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陽光未露的清晨。


    山洞之中,熒看著那一雙雙閃著光的眼睛。


    阿如村的孩子們正襟危坐,在沙地上,期待地看著她和派蒙。


    坎蒂絲在一旁,鼓勵地望著她。


    光滑崖壁上,玉簡投影出絢麗的光彩,周圍的燈火照得沙地如同黃金。


    璃月最普通的玉簡,也自帶汲取元素充能的微型法陣,可在功能的能量消耗中和元素充能中形成平衡。


    尤其是平常不使用的時候,那些能量都會積蓄在儲能的電池之中,實現幾乎全天候的長久待機。


    所以,購買者無需再購買其他補充玉簡能源的儀器。


    玉簡溢散的元素輻射,被治愈法陣改造,實現每日養生般的輕微治愈,故不會對普通人造成傷害。


    遇到生命危機時,玉簡本身堅固耐用,防火防水,所以會抽取自身能源,優先保護持有者,並且記錄影像和數據,在萬一的時候,告訴破案的千岩軍,持有者生前遭遇的最後一幕,危險源頭。


    諸多優點,使得玉簡雖然不便宜,但在璃月也非常暢銷。


    當然,如果想要叫玉簡擁有更多功能,實現一些難度高的科研,就需要配備諸如能源儀器,更大屏幕之類的額外儀器了。


    “想要問什麽,大家一個個來,就從左邊第一位同學開始吧!”熒看見那之前和他們一起去冒險的孩子也在。


    看聖金蟲……之前的疑惑,也得到了解答。


    看聖金蟲,就是看玉簡,上課。


    聖金蟲是暗號,也是應對教令院學者的偽裝,也是課後的鬥蟲遊戲。


    傳說,在黃沙之王統治大地的年代裏,在千柱之城的凱旋式上,善使魔法的司祭會將那些戰敗者的靈魂封印在這些昆蟲之內,以“阿赫瑪爾”之名命它們永遠守護聖者的神廟與宮殿。


    坎蒂絲是赤王後裔,琥珀色的那隻眼眸,就是那尊貴血脈的展現。


    在開課前,她為熒講述了聖金蟲的由來。


    雖然不在意神明,但對這些傳說中,神廟崩塌,宮殿傾覆,依舊延續著已被遺忘的舊日誓約的金色蟲類,抱有一定的敬意。


    現在,是它們守護阿如村秘密的時候了。


    “劍,真的能帶著人在天上飛嗎?”


    “璃月用劍的武者,是不是都可以讓劍飛起來,在家裏,就剿滅魔獸山穀的魔物?”


    孩子格外興奮。


    魔獸山穀,大赤沙海中,一個有很多魔獸的山穀,孩子眼中的恐怖之地。


    當然,平常是坎蒂絲把企圖打擾阿如村寧靜的、不長眼的宵小之徒驅趕過去,慈悲地懲戒他們一番,又放他們一馬的好地方。


    “你說的是靈山飛劍……在璃月,也隻有少數的得到飛劍的武者,才可以叫劍載著人在天上飛。”這道題,派蒙替熒回答了。


    “那……能在天上飛的船,是真的嗎?”第二個孩子問的依然是和璃月有關的話題。


    畢竟是璃月出場的玉簡,裏麵的宣傳片也多是璃月的,孩子們能說,璃月或許是他們了解到的除須彌外最詳細的國度了。


    “是真的!”熒點點頭。


    “那麽,那樣的船是不是可以在沙漠裏飛?”孩子繼續問道,“大人們都說,船需要水才能航行,運貨,那麽,飛在天上的船也能在沙漠裏運貨吧!比馱獸厲害。”


    派蒙沒想到孩子們還能想到這麽有經濟價值的問題。


    沙漠裏的沙塵暴,她也見了,如果璃月那邊的浮生飛舟研究員做過沙漠天氣的環境模擬,或許也能安全的在沙漠裏飛?


