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靖韜將身體的控製權交還給陳加吉。


    陳加吉拿到身體控製權之後,整個人的氣質再度恢複成了原本的樣子。


    臉上帶著一抹輕微的弧度,看著略有一絲邪魅。


    飛鬆道長詫異的凝視著陳加吉,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雖然已經知道這具身體裏麵藏著兩個靈魂,但對方突然間的轉變,還是讓他覺得新奇。


    他以前也見過一些類似的案例,但那些人並不是體內多出另一道靈魂,而是人格產生分裂,會在不同的時候表現出不同的性格,但很多時候他們自己並不能掌控這些變化。


    不像現在,說變就變,簡直隨心所欲。


    “飛鬆道長。”陳加吉拿回身體的控製權後,也向飛鬆道長抱拳行禮。


    飛鬆道長點頭還禮,目光灼灼的看著陳加吉:“我剛剛才那個人說,你們店鋪裏的生意都是由你來決定接待或是不接待?”


    “沒錯。”陳加吉點頭。


    “那你一般遇到那種情形的時候會怎麽做呢?”飛鬆道長看著陳加吉,補充道,“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麽吧?”


    陳加吉點頭:“當然知道,你跟他說的話,我都聽得一清二楚。”


    飛鬆道長點頭,隨即目光期待的望著陳加吉:“那你有什麽高見呢?”


    陳加吉嗬嗬笑了兩聲,隨即回答:“很簡單,隻有八個字的秘訣。”


    “哪八個字?”飛鬆道長好奇。


    “唯利是圖,量力而行!”陳加吉回答。


    “唯利是圖?量力而行?”飛鬆道長愣了愣,有些不明白陳加吉的意思。


    陳加吉解釋道:“道長,你或許不知道,我本人以前是做看相卜卦的,後來與陳靖韜結識,才做了道醫館,但不管是怎樣的形式,對我來說,它都是一門生意。”


    “做生意嘛,當然賺錢更重要。”陳加吉笑著說道,“但是,也並不是為了賺錢,什麽生意都做,我自己有多大的本事我自己清楚,能不能幫得了別人,我自己隻要稍微想一想就能想明白。”


    “像那些超出我能力範圍的,就算給我錢,我也做不到,這樣的生意就不會做,畢竟,我不會拿自己的生意開玩笑,更不會拿自己的口碑冒風險。”陳加吉語氣鄭重。


    飛鬆道長點了點頭,似有所悟。


    陳加吉頓了頓,繼續道:“我做這門生意,我的目標從來都不是救死扶傷,那樣的目標太大了,也需要太過堅韌的信念,不適合我,我隻是個小老百姓,像那樣偉大的目標應該交給更加偉大的人去做,而我,隻要老老實實做自己的生意,老老實實當個生意人就足夠了。”


    陳加吉說著,目光看向飛鬆道長,鄭重道:“這樣的話,我就不用背負那麽沉重的使命,沒有這種使命的壓迫,我就會有自己的準則,而不是由別人來撼動我的準則。”


    飛鬆道長聽得怔怔出神。


    對於陳加吉這些話,他感到十分意外。


    畢竟他以為這個人是個修道之人,卻沒想到這個人有這麽重的功利心。


    跟他預想的有些不一樣。


    “那依你所說,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錢?你就是為了錢而活的嗎?你這樣不會覺得迷茫嗎?”飛鬆道長好奇的問道。


    陳加吉嗬嗬一笑,反問道:“我為什麽要迷茫?我隻是想賺錢,喜歡賺錢,而且我是根據自己的能力去賺錢,我又不是沒有目標,我幹嘛要迷茫?”


    飛鬆道長:“……”


    這下可把他給問住了。


    似乎很有道理啊。


    人家隻是喜歡賺錢而已,而且是根據自身的能力去賺錢,並不是漫無目的的混跡在這個世上,人家幹嘛要迷茫?


    他聽到這個回答,自己反而愣住了。


    一下子沒想明白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問。


    問這話的目的在哪兒?


