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涼州城的郡守府內,南興隨意地將一道聖旨拋給了身旁的謀士燕無暇,臉上帶著幾分戲謔之色,說道:“燕先生,你且幫我細細品味一番,這皇帝老兒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麽藥。”


    燕無暇接過聖旨,細細研讀一番後,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笑道:“恭喜大人,賀喜大人。這聖旨之中,蘊含著重大的信息。最關鍵之處,在於兩點:一是大人您被授予了統率一個軍團的權力,並且享有自主征兵與征伐的特權,這在整個朝廷之中都是極為罕見的殊榮;二是,雖然宇州大營遠在京都,看似遙不可及,但實際上卻為大人您提供了一個絕佳的機會,去安插親信,牢牢掌握這支重要的軍事力量。”


    南興聞言,指著聖旨上的某處,挑眉問道:“哦?那你如何解讀這上麵提到的,我這軍團需歸鎮北府管轄這一條?”


    燕無暇輕撫長須,笑聲中透著幾分睿智與自信:“大人,您有所不知,征兵與征伐,本是四鎮邊軍府的特權所在。而皇帝陛下之所以讓您歸屬鎮北府,正是為了以一種迂回的方式,讓您能夠間接性地享有這兩項特權。此舉既彰顯了陛下的高瞻遠矚,也是對大人您能力的極大認可與信任。”


    他接著分析道:“至於鎮北府的軍令,大人您向來是有自己的主張與判斷的。過去您曾拒絕過他們的某些指令,而今隨著您勢力的日益壯大,他們更是不敢輕易對您發號施令。因此,這所謂的管轄,不過是個名義上的束縛罷了,實則對大人您並無實質性的限製。”


    南興緊鎖眉頭,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解與疑慮:“皇帝老兒將我安置在這遙遠的西部涼州,又賦予我如此重大的征兵權與對外征伐的權限,他究竟意欲何為?”


    燕無暇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洞察世事的深邃,他悠然自得地答道:“大人,您是否還記得,在本朝,您是這南國中唯一一位真正開疆拓土的將軍。當年,開國先祖皇帝南羽設立四鎮府的初衷,本就不是單純為了防禦,而是期望它們能成為鋒利的劍,直指四方,開疆辟土,讓大南國的疆域更加遼闊。因此,他才賦予了四鎮府如此龐大的權力和資源。”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然而,時至今日,四鎮府卻已逐漸失去了往日的銳氣與活力,變得腐朽不堪。更為關鍵的是,它們如今都掌握在六大世家手中,這些世家更注重自身的利益與安穩,自然不願輕易發動戰爭,去承擔那未知的風險與責任。畢竟,勝了,榮耀歸於皇家;敗了,罪責卻要由他們來承擔。”


    燕無暇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深邃的笑容,緩緩道:“大人,皇帝此舉,實則暗含深意,他或許在期許您能為他贏得一個武帝的諡號,這不僅是榮耀,更是對他統治生涯的肯定。”


    南興聞言,眉頭微蹙,不解地問道:“這諡號究竟是何物?”


    燕無暇輕輕搖頭,帶著幾分無奈與笑意說:“大人,您對朝廷之事了解尚淺,諡號乃是對帝王一生功過的蓋棺定論,唯有皇帝駕崩後才能由後人上予。一個好的諡號,是皇帝生前最為看重的。而在眾多功績中,開創國家、開疆拓土、中興國運,皆是顯赫非凡。如今南國立國百餘年,國運平穩,中興之說自是不合時宜,那麽,開疆拓土便成了皇帝最為期待的一樁偉業。”


    南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即又想起另一樁事,道:“先生言之有理。另有一事,韓貴妃曾私下給我密信,而皇帝老兒對此似乎並未阻止,反有默許之意,您看這其中是否另有玄機?”


    燕無暇聞言,神色一凜,沉吟片刻後道:“我原本以為,這僅是韓貴妃為其弟韓殷在西部謀取利益的小動作,但皇帝既已知曉且未加阻攔,此事便非同小可了。這背後可能隱藏著複雜的宮廷鬥爭與權力博弈,我必須仔細分析,才能為大人您籌謀應對之策。”


    南興聽後,對燕無暇深深一鞠躬,誠懇地說道:“燕先生,此事交予您處理,我心中安穩許多。這背後的暗流湧動,確實讓我心生寒意,有您在旁,我便多了幾分底氣。”


    燕無暇微微一笑,謙遜地回應:“此乃我分內之事,大人無需客氣。至於涼州軍團的名號,確實應當盡早確立,以彰顯其獨特之處與威武之勢。鎮北府雖有第一軍、第二軍之稱,但大人您的軍團乃是新興之師,戰績顯赫,自當有別於舊製。”


    南興略顯猶豫:“隻是,我這軍團初建,便自立名號,是否過於張揚,恐遭人非議?”