    回答完後,下一個。


    “這玉簡是怎麽實現……這些好厲害的功能的……”一個孩子手舞足蹈地描述自己好奇的問題。


    這東西就超出熒和派蒙的知識範圍了。


    含糊其辭地說了一下,下一個,下一個,來點簡單點的問題。


    “世上,真的有海洋裏的生命,在空中飄的島嗎?”一個小女孩開口。


    “哦!是海隻島。”終於遇到問稻妻的了。派蒙捂胸,這個島她熟。可以從巫女,神明,海獸,還有祭典各個方麵來回答好奇的阿如村孩子。


    “說到這島,就不得不說到一個神……”派蒙氣勢昂揚,滔滔不絕地介紹起來了一個橫跨蒙德、璃月、稻妻各個國土和諸多領域的神明。


    那開啟了璃月科技爆發的神明。


    這似乎偏題了……熒詢問地看向坎蒂絲。派蒙並沒有意識到,她正在對阿如村的孩子傳教呢。


    坎蒂絲搖搖頭,示意沒關係。


    孩子們信仰什麽,不信仰什麽,如今都是孩子們的自由,走出去後,孩子們也是要麵對其他神明信仰者的。


    神明的好壞,由孩子們自己判斷。


    問題的提問和回答一直持續了很久,超過了預定的時間。


    從天文地理,美食風俗,大陸疆域……熒說了很多很多,孩子們眼中的世界從未如此廣闊而巨大。


    未來,或許有人自暴自棄的沉淪,但隻要有人出去,那麽一切值得。


    “我不會讓阿如村的人們永遠被‘過去’束縛。假如你們無法前進,那就由我一個人守護大家的‘未來’!”坎蒂絲想起自己當初,向著舊守護者說出的決然話語。


    在第一次拿到玉簡的時候,她甚至不敢叫孩子們看裏麵的視頻,怕孩子們見了陽光後和富饒後,麵對黑暗和貧窮,自卑而絕望。


    但思考了兩天兩夜,她還是在上完課後,把那些東西給孩子們看了,從璃月那個展現璃月百態,艱苦奮鬥的宣傳片開始。


    努力,就有希望。


    無論這是不是謊言,都將是支持人前進的動力。


    “好了,熒姐姐還有事情要做,不能和你們繼續說了。想要看玉簡中的世界,就努力學習吧!”坎蒂絲拍手。


    孩子們戀戀不舍,在熒到來阿如村的時候,他們就想要詢問這些了,但為了保密,所以一直聽坎蒂絲姐姐的,一句話不說。


    坎蒂絲姐姐懲罰人,也是很恐怖的。


    這時,在熒和派蒙準備告辭離開時。


    一人突然問道:“那位被尊為人之神的神明,真的有傳聞中那麽好嗎?他去了蒙德、璃月、稻妻,為那三國的子民帶來了很多東西,他會來須彌嗎?”


    坎蒂絲,熒的腳步一頓。


    派蒙回頭,看山洞中,有孩子直視他們,有孩子低頭看地,有孩子欲言又止……


    “我告訴你們一句人之神說的話吧……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熒沉默許久,才回頭說道:“你們好好思考,問題的答案就在裏麵。”


    不要依賴他人,要自強不息,不要漠視他人,要慈悲度世。


    這才是人之神的理念。


    坎蒂絲叫孩子玩一會兒聖金蟲後,再散去。


    她和熒並肩走在阿如村。


    “真是優秀的神明……我相信,他會改變須彌的。”坎蒂絲笑道,“接下來,我會繼續留守阿如村,前往須彌城拯救神明的事情,你們這群最優秀的人,一定能做到的。”


    “就算我也有種血液沸騰的期盼感,緊張感呢。”


    熒金色的眼眸望著從天上照下的陽光,黃沙逐漸熾熱,扭曲空氣。


    幹燥的風吹過發絲,臉上似乎都蒙上了一層細細的灰。


    “這個給你……”她拿出一枚特殊玉簡,“這樣,你們就可在網上下載其他課程了。”


    特殊玉簡,是由薑逸製造的玉簡的統稱,有著普通玉簡沒有的強大信號和功能。


    “這……這太貴重了。”坎蒂絲擺手,“我找你,也不是要討要這個。”


