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4章 靜慮，計劃，玉簡，太陽
原神：沒有神之眼，原人證原初 作者：天有流火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禪那園。
接二連三的前往不同的地方救場，同時警惕教令院和愚人眾各個位置的動作，薑逸的意識露出了毫不掩飾的疲憊。
人性的疲憊，更是叫神性的意識如浪潮席卷過心靈。
他將自己從仆人那裏的情報告訴納西妲。
“也就是說，雖然冰之女皇在召集各地的執行官，但博士和少女可能借助打探你情報的理由，不離開須彌。”納西妲道，“沒關係，博士可不是‘一個’，就算沒有你，他也不會離開的。”
“耗費了這麽大精力布置的實驗，他還沒有享受完整個過程！”
在納西妲眼中，博士和教令院的賢者們不同，不像是帶著某種迫切的目的在做事……對實驗的結果也沒什麽興趣，隻是在享受過程。
和薑逸的敵對，幫助散兵成神，都是這個過程的一部分。
而少女，懵懂，麻木，平淡……態度是最難以琢磨的。
“我們早就做好應對最糟糕的情況的準備了，不是嗎？”納西妲怕此刻人性敏感的薑逸自責，又把責怪歸於他自己身上，於是，輕聲安慰。
“嗯！”薑逸頷首，“仆人不是散兵的合作者，也算是今天唯一一個好消息了。”
一個執行官中，神下最強戰力，參與進來，也確實麻煩。
“人之神閣下，您要的晚餐……”提納裏捧來一大盆藥材沙拉，洞天中生長的璃月清心，蒙德風車菊，須彌月蓮……各種靜心凝神的植物藥材，處理後，散發出一股混合的藥香。
對於草神大人和人之神閣下麵對的事情，提納裏明白自己的力量幫不上忙，也隻能為兩位殿下提供足夠舒適的休養環境，不讓人打擾。
柯萊在之前就被人之神支開，去陪卡卡塔照顧禪那園的花草了。
須彌風雨欲來，但他們盡量維持著不知情民眾的平和生活。
海芭夏，此刻也有人之神和提納裏一起照顧。
觸碰神明意識誕生的信仰，不是那麽容易消除的，散兵還是具有和海芭夏意識連接的能力。
“謝謝，再來份薄荷飲料。”薑逸盡可能讓自己放鬆，給大家足夠的信心。
“好！”提納裏點點頭，“我這裏還有些須彌的糕點，一起為人之神送來吧！”
薑逸看提納裏離開，貓爪前傾，低頭吃了一口月蓮。
越到危機時刻，關鍵時刻，越不能著急，越不能起了無明。
十地十心，七地為受用種子，八地為無畏依，果中之果，九地為有，進求佛慧，坐是最勝心也，十地為決定心。
夫道者；以寂滅為體。修者；以離相為宗。
“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
念誦諸多經典，叫自己的雜念平複，化新起的“貪嗔癡”為戒定慧。
神性的意識拍打在心靈深處，薑逸緊守本心。
神性意識將博士的漠視，散兵的狂妄，仆人的襲擊……化作心魔低語，要叫人性破開枷鎖。
納西妲同樣在平複心情。
須彌前所未有的災難，叫她也在緊張。
但這個時候，就越發需要平靜和智慧。
“心處於極專注所緣的狀態，稱為禪那。”
她望著禪那園外的雨林。
她和薑逸在戰勝無留陀後來到此地，當然不是隨意選的。
禪那還有意思，是“棄惡”，是“功德叢林”，藏在這一片森林中的術法，可叫人生起智慧、神通、四無量等功德，是須彌最好的靜心之所。
“寂靜而具審慮之用者，故謂之靜慮。靜即定，慮即慧，定慧，則斷無明，可得般若。”
納西妲思索著計算中的一個個未來。
赤王神殿中的記憶，縮小的大慈樹王，自我犧牲的赤王，叫她明白，她和薑逸其實也來到了相同的命運之下。
薑逸或許是赤王，可她不是大慈樹王，她做出拯救薑逸的決定，但沒有和大慈樹王那樣的力量。
拯救，僅僅靠語言是不行的。
在提納裏回來的時候，發現園中的兩位神明格外沉默，都在想著自己的心思，卻又緊緊依靠。
悄悄放下飲料和糕點離開。
禪那園外，下起一陣暴雨。
“安忍不動猶如大地，靜慮深密猶如秘藏！”
薑逸的雙眸倒映落下的雨滴，榮辱，驕傲，利益，一時的勝負都不重要，他終將給敵人希望，再給敵人絕望，摧毀敵人竭盡全力努力締造而出的偉大成果。
地獄的業火在體內幽冥之中，在蓮花台外，熊熊燃燒。
……
那邊，熒、派蒙她們將鍍金旅團手中的守村人，教令院學者一起帶回了阿如村。
教令院學者對賽諾格外畏懼，加上熒已經知道了造神計劃，那些學者認命的將所有情報吐出。
造神計劃的起源是教令院內的危機。
雖然表麵上還很興盛，但在大慈樹王離世後，須彌學術方麵幾乎沒有再出現質的突破……加上近來世界樹枯萎得越來越嚴重，賢者們幾乎試遍了所有辦法，都沒用。
於是，賢者們越發思念大慈樹王。
