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陰森森的暗。


    寒冷的風在周圍呼呼得吹。


    她很冷。


    她嘴巴裏依舊酸酸的。


    似乎,她隨時要吐。


    韓瑾語從來沒想過。


    她有一天會這麽被周圍人給孤立。


    她會被周圍人群和集體排除在外。


    她依舊是孤獨無助的。


    她在這麽一個異世界。


    父母不在身邊,她無依無靠。


    周圍都是陌生的人。


    她隻是忽然感到好孤獨。


    但是,因為懷孕。


    她的身體卻依舊在那裏虛弱著。


    她雙膝雙腿跪在冰涼的石磚地麵上。


    她想起來,卻被那一股無形的力,給壓著。


    她卻怎麽都起不來。


    “我說過,你隻有修行。


    你隻有修道。


    你有實力了,才能夠回去。”


    拓正道長的聲音在她耳邊沉聲響起來。


    道長慢慢道,“小語,我怎麽都沒有想到啊。


    你這麽不學無術,總是不好好悟道。


    你連個煉氣的都還沒有到。


    你又何必多管閑事。


    你不要知道一點東西,就在那裏自以為是。


    你既然如此能耐。


    我的年齡,你也搶著說。


    你既然能耐,我也留不下你。


    韓瑾語,你走吧。”


    “我……”韓瑾語啞口無言。


    她忽然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她是被這個臭道士帶過來的。


    如今趕她走的,竟然還是這個道士。


    離開這裏,她還能去哪裏?


    她要回韓府嗎?


    詹旻軒骨子裏瞧不起她。


    她那個便宜姐姐韓瑾蘭想著跟她共侍一夫。


    這個世界太可怕。


    她不想回韓府。


    她才發現,她如此懦弱。


    她如此孤立無援。


    現實比她想得還要痛苦和艱難。


    韓瑾語覺得拓正隻是九萬多歲。


    他是一個快十萬歲年紀的男人。


    隻是一個年紀,也並沒有什麽。


    她一個女人都不介意這個。


    為什麽拓正道長這個男人卻這麽在意這個。


    還是,他很介意他的年紀從韓瑾語口中說出來。


    她忽然發現自己又一次說話在那裏得罪人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忽然踩著對方的雷區了。


    但是,拓正道長如此就要趕她走。


    也委實殘忍。


    提心吊膽的。


    她真不知道這世間混混沌沌一切又都變成什麽。


    她原本還以為青雲觀會是她長期的容身之所。


    原來,最終,還是她錯了。


    很多都隻是韓瑾語的一廂情願。


    那些無情的人心的牆好高好高。


    人心之牆有多高有多厚啊?


    將她完全隔離在外。


    她原本還以為拓正道長和她一樣又知道霧離大陸。


    拓正又知道她的現代社會。


    原本以為她和拓正道長會有更多話題。


    她還以為兩人是一路人。


    而如今,拓正道長的突然翻臉。


    才讓她明白,人心隔肚皮。


    韓瑾語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得罪了他。


    好像就她說了幾句不該說的話。


    或許拓正道長就是看不慣她的為人也說不定。


    韓瑾語也覺得苦惱。


    總是在人際關係上,四處被人排擠。


    總是因為自己的性格原因被周圍人所孤立和排擠。


    也的確挺讓人感到難受的。


    她自己感覺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麽。


    別人就因為不喜歡自己,就要趕走自己。


    她該怎麽辦?


    韓瑾語隻是在那裏感到痛苦。


    她生存困難,她生存艱難。


    她應該苟著的。


    她好笨,連苟著都不會。


    而天色漸漸黑沉沉。


    她先如此被拓正道長趕出去了。


    她又都還能何去何從呢?


    拓正道長不知何時收走了無形施加在她身上的力道。


    她隻得在冷風之中,慢慢得一步一步下著階梯。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


    她孤獨而又無依無靠。


    她懦弱而又無力。


    因為她性格的原因,


    她四處都不太討喜。


    她該如何是好?