    “沒關係,這玉簡本來就不是用來販賣,而是用來送朋友的。”熒把玉簡遞給坎蒂絲,“有了這個,我們以後也可隨時聯係。你也能和迪希雅等人聯係。”


    “好吧!”坎蒂絲終究無法拒絕,“那我不客氣了,記住,你們永遠是阿如村的客人,來的時候,提前通知,我好準備招待的食物。”


    “放心吧!我們不會客氣的。”聽到食物,派蒙就精神很足,臉皮很厚,嘿嘿一笑。


    ……


    告別坎蒂絲,熒和派蒙和艾爾海森、賽諾、迪希雅匯合。


    再進行幾輪會議後,眾人前往喀萬驛,了解此刻須彌最新狀況,完善最後的計劃。


    不過,在此刻艾爾海森和賽諾爆發了一股分歧。


    艾爾海森和鍍金旅團的首領拉赫曼商議好,讓鍍金旅團這些未登記於教令院、被拒絕在防沙壁外的諸多成員,一同被大風紀官賽諾帶領喀萬驛的三十人團拘捕。


    依靠賽諾的身份來成功前往須彌城,衝擊和調離教令院的衛兵。


    艾爾海森猜測,賽諾的信息還在虛空,雖然森林王和大賢者撕破了臉,但大賢者還是沒有撤銷掉大風紀官的職位。


    因為森林王雖然束縛住了森林各處的愚人眾士兵,以及為教令院造神計劃、追擊旅行者計劃而服務的鍍金旅團們,但對於普通民眾和風紀官來說,森林王這名號和力量,還是太遙遠了。


    森林王並沒有打擾他們。


    “喀萬驛的鍍金旅團有沒有得到大風紀官背叛的消息,我們直接試探一下就好。能不流血的衝突下,借助你的身份帶他們進來最好。”艾爾海森道,“如果他們已經知道了……再考慮另外的辦法。”


    “這會造成犧牲……”賽諾表示反對。


    無論是抓捕時,為了逼真,還是後麵衝擊教令院,都可能造成傷亡。


    “如果你能提出更好的建議,但不必用我這個方案。”艾爾海森淡漠道,“我們做的本就是危險之事,不可能一點危險也不冒。”


    “整個計劃,一直到救出小吉祥草王,我們不想要我們這邊,教令院那邊,任何一個人的傷亡,這是可能的事情嗎?”


    “而且,須彌很可能爆發神戰……”


    熒出聲打斷了艾爾海森的話:“薑逸會拯救一切,保護所有人的性命,無論是教令院,還是我們。”


    “……”艾爾海森皺眉。


    鍍金旅團的首領拉赫曼也撓撓頭。


    眼前的一幕顛覆著他的常識,刀口舔血的傭兵視生死為家常便飯,如今無論是這威名赫赫的大風紀官,還是遠在那邊的……“神”,卻在這對抗另外神明戰爭中,準備保護一切,不讓任何人犧牲。


    打仗哪有這樣打的?


    雖然沒聽說過慈不掌兵的道理,但他也知道,衝突,戰爭,犧牲是正常之事。


    迪希雅攤手:“這就隻能祈禱希望和奇跡了……”


    “那就給大家希望和奇跡……”派蒙道,“這是薑逸的神名之一。”


    “抱歉,在之前的會議中,我忘記說清楚了底線。”熒道,“三十人團似乎也沒有接受到通緝和抓捕我的命令。那麽按照艾爾海森的計劃來,我去幫忙,雪女也一同出手,以冰之女皇的權能直接凍結鍍金旅團成員的心靈和軀體,那麽,就可以盡可能不重傷你們,將你們全部打倒。”


    拉赫曼嘴角抽了一下,麵對這些頂級的強者,他們這些隻有武力的鍍金旅團確實容易團滅。


    “尋找一個理由,必須抓活口,讓三十人團帶他們去須彌城。”熒道,“我手中有薑逸煉製的丹藥,可治愈傷勢,必要時,可喂給鍍金旅團的成員。”


