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2章 一切命運知識結局的匯聚，星漢燦爛之翼
原神：沒有神之眼，原人證原初 作者：天有流火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世界樹的神話大概是最相似於提瓦特此刻的神話。
代表漆黑宇宙之力的，代表死亡、毀滅、絕望、虛無的黑龍，在世界之樹的底部，與無數禁忌知識所化的無數條毒蛇一起，不斷啃食著樹根。
被啃咬的樹根所在的地下國度，叫做“尼伯龍根”——意為“死者之國”或“霧之國”。
正好……奧丁也就是薑逸在翠草之龍的血肉之中，得到了一份記憶。
在提瓦特遠古七元素龍王之上，有一位真正的龍王，叫做“尼伯龍根”，尼伯龍根對戰天理而戰敗，獲取漆黑宇宙之力後再次對戰天理，然後身死。
論起來，這提瓦特星球的名字，也可以用這龍王“尼伯龍根”的名字命名，是為“死者之國”。
當樹根被食盡，生命樹腐朽，世界就會毀滅。
如奧丁沉睡前安排的那樣，在諸神黃昏預言到來時，祂的本體會從禦座上醒來。
代表“思維”和“記憶”的兩隻烏鴉落回肩膀，祂已經看到了的戰場，也看見了預言之中，世界之樹樹根被毒龍啃斷的一幕。
“終究無法拖延了嗎？”祂起身，鬥篷上的群星為之閃耀，寬大藍如晴空的帽子，倒映從地上蔓延而來的血色。
祂無敵於世間，但對這條黑色毒龍無能為力，所能做的隻是讓死亡女神每天用罪人的靈魂喂食“絕望”，以減緩它啃食樹根的速度。
祂的手握住了世界樹樹枝做成的長槍，這槍是白色的，散發著翠綠色的光芒，槍尖刻著盧恩文字，代表命運之矛。
必中，貫穿……一切的物體。
世上誰也不知道，這把槍的原料，世界樹的樹枝其實不是這個世界世界樹的樹枝，而是提瓦特的世界樹樹枝。
由世界樹最純淨的枝丫的化身交給祂的“初生白枝”。
這“初生白枝”來自於時間的湍流，對於此刻的他來說，來自於未來，是提瓦特的世界樹的禁忌知識全部流入這片寰宇後，那提瓦特的世界樹得到淨化，在世界中心，抽出來的一段新枝。
被那名為“布耶爾”的神明折下，投入這個世界。
能代表提瓦特世界樹的狀態。
奧丁深炯有神的單眼俯瞰從地底飛起的黑色毒龍，毒龍展開了它那布滿死屍與毒蛇的雙翼，飛向決戰的戰場上空。
諸神之黃昏的戰場上堆滿眾神和巨人的屍體，平原已經變成一片血海。
頭戴黃金頭盔，一身鎖子甲的眾神之王“奧丁”，是祂提前準備的化身，以一把是真正這個世界世界樹的樹枝做的永恒之槍，攻擊巨狼芬裏爾。
巨狼芬裏爾如預言之中那樣吞噬著日月星辰，群星大地，擊殺著英靈殿的英靈。
還有他的兄弟巨蛇耶夢加得掀起軒然巨浪，吐出致命的毒液和毒氣汙染了整個海洋、充滿了整個宇宙，和漆黑宇宙之力共鳴，毀滅諸神。
他的妹妹死亡女神也出現在了戰場。
奧丁一直明白，諸神黃昏的降臨，毒龍啃斷世界樹樹根隻是預兆，真正的原因，是諸神和巨人之間的仇恨，必須在決戰中得到解決。
何其相似啊，或許提瓦特真正的滅世危機，也是壓抑的仇恨。
這才能稱之為無法抵禦的“漆黑命運、漫長長夜”，因為它不僅僅是外來的侵蝕，還是內在的崩壞。
命運……是終極的知識，最難以抵抗之物。
無視過程，給你一個“生者必滅”的結果，你可以拖延，你可以對抗，你可以欺騙，但都不會阻止預言之中一幕的到來。
黑色毒龍就是漆黑命運的使徒，代表漆黑命運……所以，奧丁就算能摧毀毒龍的肉體，也無法摧毀毒龍代表的命運。
名為“絕望”的龍在戰場上空飛翔，雙翼發出駭人的聲響，貪婪地啃齧著染滿鮮血尚存餘溫的屍體。
天空中發出血般暗紅的光，把天空和大地染成一片深紅。戰場上立著的身影已寥寥可數。
那位戰場上的“奧丁”被巨狼芬裏爾吞噬了。
神王死去，眾神隕落。
殺死了最後一位神的巨人，把手上的火焰投向天空。於是紅蓮般的熊熊烈焰綻放，成為滅世的火光。
“想要對抗命運……唯有順從命運，躲避在命運的視角之外，改變命運……”那真正的奧丁，不死的神王已經做好了更改命運的準備。
手中那來自於“世外的世界樹枝丫”露出那翠色的新葉。
神力注入其中，將自身的一切注入其中，神體消散，那鬥篷緩緩化作星空，那藍色的帽子緩緩變成藍天。
“所以……我將死去，也將帶著你們新生。”
世界化作火海，劫火形成的紫黑色光柱貫穿宇宙，濃煙卷沒眾神曾經居住的神山的山巔，支撐宇宙、貫穿九個國度，天地人三層世界的世界樹被火焰吞沒。
粗大無比的樹幹焦黑一片，崩塌斷裂，散落無盡的灰燼和星火，天空剩餘的星辰也全部落下，時間、空間都不複存在，萬物開始歸於虛無。
漆黑的海洋，洶湧奔騰，大地溶解，來自於宇宙的滔天巨浪毀滅了世界的殘骸，那是最後一波名為存在的能量浪潮。
一切毀滅了，隻有死寂的大沉默和永劫的黑暗。
