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零長籲一聲,由石室破洞向外望去,隻見日影西斜,已是下午時分。楚零緩緩走了幾步,一股落寞悲涼之感驀然襲上心頭。他掃視了一下那呆立的黃煞人魔宇文月等四人,個個如同木雕石塑一般,毫無生氣,他略一思忖,縱身而走,逕由破洞飄出。


    原來那石室破洞已在三官廟之後,除了那座破廟之外,荒草沒徑,使人益增惆悵蒼涼之感。放目望去,枯樹衰草,到處一片荒涼,渺無人蹤!他一麵細細思忖,一麵緩步而走。此際他腦海中一片混亂,重重心事緊壓心頭。


    他毫無目的的信步而走,一時不知應該走向何處。他想到自己那謎樣的身世,雲蒙禪師以及蕭震東,一個把他視為愛徒,一個把他視為愛子;他們把他撫養成人,使他得到了蓋世武功,他也曾以行俠仗義的豪傑自許,可是,他究竟有些什麽成就?


    他曾在義母病榻之前立下諾言,不使任何人傷及蕭珂一毫一發,可是如今蕭珂下落不明,他的諾言豈不成了空談!設若此刻果真蕭珂不幸出了意外,他將來有何麵目去見亡母之靈?甚至,如非黑和尚及時救援,連自己的發妻蕭瑾,也幾乎喪命於遼東五絕等人的手中!如今自己竟連妻子都無能保護i還有,他如何能使大哥蕭珂懸崖勒馬,再回到蕭老英雄麵前,恢複常人生活,重敘天倫之樂?此外,師叔黑和尚要他急奪武林盟主之位,這豈是一件輕易之事?何況當務之急正多,又哪有多餘的時間去爭奪這不為自己所喜的虛名?瞻前顧後,一時思潮如湧!


    驟聞麵前有人輕輕喊道:“盟主!”楚零驀然一驚,定睛看時,原來竟是飛駱駝左丘荒,麵凝笑意,正巍然站在自己麵前!


    楚零勉強一笑,道:“左兄最好不要如此稱呼,在下一時勉為其難,一俟事畢,綠林盟主之位仍當歸由左兄執掌!”


    左丘荒爽朗的大笑道:“這個自然,一俟盟主取得武林盟主大位,在下自當隨時效勞。目前在下與兩萬多盟友,隨時隨地為盟主效命!”


    楚零無可奈何地長籲一聲,歎道:“江湖擾攘,武林多故。


    楚某既無經天緯地之才,複無匡世濟時之功,隻恐辜負了左兄與盟友的愛戴……”他略一停頓,又道:“附近盟友今晚可到者,約有幾人?”


    左丘荒連忙答道:“共計一百二十四人,日落後可陸續抵達崗下,隨時聽候盟主調遣。”


    楚零點點頭,忖思半晌,忽然一睜雙目又道:“如此再煩左兄遣少傳知今晚所到盟友,各備硝磺枯枝等引火之物,埋伏鬥牛崗四周,候命而動。”


    左丘荒連連應道:“在下遵命!”


    楚零又道:“酉時之後,應即齊集崗下,覓地掩藏,勿使他人發覺……”他沉忖一下,又道:“另揀選幹練盟友四人,分在四周探視,隨時與左兄連絡;將今晚所到之人與一切變化,由左兄隨時轉送在下!”


    左丘荒點頭躬身,笑道:“這個不勞盟主費心,消息傳遞最為靈活的一向都是綠林中人。目前鬥牛崗四周,百裏之內,均在盟友監視之中!”


    楚零低低“哦”了一聲,似是驚訝於綠林人物的組織龐巨與調動靈活,這倒是他所未料到之事。當下頗為興奮的急急問道:“那麽,現在可有什麽消息?……”他極為迫切的凝注著左丘荒,又問道:“可探聽到了我大哥蕭珂的下落?”


    左丘荒點首微笑道:“在下正是要為盟主稟報消息而來……”他得意而神秘的投注了楚零一眼,才緩緩輕聲說道:“令兄蕭珂自昨晚擺脫酒僧胡旋風與盟主夫人的暗中跟蹤之後,一直隱匿於附近叢林內,看情形似是要在今晚的華山、崆峒兩派約鬥中一顯身手。不過,午刻之前,為華山派三個道人發覺,曾引起一場搏鬥,結果……”左丘荒忽然頓住不說。


    楚零大為焦急,連忙追問道:“結果怎樣?”