而帶著神之心而來的博士，這叫賢者們看不起的、曾經被教令院驅逐的人，帶來了希望的轉機。
“全知全能”，神明掌控智慧的無上權能。
對於賢者們來說，是飛蛾撲火般追逐之物。
唯有象征智慧頂點的神明存在，才能叫他們看到希望，叫他們不再終生於黑暗中摸索前行。
他們不在乎神明是誰，隻在於有這樣一個神明存在於須彌。
造神計劃理所當然的開啟了。
以精妙的仿生人偶為基礎，建造“神明的軀體”，以“花神誕祭的輪回”收割夢境，最大化虛空的輸出功率，引導出神之心的力量，作為神明的核心，並以“智慧”對神明進行優化。
再加以神明的知識，完成全知全能！
大量的神明罐裝知識，就是完成神明智慧的基礎。
這些教令院研究了數百年，依然不知道是什麽讓學者發瘋的，地上沒有任何人能讀懂是，不可思議的知識，一定是神明才能解讀的知識，大慈樹王全知全能的來源。
博士主導了整個造神計劃的核心，教令院提供了院內的研究環境，愚人眾提供了部分技術和材料。
花費許久時間，造神計劃在近期基本接近完工。
“識藏日”是教令院最重要的日子，在這一天，賢者們會把近期的研究成果和法令等內容以罐裝知識的形式錄入虛空。
而下一個，馬上到來的“識藏日”就是錄入最近一批神明罐裝知識的日子。
“也就是，我們的行動必須在那天或那天之前。”派蒙聽懂了。
賽諾，艾爾海森，迪希雅，坎蒂絲，熒和派蒙，一行人再次齊聚在阿如村村長的家中。
“……學術盡頭的癡愚和狂妄。”艾爾海森評價著教令院的行為，但他不否認，或許是那位在稻妻成神的存在，也給了賢者們足夠的信心。
可同一品種的事物也會有高下之分，不能相提並論。成神過程也是如此。
教令院甚至還不清楚，是“禁忌知識”叫學者陷入瘋狂，而不是什麽神明知識的副作用。
這一份錯誤，就足夠教令院付出代價了。
死域、魔鱗病、沙塵暴……和幾千年前那場沙漠中的“禁忌知識汙染”同出一轍，世界樹的生病，很可能就是因為禁忌知識的汙染，以一個被汙染的神明去拯救世界樹嗎？去帶領他們尋求智慧？
學者，傭兵，藝術家，曆史學者……怕是都會在今後成為高危職業，享受一番腦海中的囈語。
“……你們還能聯係上小吉祥草王嗎？”賽諾看向熒和派蒙，熒後邊的兩個美麗少女也格外讓人矚目。
這兩位，代表的是那森林王的意誌嗎？
熒點點頭：“可以，但我不建議此刻再呼喚他們。”
“在說理由前，我先把我知道的事情分享給你們。”她深吸一口氣，開始講述來到須彌後，自己所經曆的故事。
一個又一個常人不知道的秘密吐出，還有旅途中的感受，全部說出。
今天起，大家都是同伴了，那就不該有隱瞞。
眾人的表情逐漸變得凝重。
艾爾海森已經從教令院學者口中，知道了部分事情。
比如，教令院一開始就沒有把尋找到的、新生的智慧之神，當做神明。
他們期盼她能有和大慈樹王一般的智慧，但新生的小吉祥草王智能與普通孩童相仿，無法給他們任何指引，反而昭示著殘酷的事實，大慈樹王的逝去。
索性，把小吉祥草王的“神之心”用來維係虛空運轉。
如今，這位被囚禁的神，在眾人不知道的視線角落，暗中也做了很多。
賽諾鮮紅的眼眸，沉默無聲。
一直以來支撐他的信念，對“正確”的追逐，化作了……審判的決心。
他從來沒想過神明也會遭遇不幸。
改變一切，這個國家或許能變得更好……
“……受傷的人之神隨著曾經和小吉祥草王的約定來到這裏，在解決了無留陀後，被森林和森林中的孩子，尊為森林王。”
“如今，森林王以無盡迷宮困住了森林中，所有為教令院造神計劃服務的凡人……博士以蛛絲馬跡猜出了納西妲的身份。”
“在那天，根據提納裏所說……”
“他遭遇了博士的襲擊，想要以他換取散兵的信徒，而在另外一側，散兵同時降臨狂雷，想要去拿取神明罐裝知識。”
“再就是我們沙漠裏……碰見了第四席執行官。”
熒握拳低頭，遇襲之時，納西妲和薑逸並沒有告訴她，而是她聯係提納裏，才知道的。
她拿出玉簡，投影那些相關的聊天記錄。
這最後的信息使沉重的氣氛越發凝固，叫人窒息。
“哈哈！”迪希雅強行笑了一下，“也就是散兵，是叫散兵吧！那家夥已經有神的威能了，然後，我們還要麵對博士、少女兩個不準備離開的神明級戰力的至冬執行官？還要加上教令院……哦！差點就還要加上那個仆人了。”
“那個人之神、森林王以受傷之軀一己之力同時牽製著所有？之前還去解決了一個夢境輪回，解決了死域，降服了禍亂森林的蕈獸……”
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評價這位人之神。
怎麽說，江湖上，沒有取錯的外號。