    就在飛鬆道長自我懷疑之時,陳加吉又歎了口氣,繼續說道:“道長,在這個世界上很多人都是為了口飯,為了點錢而活,大多數人生活都已經跟疲憊了,哪還有心思去想那些遠大的理想?能顧好自己的生活,照顧好家人,就是最大的奢望,所以,與其用那些虛無縹緲的道德信念來約束自己,不如痛痛快快的活一場,隻要不犯法,想幹嘛幹嘛,怎麽快樂就怎麽來,過多的道德約束,反而會讓自己舒展不開手腳。”


    “你說是不是這麽個理兒?”陳加吉看著飛鬆道長。


    飛鬆道長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雖然陳加吉這話聽著不是很光輝偉岸,但是很現實。


    現在的人大多數都生活的很累,不論是工作上,還是家庭上,以及人際交往中,太多的勾心鬥角,明爭暗鬥。


    誰也不知道身邊的某個人是不是壞人,誰也不清楚對方會在怎麽做出一些對自己不好的事情來。


    與其用光輝偉岸的道德信念去約束他們,不如大家打開天窗說亮話,有什麽想法都擺在明麵上說。


    聽起來不是很美好,但卻恰恰最讓人痛快。


    想想也是,人生都這麽艱難了,還不能讓自己痛快一點?


    飛鬆道長看著陳加吉,也不由覺得這個年輕人說的話很有道理。


    “看來你們兩個在同一具身體裏麵不是沒有原因的,他端莊正義,剛正不阿,你市井圓滑,處世靈活,你們兩個十分互補,可以很好的互相成全對方。”飛鬆道長說道,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而他這一陣大笑,似乎是將之前所有的疑惑全部解開,整個人的精神都突然變化,容光煥發,眼睛都亮了起來。


    陳加吉愣了一下,開口問道:“道長你笑什麽?”


    飛鬆道長樂得開懷大笑,猛拍桌麵,解釋道:“我笑,是因為我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


    “什麽道理?”陳加吉好奇。


    飛鬆道長說道:“你剛才說的對,做人還是不能太過被自己的道德信念所約束,否則就會舒展不了手腳,我以前就是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覺得自己不是普通人,更像是一個比普通人更厲害的高人,我為他們治病,心裏總有一種信念,就是他們都是普羅大眾,我必須要解救他們,我要讓他們過上健康快樂的日子,讓他們無病無災。”


    “但現在想來,我簡直錯的離譜。”飛鬆道長歎了口氣,說道,“我哪是什麽高人,我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罷了,隻不過是稍微學了一些道醫,就有些飄飄然了,但其實,我跟那個人並沒有什麽區別,我也隻是芸芸眾生中的其中一個。”


    “過於沉重的道德信念就像是一道枷鎖一樣,壓的我喘不過氣,讓我沒辦法對那些人見死不救,即使遇到那些超出我能力範圍之內的,我也會盡全力去嚐試,雖說嚐試並不是一件壞事,但這樣卻讓我的精神壓力增大了不少,那種虛無縹緲的使命感,那種救苦救難的道德信念,將我一步步推向了道德的深淵。”飛鬆道長說著,目光看向陳加吉。


    “今天,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終於明白到自己身上戴著怎樣的枷鎖,也是因為你的這些話,我才找到了解開枷鎖的鑰匙。”飛鬆道長嗬嗬的笑了兩聲,指著陳加吉說道,“我覺得我要沾沾你這種市井氣才行,不能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陳加吉嗬嗬的笑著,說道:“解開昔日舊枷鎖,今日方知我是我,道長能突然明悟,也是可喜可賀。”


    飛鬆道長樂得合不攏嘴,看著陳加吉,越看越喜歡,說道:“你今天應該沒有別的事吧?如果不介意的話,留下來吃頓便飯怎麽樣?我必須得跟你好好聊聊。”


    能促膝長談,陳加吉自然是求之不得,當即答應道:“沒問題,我今天完全有空。”


    飛鬆道長點頭:“好好好,那就這麽說定了,留下來吃頓便飯,不過你得稍微等一等,我要先處理外麵等著的病人。”


    飛鬆道長指了指門外。


    原來在兩人聊天的過程中,外麵已經有不少人在等著了。


    陳加吉連忙點頭:“您忙您的,我這次專程過來也是有事求教你的,不急這一時半刻,我先去買點兒吃的回來,您先把病人的問題處理了,到時候咱們一起在飯桌上慢慢聊。”


