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


    聽著宴長景就要往裏走,寧淼驚道:“宴郎,別過來,我沒穿衣服!”


    腳步聲停了下來。


    宴長景含笑的聲音響起:“我們是夫妻,你沒穿衣服又有何關係?我就喜歡看你沒穿衣服的樣子。”


    寧淼:“......”


    感覺到黑暗中某人的視線沉沉投過來,她又連忙道:“不要,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這種事情不用做什麽準備,我今夜過來,就是想對娘子說,雖然我那裏沒了,但我也不會讓娘子守活寡的,我有很多方法,一樣能給娘子歡愉,讓娘子登極樂。”


    “真的,我的花樣很多的,保證每樣都能讓娘子靈魂出竅、欲.仙.欲.死。”


    寧淼:“......”


    “我這就來伺候娘子。”腳步聲再度響起。


    寧淼急聲阻止:“別過來,我月事來了!”


    腳步聲這才停下。


    據說嗜賭之人見月事汙血視為不吉,見後逢賭必輸。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我回如意苑了,等你月事去了,我們再做。”宴長景道。


    寧淼看了一眼黑暗中的某人,“嗯”了聲。


    腳步聲走向房門口,宴長景的聲音又響起:“夜裏門栓要拴,雖然侯府算比較安全,但也難保有賊人擅入。”


    “嗯,知道了。”寧淼回道。


    房門開了又關,腳步聲遠去。


    寧淼沒再掌燈,兩人就坐在黑暗裏。


    房裏一片靜謐。


    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黑暗中,寧淼看了看坐在不遠處凳子上的男人。


    因為實在太黑,隻能看到一個輪廓,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不知他在想什麽。


    正打算起身掌燈,就看到他站了起來。


    “早些歇著吧。”


    大概是許久不出聲的緣故,乍一開口,他的聲音裏蘊著一抹暗啞。


    響在漆黑靜謐的夜裏,顯得特別磁性。


    他轉身往門口走去。


    寧淼怔了怔。


    這就走了?


    當即站起,鞋子都沒穿,就赤足朝那抹身影跑過去,在對方伸手準備開門之際,展臂自背後抱住了他的腰身。


    將臉貼在他的背上,她軟著聲音道:“我不會讓他碰我的。”


    身影站著未動,任由她箍抱著。


    半晌,才握住她的手,分開她手臂,轉過身來,麵對著她。


    寧淼又貼了上去,再次箍抱住他的腰身,隻不過剛剛是背後,現在是正麵。


    與此同時,她還將一雙赤足踩站到他的一雙腳背上。


    宴墨白似是沒想到她會如此。


    低頭看了一眼,大概是見她赤著腳,便什麽都沒說,任由她踩在他的鞋麵上。


    寧淼揚著小臉望著他。


    許是黑夜足夠黑,所以人的膽子也變得足夠大。


    見他一直不做聲,寧淼隻得找話。


    “宴大人為何一直穿黑色?”


    平時,除了朝服,她從未見過他穿別的顏色。


    就連寢衣也是黑色。


    此時身上的就是。


    “你猜。”宴墨白終於開口,情緒不明。


    寧淼眉眼彎彎:“我猜,大概是因為......宴大人的心是黑的。”


    “不,宴大人沒有心。”宴墨白回道。


    寧淼怔了一瞬,旋即彎唇。


    “是嗎?那這是什麽在跳?”


    邊說,邊將小手從他寢衣的交領探入,輕撫在他左胸口的位置。


    宴墨白握住她的腕,將她的手拿出來。


    “這隻是證明我還活著的一個髒器而已。”


    寧淼:“......”


    “你有心嗎?”宴墨白問她。


    寧淼笑。


    巧得很,她也沒有。


    “當然有,此刻正為宴大人撲通撲通跳得厲害呢,宴大人要不要看看?”


    “怎麽看?掏出來給我看嗎?”宴墨白的聲音裏似是染了幾分笑意。


    寧淼卻是忽然背脊一寒,莫名就想起前世自己被剖腹的情景。


    原本還想引著他的手去探自己心口,調戲調戲他,突然就興致全無。


    “夜深了,宴大人明日還要早朝,早些回去歇息吧,我也要睡了,好困。”


    邊說,寧淼邊像模像樣打了個哈欠。


    隨後便鬆開了他的腰身,後退一步,赤足踩到地上。


    春夜的地麵涼得她一個激靈。


    她看到麵前身影一矮,下一瞬宴墨白已傾身將她打橫抱起。


    闊步走到床榻邊,將她放到榻上。


    寧淼剛準備拉過薄被蓋上,就聽得他道:“起來,穿鞋,拴門。”


    寧淼:“......哦。”


    隻得起身。


    穿好鞋,將宴墨白送到門口,她朝他揮揮手:“宴大人,好夢。”


    “我從不做夢。”


    宴墨白拔步離開。


    寧淼:“......”


    朝他的背影狠狠白了一眼,她關上房門。


    ——


    翌日,寧淼去胭脂鋪忙了一整日。


    以後要用錢困住宴長景,她就得更加努力地賺錢。


    在胭脂鋪忙完之後,她跟春蘭又去了一趟製胭坊,跟楊坊主討論了幾款新樣式。


    回到侯府,已經天黑。


    回芳菲苑的時候,遠遠看到胡大夫背著個藥箱,急匆匆往拂雪苑而去。


    寧淼心下疑惑,遂吩咐春蘭:“去打聽一下,拂雪苑裏可是有人生病?”


    沒一會兒,春蘭就回來了。


    “大娘子,不是有人生病,而是有人受傷,二公子受傷了。”


    寧淼眸光一斂。


    宴墨白受傷了?


    “怎麽回事?”


    “聽說是二公子從寧王府回侯府的路上,遇上了刺客,對方躲在暗處射的冷箭,二公子中箭了。”


    寧淼眉心一跳。


    “傷勢如何?可有性命之憂?”


    她的解藥還沒著落呢,他可不能死!


    春蘭搖搖頭:“不知道,拂雪苑不讓人進,侯爺和大夫人過去,都被赤侍衛攔在了院門外,不知道裏麵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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