熒看了迪希雅一眼，她沒有隱瞞納西妲的事，但稍微隱瞞了薑逸的一些事，比如人之神是那隻貓的事情，還是等迪希雅自己去發現吧！
“……真正的神明之格。”賽諾抱胸，“他就是偉業本身。”
艾爾海森望著玉簡的信息：“小吉祥草王和人之神的計劃，是他們牽製所有凡人之上的戰力，而我們去接近淨善宮，救出小吉祥草王。”
“博士如今以儀器監視了虛空中，小吉祥草王的意識，使得小吉祥草王意識暫且無法回歸。這個封鎖人之神和小吉祥草王合力可以幫忙打破，但要在關鍵時刻。”
“如果我們行動的話，他們可以提供幾個特殊玉簡，作為遠程聯係的工具。”
熒抬手，拿出幾個玉簡。
“已經通過外景洞天送來了。”
她的外景洞天和薑逸的外景洞天有聯係，借那周遊洞天的真君神通，搭建了物資傳送的橋梁。
坎蒂絲眉眼一挑。
“稀奇的玩意，我就先拿一個試試了。”迪希雅看賽諾和艾爾海森都沒動，坐了一會兒，第一個伸手。
“提納裏手中有玉簡啊……”賽諾這時才恍然一下，“他手中的也是特殊的嗎？”
“是啊！”派蒙攤手，“柯萊也有一個。”
“哦！”賽諾拿起玉簡，熟悉地想要打開，“嗯？”
“這東西怎麽用啊？”迪希雅摸不著頭腦，她經常看熒的玉簡屏幕會亮起，自己的這個怎麽不亮。
“咳咳！特殊玉簡自然是特殊的開啟法。”派蒙想起了當初被特殊玉簡的開啟方式難倒的柯萊。
隻見艾爾海森那邊，查看了一會兒，就用神之眼的元素力激活了玉簡。
正準備教導的派蒙無語攤手：“看來不需要我了。大家都是神之眼持有者，這玉簡是對神之眼持有者的特供。自然要特殊元素力開啟。”
激活，認證，眾人很快學會使用。
或者說隻有迪希雅一人在說，賽諾和艾爾海森的動作格外熟練。
“你們用過？”熒問道。
“作為風紀官，在最後離開須彌城前，有人把繳獲的走私物給我查看，我拿到手中，後來沒時間把物品放到該放的位置。”賽諾在腰間拿出一個普通玉簡，“這玉簡裏有一些有意思的課程，還有遊戲。”
“不過隻有部分可看，根據裏麵的使用說明，好像需要聯網。”他盯了一下玉簡裏的一個遊戲圖標。
這次的這個玉簡，沒有那所謂的浮生塔就能聯係上璃月網絡了。
“原來如此……”派蒙一轉身，發現艾爾海森手中也有一個普通玉簡，此刻正在把上麵的數據傳輸到新玉簡上。
“呃！你又是怎麽回事？這不是……走私物嗎？”她發現事情變得微妙了。
“因為除了研究需要，教令院並沒有開放玉簡交易，當然，你在國外買的不管，但不能在國內賣！更不能以玉簡進行授課！在我離開教令院的時候，他們正在評定玉簡裏流通的知識，對須彌的危害。”賽諾看向艾爾海森，“你是為研究需要買的嗎？我可不相信你出國了！”
“教令院的學者虔信虛空的所有知識，而這玉簡之中，除了璃月官方公布的，其他自發上傳的知識，有很多錯誤。錯誤的知識，被學者認為正確的話，教令院認為會給須彌的學術環境帶來災難。所以學者們看不上此物。”艾爾海森沒有回答賽諾的問題。
“在我看來，不能分辨正確和錯誤知識的學者，不過是廢物。”
“這個點，其實是可以用在我們接近淨善宮的計劃中……”他琢磨了一下，“具體情況，還需討論一下。”
“這裏麵的是璃月化妝品的廣告嗎？”迪希雅上網後，隨手點開了一個視頻。
“哦！教令院認為這些東西，也會破壞學術環境的嚴肅性。所以不予采購。”賽諾作為風紀官，倒是知道很多教令院杜絕玉簡的理由。
虛空，可沒有這麽嚴重又可怕的廣告。
充斥著各種虛假、誇張的詞匯。
人人上網，人人發言，述說觀點，更是和把沙漠人拉入虛空，允許他們在虛空裏大喊我們信仰赤王，要推翻教令院一樣離譜又愚蠢。
沉在腥臭爛泥堆中的珠寶，這是教令院學者對璃月玉簡的評價。
“往生堂大促銷，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迪希雅手中的玉簡發出著“嘈雜”的聲音。
“……”熒和派蒙呃了一聲，低頭。
艾爾海森和賽諾麵無表情。
坎蒂絲感覺剛才嚴肅的氣氛，全部被一直在刷玉簡的迪希雅給破壞了。
“這……賣棺材的？”迪希雅誇張道，“這東西也能這樣賣嗎？要不要給大賢者定一副？”
“……須彌的審判沒有死刑！”賽諾瞥向迪希雅。
熒、派蒙、坎蒂絲一道道匯聚的目光，叫迪希雅坐直了身軀，關掉了破壞氣氛的玉簡。
“我……我覺得……挺有意思的啊！啊哈哈哈！剛才那賣棺材的，還用了好幾種語言介紹自家產品呢。很有教令院學者風範。”迪希雅認真評價道，剛才那化妝品也挺好的，不知道怎麽買？
還有，原來隻有我一個沒玉簡，大家都有啊！
熒和派蒙想笑，又覺得不合時宜。
“以後，會議上，除了用玉簡記錄信息，不許進行任何其他操作。”艾爾海森道。
迪希雅感覺全身炸毛，比聊工作更可怕的，就是工作規定了。
果然還是傭兵適合自己。