    左丘荒仍然平靜的答道:“結果三個道人俱皆喪身於令兄的玄寒冰煞神功之下,成了三塊凍肉,但令兄蕭珂體內陰毒未愈,經此一搏之後,亦陷於昏迷之中……”


    楚零驚憂無比,隻聽左丘荒又接下去道:“在下據報之後,立刻派人前往馳救。但當在下趕到之後,令師叔雲棲禪師已先我而至,令兄毒傷應手而愈,雲棲禪師卻於治愈令兄之後飄然而去……”楚零默算時間,師叔黑和尚定是救治蕭珂之後方才去三官廟,但他何以竟不肯告訴自己一聲?


    左丘荒咳了一聲,又道:“令兄調息一會兒後。仍複隱匿林中,似是等待黃昏來臨。但他卻不在固定之處藏匿。目前已往崗東之黑鬆林而去……”他搖頭歎息了一聲,又道:“那片黑鬆林之內,目前卻是一處險地,在下目前無法派人入內。”


    楚零大為驚訝,急急問道:“為什麽?”


    左丘荒遊目四顧一周,輕聲說道:“今晚雖是華山、崆峒兩派約鬥,但天下高手紛至遝來。自午刻之後,鬥牛崗四外百裏之內,陸續有人抵達。已經探明者,計有:峨峨枯僧了空和尚、西荒一怪燕衝雲、冥元神君白宇慶、賀蘭山主司馬良。另外,武當、昆侖、點蒼、長白等派亦有不少高手先後陸續抵達!”


    楚零不覺緊皺眉頭,這些人的確都是極為難纏之輩。看來一把黃帝神刀和武林盟主之位,果真已轟動了整個江湖,而自己肩頭重任也愈加沉重。看來事之成敗,已然毫無把握。他忍不住問道:“但那黑鬆林之內,何以無法派人前去?”


    左丘荒歎口氣道:“盟主可聽說過五毒帝君鍾靈煜其人?”


    楚零心頭一驚,道:“此人十年之前業已謝世,左兄為何提及此人?”


    左丘荒搖搖頭道:“在下半個時辰之內,連接三次急報,五毒帝君率麾下多人已進入黑鬆林內,絕非虛語!”


    楚零歎息一聲,搖首無語。他心知左丘荒所言不虛,此人一來,今晚之事益加困難重重,也許自己亦將喪身在這二場劇烈險惡的爭戰之中。他沉思半晌,心中暗做決定,不管師叔黑和尚是否滿意,自己尋到大哥後,一定強迫他一同離去,退出這場武林紛爭。他又把目光投注到左丘荒臉上,堅決的道:“在下目前要進入黑鬆林內去尋找大哥蕭珂,仍請左兄密切注意各方發展,在下自會再與左兄聯絡。”


    左丘荒愕然說道:“五毒帝君的邪門功力,以及凶狠惡毒的為人,盟主定必盡知。以在下愚見似乎應待今晚俟其與各派力鬥疲竭之後,再以計圖之……”


    楚零苦笑一下道:“這個在下知道,但如因而使大哥蕭珂出了意外,在下縱然能取得武林盟主大位,亦複毫無意義,所以在下不計後果必須先行援救大哥脫險。”說畢,晃身而起,大步往東就走。


    左丘荒緊追兩步,急急喊道:“盟主任重道遠,不可輕涉險地!”


    楚零並不回頭,淡淡應道:“左兄勿需為在下擔憂,冥冥中一切自有安排。萬一在下遭遇不幸,則請左兄設法尋到在下恩師雲蒙禪師送個口信,他老人家自會為在下處理後事!”