    “好,沒問題。”飛鬆道長點頭,開始為病人診治。


    陳加吉則是到上清古鎮的集市上去買一些吃食。


    這裏的集市沒有大城市的繁華多樣,但卻擁有曆史與現代交融的氣息,以其獨有的韻味吸引著每一位遊客和當地人。


    古樸的建築與石板街道見證著時間的流轉,而集市則是這座古鎮生活的縮影。


    商販們忙碌地布置自己的攤位,他們各自擅長的手藝或商品,如竹編工藝品、傳統糕點、新鮮蔬果等擺放得井井有條。


    街道兩邊,攤位連綿,形成了一條繁華的商貿線路。


    遊客們被這種獨特的購物體驗所吸引,紛紛駐足欣賞並選購心儀的商品,當地居民則穿梭其中,尋找日常生活所需。


    集市上人頭攢動,人們穿梭在攤位之間,挑選著自己喜歡的商品。


    討價還價的聲音此起彼伏,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有的人滿載而歸,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有的人還在尋找自己心儀的商品,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集市不僅是交易場所,更是社交的舞台,許多人在這裏相聚,滿麵帶笑的交流著家長裏短,增進鄰裏間的情感。


    隨著時間的推移,日頭漸高,集市逐漸達到高潮。


    叫賣聲、討價還價的聲音此起彼伏,充滿了生活的熱情與活力。


    在集市的一角,傳統手工藝品攤位特別受歡迎。


    這裏的竹編、陶瓷和布藝等手工藝品,都是當地工匠精心製作的。


    這些手工藝品不僅展示了上清古鎮豐富的文化傳統,也體現了工匠們的高超技藝。


    不少遊客們在這些攤位前駐足觀看,不時詢問製作過程和價格,許多人都會選購一兩件作為紀念品或禮物。


    而陳加吉所在的美食區是集市上另一個吸引人的地方。


    這裏出售的地方特色小吃,如清明果、豆腐腦和各種燒烤,香氣撲鼻,讓人垂涎欲滴。


    許多遊客們在品嚐美食的同時,也能感受到上清古鎮獨特的飲食文化,紛紛拍照打卡,紀念這次美好的旅程。


    陳加吉走在集市之中,目光被四周琳琅滿目的商品所吸引。


    廣東可輕易見不得這些新奇好玩兒的東西。


    而且此地的人性格淳樸善良,沒有外麵那些人那麽多花花腸子,大多數都本分老實,憨厚實誠。


    陳加吉覺得也很正常。


    畢竟這裏的人跟外麵的世界接觸的比較少,所以也不容易沾染外麵世界那些惡習,大多數人都善良樸實,像那種性格比較惡劣的人是不容易遇到的。


    難怪飛鬆道長在這邊生活,遇到這樣的事情會應激那麽大。


    換作是誰可能都接受不了。


    “老板,我買點這個。”陳加吉站在一處店鋪門前,對老板說道。


    他不知道飛鬆道長能不能吃肉,所以葷菜和素菜就都買了一些,而且都是成品,也不需要麻煩飛鬆道長再加工,省時省力。


    買好吃食之後,便立刻回了飛鬆道長的住處。


    此時,方才排起的長隊已經縮減了一大半,隻剩下一小半的隊伍。


    陳加吉將吃食放下,找了個板凳坐著,目不轉睛的看著飛鬆道長為病人治療。


    他想看看飛鬆道長給人治療和陳加吉給人治療有什麽不同之處。


    同時也讓陳靖韜長長見識。


    他知道陳靖韜一定會跟著自己的視線關注這些。


    看了一會兒後發現,飛鬆道長有幾個技能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


    一個是砭石治療,就是通過把石頭放在患者不同的穴位,產生作用,以此治療患者的疾病。


    另一個就是放血法,飛鬆道長自己弄了一根細管,刺入患者肌膚,讓患者的血液不斷的流下來,從而達到一個血脈暢通的作用。


    陳加吉看到這兩種治療方法不禁詫異,眼神也充滿了好奇:“這世上居然還有這樣的治療方式?簡直聞所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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