    燕無暇擺手笑道:“大人此言差矣。您這支軍隊,乃是西部邊疆的守護者,平定叛亂、開疆拓土的英雄之師,豈能無名無號?名號響亮,方能震懾四方;再者,少年得誌,正應張狂。”


    南興聞言,豁然開朗,點頭道:“先生言之有理,是我過於謹慎了。那麽,就請先生代筆,擬定奏折上報兵部。涼州軍團下轄兩軍,一軍名為‘夜梟’,寓意我軍如夜間梟鳥,悄無聲息卻能致命一擊;二軍則為‘熊羆’,象征我軍勇猛無敵,如熊羆般力大無窮,所向披靡。”


    燕無暇欣然領命:“遵命,大人。我會即刻草擬奏折,呈報兵部,並附上這二軍名號的緣由,請皇帝陛下禦批。”說罷,他便轉身離去,準備撰寫這份意義非凡的奏折。


    翌日,涼州城外,陽光明媚,萬裏無雲,一場盛大的閱兵儀式在此拉開序幕。


    四萬涼州鐵騎,以他們獨特的裝備和嚴整的軍容,成為了全場矚目的焦點。


    他們身披輕甲,靈活而堅韌,背上背著堅固的盾牌,左手緊握鋒利的戰刀,右手則搭著弓弩,左側掛著十五支箭矢,右側則攜帶著十五支用於投擲的短標槍,這樣的配置使得他們在戰場上既能近戰肉搏,又能遠程射擊,戰鬥力極為強悍。


    而在涼州鐵騎的側麵,四萬鐵血戰兵則以更加複雜的陣型排列整齊。


    前方是身披重甲的盾牌兵,他們如同移動的城牆,為後方的戰友提供堅實的掩護;緊接著是輕甲長槍兵,他們手持長槍,如同鋒利的矛尖,準備刺穿一切敵人的防線;中部則是弓弩手,他們動作敏捷,箭術精湛,能夠在遠距離上給予敵人致命的打擊;最後則是後部重甲的刀盾兵,他們既是攻擊的主力,也是防守的堅盾,隨時準備應對各種突發情況。


    南興身著黑色戰甲,紅色披風隨風飄揚,他騎著高頭大馬,在軍陣前緩緩走過。他的目光如炬,掃視著每一個士兵,他的心中充滿了自豪和驕傲。


    當南興走到高台上時,他大聲宣布:“閱兵開始!”隨著他的一聲令下,整個軍陣開始行動起來。


    各校尉率領著各自的部隊,按照預定的順序進行展示。


    鐵騎奔騰,戰兵如林,整個軍陣在統一的號令下,動作整齊劃一,氣勢磅礴。


    士兵們的呼聲響徹雲霄,他們高呼著:“將軍威武!”這不僅僅是對南興個人的崇敬,更是對整個軍隊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信心與自豪。


    閱兵儀式持續了整整一個上午,但士兵們的士氣卻絲毫未減。他們深知,這場閱兵不僅僅是一場展示實力的盛會,更是對他們平時刻苦訓練、勇於擔當的最好肯定。


    檢閱的尾聲,各個軍陣如同潮水般有序地回歸原位,展現出高度的紀律性和團隊精神。南興站在高台上,目光深邃而堅定,他的聲音穿透整個軍陣,清晰地傳達到每一個士兵的耳中。


    “你們很好,”南興的聲音充滿了自豪與感慨,“我為能成為你們的將軍感到無比的驕傲。在戰場上,你們是我最堅實的後盾,是我最有力的臂膀。你們的英勇與忠誠,是我最大的財富。”


    士兵們聞言,情緒更加高漲,他們齊聲高呼:“將軍威武!將軍威武!”這響亮的口號聲,回蕩在涼州城外的天空,久久不息。


    此時,南興轉向一旁的掌旗兵,神情嚴肅而莊重:“卸下鎮北府第三軍的旗幟,升起我們新的旗幟。”


    掌旗兵聞言,立刻行動起來,他的聲音同樣堅定有力:“是,將軍!”


    隨著一陣風起,一張嶄新的旌旗緩緩升起,黑底白字,上書“涼州軍”三個大字,赫然在目。


    南興望著這麵旗幟,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氣,大聲宣布:“從今天起,我們正式更名為涼州軍!而我,南興,就是你們的領袖,是你們的將軍。我將帶領你們,攻城掠地,戰無不勝!但請記住,我們不僅僅是為了戰鬥而戰鬥,我們還要搶錢、搶糧,為我們自己和我們的家人創造一個更好的未來!”


    士兵們聽後,情緒徹底被點燃,他們再次齊聲高呼:“搶錢!搶糧!搶錢!搶糧!”這口號聲,不僅是對勝利的渴望,更是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向往。


    南興的激昂情緒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他拔出戰刀,直指蒼穹,那一刻,仿佛連天空都為之顫抖。


    他的聲音響徹雲霄,充滿了無盡的豪情與鬥誌:“涼州軍,戰無不勝!”


    士兵們聽後,仿佛被點燃的火焰,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他們齊聲高呼:“必勝!”


    緊接著,南興再次高聲喊道:“涼州軍,攻無不克!”


    士兵們仿佛聽到了勝利的號角,他們的聲音更加洪亮,更加震撼人心:“必勝!”


    在士兵們的熱烈響應中,南興情不自禁地高呼:“涼州軍,萬歲!”


    然而,話音剛落,他便意識到這句話的敏感性,連忙笑著自我解嘲道:“哈哈哈,都低調點,以後可不能喊萬歲,這是大不敬。雖然我很享受這一刻,但規矩還是要守的。”


    士兵們也被南興的幽默和坦誠逗得哈哈大笑,緊張的氣氛頓時變得輕鬆起來。


    在一片歡聲笑語中,南興揮了揮手,正式結束了這場激動人心的閱兵儀式:“好了,各軍回營。”


    隨著南興的命令下達,各個軍陣開始有序地撤離閱兵場,返回各自的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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