薑逸的眼睛一點點睜開。
“這個世界歸於無極了啊！”他從奧丁的身份之中，徹底擺脫醒來，手中握著那“初生白枝”。
將其如流星般劃破虛無。
漆黑的宇宙之中，出現了一道刺目的光芒。
一片無窮無涯的藍天在流星落地的宇宙極南處出現，新的世界開始誕生。
從宇宙之外，取得否定宇宙的力量。
他和熒和空完全不同，是來自於另外一片宇宙。
“這就是一個未來的演化嗎？”他又閉上了眼眸。
諸神在新的世界，比已經毀滅的舊世界更美麗，綠意更深濃的世界複蘇，漆黑虛無之上，大地堅硬廣闊，溪流清澈，森林繁茂，果實累累。
清晨的陽光照耀平原，萬物懷著新生的喜悅，繼承著舊世界的記憶，要重建宮殿，回到那黃金的歲月。
不！應該是建造一個更加幸福的天地、
奧丁坐在英靈殿上，看著黑龍“絕望”沉重低緩地飛過大地，黑色的翅膀上掛滿神和世界的骸骨，在極遠之地墜落下去，消失在寰宇邊緣那無底的深淵之中。
“滅”永遠和“生”一體。
但無所謂了，劫火雖毀滅了宇宙，卻也燒毀了一切邪惡，新的秩序又重新建立，就算“滅”再來，他們也已經有了戰勝“滅”的手段。
死亡而新生，降伏和淨化，這也算黑土變成白堊，形成黃金，一物衍生萬物。
“還有幾個夢呢？”奧丁·薑逸思索著。
“哈！”
星空群星閃耀，是他曾經的鬥篷，藍天落下帽子，將他的獨眼遮住，手指戴上代表財富的指環。
“不論多少個夢，既然這個世界迎來了結局，那麽所有夢的結局也已經出現了吧！因為時間……在這裏並沒有意義。”
這一刻。
淡水和鹽水的神明所在的原初之海吞噬一切，重新孕育一切；
三相神的世界，全知全能的濕婆跳起了毀滅世界的舞蹈，虛無的火焰在祂手中環繞，舞蹈後，代表“摩耶”心跳的鼓聲響起，新的世界被創造。
生殖與毀滅、創造與破壞，呈現各種奇譎怪誕的不同相貌，無法描寫性別和性格，這就是“濕婆”，有著漆黑魔天的無以名狀，有著生靈可解讀的部分神聖。
來自於金字塔文明的太陽船，航行在代表天際的冥河之上，太陽船就是新的宇宙，承載了從虛無之中活下來的眾神和眾靈。
承載黃金的夢想，永恒的綠洲。
……
慘烈的大戰，宙斯吞噬了有著黑白雙翼、陰陽一體的法涅斯，當然，是這夢境神話中的法涅斯。
所在的人間，出現了遺世獨立的理想鄉，人理錨定的大地，還有沾染了黑泥的許願聖杯，但總體是好的，已經度過了劫難。
克蘇魯世界，舊日的宇宙神明有著超乎星球上生命的體態，早已經容納了漆黑，宇宙的毀滅隻是讓他們歸於宇宙之外的“混沌王庭”，那所有神明的源頭，那位代表至高神聖。
孕育億萬子孫的森之主，萬物歸一者，蠕動的混沌，無名之霧，無以名狀者……外神、古神歸於原初的夢。
還有一個個其他神話世界，也用自己不同的方式，不同的手段，從漆黑之中活了下來。
當然活下來是最低的標準，比不上容納和掌控漆黑的那些世界。
高天原。
這個世界或許是幸運的，雖然地震頻繁，海嘯眾多，也時不時天變，但八百萬神明和出雲國在種種災難中存在了下來。
隻是一道大結界分割了所有神、妖、靈、鬼、魔……這些超凡之物和凡俗人間所在，形成了巫女主導的“幻想鄉”。
既然是名為“幻想”，這裏自然有著浮生天照月讀命、雷神巴爾和鹽神赫烏莉亞製定的一切美好。
大家的爭鬥也變成了不會死亡的切磋。
於是漆黑被隔絕，被大結界鎮壓，在時光歲月中被一點點解析。
“眾生美好生活的命運和智慧，比眾生有著劫難的命運，更能對付漆黑命運，不是嗎？”
“世界的發展也不一定需要以劫難推動嘛。”
薑逸躺在赫烏莉亞潔白的腿上，正享受真釀造的緋櫻酒。
“我其實比較想知道，那神社中貧窮的巫女，你是以八重神子為原型而變化出來的嗎？”真正在看那露腋裝巫女服的巫女。
“怎麽可能……”這世界的薑逸已經醒了，“隻是世界的自然演化罷了。”
“說起來，萬物都是你，這些女孩子算不算你在穿女裝？”真忍不住憤憤，“這些生命都隻是繼承了我和赫烏莉亞的力量而已，我是不是白給了。”
“……”這個問題，薑逸回答不了。
不是無法回答，而是不敢回答。
說起來，這些鹽漬櫻花真的挺好吃的。
和品嚐赫烏莉亞以及作為神櫻的真一樣。
“世界……是不是要毀滅了。”赫烏莉亞詢問道，薑逸醒來，這夢境眾生也將歸一。
“一切皆如，夢幻泡影，但是一切也都是真實。想要來這個世界的，隨時可以。”薑逸起身，“畢竟，對於夢境之神來說，世界上豈有虛假的夢，更別說，我是創世神了。”
“做一下準備吧！迎接我的蘇醒。”
這個我，是指萬界的我，原初盤古巨人的我。
……
伊甸園，薑逸坐在知善惡樹的樹幹上，外界，代表戰爭、瘟疫、饑荒和死亡，象征著給人類帶來的災難的四匹馬，四位騎士，各自殺害了地上四分之一的人。
世界迎來了末日。
白馬騎士——瘟疫、紅馬騎士——戰爭、黑馬騎士——饑荒、灰馬騎士——死亡。
他們一同得到了“生者必滅”的權柄恩賜，也就是漆黑宇宙之力。
