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鵬飛在涼州十分低調,再加上許橋隻知道他姓魏,壓根不知道名字,因此打聽了許久都沒有打聽到相關的消息。


    好在路過雁回樓的時候,許橋覺得上一次既然能在這裏遇到魏老爺子,說不定他們的掌櫃知道魏老的事兒。


    雁回樓的掌櫃的確清楚魏老的身份,不過鑒於魏老的身份地位,不敢輕易地給許橋透露魏家的地址。


    許橋倒是沒有再過多追問,隻是拿出了一兩銀子,放在櫃台上:


    “我知道掌櫃心中有顧慮,隻是我和魏老上次相遇,魏老可是幫了我不小的忙,因此我想麻煩您幫我去把這些東西給送過去表表心意,這點銀子不多,權當是請掌櫃喝杯茶。”


    許橋的話說的漂亮,再加上掌櫃上次的時候是親眼見到許橋被魏老邀請進了他的包廂的,因此點頭答應了下來。


    等到掌櫃把東西送到了魏家的時候,已經快要到了午飯時間了。


    管家進去通報的時候,魏老正在和一名年輕人喝茶。


    看到管事進來,魏老擺擺手:“有什麽事情就直接說,謝公子不算外人。”


    管家回道:“雁回樓的掌櫃來了,拿著一包東西,說是上次您在雁回樓中見過的那名年輕人送過來的。”


    雁回樓中的年輕人?


    除了許橋還能有誰?


    魏鵬飛心中有氣,聽到了消息之後臉色就冷了下來。


    倒是一旁的謝群來了興致,手中端著茶盞笑著說道:


    “聽我家妹子說,因此這個叫許橋的小子不上道,您老已經氣的好幾天沒有去雁回樓中了?”


    魏鵬飛狠狠瞪了一眼謝群,有些不悅地說道:


    “你們兄妹倆還真是一樣不會說話!”


    謝群哈哈大笑,對著管事吩咐道:


    “去把那小子送的東西拿上來,我倒要看看他能給魏老送過來什麽好東西。”


    看到魏鵬飛揮手,管事出去將東西拿了進來,謝群倒是一點都不客氣,直接伸手就把包袱拆開了,露出了裏麵的衣服,圍巾和手套。


    衣服的布料要厚一些,袖子邊角的地方繡著一隻鶴,寓意著長壽和健康。


    而圍巾的麵料顯然稍微薄一點,角落之中則是多了一朵小小的梅花印記,精致卻又不顯眼。


    東西雖然不怎麽貴重,可是一看就是花費了不少心思的。


    “嘖,看來這小子倒是有心,衣服是給您老的,圍巾我給晚棠帶回去,至於這副手套,我就自己留著了!”


    魏鵬飛有些無語地看著謝群:


    “你一個知府家中的公子,馬上就要外放去擔任縣令了,連一副手套都能看得上?”


    謝群歎口氣,手上仍舊戴著手套:“沒辦法,家裏窮啊!”


    魏鵬飛瞥了一眼謝群:


    “涼州知府還窮,那你說誰能有錢?”


    謝家走的從來都不是清流路線,魏鵬飛對於此事一直有些耿耿於懷。


    謝群臉上的表情嚴肅了幾分:


    “老爺子啊,今時不同往日了啊,朝廷已經有兩年沒有發過邊軍的糧餉了,涼州想要安穩,絕對不能讓蠻族打進來,您說我父親不出錢行嗎?”


    聽到了這話之後,魏鵬飛臉上顯然也是有些驚愕:


    “一點都沒有發?兵部的這些混賬東西,到底是幹什麽吃的?”


    謝群笑笑,隻是感歎道:


    “這已經不是您老主持兵部的時候了,現在啊,涼州的武器、糧草乃至於軍餉,都需要自己想辦法了!”


    這話說完,謝群忽然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手套:


    “你別說,這東西是用什麽材質做的啊,還挺保暖,要不您試試那件衣服?”


    魏鵬飛一臉的不屑,對於換衣服這事兒表現的十分排斥:


    “不就是一件衣服嗎?說的老夫像是沒有一樣!”


    先前提到了邊軍的問題,兩人都顯得憂心忡忡,也沒有再多聊下去的興致。


    謝群連飯沒有吃,坐了一會兒就帶著圍巾和手套告辭了。


    而在謝群離開後,魏鵬飛先是把衣服換上了。


    衣服做得十分合身,穿在身上暖烘烘的。


    可是魏鵬飛的心中卻有點糾結,他回到涼州之後再不過問朝政的事情。


    即便是謝群的父親多次來訪,也均被拒絕,唯一能和他說說話的,也就隻有謝家的兩個晚輩了。


    原本魏鵬飛覺得許橋拒絕了自己多少有點不識抬舉了,畢竟他能給出來的路,已經是許橋這輩子可能都觸碰不到的高枝了。


    可是按照謝群的話,這會兒的涼州最缺的,反而是兵器錢糧!


    魏鵬飛坐在椅子上,腦海之中驀然回想到了許橋告訴自己的去經商的理由。


    “空談誤。國!”


    魏鵬飛歎口氣,有幾分意興闌珊地說道:


    “是啊,空談誤。國,實幹興邦啊!”


    ……


    在將東西交給了雁回樓中的掌櫃之後,許橋照例就到了南城的集市之中。


    雖說這幾日沒有人來預訂羊毛布了,但是每天還是有不少剛剛知道了羊毛布的婦人過來購買。


    眼看著涼州一天比一天冷了,羊毛布的保暖效果就凸顯出來了。


    這麽冷的天隻需要內裏穿一件羊毛布做成的衣服就壓根感受不到多少涼意,看著也不臃腫,因此很受教書先生這些人的歡迎。


    再加上價格相對低廉,雖說比粗布貴了一些,可是即便和最廉價的絲綢比起來,都要便宜不少呢!


    對於這些精打細算的婦人們來說,無疑十分合適!


    哪怕許橋今天帶了三十尺的布料過來,仍舊是在中午前後的時候就已經全部都賣完了。


    周圍的小販們一個個看的眼睛都紅了,一臉羨慕地對著許橋說道:


    “兄弟,你說我什麽時候能在這麽一上午的時間之中賺到這麽些銀子呢?”


    許橋隻是笑笑,一臉謙虛地說道:


    “我這就純純是運氣好,你什麽時候要是轉運了,肯定也能賺到這麽多的銀子了!”


    旁邊的其他小販起哄道:“你老說運氣好,可是也不能天天好啊,什麽時候能輪到我們也運氣好一回啊?”


    就在他們這麽說著話的時候,不遠處忽然走過來了一隊衙役。


    這些人在南城集市之中看了一眼之後,就徑直向著許橋的攤子走了過來。


    許橋先是一愣,而後就滿臉堆笑地問道:


    “幾位差爺要點什麽?”


    班頭陳泰斜眼看著許橋:


    “聽說你小子的生意不錯啊?”


    在一瞬間的怔愣之後,許橋立即反應過來了,自己這是遇到了衙門中的人過來吃拿卡要了啊。


    許橋明白破財免災的道理,因此拿了二兩銀子塞在了陳班頭的手中:


    “承蒙諸位差爺的照顧,請大家喝碗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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