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


    隨著袁蒙的一一交待。


    整個證據鏈已然全都串聯了起來。


    其間的關聯,以及參雜著的事情,果然不出朱高煦、張子明、王言、段禮等人的猜測。


    還真的就是鍾家,以及西江布政司使鍾開然,一行人在中間搞鬼。


    李、袁兩家來到臨川府城經商,針對張、王兩家的商戰,與段禮的合作打壓張、王兩家,且在臨川府城中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受鍾家的指派。


    可以說。


    李、袁兩家,全都是受鍾家的控製。


    別看這兩家的人,搭上了段禮的大船,竭盡所能的打壓張、王兩家,搶奪兩家的生意,斬斷了兩家的各種商業利益,在整個臨川府城中日子過的風生水起。


    但背地裏。


    兩家於臨川府城中,所有經商所得收益,卻是有著足足七成,都會以各種隱匿的手段,全都上繳於鍾家的手中。


    就李、袁兩家。


    說難聽點。


    幾乎跟鍾家的家奴一般,辛辛苦苦、費盡心思的賺那麽多錢。


    卻隻有極少數能夠落到自己的腰包中。


    大頭都需要給別人上貢。


    也正是因為利益分成不均的緣故,李、袁兩家見著,自己辛辛苦苦賺取的銀子,近乎七成都落入別人的口袋,且自己在鍾家的人麵前,自始自終都低一頭,壓根就沒有任何的自主權。


    財帛動人心啊!


    人心都是思變的。


    李、袁兩家的人也不例外。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家的人心思在巨大利益的牽扯之下,也慢慢的發生了變化。


    對於鍾家的人,心中也慢慢的升起了極大的怨念和不服。


    竭盡全力的想要甩掉鍾家的人。


    就算不能夠將鍾家的人甩掉,他們也想與鍾家的人,在利益的分成上麵,能夠五五開,為自己爭取更多的利益。


    當然,因鍾開然乃是西江布政司使的關係。


    李、袁兩家的人也不是傻子。


    斷然是不敢沒有任何依仗的情況下,直愣愣的衝上去分食利益。


    畢竟真要那般上去,且沒有任何依仗的情況之下的話,與鍾開然、乃至鍾家攤牌,那無疑是以卵擊石,妥妥的找死,給自己找不自在。


    以鍾開然西江布政司的官職。


    在整個西江來說,說起為土皇帝都不為過。


    畢竟整個西江,所有的官員,都受鍾開然的管轄和監管。


    所以,李、袁兩家的人,也慢慢的開始為自己謀劃了起來。


    盡可能的收集,關於鍾家的證據、把柄。


    企圖以此來為自己的謀奪更大的利益,同時也能夠以找到的把柄保全己身。


    還別說.


    皇天不負有心人。


    隨著李、袁兩家的對於整個鍾家的深入探究,還真的被他們倆家給找到了,他們所想要的東西,亦正是能夠將整個鍾家給打入萬丈深淵的證據和把柄。


    而這個把柄則分為兩段。


    其一則是,關於鍾家與張、王、段三家之間的恩怨糾葛。


    同時李、袁兩家的人,也總算是明白為何,鍾家布局讓他們兩家人前來臨川府城的緣由。


    亦被兩人,給發現了關於段禮一家人被滅口的一些端倪。


    其二則是,整個西江之地中所有州府中,貌似不僅僅隻有他們李、袁兩家於臨川府城中扮演著為鍾家斂財的工具,而是幾乎整個西江之地,所有的州府中,幾乎都有著這樣的家族。


    而這些個扮演角色的家族,要麽是被鍾家收編曾經的老家族而來,要不就是像他們一般,是鍾家暗中扶持起來的新家族,而一旦有新家族被扶持起來,那些個不願意被鍾家收編的老牌家族,則會被冠上各種罪名,或者出現意外,消失於曆史長河,未曾泛起半分浪花來。


    也於兩則間,得到了一些確鑿的證據。


    也正是隨著對於整個鍾家的深入了解。


    知曉了鍾家那幾乎於瘋狂、狠辣的行事手段。


    致使原本有心想要反抗,想要提出重新分配利益的李、袁兩家給著實嚇了一跳,也算是徹頭徹尾的給他們潑了一盆冷水,給他們來了個透心涼心飛揚。


    待兩家碰頭商議之後。


    都知道,小胳膊拗不過大腿。


    不得不打消了,那般不切實際的念想。


    完全不敢有絲毫的異動。


    畢竟相較於利益來說,命則是比任何都重要。


    不然,就算爭取了再多的利益,得了再多的錢財銀兩,沒命去花,去用又有何意義?