    聯合教令院衛兵的目的,是眾人需要教令院的登記,如此,鍍金旅團可以名正言順的進入須彌城內,而不是偷渡後,依然被阻擋須彌城外。


    在城內進行叛亂衝擊,和在城外可完全不同。


    須彌城的城防,教令院內部擁有的戰力,艾爾海森和賽諾是最清楚的。


    雖然作為學院,教令院不注重軍事,但如曾經,賢者們和荼訶勇者們一起封印遺跡巨像,平息坎瑞亞的諸多遺跡守衛大軍時那樣,教令院內部也有著強大的術法,強大的防衛力。


    素論派的煉金術,元素學,地脈學;知論派的符文學;妙論派的機關術……六大學院能造神,自然能把平常研究用的機械機關,術法結界、古代寶物化作對敵人的戰鬥用具。


    風紀官內部,也不是隻有賽諾這麽一個神之眼持有者。


    所以,隻能智取。


    在城內,教令院顧忌平民還不會使用大範圍殺傷武器,在城外,很多學者熱衷於研究對付魔獸、機械的特供武器,拉出來,足夠對鍍金旅團造成重大傷亡。


    能在五百年前災難中幸存下來,須彌智慧之國靠的可不僅僅是智慧,還有智慧下隱藏的武力。


    位於沙漠的赤王信徒們,強大的鍍金旅團,繼承了部分赤王時代的強大傳承,手中的武器都封印著可以使用強大元素力量的厄靈,有時候,足夠媲美神之眼持有者,縱橫戰場。


    教令院威壓須彌,靠的不是神明。


    平常時期,負責教令院城防的三十人團是最大戰力,但一旦準備開戰,教令院的學者們才是最大的戰力。你永遠不知道對方會掏出什麽研究成果,給你致命一擊。


    如璃月的地基是岩王帝君的神力造的,教令院部分地基也是大慈樹王的神力造的,關押神明的淨善宮也不是武力可突破的。


    “賢者們應該沒有理由,調動教令院所有的學者為戰爭做準備,因為這不是戰爭,但我們也需得避免賢者們徹底瘋狂,把此事演變成內戰。”賽諾道,“我們必須速度突破所有城防……前往關押草神大人的地方。”


    “森林王的眷屬,可以作為輔助……”熒突然道。


    “那些蕈獸?”迪希雅道,“……不是我說,而是……咳咳!看起來不夠聰明,不一定能完成我們的計劃,而且……眷屬的身份還不是人盡皆知吧!教令院可不會對魔物手下留情。”


    別說蕈獸這魔物了,教令院對鍍金旅團也是沒有看成人的,所以抓捕過程中,有時會直接擊殺。


    但如果是教令院內部自己的須彌人,須彌學者,生命寶貴,不可殺!隻可關押或者流放。


    真準備殺一個人,都是用間接的肮髒辦法,比如把人弄瘋。


    教令院對自己人和對沙漠人的審判,是兩套流程。


    教令院沒有死刑,是對教令院人說的,可不是對沙漠人說的,更不是對魔物說的。


    “不!是……菌人。”熒道,“它們是在森林王誕辰之中,全新誕生的生命,森林王的祭司,身軀很小,但有著不遜色人的智慧,有著除元素外的一種特殊天賦。你們吃過毒蘑菇嗎?”


    “無聲無息,麻痹,幻覺,叫人神誌不清,看見彩色小人,形成怪夢……是它們的能力。”


    “教令院的部分防護,可以依靠他們破開,隻要給他們足夠多的時間,釋放那致幻的孢子和菌絲……後麵衝突結束後的治愈,他們也能完成。”


    “去森林裏,我們就能見到他們了。”


    博士研究過蘭那羅,對蘭那羅的夢境能力可能有準備,但菌人的夢原理和蘭那羅不同,教令院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應該抵擋不了。


    “好吧,值得嚐試。”艾爾海森頷首,“但你隨我來,我們再做一個準備……”


    眾人點頭,一起分開。


    “新的變量嗎?”賽諾想到熒身上的不知火、雪女和此刻的菌人。


    在計劃開始前,會議中,他們曾經討論過,掌控整個須彌的虛空,對人的預判能達到什麽程度?