    說畢運起提縱身法,立如巨鳥騰空,一晃無蹤。


    眨眼之間,他已抵達那片鬆林邊沿。隻見那鬆林約有半裏方圓,枝柯交覆,樹叢茂密,縱使其中隱匿著千軍萬馬,亦難被人發覺。他略一躊躇,立即施展開師叔黑和尚所授之“化影逝身”絕技,如幽靈鬼魅一般闖入鬆林之內。


    “化影逝身”絕技為黑和尚獨門絕學,可使人不易發現行蹤;但仍然可運用“尋幽探秘”神功,使方圓尋丈之內盡收眼底。但鬆林之內樹木過於密集,功力施展頗受限製,以至效果大減。他急於尋找蕭珂行蹤,但那片鬆林搜索已經過半,仍然毫無蛛絲馬跡可尋,奇怪的是,連左丘荒所說的五毒帝君也未現絲毫蹤影,他逐漸懷疑左丘荒所說的可能不實,想那五毒帝君十年前江湖中盛傳他已去世,人死豈能複活?如非有人偽冒其名,就是左丘荒的部下故作驚人之語。


    他繼續運功搜索,隻見樹林之內一片陰森,到處不見半個人影,當下忍不住放聲大喊:“大哥……大哥……”喊聲係以“震氣傳聲”而發,樹林內,每一角落均可聽到。


    但他繼續喊了約有半盞熱茶之久,依然聽不到半點回音。


    方在遲疑之間,忽聽左側一棵巨樹之處有一絲輕微的響動。楚零聽覺極是靈敏不過,當下連忙轉頭看去。但一看之下,不由大吃一驚!隻見巨樹之後像幽靈般飄出一個人來,那人穿著一身黑白相間的短衣;雖然長相並不算十分難看,但卻陰森森的全無一點生人氣息,麵色青中泛白,神色死板呆滯,全身四周似是隱隱約約的籠罩著一層黑氣!倏忽之間,又先後轉出了同樣的十幾個人來。那些人現身之後,麵部並無絲毫表情,也未向楚零有任何攻擊之意;俱都靜靜的分為兩列而立,但目光卻都定定的瞅著楚零。


    楚零大為訝異,一時倒難辨別他們的用意是善是惡。他略一遲疑,暗忖,不論他們用意如何,自己急於尋找蕭珂下落,還是少和他們接觸為是。當下又向那些幽靈般的怪物瞥了一眼,潛運功力,轉身欲走。那些人毫無留難阻擋之意,但當他方欲縱身而起之際,耳際間卻忽聽得雷似的一聲暴喝道:“站住!”楚零暗吃一驚,驀然發覺身後五尺之外,站定一人。


    此人來得無聲無息,楚零進入樹林之際,早巳凝神戒備;按說任是武功多高之人,進入身畔一丈之內,必可發覺,但此人卻成了例外。他心頭錯愕不已。隻見此人身高丈餘,麵貌獰惡,冷冰冰的神態之中,隱含著無限殺氣;一身黑白相間的短衣,外罩一件紫紅披風,周身圍繞著一團如煙如霧的黑氣;目光閃閃,正狠狠的向他瞪視。


    楚零心中了然,左上荒所說不虛,五毒帝君鍾靈煜尚在人世。但他故作不解的掃掠了五毒帝君一眼,問道:“你是叫我麽?”


    五毒帝君喝道:“跪下!”


    楚零大怒,叱道:“除天地君親師而外,楚某不會向任何人屈膝,憑你是什麽東西?怎敢對我如此無禮?”


    五毒帝君聞言怒不可遏,又複一聲大喝,猶如平地焦雷,震得林木簌簌,凶睛覷定楚零說道:“憑你小小年紀,竟敢抗我之命?”


    楚零冷冷一笑,強忍住滿腔的怒氣答道:“楚某與你素不相識,不願多惹是非,否則……”


    五毒帝君哇的一聲怪叫,喝道:“否則怎樣?”


    楚零星目一揚,道:“否則今天要好好教訓你一場!”他雖未見過五毒帝君之麵,但對他的生平卻早有所悉,心知今日難免一搏,故而力持鎮定,蓄勢以待。


    不料五毒帝君神色卻突然和緩下來,反而笑道:“你可認識我?”


    楚零冷冷答道:“五毒帝君鍾靈煜,久聞大名!”


    五毒帝君一愣,問道:“既知我名,怎敢抗我之命?”


    楚零淡淡笑遭:“楚某向無所懼之事與所懼之人!”


    五毒帝君又是一愣,訝異的注視著楚零,又道:“方今之世,恐怕尚無人敢與我為敵,憑你個乳臭未幹的娃兒,怎敢如此口出狂言……”他迫近一步,仔細端詳了楚零一會,又道:“憑你的膽氣,可饒你一命不死,不過……”凶睛一瞪,閃射出兩道綠磷光焰,又暴跳如雷的喝道:“你仍須向我跪地求饒!”