“回歸正題，就是人之神和小吉祥草王如今要麵對屬於他們的威脅，沒有精力把注意力轉移到我們身上。”艾爾海森已經知道熒說他們此刻最好別呼喚兩位神明的理由。當然，如果真有要緊事，是可以的。
“嗯！”熒頷首，“我們的任務比他們輕鬆很多。”
眾人開始第一輪作戰會議。
坎蒂絲為大家送來茶水和點心。
會議結束後。
各自在房間角落裏休息。
賽諾靠著牆壁，低頭沉思。
如熒所說，為眾人付出許多、奉獻所有的小吉祥草王，對教令院而言不過是丟棄在淨善宮裏的棄子，而被她守護的人，從未想過世上還有那樣一個小小的、孩子般的神明。
就算現在，他們依然沒有正視意識流落在外的小吉祥草王。
明明曾經沒有神明力量，也沒有超群智慧的神明，一直在努力的成長……
這就是賢者的選擇……以教令院的權力，使得眾人忘記了擁有的神明，而去創造一個新神。
“大慈樹王殘留在世界樹中的意識，‘世界……遺忘我’是拯救世界樹的關鍵。小吉祥草王和人之神認為，那是將大慈樹王和禁忌知識一同遺忘。”
艾爾海森拿著書，“所以，他們想要進行一次冒險，不論是為提瓦特更久遠的未來，為可能出現的下一次從世界外來的汙染，磨出一份永遠可斬斷漆黑的希望。並且，留存大慈樹王的痕跡。”
“而人之神就是希望的胚胎。”
“我認為……我們暫且不必煩惱這個，還是先救出小吉祥草王，再考慮其他。”他冷靜地望著熒和派蒙。
“世界或許在有一天，會消失在星空裏。說實在，這東西對我這傭兵來說，也太遠了。”迪希雅攤手，“我根本活不到那個時候，這果然是隻有神明才能考慮的事情。”
“是啊！你該考慮的是，你一些莽撞的行為，會不會叫我生氣。”坎蒂絲道，“我聽說了，你和拉赫曼之前的賭注。一隻右手是吧？”
迪希雅看坎蒂絲的臉色，頓時求饒：“哪敢惹坎蒂絲你生氣……那不是權宜之計嘛！哈哈！”
她絞盡腦汁，才說出這麽一個有文化的詞語。
熒和派蒙望著兩人打鬧。
很快，坎蒂絲找上她們。
“……隨我走走吧！遊曆過很多國度的大冒險家。”坎蒂絲有著深藍色的長發，梳成落在胸前的雙馬尾。
額頭有一枚和賽諾胡狼頭兜帽上，差不多的真實之眼裝飾，隻不過她的是橫著的，賽諾的是豎著的。
她的眼睛，左眼為琥珀色，右眼為蔚藍色，是一雙異色瞳。
腦後戴著閃耀的半月金屬發飾，脖子上也有金屬圓領，肩膀，腰間、背部也有各種陽光般的金屬裝飾。服裝清涼，隻有一些夜空般的布匹包裹胸前，腰間，手臂。
小麥色的腰腹和雙腿都裸露在外，鞋子也露著腳趾。
“好！”熒頷首，兩人走在阿如村之中。
“阿如村，其實有在偷偷教孩子上課，學習知識。”坎蒂絲摸出了兩個普通的玉簡。
派蒙捂住嘴，左右看了看周圍。
鬆了一口氣，沒發出驚呼。
“所以我那天來詢問你，如何連接……網絡……”坎蒂絲帶著熒經過一個密道，來到村莊附近的一個隱秘山洞。
幾隻金黑色的聖金蟲被關在籠子裏。
熒注意到這裏的沙格外平坦，旁邊還有一些樹枝。
“每次有時間的時候，我就會帶村莊裏能保密的孩子，來到這裏學習。借助，璃月玉簡裏的官方基礎課程。”
“知識，在沙漠裏，是比綠洲還珍貴之物。”
“我們阿如村能獲得的知識，也就勉強叫我們可以和外麵的人交流罷了。和玉簡之中，分享的珍貴知識並不相同。”
“孩子們可以用字帖練字，但我不敢叫他們記錄了玉簡課程中的任何信息，以免招來教令院的人。”
“先不說裏麵的數學等課程，以玉簡本身，可進行翻譯的多國語言，對我們來說就足夠寶貴。可使得阿如村的孩子走的更遠。”
坎蒂絲拿出一根樹枝，在沙地上書寫了各國的文字。
熒和派蒙張了張嘴，她們想起曾經在璃月遇到過一個稻妻鎖國時偷渡來的女子，因為語言不通，無法找到工作，活的格外艱難。
語言確實是寶貴的財富。
“在過去，阿如村是封閉的，在我成為守護者後，我挑戰舊規，引來了商隊，叫阿如村逐漸和外界有了聯係，叫年輕人逐漸向往外界。”
“可他們大部分人還是不能走的很遠。”
“因為……知識……”
“玉簡，是村莊中，曾經走出去的年輕人為村莊帶來的一份希望。”
“我從來沒有離開過阿如村。”
坎蒂絲低首：“雖然在商隊中聽過很多須彌城的繁華，還有其他國度的景色，但在我看見玉簡裏的世界後……再一次認識到了阿如村不過提瓦特大陸上，很小很小一個地方。”
“世界很大，我希望孩子們有機會出去看看。”
“所以，我冒昧的請求，明天早晨你有空嗎？”
“孩子們對旅行過多個國家的你很好奇，玉簡中下載的課程之外的那些視頻裏記錄的東西，是真實的嗎？”
“我想要請你離開阿如村前，滿足一次孩子們的好奇心。”
“也替我感謝一下人之神的慷慨！”
“……”熒胸口微悶，“好！我會準時來的。”
“謝謝！”
