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時間太倉促,還沒準備好禮物。


    古在田原本還想等等買點什麽貴重的禮品再上門,可聽了王學洲打聽到的消息後,也顧不上那麽多,直接一起出門了。


    齊顯不是府學的學生,不用過去,就在客棧等他們。


    昨日裏隻顧著找地方住沒有細看,如今白日裏站在大街上,看著川流不息的人群,高樓林立,商鋪雲集,才覺得京城的繁華,不是用筆墨可以描述出來的。


    兩人路上各買了些禮物。


    古在田買的是蓬鬆暄軟的點心和強身健體的酒。


    王學洲去藥店買了滋補身體的藥材。


    東西雖然不算名貴,但心意到了。


    裴家在內城中,何常給的令牌十分好用,他們順利的進了門,隨便找人問了句,就找到了裴府。


    等到了地方才發現,原來他們之前就一直在裴家的牆根下走,隻是此時才到門口。


    反應過來,古在田深吸了一口氣:“早就聽說裴家傳承千年,是個大族,別的不知道,光看這房子的規模人就少不了。”


    足足占了半條街!


    王學洲也有些緊張,這還是他第一次上老師的門。


    他低頭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敲開了門。


    門房看了一眼他們,麵上看不出好壞,隻說道:“今日我家主子不便待客,兩位公子如果有急事,就留下拜帖,稍後管家自會交給主人過目。”


    兩人聽到這個都有心理準備,定了定神,王學洲在袖褡中掏出一份拜帖交給門房:“懷慶府學生,王學洲、古在田拜訪裴山長,還請小哥代為轉告。”


    隻見原本還有些漫不經心的門房,聽到名字一下子精神了:“等會兒!”


    “哪位是王學洲?王公子?”


    古在田果斷伸手指去:“他。”


    門房立刻看著王學洲恭敬道:“您先別走,稍等下!”


    說完他拿著拜帖直接進了門。


    兩人等了約莫有一盞茶的時間,就看到李伯匆匆趕來。


    王學洲見到人有些激動地上前兩步:“李伯!”


    看到他,李伯顯然也有些激動,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水,“小公子!您怎麽這就到京了?我和老爺還盤算著您要過半個月才會到呢!快進來!”


    在門房好奇的眼神中,王學洲和古在田跟在李伯的身後朝著層台累榭的裴府走去。


    不愧是高門大院,裏麵的仆從全都訓練有素,舉止有禮,偌大的宅子,一路走來他們看到的仆從有上百人,竟無一絲雜亂。


    王學洲沒心情觀察裴府的布置,滿心神都在老師的身上。


    他看著李伯又生出的許多華發,和看上去又老了幾歲的身影,就知道事情肯定不像見麵時那麽輕鬆。


    在裴府內繞過一個又一個小門,才終於到了一座僻靜的院子內。


    門口侍衛把守著,有李伯帶著,他們沒有阻礙的進到了裏麵。


    一踏進花廳,王學洲一眼就看到了軟榻上躺著的裴道真,看著瘦了一大圈,多了不少皺紋的老人,王學洲的眼眶忍不住紅了些,他快走幾步上前:“老師!”


    裴道真睜開眼,看到他通紅的眼眶,沒好氣的翻個白眼:“喊什麽?我還沒死呢!”


    呃···王學洲眼底的淚意生生憋了回去。


    “山長!”古在田進門到現在,終於有了開口的機會。


    裴道真含笑點頭:“來了?坐。”


    “這位就是爹在懷慶府收的學生?”


    王學洲聽到一旁的聲音,才扭頭看到一個氣質不凡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那裏打量他。


    李伯給裴道真的背後墊了一個枕頭,裴道真這才懶洋洋的坐起半截身子:“怎麽?你有意見?”


    裴庭沒理會親爹夾槍帶棒的語氣,他淡淡的說道:“兒子不敢有意見,隻是對爹的眼光有些不敢恭維。”


    “滾!”


    “好的,還請爹不要忘記喝藥。”


    “滾滾滾!!”


    裴道真說完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裴庭準備離開的腳尖一轉,抄起一旁的藥碗遞到了裴道真的嘴邊:“您喝藥。”


    王學洲這才注意到,這麽熱的天氣,老師身上竟然還蓋著毯子。


    裴道真仰頭將藥喝了,衝著兒子擺手:“滾吧!”


    裴庭也不生氣,看了一眼王學洲,扭頭就走。


    “老師,我都聽說了,您身體現在如何了?有沒有好些?”


    王學洲開門見山,看著裴道真語氣裏是掩飾不住的關切。


    裴道真無所謂的笑了起來:“哈哈,想要我的命,我偏不給!我就活著,氣死他們!”


    說完他又看向王學洲:“你也不用擔心,人嘛!早晚一捧黃土,無非是早晚的區別,我反正活到這個歲數也不虧了。”


    “裴家不用我擔心,但是我收這三個徒弟,別看你年紀最小,我最放心的就是你了。”


    “外圓內方,這才是處世之道,你雖然年紀小,但你已經有多所頓悟了,可你那倆師兄!”


    裴道真有些激動起來:“老大是個棒槌!一張嘴朝堂內外就沒有他不敢得罪的人,懟天懟地懟空氣,陛下剛剛登基,別人都不說,就他腦子抽風,諫言讓皇上殺了邕王和安王,以儆效尤。”


    “現在被打了二十大板,回家閉門思過去了。”


    “你二師兄,他···他···他這是要往絕路上走啊!為了一個周家,何需如此!何需如此啊!”


    裴道真痛心疾首,喘了一口氣才說道:“你二師兄,如今是六親不認,一條路走到黑了,他手上沾染的人命,數也數不清,一開始我還覺得他是有苦衷,不得不為之,可現在,我卻有些看不清了。”


    “你如果有機會見到他···罷了,離他遠些。”


    裴道真一見到自己小徒弟,就控製不住情緒,罵起了自己另外兩個逆徒。


    古在田心底默念,裴家主說的有理嘛!


    這眼光……也是沒誰了。


    王學洲聽的沉了臉:“您別激動,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勸說兩位師兄的,您就別操心這些了,安心休養,如果您氣不過,我就去把兩人給您捆來!讓您好好地出出氣!”


    裴道真聽到這裏,眼睛一亮,猛地抓著他的手:“說得好!這樣,以後你就代為師看著你這倆師兄,如果他們敢走錯了路,你就代為師管教他們,該打打,該罵罵!”


    王學洲身子一震。


    這算什麽?


    倒反天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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