撒旦變成了蛇，重新出現在知善惡樹上，神化作光降臨，聖子出現在生命樹上，一切的靈慧和神力匯聚，就是薑逸。
三大天使長和天使們全部來到了伊甸園。
因為世界的複蘇不在天界，不在人間，不在冥府地獄，而在這裏。
沒有天使長統領的仙靈們，依靠向薑逸的身軀。
薑逸觸碰這些仙靈。
並沒有說話。
菲莉吉絲期盼地看著他：“摯愛的主人，偉大的主人，能複活我的女主人嗎？當然，我曾經的大主人就算了。他活過來，孩子們會哭的。”
她曾經聽到神許諾會在有一天，破除仙靈的詛咒。
那麽她親愛的女主人也算仙靈一族啊。
“……”熒知道菲莉吉絲說的大主人是赤王，赤王曾經欺騙了鎮靈，以複活花神為由，引得鎮靈們效忠。
這些鎮靈現在還懷恨在心嗎？
“……花神……”薑逸默默地看向菲莉吉絲，“她過於瘋狂了。”
花神其實知道一切，知道滅亡的命運，故意引誘赤王走上那條道路。
隱藏的性格，實際上比鎮靈還要惡劣。
幾乎可以預見複活後的花神絕不會安分，而限製花神的自由，那就跟囚禁沒什麽區別了。
“……”菲莉吉絲完全沒想到自己會聽到這樣的評價，她已經明白了薑逸言外之意，就是並不太情願去複活花神。
心靈幾乎瞬間扭曲，要化作噴湧出的怨恨，但理智和希望如一捧冷水澆到她的頭上。
“主人，可是在試探……”
“請主人懲罰我不知天高地厚的諫言。”
“我在剛才誕生的嫉恨。”
她寄宿的機關體匍匐在地上。
“想不想複活女主人，當然是主人說了算。”
“但請主人不要忘記，你獲取了女主人靈光力量的因果。”
她謙卑又膽大。
伊甸園的氣氛一時間沉凝而壓抑。
“……”斯露莎本想問問，醒來後，自己還能不能和嫣朵拉說的一樣當這個天使，此刻頓時沒好意思插嘴問出口了。
這菲莉吉絲是不是太過可憐。
“你是在威脅嗎？”說話的是嫣朵拉，“想要求薑逸複活誰之前，你先該了解善惡因果的規則，等薑逸作為原初蘇醒後，你重新考慮你剛才說出口的話語。”
作為眾水之主的眷屬，她都沒說複活舊主厄歌莉婭呢。
比起隻剩下精魂精魄的花神，有著神識的眾水之主明顯更容易複活。
“天理還在，複活是需要代價的。”
菲莉吉絲的神魂匍匐於塵土，並沒有頂嘴和辯解。
在犯錯後，她知道自己此刻的一切舉動都是錯誤。
“花神是為了引導漆黑宇宙之力和禁忌知識而死，想要把她的意識從時光長河上撈出，並不容易。”薑逸道，“此事，未來再說吧！”
“我也實話告訴你，我正在猶豫，要不要複活她。她和我認識的很多神，很多人，想要拯救的很多神和人都不同。”
“對於那些神和人的死，因為他們生前的故事，我會感覺到遺憾，而對於花神，我卻沒有這個遺憾。”
“你明白嗎？”他道，“對於你們鎮靈，是否願意成為我的眷屬，也是你們的自由。”
“你們可以離開，也可以選擇仇恨我。”
“我不會因為你們的一句話，就複活提瓦特已逝去的一切。那樣隻會帶來混亂。”
菲莉吉絲低著頭。
“慈悲的、偉大的主人，我已經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有可能，我會努力，改變您對花神的印象。”她當然不會選擇離開，離開等於放棄一切希望，迎來毀滅，甚至她都不敢在露出一絲不滿，更別說怨恨。
她可以為赤王虛假的諾言，而在永恒綠洲鎮守不知道多少年的漫長歲月，又豈會放棄這真實的希望。
赤王做不到的事情，眼前的主人是真的可以做到的。
並且遠遠比赤王真誠和慈悲。
她可以為了這個希望再次努力萬年，十萬年，直到神魂和形體消散。
伊甸園外的世界毀滅了。
神重新在虛無之中，創造天地和萬物。
神說：“要有光！”
光就分開了黑暗，叫無變成有。
……
“遂古之初，誰傳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冥昭瞢暗，誰能極之？”
“馮翼惟象，何以識之？”
清朗的讀書聲從水麵上航行的舟船上傳來。
一道虹光落於船上，接道。
“明明暗暗，惟時何為？”
“陰陽三合，何本何化？”
有快板拍道。
“無端鑿破乾坤秘，始自羲皇一畫時。”
“好！”
“好！”
此句迎來滿堂喝彩。
“天地初立，有天皇氏，澹泊自然，與極同道。”
“仰則觀象於天，俯則觀法於地，觀鳥獸之文，與地之宜。近取諸身，遠取諸物，於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類萬物之情。”
“帝出乎震，齊乎巽，相見乎離，致役乎坤，說言乎兌，戰乎乾，勞乎坎，成言乎艮。”
天地初開，就有伏羲天皇和北極帝星同時承道而生，羲皇創八卦河圖，雖然身份極貴，但有體感萬物的德行，而後升於天，被尊為太昊，是為天帝。
遂古之初，是羲皇傳道。
船隻旁的一艘小舟上，薑逸和大慈樹王泛舟於湖。