坎蒂絲腳步帶起的沙粒，再次把文字掩埋。
她望著黑夜。
明天的太陽，會升起的。
無論你、我、他都可以看見。
接二連三的前往不同的地方救場，同時警惕教令院和愚人眾各個位置的動作，薑逸的意識露出了毫不掩飾的疲憊。
人性的疲憊，更是叫神性的意識如浪潮席卷過心靈。
他將自己從仆人那裏的情報告訴納西妲。
“也就是說，雖然冰之女皇在召集各地的執行官，但博士和少女可能借助打探你情報的理由，不離開須彌。”納西妲道，“沒關係，博士可不是‘一個’，就算沒有你，他也不會離開的。”
“耗費了這麽大精力布置的實驗，他還沒有享受完整個過程！”
在納西妲眼中，博士和教令院的賢者們不同，不像是帶著某種迫切的目的在做事……對實驗的結果也沒什麽興趣，隻是在享受過程。
和薑逸的敵對，幫助散兵成神，都是這個過程的一部分。
而少女，懵懂，麻木，平淡……態度是最難以琢磨的。
“我們早就做好應對最糟糕的情況的準備了，不是嗎？”納西妲怕此刻人性敏感的薑逸自責，又把責怪歸於他自己身上，於是，輕聲安慰。
“嗯！”薑逸頷首，“仆人不是散兵的合作者，也算是今天唯一一個好消息了。”
一個執行官中，神下最強戰力，參與進來，也確實麻煩。
“人之神閣下，您要的晚餐……”提納裏捧來一大盆藥材沙拉，洞天中生長的璃月清心，蒙德風車菊，須彌月蓮……各種靜心凝神的植物藥材，處理後，散發出一股混合的藥香。
對於草神大人和人之神閣下麵對的事情，提納裏明白自己的力量幫不上忙，也隻能為兩位殿下提供足夠舒適的休養環境，不讓人打擾。
柯萊在之前就被人之神支開，去陪卡卡塔照顧禪那園的花草了。
須彌風雨欲來，但他們盡量維持著不知情民眾的平和生活。
海芭夏，此刻也有人之神和提納裏一起照顧。
觸碰神明意識誕生的信仰，不是那麽容易消除的，散兵還是具有和海芭夏意識連接的能力。
“謝謝，再來份薄荷飲料。”薑逸盡可能讓自己放鬆，給大家足夠的信心。
“好！”提納裏點點頭，“我這裏還有些須彌的糕點，一起為人之神送來吧！”
薑逸看提納裏離開，貓爪前傾，低頭吃了一口月蓮。
越到危機時刻，關鍵時刻，越不能著急，越不能起了無明。
十地十心，七地為受用種子，八地為無畏依，果中之果，九地為有，進求佛慧，坐是最勝心也，十地為決定心。
夫道者；以寂滅為體。修者；以離相為宗。
“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
念誦諸多經典，叫自己的雜念平複，化新起的“貪嗔癡”為戒定慧。
神性的意識拍打在心靈深處，薑逸緊守本心。
神性意識將博士的漠視，散兵的狂妄，仆人的襲擊……化作心魔低語，要叫人性破開枷鎖。
納西妲同樣在平複心情。
須彌前所未有的災難，叫她也在緊張。
但這個時候，就越發需要平靜和智慧。
“心處於極專注所緣的狀態，稱為禪那。”
她望著禪那園外的雨林。
她和薑逸在戰勝無留陀後來到此地，當然不是隨意選的。
禪那還有意思，是“棄惡”，是“功德叢林”，藏在這一片森林中的術法，可叫人生起智慧、神通、四無量等功德，是須彌最好的靜心之所。
“寂靜而具審慮之用者，故謂之靜慮。靜即定，慮即慧，定慧，則斷無明，可得般若。”
納西妲思索著計算中的一個個未來。
赤王神殿中的記憶，縮小的大慈樹王，自我犧牲的赤王，叫她明白，她和薑逸其實也來到了相同的命運之下。
薑逸或許是赤王，可她不是大慈樹王，她做出拯救薑逸的決定，但沒有和大慈樹王那樣的力量。
拯救，僅僅靠語言是不行的。
在提納裏回來的時候，發現園中的兩位神明格外沉默，都在想著自己的心思，卻又緊緊依靠。
悄悄放下飲料和糕點離開。
禪那園外，下起一陣暴雨。
“安忍不動猶如大地，靜慮深密猶如秘藏！”
薑逸的雙眸倒映落下的雨滴，榮辱，驕傲，利益，一時的勝負都不重要，他終將給敵人希望，再給敵人絕望，摧毀敵人竭盡全力努力締造而出的偉大成果。
地獄的業火在體內幽冥之中，在蓮花台外，熊熊燃燒。
……
那邊，熒、派蒙她們將鍍金旅團手中的守村人，教令院學者一起帶回了阿如村。
教令院學者對賽諾格外畏懼，加上熒已經知道了造神計劃，那些學者認命的將所有情報吐出。
造神計劃的起源是教令院內的危機。
雖然表麵上還很興盛，但在大慈樹王離世後，須彌學術方麵幾乎沒有再出現質的突破……加上近來世界樹枯萎得越來越嚴重，賢者們幾乎試遍了所有辦法，都沒用。
於是，賢者們越發思念大慈樹王。
而帶著神之心而來的博士，這叫賢者們看不起的、曾經被教令院驅逐的人，帶來了希望的轉機。
“全知全能”，神明掌控智慧的無上權能。
對於賢者們來說，是飛蛾撲火般追逐之物。