    教令院認為人的行為具有邏輯性,虛空錄入數據並深度分析,就可以用每個人的邏輯預判未來。


    艾爾海森認為這是謬論。


    不是所有人的行為都符合邏輯的。


    更何況,虛空是根據數據分析,但如果缺少一部分數據呢,整個現實的結果當和虛空計算出的完全不同,數據缺少越多,偏差越大,虛空隻是大慈樹王的造物,可不是連接世界樹,全知全能的大慈樹王。


    人的喜怒哀樂,教令院看不起的感性,也是邏輯的一部分,而感性的情緒和觀點是最不可控的,並且單獨一人和團體行動,又是不同。


    變量越多,可能性越多,虛空對人的預判越有限。


    沒有生命的虛空真的能預料生命的命運嗎?


    時間荏苒,眾人的準備逐漸完成。


    計劃順利進行,無盡的綠色迷宮張開了懷抱。


    一寸的小人從森林中飛出,全部戴著帽子,宛如小小的魔女,可以躲藏在任何角落。


    隊伍匯聚,向著教令院的絕對權威,向著教令院龐大的權力結構發起衝擊。


    ……


    禪那園。


    薑逸望著到來的迪希雅、熒和派蒙。


    “這……這……”迪希雅目瞪口呆,用手掐了一下自己,“這怎麽這麽像妮露那隻貓?”


    “這就是森林王,人之神?”


    在見到薑逸的時候,她就回想起來那踏入大巴紮時,感覺到的菌絲生長,踏入未知生物領地的恐怖。


    那天,沙漠裏,森林王給她的感覺其實也是一樣的,但她一時間沒有把兩件事聯係起來。


    現在見到這隻熟悉的貓……兩隻湛藍色的眼眸,奇奇怪怪的毛發,不就是大了一圈的宙斯嘛!


    薑逸眼睛自然沒有好,隻是以菌絲覆蓋了傷口,形成虛假但真可以看見東西的孢子眼球。


    熒和派蒙臉各自側開,咳嗽兩聲。


    迪希雅感覺有種東西在心裏崩塌,她還記得這隻貓吃飯的樣子,雜耍的樣子,被妮露抱在懷裏的樣子。


    或許是自己睡糊塗了?兩隻不是同一隻?


    可記得那隻貓,熒親口承認是被她帶走的。


    也就是……是妮露搶走了熒的貓?傳說中,人之神和熒很不錯啊!——各種稀奇古怪想法,叫迪希雅的邏輯短暫混亂了一下。


    “……你好,迪希雅,許久未見。”


    迪希雅聽到貓開口說話了,主動承認了。


    “很抱歉,隱瞞你們。”薑逸開口,“我如今無法化作人身,和你們見麵。如果你有問題,或者我欺瞞你的怨氣,可以推辭些時日嗎?”


    迪希雅心中此刻更多的,其實是吃驚,要說怨氣,她想問,你是不是在占妮露和迪娜澤黛的便宜?她天天刷玉簡,已經從上麵了解到了人之神是一個多麽……“博愛”的神!呃——還有敢作敢當?


    “這事情……要解釋,好像也是你對妮露和迪娜澤黛解釋……和我……關係不大!”迪希雅聳肩,或許人之神有什麽隱情,熒口中這家夥來須彌的時候就受傷了,再加上在妮露那裏看見貓的時候,貓也確實半死不活的。


    “妮露已經知道我的身份……”薑逸點頭,“迪娜澤黛那邊,我會坦白的!”


    “啊?!”迪希雅無話可說了。


    這做事完全滴水不漏啊!


