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星忱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已經影響到了林曜。


    他垂下眼,心想不能這樣。


    不然還沒等把報告給他,林曜就要因為自己的異常擔心死。


    “想被調戲啊?”謝星忱把碗放到一邊,伸手去弄剛歸於原位的紐扣,“君子動手不動口,能直接上手麽?”


    “........”林曜盯著他看,眼神探究。


    病號服半敞,寬闊的手掌從領口往下滑,很慢,像是在做檢查:“這兩天瘦了,腰側一把就能掐住。”


    因為手法的原因,鬧得林曜後背僵硬。


    感覺對味了,又感覺還是不對。


    他伸手抓住對方的手腕:“.....別碰,很癢。”


    “不是你讓我調戲你麽?我才剛開始,還沒怎麽著,你又不準。”謝星忱倒打一耙,“那你喜歡哪一種尺度,我調整一下。”


    林曜哽住:“算了,隨便你。”


    “好乖。”謝星忱心想,他可能要把好不容易變得鮮活的林曜又打碎,好殘忍。


    他彎下腰,把人結結實實抱進懷裏:“今晚一起洗澡嗎?”


    林曜忍無可忍:“滾,不可以。”


    雖說是玩笑,但林曜發現,謝星忱真的變得特別膩歪,過來探視也不翻窗,直接走大門,晚上睡覺要抱,四目相對要親。


    好幾次看到巡房從外麵走過去,林曜心驚肉跳。


    和睦是謝家財產,四處都是眼線,他有一種簡直不想過明天的大膽。


    好在兩人身體素質都夠好,半個月就各自出院,林曜跟裴一忠回家療養了一段時間。


    謝星忱好像很忙,卻不知道在忙什麽。


    “看吧,渣男就是這樣,到手了就不珍惜。”裴一忠教育道,“你看,他這兩天甚至沒來看你。”


    “你少挑撥離間。”林曜坐在沙發裏跟他一起看軍事新聞,“他在忙著應付他爸,之前逃婚加上感染後續,肯定一堆事忙不過來。”


    “我真服了。”


    裴一忠無語,“我可是聽說他爸想把他從崇清轉走,前兩天還跟軍部申請了入職令,估計想直接讓他進軍隊。這明擺著不就是要棒打鴛鴦麽?”


    林曜麵無表情往嘴裏塞葡萄:“如果是這樣,也沒什麽不好,我也可以下學期就申請,早點有戰績有助於今後升軍銜,當個年輕的軍官不酷嗎。”


    裴一忠:“........重點是這個嗎?重點難道不是謝恒之在想方設法把你們倆拆了嗎?”


    “正常,他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很公平。”


    林曜感覺到手機震動了下,看到謝星忱發來信息。


    【xxc】: 出來,到你家門口了


    林曜轉頭看向窗外,他表情變得柔和起來,低聲道:“我要出門了。”


    裴一忠看他表情就知道沒好事:“大晚上的,去見渣男?”


    “別叫他渣男,不好聽。”林曜從沙發上起身,抓過外套穿好,又拿過圍巾在脖子上繞了兩圈,“幹爹再見。”


    裴一忠想按著人中扣氧氣瓶,嘀嘀咕咕道:“這戀愛腦到底隨誰。”


    林曜快步出去,就看到了謝星忱今天沒開車,是台小型飛行器,他跳上去關上門,有點興奮:“去哪兒。”


    “到了就知道。”謝星忱打開操縱杆,“林同學,身體好點了嗎?今晚將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激戰。”


    林曜看了他一眼,消化了兩秒鍾,指責道:“我剛出院你就......想那個嗎?好禽獸。”


    謝星忱沒忍住笑了聲,遞過去一副手套:“我說打雪仗,你在說什麽。林同學,思想老是這麽下流可不好。”


    打雪仗????


    呃,激戰.....好像倒是也沒什麽毛病。


    林曜表情十分尷尬,低頭戴上:“又沒下雪,打什麽雪仗。”


    “這裏馬上就會下了。”謝星忱說,“不過我帶你去的那裏,是第九星係的第一場雪,真正意義的初雪。”


    林曜沒想到當時隨口一說的話,他居然記得。


    他跟著飛行器一起撞入雲層,輕飄飄的,像是做夢,再降落的時候,周遭已經變成了沉甸甸的白色。


    “你們倆磨嘰什麽,真的好慢!!!”賀離老遠就在吼,一邊團了個雪球朝程博言脖子裏塞。


    “你們怎麽也在?”林曜嘎吱嘎吱踩入雪裏,天空還有洋洋灑灑的細雪落在鼻尖,很涼。


    “我們也在哦。”江祈然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冰涼的手碰到他的臉頰,“你身體能受得住吧。”