唯有象征智慧頂點的神明存在，才能叫他們看到希望，叫他們不再終生於黑暗中摸索前行。
他們不在乎神明是誰，隻在於有這樣一個神明存在於須彌。
造神計劃理所當然的開啟了。
以精妙的仿生人偶為基礎，建造“神明的軀體”，以“花神誕祭的輪回”收割夢境，最大化虛空的輸出功率，引導出神之心的力量，作為神明的核心，並以“智慧”對神明進行優化。
再加以神明的知識，完成全知全能！
大量的神明罐裝知識，就是完成神明智慧的基礎。
這些教令院研究了數百年，依然不知道是什麽讓學者發瘋的，地上沒有任何人能讀懂是，不可思議的知識，一定是神明才能解讀的知識，大慈樹王全知全能的來源。
博士主導了整個造神計劃的核心，教令院提供了院內的研究環境，愚人眾提供了部分技術和材料。
花費許久時間，造神計劃在近期基本接近完工。
“識藏日”是教令院最重要的日子，在這一天，賢者們會把近期的研究成果和法令等內容以罐裝知識的形式錄入虛空。
而下一個，馬上到來的“識藏日”就是錄入最近一批神明罐裝知識的日子。
“也就是，我們的行動必須在那天或那天之前。”派蒙聽懂了。
賽諾，艾爾海森，迪希雅，坎蒂絲，熒和派蒙，一行人再次齊聚在阿如村村長的家中。
“……學術盡頭的癡愚和狂妄。”艾爾海森評價著教令院的行為，但他不否認，或許是那位在稻妻成神的存在，也給了賢者們足夠的信心。
可同一品種的事物也會有高下之分，不能相提並論。成神過程也是如此。
教令院甚至還不清楚，是“禁忌知識”叫學者陷入瘋狂，而不是什麽神明知識的副作用。
這一份錯誤，就足夠教令院付出代價了。
死域、魔鱗病、沙塵暴……和幾千年前那場沙漠中的“禁忌知識汙染”同出一轍，世界樹的生病，很可能就是因為禁忌知識的汙染，以一個被汙染的神明去拯救世界樹嗎？去帶領他們尋求智慧？
學者，傭兵，藝術家，曆史學者……怕是都會在今後成為高危職業，享受一番腦海中的囈語。
“……你們還能聯係上小吉祥草王嗎？”賽諾看向熒和派蒙，熒後邊的兩個美麗少女也格外讓人矚目。
這兩位，代表的是那森林王的意誌嗎？
熒點點頭：“可以，但我不建議此刻再呼喚他們。”
“在說理由前，我先把我知道的事情分享給你們。”她深吸一口氣，開始講述來到須彌後，自己所經曆的故事。
一個又一個常人不知道的秘密吐出，還有旅途中的感受，全部說出。
今天起，大家都是同伴了，那就不該有隱瞞。
眾人的表情逐漸變得凝重。
艾爾海森已經從教令院學者口中，知道了部分事情。
比如，教令院一開始就沒有把尋找到的、新生的智慧之神，當做神明。
他們期盼她能有和大慈樹王一般的智慧，但新生的小吉祥草王智能與普通孩童相仿，無法給他們任何指引，反而昭示著殘酷的事實，大慈樹王的逝去。
索性，把小吉祥草王的“神之心”用來維係虛空運轉。
如今，這位被囚禁的神，在眾人不知道的視線角落，暗中也做了很多。
賽諾鮮紅的眼眸，沉默無聲。
一直以來支撐他的信念，對“正確”的追逐，化作了……審判的決心。
他從來沒想過神明也會遭遇不幸。
改變一切，這個國家或許能變得更好……
“……受傷的人之神隨著曾經和小吉祥草王的約定來到這裏，在解決了無留陀後，被森林和森林中的孩子，尊為森林王。”
“如今，森林王以無盡迷宮困住了森林中，所有為教令院造神計劃服務的凡人……博士以蛛絲馬跡猜出了納西妲的身份。”
“在那天，根據提納裏所說……”
“他遭遇了博士的襲擊，想要以他換取散兵的信徒，而在另外一側，散兵同時降臨狂雷，想要去拿取神明罐裝知識。”
“再就是我們沙漠裏……碰見了第四席執行官。”
熒握拳低頭，遇襲之時，納西妲和薑逸並沒有告訴她，而是她聯係提納裏，才知道的。
她拿出玉簡，投影那些相關的聊天記錄。
這最後的信息使沉重的氣氛越發凝固，叫人窒息。
“哈哈！”迪希雅強行笑了一下，“也就是散兵，是叫散兵吧！那家夥已經有神的威能了，然後，我們還要麵對博士、少女兩個不準備離開的神明級戰力的至冬執行官？還要加上教令院……哦！差點就還要加上那個仆人了。”
“那個人之神、森林王以受傷之軀一己之力同時牽製著所有？之前還去解決了一個夢境輪回，解決了死域，降服了禍亂森林的蕈獸……”
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評價這位人之神。
怎麽說，江湖上，沒有取錯的外號。
熒看了迪希雅一眼，她沒有隱瞞納西妲的事，但稍微隱瞞了薑逸的一些事，比如人之神是那隻貓的事情，還是等迪希雅自己去發現吧！
“……真正的神明之格。”賽諾抱胸，“他就是偉業本身。”
艾爾海森望著玉簡的信息：“小吉祥草王和人之神的計劃，是他們牽製所有凡人之上的戰力，而我們去接近淨善宮，救出小吉祥草王。”