    懷孕好麻煩,總是嘴巴酸酸的想吐。


    想著寶寶是無辜的。


    既然寶寶待在她肚子裏了。


    她還是要好好堅強得走下去。


    她隻得在冬季的冷風中。


    她孤獨得一個台階一個台階得下著走著。


    她不知道該如何生存。


    如此借宿街頭,也是不妙的。


    她身子骨弱。


    寒冷的大冬天,


    她就這麽露宿街頭。


    她也是要活活給凍死的。


    她想來想去。


    還是先下山。


    下山之後,再去找回去的路。


    反正韓府是她韓家的。


    她跟姐姐好好說。


    她應該還能夠回去住的。


    事情無論有多尷尬有多棘手。


    她不能跟自己的小命過意不去。


    別人不管她死活。


    她自己還得想好孰輕孰重,孰好孰壞。


    她還得分清楚。


    她若分不清利弊好壞。


    她就是自尋死路了。


    既然,她想著要苟著。


    她就要臉皮厚。


    雖然,詹旻軒貌似也不喜歡她。


    但是,一切也都和她無關了。


    她本來就在這個霧離大陸無依無靠,無親朋好友的。


    雖然孤苦,但是,一切也還是要從零重新開始。


    走了好長的台階。


    她才終於下了山。


    她看到了一條路,就歡喜走過去。


    忽見前麵有幾個邋遢的男人。


    韓瑾語也不說話。


    她就低著頭,快步走著。


    想著或許附近還宛陽城。


    她在城中,隻要找到熟悉的建築物。


    她會慢慢摸索出回家的路。


    雖然,問路人會更清楚一些。


    但是,看對方似乎不善。


    她還是不要搭理的好。


    但是,就在韓瑾語要從幾個人身邊走過去的時候,


    她的麵前忽然多了一張髒兮兮的手。


    韓瑾語連忙後退一步。


    就見四個身著邋遢,麵目猥瑣的男人圍上了她。


    其中一個頭戴歪掉的藍色頭巾的方臉男人隻是望著韓瑾語。


    男人斜嘴笑著:“小妞,天這麽晚了。


    走,陪小爺我喝兩杯去啊!”


    “這位爺說什麽笑話呢。”


    韓瑾語有些尷尬得抽了抽嘴角。


    她很勉強得笑著。


    她隻是往後退著。


    她退一步,那四個男人就上前跟一步。


    韓瑾語忙道,“小婦人我家是有夫君的。


    你們不要亂來。


    小心我夫君饒不了你們。”


    “放你的狗屁!


    你真有什麽狗屁夫君嘛!


    你以為我是傻瓜嘛!”


    方臉男人不屑得啐了一口。


    他就罵了起來,“你夫君就不會放一個小娘子在外麵。


    這天都快黑的時候,你還在外麵遊蕩。


    你夫君也舍得啊!”


    那個男人似乎也真……舍得……


    女人的心顫了顫。


    “這妞明顯是撒謊!


    要麽,她男人死了。


    這個是個小寡婦。


    所以,她才被迫這個時候,在外麵忙活。”


    身後一個胖男人忽然在那裏笑了起來。


    男人提醒自己同伴道,“要麽就是她家男人應該嫌棄她了。


    男人自己有新歡了。


    他家裏有更年輕漂亮的小妾和美嬌娘。


    所以,她跑出來,他夫君也不管!”


    “你這種小寡婦,我見多了!


    一般這個時候,出來的女人。


    都是男人不疼不愛的。


    小娘子,你也怪可憐的!”


    方臉男人忽然走近韓瑾語一步。


    男人慢慢道,“小妞,你說你男人都不疼你。


    他不心疼你。


    這天都黑了,他都不來找你。


    要不,你直接跟了小爺我算了!


    我來疼你啊!”


    說著,四個男人全都在那裏哈哈笑了起來。


    他們道::“大哥,不要吃獨食啊!”


    “大哥有肉吃,咱們就有湯喝!”


    “這妞看著細皮嫩肉的。就是太瘦了一些。”


    “管她是肥是瘦,咱們哥幾個吃飽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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