此刻，是萬年後的大同社會，薑逸神遊混沌歸來，人界修士論道談玄，實證天地之理，天空星辰不計其數，遍布寰宇乾坤。
“辛苦你了……唔！繼續稱呼你為女媧嗎？”完全清醒的他真正直麵大慈樹王的身份，而不是和之前半夢半醒時那樣裝糊塗，倒是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時光長河上的每一個刻度，每一段記憶都不會褪色，薑逸能找回在時光上的所有情感，所有自我。
就算相處了萬萬年歲月，人生也可宛若初見……
“女媧，布耶爾，都是我啊。新的身份，新的名字，舊的過去，都已經在這裏了，不是嗎？”大慈樹王笑道。
兩人已經命運與共，她的一切都已經托付給他了啊，不論過去，還是未來。
薑逸聽到這情話，握住大慈樹王的手。
“那就叫你……娘子吧！”
恰好這時，水上敲鑼打鼓，有婚船行過，帶來紅色的燭光。
梳子，尺子，壓錢箱，如意秤，鏡子，都鬥，剪刀，算盤……是為八聘，白頭偕老，幸福源遠流長。
最初的婚姻禮儀發展到如今，有繁瑣的，有簡單的，皆看家境而定。
旁邊船隻上的修士也不由起身看熱鬧。
“花開並蒂，桑結連理；鼓樂鳴齊，紅燭映喜。”
“一紙婚書，上表天庭；上奏九霄，下鳴地府。”
“羲皇、媧皇共同見證誓言，可悔不得咯。”
修士們善意而笑，結為夫妻意義上的道侶，對修士們來說也是一個關於命運的選擇，他們有著比常人更堅定的道心，對做出的選擇不會後悔。
隻是結婚而不會隨意生子，既得長生，自然不再需要延續血脈，可創造萬物生靈，對孩子自然不會有太多寄托，因為萬物都可是他們的孩子。
結為道侶，隻是同攀大道，共同在求道路上扶持罷了。
很多仙神好友遍布三界，但自身孑然一身，瀟灑自在。
結婚者多為低境界的修士，並且一旦陷入瑣事，陷入後代親緣，大道就與他們無緣了，最後庸庸碌碌，化為塵土。
因為修行不是單純打坐煉氣，而是真正的做學問，研究天地，並且修心，瑣事糾纏，心境破碎，學問頹廢，那麽修為自然倒退。
不得一證永證，不能常持道心，萬丈紅塵可吞沒所有的修士。
以天地磨煉道心，外加天規地律束縛仙神，教化眾生，這就是萬年來，天庭想出來約束修士私心以及生育後代的辦法，修士本就和凡人不同，自然不會陷入血緣迷障之中，他們的精神境界和修為一樣是超拔的。
相互之間“道”的認同，“道”的傳遞，才是他們認可的“血緣”，而不是什麽可以隨意組合的基因，隨意孕育的意識。
“古之真人，其寢不夢，其覺無憂，其食不甘，其息深深……不知說生，不知惡死，其出不欣，其入不距；翛然而往，翛然而來而已矣。”
“提挈天地，把握陰陽，呼吸精氣，獨立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壽敝天地，無有終時，此其道生。”
修士看了熱鬧，又回船上談論古今，交流學識，以及這浩瀚寰宇各地風情。
薑逸和大慈樹王笑著賜福新人。
“醉後不知天上水，滿船清夢壓星河。”薑逸提酒，坐於舟首，“這片星空，是我家鄉的神話，也是我記憶中的風景。”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裏。”
“又有詩曰：天階夜色涼如水，臥看牽牛織女星。這一句，好像不太合適。”
他發出笑聲，手中的美酒倒入直通霄漢的河流。
湖泊和河流相連，河流波光粼粼直到天際，倒映了整片星空。
他的腰間，一塊玉佩，投入水中。
漣漪散開，玉佩是“陰陽虎符”，在整個仙神文明的演化之中，常常調令仙神，人間大軍，平複災劫。
“陰陽虎符”就是當初煙緋交給他的那一枚，曾在這個夢境的一個時代，落入幽冥，為帝皇統領兵馬俑之靈，達成真正陰陽兩界，調兵遣將。
“陰陽虎符”在水中綻放金色光芒，化作“金琮天行之翼”，接著這翅膀上出現了一對新的翅膀。
“以水麵倒映真實，溫迪說不想要把天上掉下來的那一件風之翼給我，實際上，早就給了，就藏在這陰陽虎符裏。”薑逸看著和“金琮天行之翼”互為表裏的“華章之翼”。
“華章之翼”就是溫迪口中，星海回應他的彈奏，而落下來的翅膀。
實際上半真半假。
“確實是天上掉下來的，和我一樣，並且，本就是屬於我的，隨我降臨在這個宇宙的翅膀。”薑逸的手撫過水麵，“華章之翼”真正的名字是“星漢燦爛之翼”。
棕金色由音符凝聚的翅膀，凝聚著另外一個宇宙的音樂，是世界的合唱，是“星漢”和這提瓦特所在宇宙的合唱，而凝聚的翅膀。
星漢，提瓦特的星河可不是星漢，三垣四象二十八星宿的星空才是星漢。
是來自於異宇宙的氣息在這片天地的規則下，所化的珍寶奇物，也是回家的坐標。
當然，也在夢境中，稍微主導星空的演化。
“真實不虛的夢啊，也到了醒來的時候。”薑逸撈起水中那燦爛的星漢寰宇，就算不回家，這東西也可以作為紀念。
“準備好了嗎？”