“博士如今以儀器監視了虛空中，小吉祥草王的意識，使得小吉祥草王意識暫且無法回歸。這個封鎖人之神和小吉祥草王合力可以幫忙打破，但要在關鍵時刻。”
“如果我們行動的話，他們可以提供幾個特殊玉簡，作為遠程聯係的工具。”
熒抬手，拿出幾個玉簡。
“已經通過外景洞天送來了。”
她的外景洞天和薑逸的外景洞天有聯係，借那周遊洞天的真君神通，搭建了物資傳送的橋梁。
坎蒂絲眉眼一挑。
“稀奇的玩意，我就先拿一個試試了。”迪希雅看賽諾和艾爾海森都沒動，坐了一會兒，第一個伸手。
“提納裏手中有玉簡啊……”賽諾這時才恍然一下，“他手中的也是特殊的嗎？”
“是啊！”派蒙攤手，“柯萊也有一個。”
“哦！”賽諾拿起玉簡，熟悉地想要打開，“嗯？”
“這東西怎麽用啊？”迪希雅摸不著頭腦，她經常看熒的玉簡屏幕會亮起，自己的這個怎麽不亮。
“咳咳！特殊玉簡自然是特殊的開啟法。”派蒙想起了當初被特殊玉簡的開啟方式難倒的柯萊。
隻見艾爾海森那邊，查看了一會兒，就用神之眼的元素力激活了玉簡。
正準備教導的派蒙無語攤手：“看來不需要我了。大家都是神之眼持有者，這玉簡是對神之眼持有者的特供。自然要特殊元素力開啟。”
激活，認證，眾人很快學會使用。
或者說隻有迪希雅一人在說，賽諾和艾爾海森的動作格外熟練。
“你們用過？”熒問道。
“作為風紀官，在最後離開須彌城前，有人把繳獲的走私物給我查看，我拿到手中，後來沒時間把物品放到該放的位置。”賽諾在腰間拿出一個普通玉簡，“這玉簡裏有一些有意思的課程，還有遊戲。”
“不過隻有部分可看，根據裏麵的使用說明，好像需要聯網。”他盯了一下玉簡裏的一個遊戲圖標。
這次的這個玉簡，沒有那所謂的浮生塔就能聯係上璃月網絡了。
“原來如此……”派蒙一轉身，發現艾爾海森手中也有一個普通玉簡，此刻正在把上麵的數據傳輸到新玉簡上。
“呃！你又是怎麽回事？這不是……走私物嗎？”她發現事情變得微妙了。
“因為除了研究需要，教令院並沒有開放玉簡交易，當然，你在國外買的不管，但不能在國內賣！更不能以玉簡進行授課！在我離開教令院的時候，他們正在評定玉簡裏流通的知識，對須彌的危害。”賽諾看向艾爾海森，“你是為研究需要買的嗎？我可不相信你出國了！”
“教令院的學者虔信虛空的所有知識，而這玉簡之中，除了璃月官方公布的，其他自發上傳的知識，有很多錯誤。錯誤的知識，被學者認為正確的話，教令院認為會給須彌的學術環境帶來災難。所以學者們看不上此物。”艾爾海森沒有回答賽諾的問題。
“在我看來，不能分辨正確和錯誤知識的學者，不過是廢物。”
“這個點，其實是可以用在我們接近淨善宮的計劃中……”他琢磨了一下，“具體情況，還需討論一下。”
“這裏麵的是璃月化妝品的廣告嗎？”迪希雅上網後，隨手點開了一個視頻。
“哦！教令院認為這些東西，也會破壞學術環境的嚴肅性。所以不予采購。”賽諾作為風紀官，倒是知道很多教令院杜絕玉簡的理由。
虛空，可沒有這麽嚴重又可怕的廣告。
充斥著各種虛假、誇張的詞匯。
人人上網，人人發言，述說觀點，更是和把沙漠人拉入虛空，允許他們在虛空裏大喊我們信仰赤王，要推翻教令院一樣離譜又愚蠢。
沉在腥臭爛泥堆中的珠寶，這是教令院學者對璃月玉簡的評價。
“往生堂大促銷，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迪希雅手中的玉簡發出著“嘈雜”的聲音。
“……”熒和派蒙呃了一聲，低頭。
艾爾海森和賽諾麵無表情。
坎蒂絲感覺剛才嚴肅的氣氛，全部被一直在刷玉簡的迪希雅給破壞了。
“這……賣棺材的？”迪希雅誇張道，“這東西也能這樣賣嗎？要不要給大賢者定一副？”
“……須彌的審判沒有死刑！”賽諾瞥向迪希雅。
熒、派蒙、坎蒂絲一道道匯聚的目光，叫迪希雅坐直了身軀，關掉了破壞氣氛的玉簡。
“我……我覺得……挺有意思的啊！啊哈哈哈！剛才那賣棺材的，還用了好幾種語言介紹自家產品呢。很有教令院學者風範。”迪希雅認真評價道，剛才那化妝品也挺好的，不知道怎麽買？
還有，原來隻有我一個沒玉簡，大家都有啊！
熒和派蒙想笑，又覺得不合時宜。
“以後，會議上，除了用玉簡記錄信息，不許進行任何其他操作。”艾爾海森道。
迪希雅感覺全身炸毛，比聊工作更可怕的，就是工作規定了。
果然還是傭兵適合自己。
“回歸正題，就是人之神和小吉祥草王如今要麵對屬於他們的威脅，沒有精力把注意力轉移到我們身上。”艾爾海森已經知道熒說他們此刻最好別呼喚兩位神明的理由。當然，如果真有要緊事，是可以的。
