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水心不說話,閉著眼睛祈禱,希望裴墨的人快點來救她……


    但她又想到,裴墨直到上飛機,好像也沒有跟自己人打招呼,沒跟人說任水心和秦炎在一起。


    任水心也沒有機會去打電話,因為手機被秦炎收走了。


    這豈不是說……她注定要完蛋了?


    任水心這一刻是真想死了。


    秦炎繼續說著:“你知道,我看見他在窗邊和你做的時候,我有多嫉妒嗎?”


    所以這變態前一晚還偷看她和裴墨了!


    任水心覺得自己已經被侮辱了。


    “水心,我也想聽你對我說那些話,你就把我當成他,行不行?


    他祈求著,卻突然鬆開了任水心的頭發。


    她的頭無力地垂下去,身子也軟軟地倒在貴妃椅上。


    短暫被那家夥放開了,任水心不知道怎麽回事,但心裏悄悄鬆口氣。


    但還沒高興兩秒,就感到一個涼涼的東西碰到了自己的胯部。


    緊接著是布料撕裂的聲音。


    任水心猛然睜大眼睛低頭看去。


    隻見他不知從什麽地方變出一把匕首,已經割開了她的泳衣!


    事情到了這一步,任水心已經死心了。


    她閉上眼睛,等著一切發生。


    今晚之後,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去麵對裴墨。


    別說裴墨,她連自己都無法麵對了。


    生不如死,大概就是這種滋味。


    她唯一希望的事就是,裴墨已經轉危為安。


    但任水心預想的事情發生之前,她先聽到了砰的一聲,像是什麽東西被打中,隨即酒瓶碎裂。


    再之後,秦炎撲在了她的身上。


    不過,不是做那種事,而是被擊倒了。


    任水心心中狂喜著,她很想看看是誰救了她,可惜視線被秦炎遮擋了,什麽都看不到。


    想推開身上的男人,也沒有力氣。


    但應該是裴墨派來的人吧!


    秦炎沒有被這一瓶子悶倒,他從任水心身上掙紮著起來,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手上有血。


    他的臉上流露出凶獸一般的狂躁凶惡的表情。


    他轉開身去,站起來,手拿匕首,對準了身後的人。


    任水心總算看清楚了來者。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懷疑自己已經被那秦炎得手,而此時是她在做夢。


    或者,是因為喝了加料的酒,出現了錯覺。


    因為她看到了裴墨!


    這怎麽可能呢?


    裴墨上飛機時就病情已經很嚴重,幾乎暈厥過去,神誌不清。


    從時間推算,他此刻也應該還在飛往市區的直升機上,絕對不可能好端端站在這裏,還打架!


    裴墨看了她一眼,眼裏有濃烈的心疼和擔心,嘴巴講出來的話卻是:“笨蛋,這種當也能上!”


    任水心又喜又驚,被他一罵,又十分委屈。


    “你還不是也一樣中招了!”


    “……”


    這和任水心心中的英雄救美情形不太一樣……


    哪有英雄來了不安慰美人,還把美人罵一頓的。


    然後美人也很不客氣地回懟英雄。


    可是這樣的情形,才更加真實,讓任水心知道,這不是做夢,是正在發生的真事兒!


    秦炎靠著手裏的匕首,威脅著裴墨不能近身,緩了小片刻。


    裴墨其實也好不到哪去。


    任水心已經注意到,裴墨額上正冒著汗,他眼底發紅,臉上的腫勁兒甚至都還沒消除。


    他什麽都不做,就隻是站在那裏,身子都有點不穩。


    所以他並沒有完全恢複,隻是強撐著自己來救她的!


    任水心真想上前幫忙,可是她自己就像一根軟麵條,根本就行動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扯過毛巾被蓋住自己幾乎暴露的隱私。


    “看來,我低估你了。”秦炎冷聲說道。


    裴墨也已調整好狀態,不跟秦炎廢話,上前扭住他的手腕關節,匕首輕鬆落入裴墨手中。


    緊接著就是一串行雲流水般的揍人動作。


    膝蓋頂肚子,拳頭打腮幫子,最後再在膝蓋窩裏一踹,秦炎跪在了任水心的麵前,裴墨在秦炎屁股上踢了一腳,秦炎直接狗啃地。


    裴墨冷哼了一聲,充滿不屑與鄙視:“這麽多年了,沒想到你還跟以前一樣好揍。”


    “那是因為你偷襲!”


    裴墨笑了:“那我下次也向你學習,直接投毒好了。”


    秦炎咬著牙,趴在地上,側著頭,陰惻惻地瞪著裴墨。


    秦炎說:“今天隻是開胃菜,下次就不會讓你這麽輕鬆逃脫了,咱們走著瞧。”


    “開胃菜都搞砸,我也很期待你後麵還有什麽蠢動作。”


    裴墨踢開擋在自己麵前的秦炎的腿,走向沙發上的任水心。


    他將仿若無骨的水心打橫抱起來,起的時候,腳步踉蹌了一下。


    任水心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


    剛才那麽屈辱,那麽恐懼,她都沒有哭,但看到裴墨為了來救她,跌跌撞撞的狼狽樣子,就再也繃不住。


    “你放我下來!”


    “放你下來,又不能走。”


    “那就叫人來!”


    裴墨抱著她的手卻越發地緊了:“我不想跟這人多待一秒,更不想讓別人碰你。”


    裴墨知道水心的潔癖,也知道她的傲嬌,她那麽要強要體麵的一個人,是不可能希望把自己如此脆弱不堪的一麵展示給人看的。


    水心當然知道裴墨是因為體諒她,便說:“我沒關係。”


    他淡淡一笑:“我就這麽點體力,還是別老勾著讓我跟你說話了。”


    任水心見說服不了他,便不再囉嗦,乖乖窩在他的懷裏,兩人就這樣走出了別墅。


    這一會兒功夫,小院裏的積雪又厚了一層。


    腳踩在上去,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任水心吸了口涼涼的空氣,抬頭看向夜空。


    雪花飄飄灑灑落下來,比剛才泡溫泉時更密了一些。


    她從來沒有這麽不喜歡過雪。


    因為這雪險些害死裴墨,現在又讓他們的舉步維艱。


    下山時,裴墨把橫抱的姿勢,改成了背著她,這樣就能看見腳下的路。


    任水心的雙手無力地搭在他肩膀上,透過模糊的淚眼,近距離地看著裴墨的側臉。


    她感覺自己有千言萬語要對他說,可一句話也講不出。


    隻有熱熱的眼淚,不停地在臉上流。


    裴墨側臉看她,幾乎與她的唇貼在一起,笑著說:“傻瓜,我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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