    林曜點頭,語氣很酷:“當然,瞧不起誰。”


    “沒有,我意思是,一會兒我們就完全不顧及病患下狠手了。”


    江祈然低頭團著雪球,笑嘻嘻道,“星忱說要打雪仗,這種好事怎麽能少得了我們,天天陪死老頭公關就已經夠煩了,難得出來放風。”


    林曜愣了一秒,默不作聲低下頭,抓了一大坨雪在手裏,稍微用力就捏成了一團。


    很奇妙,首都那邊很少會有這麽厚的雪。


    即便是碰上薄雪的天氣,也都是匆匆行走,來不及駐足。


    而此刻,他將手裏的雪球扔向江祈然,啪嗒一下,看著雪球在白色羽絨外套上綻開。


    他唇角很輕地翹了下:“那就開始了。”


    “我靠,謝允淮,他搞偷襲!!!”江祈然邊躲,邊團雪球招納隊友,“那個誰,小賀是吧,來,我們結盟,搞他們!!!”


    “等等,我在架攝影機,馬上,馬上!”賀離執著於自己的拍攝計劃,固定好三腳架,放置到一邊,拖拽著程博言就往那邊衝。


    四打一,林曜突然成了攻擊中心,他看向還在旁邊搞裝備的謝星忱,憤憤不平。


    “賀離,你叛變了?”他抬手拍掉腦袋上的雪,威脅道,“你死了。”


    “曜哥,玩遊戲嘛,最重要的就是開心啊。”賀離此刻膽子超肥,邊說邊往他身上扔雪球,“你就原諒我這一次。”


    林曜被圍攻,轉過頭:“謝星忱,再不過來我要被打死了。”


    “怎麽一上來就被圍攻了?”謝星忱笑著把一把組裝好的雪球槍放他手裏:“來,送你個高級裝備,隨便打。”


    “不知道啊,大嫂太可惡了,居然拉幫結派。”林曜握著那把槍,表情十分冷酷,“沒關係,我們二打四,也能贏他們。”


    江祈然看到這槍,氣得跳腳:“為什麽我們沒有槍,謝允淮,你怎麽回事!”


    “我又沒打過雪仗,我哪知道要買這些。”謝允淮一臉無奈刨雪團起來後,遞給他,懷疑他們就是他這親愛的弟弟組局來陪男朋友玩樂子的工具人。


    林曜有了雪球槍後,士氣大振。


    本來狙擊就是他的長處,壓根不需要特意瞄準,一槍一個。


    打得賀離哭爹喊娘:“啊啊啊啊不行,我也要裝備,作弊,這是作弊!”


    “你們還四打二呢,誰作弊?”林曜看著對方彎著腰跑,剛露頭,一個雪球崩腦門上,炸了賀離一臉。


    謝星忱偏頭看著大殺四方的某人,笑道:“開心嗎?和想象中打雪仗是不是一樣?”


    “開心,比想象中,好玩多了。”林曜握著槍,高興得像個幾歲的小孩。


    謝星忱想,如果謝家沒有剝奪林曜的童年,他應該早早就體驗過,不至於等到十八歲,才遲來的有了和朋友打雪仗的初體驗。


    “休戰,申請休戰十分鍾!”江祈然抬手晃了晃,“我們躲一下,先暫停!”


    林曜唇角翹了下,抓著謝星忱袖子說:“躲起來,一會兒暗殺他們。”


    兩人朝一個雪堆背後跑去,一個不留神,雙雙跌進了鬆軟的雪裏。


    雪已經積澱得很厚,兩人砸出一個大坑,又陷下去,像是埋葬在這漫天的飛雪裏。


    林曜沒動,趴在謝星忱身上,把他當溫暖的墊子:“就這麽趴會兒再起來,反正他們看不見。”


    謝星忱嗯了聲,抬起眸,看著雪紛紛揚揚落在愛人的發頂。


    如果世間有神明。


    許願時間靜止,得以私定終身。


    “看我幹什麽?”林曜伸手拍他的臉,笑他,“被他們用雪球砸傻了。”


    “給我錄個起床鈴吧,錄什麽都行。”謝星忱滑開手機,點開視頻錄製,低聲道,“看在今天你很開心的份上。”


    林曜透過鏡頭,看他那雙漆黑的眼睛,又看這漫天的雪。


    “謝星忱,起床了,今天的林曜比昨天更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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