    楚零暗暗思忖,以自己功力,不見得就果真敗子他的手下;同時,如不奮力一搏,也仍然無法安然度過此關。當下將異離神功盡量潛運而出陡然一聲暴喝,雙掌閃電般平推而出,逕向五毒帝君劈去!


    立聞砰然一聲巨響,楚零竟被一股反彈之力震得後退了三步;同時一股腥臭之味,中人欲嘔。他心知五毒帝君善用百毒,內力掌風,無不含有劇毒。當下連忙閉住周身要穴,以免毒氣侵入;一麵迅速運聚功力,準備二次出掌。


    一側默立的十餘個僵屍一般的人物,當楚零一掌劈向五毒帝君之時,倏然有如飄風一般,將楚零四麵團團圍住。五毒帝君巍立原地,顯然楚零猝然而發的一掌,並未將他震動分毫,功力的確高得出人想像之外。但他顯然並無多大怒意,反而更是訝異的看著楚零說道:“十餘年來果然新人輩出,憑你這一掌的力道,足可列入一流高手,不過……比我差得還遠!”他並無出手反擊之意,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又道:“既然你敢和我為敵,不妨先遞上十招試試。”


    這使楚零大為意外,傳說中,五毒帝君是個素以殺人為樂的惡魔,每次殺人俱都搶先出手,不多羅嗦,何以對自己竟一反常情?但他略一沉忖,立即倏然一掌劈去,掌力如剪,掌風如雷,一掌勁似一掌。


    五毒帝君雖未揮掌相拒,但在楚零強猛無比的掌力劈擊之下,那紫紅披風竟然反向楚零這麵飄來,顯見他也已運集了全副功力反彈震擊。楚零一麵發掌,一麵仔細窺察,包圍在四周的十餘人並未稍動。五毒帝君麵色微變,身形也有些左右搖擺,顯然對楚零的掌力已感威脅。


    轉瞬之間,十掌已過。五毒帝君籲了一口長氣,笑道:“後生可畏,但是……”哈哈大笑一陣,又道:“可惜你壽短,今天就要死在這樹林之內!”


    楚零略無懼意,昂然說道:“現在該你也遞十招試試了!”


    五毒帝君大笑道:“你當真不怕死嗎?”


    楚零神色平靜的答道:“如在下功力不敵,死而無怨!”


    五毒帝君揚手作勢,道:“好膽氣,看掌!”跟著“呼”的一聲,一掌劈來!


    楚零早有所備,護身的異離神功,已經全力發出。霎時之間,他已連接五毒帝君三掌。但陣陣腥毒之氣直攻內髒,使他頭暈目眩,惡心欲嘔,功力幾已無能提聚,他知道今天已是凶多吉少。


    耳際伺忽聽數聲慘厲呼叫,緊跟著是五毒帝君的厲聲怒吼!楚零精神一振,睜眼看時,隻見圍在四周的十餘個鬼魅般的人中,已有三人委頓在地,四肢掙紮了一下,立即僵硬如死。五毒帝君停掌不發,右手中卻抓著一條半尺餘長的青蛇,憤怒無比的往口中送去,竟把一條奇毒無比的小蛇咬得寸寸而斷。那情景使人惡心無比。


    暗中忽然響起一串銀鈴似的笑聲。五毒帝君呆呆的聽了一會兒,喝道:“老夫畢生以用毒見稱於世,是誰竟在班門弄斧?”


    暗中之人笑道:“姑娘我也不是外行!”


    五毒帝君冷冷一笑,身形巍然不動,卻驀然返身一掌,逕向身後一棵巨樹頂巔劈去!但未待他掌力擊到,樹巔之上有如蒼鷹攫食般疾快無比的撲下一條身段苗條的黑色人影來,昂然立於五毒帝君之前,原來竟是黑河妖姬呂無雙。


    楚零一驚,喊道:“呂姑娘快走!你不該來此冒險!”


    呂無雙甜甜的一笑道:“小鬼,救你呀……”


    楚零急急接道:“在下不勞姑娘費心,須知此人心狠手辣,功力歹毒,如不快走,你我均難生還!”


    呂無雙深情的瞥了楚零一眼,道:“那麽我們就死在一塊好了!”跟著返身一掌,逕向五毒帝君劈去!同時厲叱道:“你以為當真所有的人都怕你麽?”