    經此一役,也讓李、袁兩家人給徹底看開了。


    趕忙掐斷了,自己腦海中不切實際的念頭。


    同時嚇得李、袁兩家的人,以最快的速度,盡可能抹平自己調查鍾家,所有可能留下的一切痕跡。


    不過


    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雖兩家調查行事極為隱秘,不過鍾家能夠在西江把攤子給鋪這麽大,又怎麽可能沒有兩把刷子?


    哪怕李、袁兩家的人極力掩蓋,極力清除所有的痕跡,終究還是被鍾家的人發現了端倪,追查到了兩家人的頭上來。


    而後,兩家人都被鍾家之人一一拜訪,以各種各樣的方式試探李、袁兩家人的口風,企圖知道他們是否有查到什麽,或者說有無實質性的證據。


    麵對來勢洶洶的鍾家人的試探,李、袁兩家人也瞬間感受到了壓力和刺骨的寒意。


    這般舉動,讓李、袁兩家的主事之人,感到了深深的不安,怕鍾家的人狗急跳牆,將他們兩家人給全都滅口。


    兩家的主事之人,偷偷的於私下會麵商議。


    一致認為。


    此事上,斷然不能夠裝傻充愣、藏拙了,既然別人已經追查到他們的身上,且配上鍾家那來勢洶洶的氣勢,說什麽都沒查到,別人信嗎?


    越隱藏,動手、被滅口的可能性就越大。


    為今之計。


    最為穩妥的則是,將自己所知曉的都爆了,坦誠不公的擺到台麵上來說。


    讓別人有所忌憚,才是他們兩家人唯一活命的一線生機。


    之後,以袁蒙為主導,主動的約見鍾家負責此次事情的主事之人,將自己的所查到的證據,給直接擺到桌麵上。


    以及敘述了自己的備案,借此威脅鍾家,讓其不敢投鼠忌器。


    而事情,也正如袁蒙等人所預料的那般。


    隨著他們兩人將證據給擺在鍾家熱的麵前,那一刻鍾家負責試探調查他們兩家人的那人,臉上的神情他們現如今都還曆曆在目。


    麵對這樣的情況。


    鍾家的人,不得不妥協。


    企圖讓出臨川府城所有的利益,以換取李、袁兩家人手中的證據。


    不過,李、袁兩家的人,太清楚自己的處境。


    更知道,一旦自己將證據給遞交出去,所將麵對什麽樣的結局。


    為此。


    甭管鍾家的人話說的多好聽,兩家人都不為所動。


    宛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就是不交底。


    且還將證據給備份成幾份,以做要挾和底氣。


    可以預想。


    最後鍾家,也隻能夠做出讓步。


    兩家也因此,僥幸的存活了下來。


    聽完袁蒙的敘述,場中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變了變,心中存免有些許唏噓。


    短暫的沉吟了片刻,朱高煦不置可否頜了頜首,沉聲道:


    “那現如今證據你放在何處?”


    “本王可是聽李家的人說,貌似證據正值你保管期限內吧?”


    “說說吧……”


    感受到所有匯聚於自己身上的目光,袁蒙神情一肅,正欲回答。


    轟…


    轟…轟……


    恰在這時。


    整個庭院中,暮然間一聲驚雷之聲炸響開來。


    整個庭院中灰塵密布。


    周遭的房、柱、大地隨著巨響之聲響起,頃刻之間變的搖搖欲墜。


    而不少離衝擊波較近的官員,因顫抖不少人摔倒在地上。


    “來人…”


    “保護王爺,有刺客!”


