睡會兒。


    但今天,他剛從榻上起來,虞聽晚就很快睜眼醒了過來。


    謝臨珩有些意外,撩開一半床帳,坐在榻上揉了揉她臉頰,“天才剛亮,時間還很早,怎麽醒了?再睡會兒。”


    她緩了緩困倦的思緒,搖頭,撐著身子坐起身。


    “要走了是不是?”


    他“嗯”了聲,聲音很輕,“一個月左右,我就回來,這次再回來,就再也不走了。”


    虞聽晚不肯躺下,堅持起身送他。


    直到半個時辰後,她將他送到宮門,他策馬離開她才重新回寢宮。


    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從謝臨珩離開的這日起,虞聽晚就靜靜數著日子。


    在七月中旬的時候,再次傳來了捷報。


    誰都知道,這次捷報的傳來,意味著北境馬上就要被全部收服。


    此時距離一月之期,也僅剩八天。


    虞聽晚等著下一次捷報、也就是他們凱旋的消息,可奇怪的是,接下來又過了一個月,宮中都沒有傳回來任何消息。


    而這時,距離當初的一月之期,已經延遲了一個月。


    不僅沒有任何消息,就連謝臨珩每半月傳來一次的書信,這一個月也沒有收到。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虞聽晚的焦急與擔憂一日比一日重。


    皇宮這邊擔心,軍營這邊更是擔心。


    所有人的臉上,包括太醫,全都神色凝重。


    數天前開始,東陵大軍便攻入了北境最後一座城池,盍拓率軍抵抗大軍入城。


    此戰足足打了兩天,才破開這座城池的城門。


    東陵全軍上下,都以為大獲全勝,徹底吞並了北境。


    卻不曾想,盍拓暗中設局,在此次開戰之前,提前調出了兩萬左右最精銳的精兵,以便裝混在城池內百姓中。


    在東陵全軍以為戰勝,最鬆懈的時候,這些精兵,趁著濃重的夜色,反攻進了東陵主帥的營帳。


    士兵們喬裝成普通百姓的模樣,本就更易行動,更何況盍拓為了在這最後一擊殺了謝臨珩,暗中部署了多日。


    北境這群精兵攻入主帥營帳附近時,謝臨珩正和大臣們在東側的大帳中議事。


    西側營帳中,有傷在身提前回去休息的謝綏率先發現了北境這群喬裝打扮的精兵。


    他不顧身上的傷勢,立刻拿劍衝出帳篷,第一時間發射了平時傳信的煙霧彈,高聲號令將士們迎敵。


    惡戰瞬息爆發。


    另一個大帳中,謝臨珩等人聽到動靜趕過來時,謝綏已被埋伏的北境敵軍重傷了數刀。


    盔甲上血跡斑斑。


    就連死死握著長劍的手臂上,都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所有人沒有時間去想北境這群數量龐大的精兵是從何處而來,隻在第一時間迅速禦敵。


    四處雄起的火光幾乎照亮整個天空,刀劍廝殺的聲音不絕於耳。


    謝綏重傷,又連續多時全力抵禦敵軍,體力早已不支。


    謝臨珩從敵軍中殺出一條血路,護在謝綏身側。


    隱在暗處一直未現身的盍拓,見謝臨珩出帳,在兩軍混亂的交戰中,親自拉弓,將一支毒箭對準了謝臨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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