“嗯！”熒頷首，“我們的任務比他們輕鬆很多。”
眾人開始第一輪作戰會議。
坎蒂絲為大家送來茶水和點心。
會議結束後。
各自在房間角落裏休息。
賽諾靠著牆壁，低頭沉思。
如熒所說，為眾人付出許多、奉獻所有的小吉祥草王，對教令院而言不過是丟棄在淨善宮裏的棄子，而被她守護的人，從未想過世上還有那樣一個小小的、孩子般的神明。
就算現在，他們依然沒有正視意識流落在外的小吉祥草王。
明明曾經沒有神明力量，也沒有超群智慧的神明，一直在努力的成長……
這就是賢者的選擇……以教令院的權力，使得眾人忘記了擁有的神明，而去創造一個新神。
“大慈樹王殘留在世界樹中的意識，‘世界……遺忘我’是拯救世界樹的關鍵。小吉祥草王和人之神認為，那是將大慈樹王和禁忌知識一同遺忘。”
艾爾海森拿著書，“所以，他們想要進行一次冒險，不論是為提瓦特更久遠的未來，為可能出現的下一次從世界外來的汙染，磨出一份永遠可斬斷漆黑的希望。並且，留存大慈樹王的痕跡。”
“而人之神就是希望的胚胎。”
“我認為……我們暫且不必煩惱這個，還是先救出小吉祥草王，再考慮其他。”他冷靜地望著熒和派蒙。
“世界或許在有一天，會消失在星空裏。說實在，這東西對我這傭兵來說，也太遠了。”迪希雅攤手，“我根本活不到那個時候，這果然是隻有神明才能考慮的事情。”
“是啊！你該考慮的是，你一些莽撞的行為，會不會叫我生氣。”坎蒂絲道，“我聽說了，你和拉赫曼之前的賭注。一隻右手是吧？”
迪希雅看坎蒂絲的臉色，頓時求饒：“哪敢惹坎蒂絲你生氣……那不是權宜之計嘛！哈哈！”
她絞盡腦汁，才說出這麽一個有文化的詞語。
熒和派蒙望著兩人打鬧。
很快，坎蒂絲找上她們。
“……隨我走走吧！遊曆過很多國度的大冒險家。”坎蒂絲有著深藍色的長發，梳成落在胸前的雙馬尾。
額頭有一枚和賽諾胡狼頭兜帽上，差不多的真實之眼裝飾，隻不過她的是橫著的，賽諾的是豎著的。
她的眼睛，左眼為琥珀色，右眼為蔚藍色，是一雙異色瞳。
腦後戴著閃耀的半月金屬發飾，脖子上也有金屬圓領，肩膀，腰間、背部也有各種陽光般的金屬裝飾。服裝清涼，隻有一些夜空般的布匹包裹胸前，腰間，手臂。
小麥色的腰腹和雙腿都裸露在外，鞋子也露著腳趾。
“好！”熒頷首，兩人走在阿如村之中。
“阿如村，其實有在偷偷教孩子上課，學習知識。”坎蒂絲摸出了兩個普通的玉簡。
派蒙捂住嘴，左右看了看周圍。
鬆了一口氣，沒發出驚呼。
“所以我那天來詢問你，如何連接……網絡……”坎蒂絲帶著熒經過一個密道，來到村莊附近的一個隱秘山洞。
幾隻金黑色的聖金蟲被關在籠子裏。
熒注意到這裏的沙格外平坦，旁邊還有一些樹枝。
“每次有時間的時候，我就會帶村莊裏能保密的孩子，來到這裏學習。借助，璃月玉簡裏的官方基礎課程。”
“知識，在沙漠裏，是比綠洲還珍貴之物。”
“我們阿如村能獲得的知識，也就勉強叫我們可以和外麵的人交流罷了。和玉簡之中，分享的珍貴知識並不相同。”
“孩子們可以用字帖練字，但我不敢叫他們記錄了玉簡課程中的任何信息，以免招來教令院的人。”
“先不說裏麵的數學等課程，以玉簡本身，可進行翻譯的多國語言，對我們來說就足夠寶貴。可使得阿如村的孩子走的更遠。”
坎蒂絲拿出一根樹枝，在沙地上書寫了各國的文字。
熒和派蒙張了張嘴，她們想起曾經在璃月遇到過一個稻妻鎖國時偷渡來的女子，因為語言不通，無法找到工作，活的格外艱難。
語言確實是寶貴的財富。
“在過去，阿如村是封閉的，在我成為守護者後，我挑戰舊規，引來了商隊，叫阿如村逐漸和外界有了聯係，叫年輕人逐漸向往外界。”
“可他們大部分人還是不能走的很遠。”
“因為……知識……”
“玉簡，是村莊中，曾經走出去的年輕人為村莊帶來的一份希望。”
“我從來沒有離開過阿如村。”
坎蒂絲低首：“雖然在商隊中聽過很多須彌城的繁華，還有其他國度的景色，但在我看見玉簡裏的世界後……再一次認識到了阿如村不過提瓦特大陸上，很小很小一個地方。”
“世界很大，我希望孩子們有機會出去看看。”
“所以，我冒昧的請求，明天早晨你有空嗎？”
“孩子們對旅行過多個國家的你很好奇，玉簡中下載的課程之外的那些視頻裏記錄的東西，是真實的嗎？”
“我想要請你離開阿如村前，滿足一次孩子們的好奇心。”
“也替我感謝一下人之神的慷慨！”
“……”熒胸口微悶，“好！我會準時來的。”
“謝謝！”
坎蒂絲腳步帶起的沙粒，再次把文字掩埋。
她望著黑夜。
明天的太陽，會升起的。
無論你、我、他都可以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