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禮的言下之意就是,他是認識一個叫王學洲的學子,但今日這個立功的王學洲和他認識的是不是一個人他就不知道了。


    畢竟抓人的時候他不在現場。


    仁武帝聽完歎了口氣。


    “自從朕登基後,你們這些人反倒不如往日了。”


    說話一個比一個謹慎。


    坐在這個位置上,他才徹底的明白了孤家寡人的含義。


    現在已經沒人會跟他交心,敢跟他交心了。


    仁武帝雖然遺憾,但也能接受。


    唯一想讓他罵娘的是,這當了皇帝真是過得一天不如一天。


    整日裏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就算了,一天到晚的還要端著,讓人猜不透心思,這樣才能讓人感覺高深莫測,盡顯帝王威儀。


    整日裏裝也很累的。


    可惜他沒退路。


    不願意任人宰割,就要做握刀的那個人。


    想到這裏他有些意興闌珊。


    好不容易做了皇帝,他為什麽還要跟條老黃牛一樣熬夜處理這些折子?


    憑什麽那些大臣可以在家美美的睡覺,他還要在這處理公務?


    那這皇帝做的還有什麽意思?


    他推開麵前的公務起身,“是不是一個人都不要緊,不管是周家還是白山縣,亦或是裴家,都已是過去。現在你隻要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就好。”


    “朕不耐煩那些彎彎繞繞,隻要你好好的給朕做事,朕,不會虧待了你的,救命之恩,朕不會忘。”


    “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盡快將陳家的人送去流放,朕不想再看見他們。”


    周明禮抬頭看了眼麵上毫無波瀾的陛下,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禮:“臣,謝陛下隆恩!”


    目送著皇上和高祥離開,小太監帶著他往宮外走。


    走出重重宮門,吳懷正在外麵等著他,見到人他連忙迎了上來,扶著周明禮上了馬車,小聲地問道:“公子,怎麽樣了?”


    周明禮搖頭:“子仁沒事,監察司沒有為難。”


    吳懷正準備鬆氣,卻聽到周明禮又說:“陛下知道我和子仁的關係了。”


    心猛地的一緊,吳懷有些擔憂的看過去。


    馬車緩緩的行駛,周明禮輕笑一聲,表情竟是有些輕鬆:“慌什麽?想必我當初自投到皇上門下時,底細就被扒了個幹淨,不然怎麽能對我放心?不過今日陛下主動提及,想必是不在意的。”


    “那咱們···”


    周明禮搖頭:“保持現狀,你記住了,對外,咱們六親不認,誰也不認識。”


    他以前的痕跡已經被清掃幹淨,皇上知道還默認了這事。


    既然這樣,那他還有什麽可顧忌的?


    太子未立,眼下正是皇上用他的時候,他大可放開了手腳去幹,不用小心翼翼的擔心再牽連旁人。


    想到這裏,周明禮嘴角一勾,眉峰上的刀疤顫動了一下,斯文俊秀的臉上流露出幾分惡意:“周徽仲到京了沒有?”


    吳懷精神一振:“到了,他就住在貢院旁邊的如雲客棧。”


    “好的很。”


    如雲客棧真不愧對於它的名字,賓客如雲。


    王學洲他們一大早起床去吃飯時,就被大堂內熱鬧的氣氛給鎮住了。


    恍惚間他們還以為誤入了哪個菜市場。


    看到這個情況,三人吩咐自己身邊的人去打飯,轉頭返回他們的院子裏。


    院子雖然擁擠,但勝在清靜。


    這麽熱的天那麽多人擠在一起,飯還沒吃先流兩斤汗。


    楊禾回來的時候撅著嘴巴看上去有些不開心。


    石明手中提著兩個包子和一碗稀飯解釋:“去了才知道,客棧雖然包飯,但卻是先到先得,數量有限,別人去的比咱們還早,就隻剩下這些了。”


    古在田的護衛和齊顯的小廝回來,手中提著的東西更少,看上去就像是殘羹剩飯。


    古在田有些生氣:“這還真是無奸不商!說好的包飯,結果數量有限,吃這點東西還要靠搶,簡直有辱斯文!”


    王學洲將包子和稀飯接過,遞給石明五十兩銀票:“你們倆出去吃,看看有什麽需要的就買,我之後要看書,恐怕是顧不上你們了。”


    這點小事石明也不糾結:“等下我看看有什麽吃的,回來給你帶,這些東西你不想吃就放著,我回來吃。”


    王學洲失笑搖頭:“以前我連這個都吃不上呢,怎會嫌棄。”


    頓了頓他吩咐石明:“出門的時候,打聽一下裴家的消息。”


    老師一直沒給他回信,昨晚上也忘記向何常打聽一下了。


    裴家挺有名,應該不難打聽。


    看他十分淡定的樣子,古在田也忍住了怒氣,出手就是一百兩銀子遞給自己的書童:“這客棧的飯不吃也罷!以後買飯回來,這錢你自己支配。”


    齊顯也一樣給了自己身後的父子倆五十兩銀子,讓他們自己解決。


    三人簡單的對付一口,就各自回了房間看書。


    出門一趟不容易,費錢、費時間、費精力和體力的,要是這次不中,還要再等三年。


    三年後這樣的事情還要再來一遍,想想就···


    能走到這裏的都不是傻蛋,三人學習起來根本不用互相監督,十分自覺。


    出門半天的時間,石明就臉色凝重的回來了:“三郎,我打聽到了裴山長的消息,但是···”


    王學洲從書裏抬起頭,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心中‘咯噔’一聲,緊張的站起了身子:“怎麽了?”


    “聽說裴家的老太爺,也就是山長,參加先皇的葬儀時,驚了馬,墜下了馬車···傷勢甚重。”


    “那現在呢?老師的身體如何了?”王學洲抓著石明的雙臂格外用力。


    石明被抓的生疼,但還是回答:“救下來了,但是具體的情況打聽不到,聽說裴家現在閉門謝客,所以不知道具體的消息。”


    王學洲心提了起來。


    老師的年紀也不小了,這次又墜下馬車,哪怕救回來身體也肯定不如從前。


    “凶手呢?可有打聽到?”


    “這件事當初鬧的還挺大,聽說最後審出來是安王動的手,因為陛下登基的聖旨,就是山長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宣讀的。”


    再具體的消息就不知道了,石明也就隻能打聽到這裏。


    王學洲扭頭就去找古在田:“我們到了京城,於情於理都該去拜見一下山長,一起去?”


    古在田一拍腦門:“差點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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