“迎接新的未來。”他看向水中的自己，眼前的眾生，身旁的妻子。
“當然。”大慈樹王頷首。
眾生回應，水中的自己也發出回應。
天地歸於混沌。
代表漆黑宇宙之力的，代表死亡、毀滅、絕望、虛無的黑龍，在世界之樹的底部，與無數禁忌知識所化的無數條毒蛇一起，不斷啃食著樹根。
被啃咬的樹根所在的地下國度，叫做“尼伯龍根”——意為“死者之國”或“霧之國”。
正好……奧丁也就是薑逸在翠草之龍的血肉之中，得到了一份記憶。
在提瓦特遠古七元素龍王之上，有一位真正的龍王，叫做“尼伯龍根”，尼伯龍根對戰天理而戰敗，獲取漆黑宇宙之力後再次對戰天理，然後身死。
論起來，這提瓦特星球的名字，也可以用這龍王“尼伯龍根”的名字命名，是為“死者之國”。
當樹根被食盡，生命樹腐朽，世界就會毀滅。
如奧丁沉睡前安排的那樣，在諸神黃昏預言到來時，祂的本體會從禦座上醒來。
代表“思維”和“記憶”的兩隻烏鴉落回肩膀，祂已經看到了的戰場，也看見了預言之中，世界之樹樹根被毒龍啃斷的一幕。
“終究無法拖延了嗎？”祂起身，鬥篷上的群星為之閃耀，寬大藍如晴空的帽子，倒映從地上蔓延而來的血色。
祂無敵於世間，但對這條黑色毒龍無能為力，所能做的隻是讓死亡女神每天用罪人的靈魂喂食“絕望”，以減緩它啃食樹根的速度。
祂的手握住了世界樹樹枝做成的長槍，這槍是白色的，散發著翠綠色的光芒，槍尖刻著盧恩文字，代表命運之矛。
必中，貫穿……一切的物體。
世上誰也不知道，這把槍的原料，世界樹的樹枝其實不是這個世界世界樹的樹枝，而是提瓦特的世界樹樹枝。
由世界樹最純淨的枝丫的化身交給祂的“初生白枝”。
這“初生白枝”來自於時間的湍流，對於此刻的他來說，來自於未來，是提瓦特的世界樹的禁忌知識全部流入這片寰宇後，那提瓦特的世界樹得到淨化，在世界中心，抽出來的一段新枝。
被那名為“布耶爾”的神明折下，投入這個世界。
能代表提瓦特世界樹的狀態。
奧丁深炯有神的單眼俯瞰從地底飛起的黑色毒龍，毒龍展開了它那布滿死屍與毒蛇的雙翼，飛向決戰的戰場上空。
諸神之黃昏的戰場上堆滿眾神和巨人的屍體，平原已經變成一片血海。
頭戴黃金頭盔，一身鎖子甲的眾神之王“奧丁”，是祂提前準備的化身，以一把是真正這個世界世界樹的樹枝做的永恒之槍，攻擊巨狼芬裏爾。
巨狼芬裏爾如預言之中那樣吞噬著日月星辰，群星大地，擊殺著英靈殿的英靈。
還有他的兄弟巨蛇耶夢加得掀起軒然巨浪，吐出致命的毒液和毒氣汙染了整個海洋、充滿了整個宇宙，和漆黑宇宙之力共鳴，毀滅諸神。
他的妹妹死亡女神也出現在了戰場。
奧丁一直明白，諸神黃昏的降臨，毒龍啃斷世界樹樹根隻是預兆，真正的原因，是諸神和巨人之間的仇恨，必須在決戰中得到解決。
何其相似啊，或許提瓦特真正的滅世危機，也是壓抑的仇恨。
這才能稱之為無法抵禦的“漆黑命運、漫長長夜”，因為它不僅僅是外來的侵蝕，還是內在的崩壞。
命運……是終極的知識，最難以抵抗之物。
無視過程，給你一個“生者必滅”的結果，你可以拖延，你可以對抗，你可以欺騙，但都不會阻止預言之中一幕的到來。
黑色毒龍就是漆黑命運的使徒，代表漆黑命運……所以，奧丁就算能摧毀毒龍的肉體，也無法摧毀毒龍代表的命運。
名為“絕望”的龍在戰場上空飛翔，雙翼發出駭人的聲響，貪婪地啃齧著染滿鮮血尚存餘溫的屍體。
天空中發出血般暗紅的光，把天空和大地染成一片深紅。戰場上立著的身影已寥寥可數。
那位戰場上的“奧丁”被巨狼芬裏爾吞噬了。
神王死去，眾神隕落。
殺死了最後一位神的巨人，把手上的火焰投向天空。於是紅蓮般的熊熊烈焰綻放，成為滅世的火光。
“想要對抗命運……唯有順從命運，躲避在命運的視角之外，改變命運……”那真正的奧丁，不死的神王已經做好了更改命運的準備。
手中那來自於“世外的世界樹枝丫”露出那翠色的新葉。
神力注入其中，將自身的一切注入其中，神體消散，那鬥篷緩緩化作星空，那藍色的帽子緩緩變成藍天。
“所以……我將死去，也將帶著你們新生。”
世界化作火海，劫火形成的紫黑色光柱貫穿宇宙，濃煙卷沒眾神曾經居住的神山的山巔，支撐宇宙、貫穿九個國度，天地人三層世界的世界樹被火焰吞沒。
粗大無比的樹幹焦黑一片，崩塌斷裂，散落無盡的灰燼和星火，天空剩餘的星辰也全部落下，時間、空間都不複存在，萬物開始歸於虛無。
漆黑的海洋，洶湧奔騰，大地溶解，來自於宇宙的滔天巨浪毀滅了世界的殘骸，那是最後一波名為存在的能量浪潮。
一切毀滅了，隻有死寂的大沉默和永劫的黑暗。
薑逸的眼睛一點點睜開。
“這個世界歸於無極了啊！”他從奧丁的身份之中，徹底擺脫醒來，手中握著那“初生白枝”。
將其如流星般劃破虛無。
漆黑的宇宙之中，出現了一道刺目的光芒。
一片無窮無涯的藍天在流星落地的宇宙極南處出現，新的世界開始誕生。