    “這位,就是小吉祥草王的意識化身……”薑逸示意了一下旁邊的暝彩鳥。


    “你好,迪希雅,在夢境輪回中,我們見過哦!”納西妲開口,溫和清脆的聲音,叫迪希雅頷首。


    “聽熒說了,可惜,我對那夢沒什麽印象。”迪希雅攤手。


    “閑聊暫且放下,散兵……來了!”薑逸聲音一頓。


    天空突然變得晦明,有神之意識降臨,行走在薑逸,納西妲,熒的意識視野之中。


    迪希雅看不到此刻的散兵,但能感覺到天空瞬間陰沉,仿佛要打雷。


    提納裏快步過來,柯萊也下意識地跟著師父來到海芭夏、貓先生和機關鳥小姐在的地方。


    “散兵,散兵,在哪兒?”派蒙左顧右盼。


    提納裏臉色凝重,柯萊一臉疑惑,但在沉重的氣氛下,壓住好奇,沒有發問。


    “怎麽,覺得他們沒資格與你相見嗎?”薑逸平靜開口。


    “哇!這看不起誰呢?”迪希雅罵罵咧咧,就算是神,讓她不爽了,她也開口不誤。


    “無法目視神之人,不得神眷;目視神之人,能和神交談之人,得到的亦不一定是恩賜。”散兵戴著和曾經一樣的鬥笠,穿著和曾經一樣的服裝,語氣平和的開口。


    他的身影繞著眾人行走,行走在意識和心靈的維度,可直接聽到和他意識連接者的人的心聲。


    當然,薑逸和納西妲可屏蔽散兵的意識。


    “聆聽者,應該明白,好事和壞事都能被稱作嘉獎,遇見和不遇都能稱為禮物,這就是神的蠻橫之處。”他的身影消失,又在另外一個方位出現。


    熒蹙眉。


    薑逸先一步開口:“你是在說稻妻子民、三奉行和雷電將軍嗎?哦!還有你自己……”


    “哈哈哈哈哈!”納西妲關注到散兵的臉一下子變得錯愕,接著發出大笑。


    笑容略微猙獰。


    “唯有神……方懂神意。”散兵表情恢複,淡漠微笑,“……除你之外的愚民,果然沒有交談的資格。”


    “……”熒發現自己被散兵無視了,祂把自己拉進來,似乎隻是想要一個能聆聽話語的見證者。


    “我為成‘神’而生。迄今為止的人生,都隻是無意義的‘過程’。如同一張紙……它本身並無意義,重要的……是紙上的內容。先前‘我’所留下的,都是些痛苦的回憶與人類無聊的情感。荒謬至極,早該結束了。”散兵張開雙手,“現在,巴爾澤布,我已登神!”


    “這就是你對雷神的理解嗎?”納西妲隻覺得可憐。


    “你還沒有神明的智慧……就可稱呼為登神了嗎?”熒疑惑,散兵不要教令院準備的神明罐裝知識了?


    雖然部分神明罐裝知識被他們攔下,但教令院在他們來須彌前就開始提取神明罐裝知識了,內部應該還儲存了不少。


    “神明罐裝知識……”散兵聽到熒的心聲,“是不錯的供奉!可……成為神明的我,思考的一切,也是神明的智慧。”


    “八醞、海隻島的人,會相信他們的神明還沒有完成神化嗎?他們會懷疑他的智慧,不是神明的智慧嗎?”他看向薑逸。


    薑逸嘴角微彎,似笑非笑。納西妲撇過了臉。


    可……薑逸也沒有主動稱呼自己登神了啊……熒愣了一下,還有,散兵把教令院要給他的神明罐裝知識稱呼為供奉?


    “這些知識,會讓你失去自我……神明罐裝知識投放到你的意識裏……這有著極大的風險。”


    薑逸看了熒一眼,並沒有阻止熒的開口。


    “就算教令院的猜測是正確的,你因此得到了神明的智慧……你也很可能不再是你自己了,你會變成教令院眼中新的‘大慈樹王’。”


    熒很認真。


    散兵身形閃爍,回以嗤笑。


    “失去自我?你是說……像我們的稻妻副君一樣嗎?”他玩味的看著熒,“他可比我危險多了……”


    “我和他,世間獨一無二。與你、你們所有人都不一樣。”散兵身形再次出現在熒後方,“你這仿佛關心朋友一樣的話,該對你的朋友說……”


    “我們多次見麵,你雖然不算愚民,可和我終究沒有共同的語言!”


    “所以……”


    “接下來閉嘴,不要打擾神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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