    “小心…”


    頃刻間反應過來的紀綱,衝著一眾下屬大喝怒斥道。


    暮然間。


    被突如其來的爆炸,給震的不輕的一眾錦衣衛、大明將士,瞬間回過神來。


    一個個下意識的“噌”的一聲拔出了斜挎在腰間的大刀,將朱高煦給圍在最中央保護起來。


    同時分出一隊人馬,奔著發出巨響的位置,奔襲了過去。


    見此情形,朱高煦皺了皺眉頭,半眯著雙目環視了四周一圈,沉聲道:


    “別圍著。”


    “都散開,往後麵退。”


    “所有人,全都押解如各個廂房中。”


    “手中的油燈都給我熄滅。”


    “退……”


    話音未落。


    咻咻咻……


    一道道利箭劃破空氣,刺耳的聲音傳來。


    一道道冷厲冒著寒光的箭雨,奔著朱高煦等人奔射而來。


    企圖將他們所有人,都給埋葬在箭雨中。


    不過,錦衣衛和大明將士都不是吃素的。


    待聽著刺耳的破空聲響起的一瞬間,一個個躬著身子,手持長刀拉著身邊的人,以圓形拱衛著朱高煦往後退去。


    而方才收到命令,前去查看爆炸源頭的錦衣衛等人,也聽到了這邊的響動。


    一個個被驚了一跳,也顧不得去爆炸源頭查看了。


    趕忙調轉身子,閃爍著身形往朱高煦的園子四周為了過去。


    目的地。


    則是那一處處發出聲響的位置。


    而院中指揮著且進且退,保護著朱高煦的紀綱,待眾人退到了安全處。


    他沒有絲毫的猶豫,陰沉這老臉於懷中掏出特製信號彈,直直的對準漆黑的夜空發射了出去。


    砰……


    頃刻間。


    一道耀眼的白光,於漆黑的夜空中炸響看來,在空中匯聚成一把大刀的模樣。


    隱匿巡視於臨川府城中各處的錦衣衛,聽著巨響看著天空中炸響的煙花。


    所有人皆是不由得神情一肅,麵色變的無比凝重,直直的奔著煙花發射方位,不管不顧的衝了過去,宛如失去了理智一般。


    隨著錦衣衛的信號彈於空中炸響。


    那一個個方才躲在暗處放冷箭的刺客,此時此刻也不要命的奔著庭院中衝殺進去。


    不過。


    待剛剛衝到門口,就直接被守衛在門口的錦衣衛和大明將士給硬生生的阻攔了下來,雙方之間展開了一波慘烈的廝殺。


    其間,不時有著人影倒在血泊之中,不時有著淒厲的哀嚎聲音響起。


    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亦是慢慢的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不過顯然這些個刺客人數上雖占了些許的優勢,也勇猛有佳,但比之訓練有數,又久經沙場的錦衣衛和大明將士沒的比。


    雖依仗著偷襲,打了大明將士一個措手不及。


    但硬實力上麵,終究沒那麽容易彌補。


    交鋒、落敗,也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與此同時。


    方才最初爆炸源頭之地。


    一個個身著漆黑如墨勁裝的身影,從方才炸開的密道廢墟中探出頭來。


    片刻間。


    二三十人的身影列隊。


    而後一個個沒有絲毫的猶豫,直直的奔著朱高煦等人所隱匿的庭院中,直直的奔襲了過去。


    雖一個個刺客的行動,無比的小心,盡可能的不發出絲毫的聲響,小心翼翼的靠近。


    不過


    由於又是爆炸,又是利箭刺殺,又是衝陣。


    早已將整個袁府中的錦衣衛和大明將士的警覺性給徹底的激發出來,無一人敢有絲毫的怠慢。


    致使。


    一眾從密道中出來的刺客,還未真真意義上靠近朱高煦等人所隱匿的庭院,就被戒備於庭院口,黑暗中的錦衣衛和將士給發現了蹤跡:


    “有刺客”


    “有刺客入庭院了。”


    “保護王爺.”


    刹那間。


    隨著錦衣衛和將士的警醒之言響起,整個庭院中肅殺之意,瞬間彌漫開來。


    不過負責戒備於庭院門口的錦衣衛和大明將士,雖提醒、卻未主動出擊,而是呈現於防守姿態,靜靜的等待著刺客主動送上門。


    而原因也很簡單。


    漢王朱高煦於他們身後的庭院中。


    對於他們來說,首要的職責,乃是保證朱高煦的安全。


    而殺敵、殺刺客,則要排到後麵。


    畢竟殺再多的敵人,殺再多的刺客,自己的主子都死了,又有何意義?


    在侍衛警醒的大喝聲響起,不僅僅庭院中的眾人聽到,那一個個隱匿腳步,想要暗中刺殺的刺客,毫無疑問自然而然也聽到。


    為此,一個個刺客,差點沒忍住爆粗口罵娘。


    不過


    致使,原本的暗殺,不得不變成了明殺。


    索性也不再隱藏,手持冒著寒光的大刀奔著庭院衝殺而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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