從宇宙之外，取得否定宇宙的力量。
他和熒和空完全不同，是來自於另外一片宇宙。
“這就是一個未來的演化嗎？”他又閉上了眼眸。
諸神在新的世界，比已經毀滅的舊世界更美麗，綠意更深濃的世界複蘇，漆黑虛無之上，大地堅硬廣闊，溪流清澈，森林繁茂，果實累累。
清晨的陽光照耀平原，萬物懷著新生的喜悅，繼承著舊世界的記憶，要重建宮殿，回到那黃金的歲月。
不！應該是建造一個更加幸福的天地、
奧丁坐在英靈殿上，看著黑龍“絕望”沉重低緩地飛過大地，黑色的翅膀上掛滿神和世界的骸骨，在極遠之地墜落下去，消失在寰宇邊緣那無底的深淵之中。
“滅”永遠和“生”一體。
但無所謂了，劫火雖毀滅了宇宙，卻也燒毀了一切邪惡，新的秩序又重新建立，就算“滅”再來，他們也已經有了戰勝“滅”的手段。
死亡而新生，降伏和淨化，這也算黑土變成白堊，形成黃金，一物衍生萬物。
“還有幾個夢呢？”奧丁·薑逸思索著。
“哈！”
星空群星閃耀，是他曾經的鬥篷，藍天落下帽子，將他的獨眼遮住，手指戴上代表財富的指環。
“不論多少個夢，既然這個世界迎來了結局，那麽所有夢的結局也已經出現了吧！因為時間……在這裏並沒有意義。”
這一刻。
淡水和鹽水的神明所在的原初之海吞噬一切，重新孕育一切；
三相神的世界，全知全能的濕婆跳起了毀滅世界的舞蹈，虛無的火焰在祂手中環繞，舞蹈後，代表“摩耶”心跳的鼓聲響起，新的世界被創造。
生殖與毀滅、創造與破壞，呈現各種奇譎怪誕的不同相貌，無法描寫性別和性格，這就是“濕婆”，有著漆黑魔天的無以名狀，有著生靈可解讀的部分神聖。
來自於金字塔文明的太陽船，航行在代表天際的冥河之上，太陽船就是新的宇宙，承載了從虛無之中活下來的眾神和眾靈。
承載黃金的夢想，永恒的綠洲。
……
慘烈的大戰，宙斯吞噬了有著黑白雙翼、陰陽一體的法涅斯，當然，是這夢境神話中的法涅斯。
所在的人間，出現了遺世獨立的理想鄉，人理錨定的大地，還有沾染了黑泥的許願聖杯，但總體是好的，已經度過了劫難。
克蘇魯世界，舊日的宇宙神明有著超乎星球上生命的體態，早已經容納了漆黑，宇宙的毀滅隻是讓他們歸於宇宙之外的“混沌王庭”，那所有神明的源頭，那位代表至高神聖。
孕育億萬子孫的森之主，萬物歸一者，蠕動的混沌，無名之霧，無以名狀者……外神、古神歸於原初的夢。
還有一個個其他神話世界，也用自己不同的方式，不同的手段，從漆黑之中活了下來。
當然活下來是最低的標準，比不上容納和掌控漆黑的那些世界。
高天原。
這個世界或許是幸運的，雖然地震頻繁，海嘯眾多，也時不時天變，但八百萬神明和出雲國在種種災難中存在了下來。
隻是一道大結界分割了所有神、妖、靈、鬼、魔……這些超凡之物和凡俗人間所在，形成了巫女主導的“幻想鄉”。
既然是名為“幻想”，這裏自然有著浮生天照月讀命、雷神巴爾和鹽神赫烏莉亞製定的一切美好。
大家的爭鬥也變成了不會死亡的切磋。
於是漆黑被隔絕，被大結界鎮壓，在時光歲月中被一點點解析。
“眾生美好生活的命運和智慧，比眾生有著劫難的命運，更能對付漆黑命運，不是嗎？”
“世界的發展也不一定需要以劫難推動嘛。”
薑逸躺在赫烏莉亞潔白的腿上，正享受真釀造的緋櫻酒。
“我其實比較想知道，那神社中貧窮的巫女，你是以八重神子為原型而變化出來的嗎？”真正在看那露腋裝巫女服的巫女。
“怎麽可能……”這世界的薑逸已經醒了，“隻是世界的自然演化罷了。”
“說起來，萬物都是你，這些女孩子算不算你在穿女裝？”真忍不住憤憤，“這些生命都隻是繼承了我和赫烏莉亞的力量而已，我是不是白給了。”
“……”這個問題，薑逸回答不了。
不是無法回答，而是不敢回答。
說起來，這些鹽漬櫻花真的挺好吃的。
和品嚐赫烏莉亞以及作為神櫻的真一樣。
“世界……是不是要毀滅了。”赫烏莉亞詢問道，薑逸醒來，這夢境眾生也將歸一。
“一切皆如，夢幻泡影，但是一切也都是真實。想要來這個世界的，隨時可以。”薑逸起身，“畢竟，對於夢境之神來說，世界上豈有虛假的夢，更別說，我是創世神了。”
“做一下準備吧！迎接我的蘇醒。”
這個我，是指萬界的我，原初盤古巨人的我。
……
伊甸園，薑逸坐在知善惡樹的樹幹上，外界，代表戰爭、瘟疫、饑荒和死亡，象征著給人類帶來的災難的四匹馬，四位騎士，各自殺害了地上四分之一的人。
世界迎來了末日。
白馬騎士——瘟疫、紅馬騎士——戰爭、黑馬騎士——饑荒、灰馬騎士——死亡。
他們一同得到了“生者必滅”的權柄恩賜，也就是漆黑宇宙之力。
撒旦變成了蛇，重新出現在知善惡樹上，神化作光降臨，聖子出現在生命樹上，一切的靈慧和神力匯聚，就是薑逸。
三大天使長和天使們全部來到了伊甸園。
因為世界的複蘇不在天界，不在人間，不在冥府地獄，而在這裏。