    五毒帝君哈哈一笑,竟然未接呂無雙的掌力,左肩微一晃動,斜退數尺,避了開去。呂無雙身形隨之欺進數步.又是一掌劈去!五毒帝君再度晃身躲開。


    呂無雙不由大怒,雙掌連揮,倏忽之間,一連劈出八掌。


    五毒帝君並不接掌,身形左閃右移,一味躲避遊走。奇怪的是看來他的身軀並不靈活,移動之間也無出奇之式,但一任呂無雙雙掌如何快捷,掌風如何淩厲,卻始終傷不到半絲寸縷!


    呂無雙停掌不攻,喝問道:“你是怕我了麽?”


    五毒帝君笑道:“老夫有生以來,從沒對誰說過一個怕字!”


    呂無雙柳眉倒豎,揚掌作勢,喝道:“那你為何不敢接我一掌試試?”


    五毒帝君仍然一笑說道:“別以為你那‘焱毒幽昊’神功能傷得了我,要知道當年焱毒法師也是出身於苗蠻之地。‘焱毒幽昊’神功是藉五毒之氣煉成,老夫用毒別有專長;即使焱毒法師再世,也對我無可奈何!”


    呂無雙鼻孔冷嗤一聲,道:“戰又不戰,退又不退,你到底想要怎樣?”


    五毒帝君得意的笑道:“老夫出道以來,敢說尚未遇過敵手,更未遇到過像你這等膽大包天之人,居然敢向老夫出招,而且竟傷了我隨侍之人!”


    呂無雙傲然哼了一聲,道:“傷了你隨侍之人又怎樣?”


    五毒帝君竟然毫無怒意,淡淡說道:“以命相抵!”


    呂無雙回頭瞥了楚零一眼,急匆匆的問道:“你受了傷麽?”


    原來楚零早知五毒帝君素以陰狠殘酷出名,按說見麵三招之內,如果對方不是他的敵手,必會慘死於他的掌下;但對自己以及與呂無雙的對搏情形,卻是大出常情。一時不由微感愕然,呆愣無語。及聞呂無雙相詢之言,方始如夢初醒,連忙答道:“在下並未受傷。”同時,略一思忖,閃電般撲向五毒帝君,猛然拍出一掌,一麵向呂無雙喊道:“姑娘速退,在下之事不容他人過問!”語調冷漠,言下之意不但對呂無雙的相助並無感謝之心,反而有責她多管閑事之意。


    楚零猛然出掌,異離神功已揮出八成;五毒帝君見他忽又一躍而來,亦不覺一楞,但同樣的一扭身軀,躲了開去!


    呂無雙果真大怒,轉身叱道:“你這是對我說的話麽?”


    楚零並未轉頭看她,淡淡應道:“不錯!”但語意未盡,似乎本來仍然有話要說,但卻勉強壓了回去。


    呂無雙不覺呆了一呆,但立即咬牙切齒的恨恨一聲,一語不發,舉手一掌,就向楚零擊去。楚零恍如未見,既未抗拒,也未躲閃,仿佛立意等死!五毒帝君一旁見狀,初時也頗為訝然,但旋即放聲桀桀大笑起來。呂無雙驀然一驚,掌勢一偏,反向五毒帝君劈去!


    五毒帝君喝道:“好狡猾的丫頭!”身形不退反進,竟以護身真氣硬行化解了呂無雙的掌力,同時右臂探處,逕向呂無雙肩頭抓來,楚零見狀一驚,雙掌電掣而出,一先一後。分襲五毒帝君上下要穴;勢疾力猛,竟將五毒帝君迫得退了開去。


    呂無雙冷冷哼了一聲,帶著報複意味的扭身一轉,對楚零的相救之意同樣的毫無好感。


    楚零不在意的淡淡問道:“方才在下的話、姑娘未曾聽到麽?”


    呂無雙狠狠的掃了他一眼,道:“我為什麽要聽你的話?”


    楚零煩躁的回了她一眼,道:“那是為了你好,在下不願連累別人!”


    呂無雙冷冷笑道:“你倒真是個好心人呀!”


    楚零大感煩躁不安,一麵苦思脫身之策,一麵又為呂無雙擔憂;她看來對自己確是有相助之心,但他卻想像不出這個任性的少女,究竟要做出什麽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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