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昀湛趁其不備,卯足了勁一拳砸在了厲乾川臉上。


    這一拳將他的臉都打得側到了一邊,嘴角滲出了一抹血絲。


    “謔!”


    賓客們被這一幕嚇得瞪大了雙眼,或尖叫,或捂著嘴,紛紛錯愕在原地。


    厲乾川沉默了幾秒,抬起手,幹淨利落地抹掉唇角的那抹血絲,緩緩扭過頭來,看向周昀湛。


    那雙墨黑色的瞳孔猶如一汪深不見底的幽潭,陰沉得可怕,渾身散發著一陣陣寒氣。


    “周昀湛,我看你是在找死!”


    話音剛落,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拳砸向周昀湛。


    周昀湛早有預判,所以在他出拳之際,迅速避開。


    然而,厲乾川出拳迅速,如疾風閃電般,打出了一道道殘影,拳風狠戾,光是看著都讓人心驚膽戰。


    周昀湛麵對如此猛烈的攻勢,似乎有些力不從心,隻能被動地躲閃,不斷後退。


    蘇瑾南看得整顆心都揪了起來,秀眉緊擰。


    顯然周昀湛根本不是厲乾川的對手,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受重傷的。


    蘇瑾南咬了咬牙衝了過去,根本不管是否會被誤傷,怒喝道,“住手!厲乾川,你給我住手!”


    厲乾川眼睫微微一顫,有那麽一瞬的分神,揮出的拳停滯在半空。


    周昀湛眼神一亮,趁著他分神之際,立刻揮拳反擊,一拳砸到了他之前的傷口上。


    “嗯~”


    口腔內壁的傷口再次裂開,血噴湧而出,一股鐵鏽味瞬間在他嘴裏四散開來。


    厲乾川順勢吐出了一口血沫,再抬眸時,眼神裏隻剩下一片寒意,渾身透著肅殺之氣。


    周昀湛挑眉與之對視,眼裏沒有一絲懼意,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挑釁至極。


    “厲乾川,我還以為散打冠軍有多厲害呢,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不過也對,一個隻會欺負女人,還沾沾自喜的孬種,又能厲害到哪去呢?”


    “......”


    厲乾川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大長腿一抬,給了周昀湛當胸一踢。


    說時遲那時快,周昀湛躲閃不及,整個人被踢得後退了好幾步,腰側重重地撞到了後方圓桌的邊緣。


    頃刻間,一陣劇烈的鈍痛傳來,他忍不住悶哼出聲,“啊~”


    然而,厲乾川不給他半分喘息的機會,揪起他的衣領,對著他的臉就是一拳,這一拳透著狠勁。


    “呃~”


    周昀湛那張俊逸非凡的臉,被打得側向了另一邊,因為疼痛變得有些猙獰。


    然而這隻是個開始。


    厲乾川像著了魔似的,漆黑的眸子裏流轉著凶狠和嗜血的光芒,朝周昀湛臉砸下了一記記拳頭。


    在場的賓客都被眼前這凶殘的場麵驚呆了。


    有些人想勸架,卻又不敢上前,生怕被誤傷,或被遷怒。


    畢竟正在打架的這兩位,都是有著強大家世背景的人物。


    一時間,宴會廳瞬間亂成一團,尖叫聲不止。


    葉家作為東道主,看這情況不對,立刻安撫賓客,疏散人群,提前結束了這場宴席。


    蘇瑾南錯愕了幾秒,反應過來後,又衝了過去,對著厲乾川又打又捶。


    “混蛋,你瘋了嗎?”


    “我讓你趕緊鬆手,你聾了嗎?聽到了沒有?”


    “……”


    不管她怎麽捶打,怎麽嘶吼,厲乾川都沒有一絲停歇的意思。


    蘇瑾南氣急敗壞之下,一把抓住厲乾川揮拳的手臂,然後一口咬了上去,似乎要用盡她的全力咬下一口肉開。


    厲乾川驚愕地看著她,一陣劇烈的痛楚從心底蔓延開來,擴散至全身。


    其實在蘇瑾南衝過來之際,他已經本能地收起了一大半的力道。


    不然以他那揮拳的狠勁,蘇瑾南這樣不管不顧地衝過來,百分之一百會被誤傷。


    蘇瑾南鬆開口,猛地將他推開,怒斥了一聲,“去死吧你!”


    厲乾川被這麽一推,脫力般跌坐在地上。


    整個人都有些怔然。


    蘇瑾南不再理會他,轉身看向躺在地上的周昀湛,唇瓣顫了顫,聲音裏透著心疼和愧疚。


    “昀湛,你沒事吧。”她緊皺著眉心,伸手就要去扶。


    周昀湛微歪著頭,用手背擋住了她的攙扶,語氣低沉森冷,“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蘇瑾南的手僵在半空,有些茫然,“昀湛~”


    周昀湛滿臉陰鬱,全程沒有看她一眼,強忍著臉上的疼痛坐起身。


    他看著無措的蘇瑾南,又有些不忍,“別擔心,我沒事。”


    一開口便扯到了嘴角的傷口,疼得他直抽氣,眉心皺成了個‘川’字。


    蘇瑾南跟著蹙眉,心裏十分愧疚,想要關心幾句,但又怕傷了男人的自尊心。


    這事因她而起,如果不是她控製不住情緒,犯了瘋病,場麵也不會鬧得這麽難堪。


    蘇瑾南愧疚地垂下了眼眸,滿滿地無力感。


    就在這時,心底的那股憤怒再次升騰而起,毫無預兆,轉瞬之間就吞噬掉了她剛剛恢複的理智。


    她猛然轉身,看向一臉頹然的始作俑者,抬手就往那人臉上甩了兩巴掌。


    “啪!”


    “啪!”


    這兩道清脆的巴掌聲在偌大的宴會廳裏顯得格外響亮,連空氣都凝固了一瞬。


    蘇瑾南扇完巴掌後,雙眼赤紅,喘著粗氣,胸口起伏得厲害,仿佛心髒就要跳出來。


    “厲乾川,你憑什麽打人?”


    “你是在發泄怒火嗎?可你有什麽資格發泄怒火?”


    “明明受傷的是我,是我這麽多年的愛戀都喂了狗,是我瞎了眼喜歡你,我還沒動手,你倒是動起手來了……”


    厲乾川怔怔地望著她,眼神空洞無光,全然沒了之前狠戾凶殘的模樣。


    此刻,他的思維一片混沌,雙頰發燙,猶如被火舌舔過一般,泛著刺痛……


    “厲乾川,我真的好恨你,你憑什麽這樣對我?”


    “我欠你的嗎?”


    “……”


    厲乾川的觀感變得清晰了起來,耳邊的控訴聲也越發響亮,那股悲傷幾乎要將他吞沒……


    驟然間,他的心髒突地一跳,傳來一陣悶悶的鈍痛,“瑾南~”


    蘇瑾南的控訴頓住,隨即怒喝道:“不準喊我的名字,你不配!”


    厲乾川緊盯著她,目光複雜,緊接著,眸光一閃。


    先是難以置信,隨後迸發出欣喜若狂的神采,連帶著臉上的肌肉都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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