沒有天使長統領的仙靈們，依靠向薑逸的身軀。
薑逸觸碰這些仙靈。
並沒有說話。
菲莉吉絲期盼地看著他：“摯愛的主人，偉大的主人，能複活我的女主人嗎？當然，我曾經的大主人就算了。他活過來，孩子們會哭的。”
她曾經聽到神許諾會在有一天，破除仙靈的詛咒。
那麽她親愛的女主人也算仙靈一族啊。
“……”熒知道菲莉吉絲說的大主人是赤王，赤王曾經欺騙了鎮靈，以複活花神為由，引得鎮靈們效忠。
這些鎮靈現在還懷恨在心嗎？
“……花神……”薑逸默默地看向菲莉吉絲，“她過於瘋狂了。”
花神其實知道一切，知道滅亡的命運，故意引誘赤王走上那條道路。
隱藏的性格，實際上比鎮靈還要惡劣。
幾乎可以預見複活後的花神絕不會安分，而限製花神的自由，那就跟囚禁沒什麽區別了。
“……”菲莉吉絲完全沒想到自己會聽到這樣的評價，她已經明白了薑逸言外之意，就是並不太情願去複活花神。
心靈幾乎瞬間扭曲，要化作噴湧出的怨恨，但理智和希望如一捧冷水澆到她的頭上。
“主人，可是在試探……”
“請主人懲罰我不知天高地厚的諫言。”
“我在剛才誕生的嫉恨。”
她寄宿的機關體匍匐在地上。
“想不想複活女主人，當然是主人說了算。”
“但請主人不要忘記，你獲取了女主人靈光力量的因果。”
她謙卑又膽大。
伊甸園的氣氛一時間沉凝而壓抑。
“……”斯露莎本想問問，醒來後，自己還能不能和嫣朵拉說的一樣當這個天使，此刻頓時沒好意思插嘴問出口了。
這菲莉吉絲是不是太過可憐。
“你是在威脅嗎？”說話的是嫣朵拉，“想要求薑逸複活誰之前，你先該了解善惡因果的規則，等薑逸作為原初蘇醒後，你重新考慮你剛才說出口的話語。”
作為眾水之主的眷屬，她都沒說複活舊主厄歌莉婭呢。
比起隻剩下精魂精魄的花神，有著神識的眾水之主明顯更容易複活。
“天理還在，複活是需要代價的。”
菲莉吉絲的神魂匍匐於塵土，並沒有頂嘴和辯解。
在犯錯後，她知道自己此刻的一切舉動都是錯誤。
“花神是為了引導漆黑宇宙之力和禁忌知識而死，想要把她的意識從時光長河上撈出，並不容易。”薑逸道，“此事，未來再說吧！”
“我也實話告訴你，我正在猶豫，要不要複活她。她和我認識的很多神，很多人，想要拯救的很多神和人都不同。”
“對於那些神和人的死，因為他們生前的故事，我會感覺到遺憾，而對於花神，我卻沒有這個遺憾。”
“你明白嗎？”他道，“對於你們鎮靈，是否願意成為我的眷屬，也是你們的自由。”
“你們可以離開，也可以選擇仇恨我。”
“我不會因為你們的一句話，就複活提瓦特已逝去的一切。那樣隻會帶來混亂。”
菲莉吉絲低著頭。
“慈悲的、偉大的主人，我已經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有可能，我會努力，改變您對花神的印象。”她當然不會選擇離開，離開等於放棄一切希望，迎來毀滅，甚至她都不敢在露出一絲不滿，更別說怨恨。
她可以為赤王虛假的諾言，而在永恒綠洲鎮守不知道多少年的漫長歲月，又豈會放棄這真實的希望。
赤王做不到的事情，眼前的主人是真的可以做到的。
並且遠遠比赤王真誠和慈悲。
她可以為了這個希望再次努力萬年，十萬年，直到神魂和形體消散。
伊甸園外的世界毀滅了。
神重新在虛無之中，創造天地和萬物。
神說：“要有光！”
光就分開了黑暗，叫無變成有。
……
“遂古之初，誰傳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冥昭瞢暗，誰能極之？”
“馮翼惟象，何以識之？”
清朗的讀書聲從水麵上航行的舟船上傳來。
一道虹光落於船上，接道。
“明明暗暗，惟時何為？”
“陰陽三合，何本何化？”
有快板拍道。
“無端鑿破乾坤秘，始自羲皇一畫時。”
“好！”
“好！”
此句迎來滿堂喝彩。
“天地初立，有天皇氏，澹泊自然，與極同道。”
“仰則觀象於天，俯則觀法於地，觀鳥獸之文，與地之宜。近取諸身，遠取諸物，於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類萬物之情。”
“帝出乎震，齊乎巽，相見乎離，致役乎坤，說言乎兌，戰乎乾，勞乎坎，成言乎艮。”
天地初開，就有伏羲天皇和北極帝星同時承道而生，羲皇創八卦河圖，雖然身份極貴，但有體感萬物的德行，而後升於天，被尊為太昊，是為天帝。
遂古之初，是羲皇傳道。
船隻旁的一艘小舟上，薑逸和大慈樹王泛舟於湖。
此刻，是萬年後的大同社會，薑逸神遊混沌歸來，人界修士論道談玄，實證天地之理，天空星辰不計其數，遍布寰宇乾坤。
“辛苦你了……唔！繼續稱呼你為女媧嗎？”完全清醒的他真正直麵大慈樹王的身份，而不是和之前半夢半醒時那樣裝糊塗，倒是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時光長河上的每一個刻度，每一段記憶都不會褪色，薑逸能找回在時光上的所有情感，所有自我。
就算相處了萬萬年歲月，人生也可宛若初見……
“女媧，布耶爾，都是我啊。新的身份，新的名字，舊的過去，都已經在這裏了，不是嗎？”大慈樹王笑道。
兩人已經命運與共，她的一切都已經托付給他了啊，不論過去，還是未來。
薑逸聽到這情話，握住大慈樹王的手。
“那就叫你……娘子吧！”
恰好這時，水上敲鑼打鼓，有婚船行過，帶來紅色的燭光。
梳子，尺子，壓錢箱，如意秤，鏡子，都鬥，剪刀，算盤……是為八聘，白頭偕老，幸福源遠流長。
最初的婚姻禮儀發展到如今，有繁瑣的，有簡單的，皆看家境而定。
旁邊船隻上的修士也不由起身看熱鬧。
“花開並蒂，桑結連理；鼓樂鳴齊，紅燭映喜。”
“一紙婚書，上表天庭；上奏九霄，下鳴地府。”
“羲皇、媧皇共同見證誓言，可悔不得咯。”
修士們善意而笑，結為夫妻意義上的道侶，對修士們來說也是一個關於命運的選擇，他們有著比常人更堅定的道心，對做出的選擇不會後悔。
隻是結婚而不會隨意生子，既得長生，自然不再需要延續血脈，可創造萬物生靈，對孩子自然不會有太多寄托，因為萬物都可是他們的孩子。
結為道侶，隻是同攀大道，共同在求道路上扶持罷了。
很多仙神好友遍布三界，但自身孑然一身，瀟灑自在。
結婚者多為低境界的修士，並且一旦陷入瑣事，陷入後代親緣，大道就與他們無緣了，最後庸庸碌碌，化為塵土。
因為修行不是單純打坐煉氣，而是真正的做學問，研究天地，並且修心，瑣事糾纏，心境破碎，學問頹廢，那麽修為自然倒退。
不得一證永證，不能常持道心，萬丈紅塵可吞沒所有的修士。
以天地磨煉道心，外加天規地律束縛仙神，教化眾生，這就是萬年來，天庭想出來約束修士私心以及生育後代的辦法，修士本就和凡人不同，自然不會陷入血緣迷障之中，他們的精神境界和修為一樣是超拔的。
相互之間“道”的認同，“道”的傳遞，才是他們認可的“血緣”，而不是什麽可以隨意組合的基因，隨意孕育的意識。
“古之真人，其寢不夢，其覺無憂，其食不甘，其息深深……不知說生，不知惡死，其出不欣，其入不距；翛然而往，翛然而來而已矣。”
“提挈天地，把握陰陽，呼吸精氣，獨立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壽敝天地，無有終時，此其道生。”
修士看了熱鬧，又回船上談論古今，交流學識，以及這浩瀚寰宇各地風情。
薑逸和大慈樹王笑著賜福新人。
“醉後不知天上水，滿船清夢壓星河。”薑逸提酒，坐於舟首，“這片星空，是我家鄉的神話，也是我記憶中的風景。”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裏。”
“又有詩曰：天階夜色涼如水，臥看牽牛織女星。這一句，好像不太合適。”
他發出笑聲，手中的美酒倒入直通霄漢的河流。
湖泊和河流相連，河流波光粼粼直到天際，倒映了整片星空。
他的腰間，一塊玉佩，投入水中。
漣漪散開，玉佩是“陰陽虎符”，在整個仙神文明的演化之中，常常調令仙神，人間大軍，平複災劫。
“陰陽虎符”就是當初煙緋交給他的那一枚，曾在這個夢境的一個時代，落入幽冥，為帝皇統領兵馬俑之靈，達成真正陰陽兩界，調兵遣將。
“陰陽虎符”在水中綻放金色光芒，化作“金琮天行之翼”，接著這翅膀上出現了一對新的翅膀。
“以水麵倒映真實，溫迪說不想要把天上掉下來的那一件風之翼給我，實際上，早就給了，就藏在這陰陽虎符裏。”薑逸看著和“金琮天行之翼”互為表裏的“華章之翼”。
“華章之翼”就是溫迪口中，星海回應他的彈奏，而落下來的翅膀。
實際上半真半假。
“確實是天上掉下來的，和我一樣，並且，本就是屬於我的，隨我降臨在這個宇宙的翅膀。”薑逸的手撫過水麵，“華章之翼”真正的名字是“星漢燦爛之翼”。
棕金色由音符凝聚的翅膀，凝聚著另外一個宇宙的音樂，是世界的合唱，是“星漢”和這提瓦特所在宇宙的合唱，而凝聚的翅膀。
星漢，提瓦特的星河可不是星漢，三垣四象二十八星宿的星空才是星漢。
是來自於異宇宙的氣息在這片天地的規則下，所化的珍寶奇物，也是回家的坐標。
當然，也在夢境中，稍微主導星空的演化。
“真實不虛的夢啊，也到了醒來的時候。”薑逸撈起水中那燦爛的星漢寰宇，就算不回家，這東西也可以作為紀念。
“準備好了嗎？”
“迎接新的未來。”他看向水中的自己，眼前的眾生，身旁的妻子。
“當然。”大慈樹王頷首。
眾生回應，水中的自己也發出回應。
天地歸於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