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行山。


    雲梁將秋水弋攔在身後,眼疾手快的抓了一隻火焰甲。他舉起琉璃瓶,裏麵的小蟲黑色油亮,隻有指甲蓋大小。


    琉璃瓶雖然清亮透明,但是不透氣,秋水弋不禁問道:“這不會悶死嗎?”


    雲梁笑了笑:“可以涅盤重生的小蟲子,怎麽會悶死呢?”


    林中光線昏暗,地麵腐爛潮濕。


    石頭上長滿青苔,稍不注意就會摔倒。


    雲梁在前麵探路,遇到危險的地方,他會回頭扶秋水弋一把。


    秋水弋開始毫不理會,後麵不知不覺的就遞出手去。


    就這樣在山裏找了兩個時辰,秋水弋累到不想說話。


    雲梁看到前麵樹上落著一隻通體灰色,但是尾羽是紅色的鳥。


    “你看那是彩雲鳥,傳說聽見它的叫聲,會有好運。”


    秋水弋打起精神往樹上看去,默默等了會,“那它怎麽不叫?”


    雲梁壓住上揚的嘴角:“其實它是發不出聲音的。”


    秋水弋望著彩雲鳥:“哦,你是一隻啞巴鳥。”


    雲梁往前走了幾步,又指著旁邊路下一株草:“這是迷總子,傳說吃了可以讓人耳聰目明。”


    秋水弋路過時,隨意看了眼那棵不起眼的小草,問道:“真的嗎?”


    雲梁眨了眨眼睛,“不能,吃了會拉肚子。”


    …


    山上路很不好走,藤蔓肆意生長,勾連纏繞,有的長滿了尖刺,不小心就會劃破衣服。


    雲梁往前走了幾步,抬起橫在身前的藤蔓,等著秋水弋矮身通過。


    秋水弋快速通過,突然臉色一變,他往雲梁身邊靠了靠,用嘴型說著,“蛇”。


    這蛇有幾尺長,身上是白灰的花紋,聽到動靜立刻靈活的鑽進地裏。


    雲梁道:“沒毒,也不是蛇,隻是極其像蛇的一種長蟲,它身後還有條極細的尾巴。它遇到危險就往土裏鑽,但是小尾巴會留在外麵。”


    秋水弋嗤笑:“那不是很傻。”


    雲梁往地上一指,秋水弋順著看去。


    果然隱藏的很好,隻有一條極細的尾巴在外麵,尾巴和地麵一個顏色,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你可以拉一下它的尾巴”,雲梁笑道。


    秋水弋聞言輕輕的用腳踩住長蟲的小尾巴。


    結果那玩意直接彈出來,幾尺長的身子一蹦三丈高,把地麵的腐爛樹葉和泥土都揚了起來。


    秋水弋吃了一驚,往後退的時候,腳被雲梁抵住,跌在了雲梁的懷裏。


    雲梁也沒想到他會被嚇到,連忙扶住他。他的前胸貼著秋水弋的後背,這一扶正好扶在腰上。


    “你沒事吧”。


    秋水弋扭過頭看雲梁,又看看地上,地上隻剩個長蟲的尾巴。


    他知道他被耍了,他一掌拍掉雲梁放在他腰間的爪子,狠狠瞪了他一眼。


    雲梁哈哈大笑。


    “它可不傻,它鑽進土裏,不是往下麵打洞,隻是埋伏在表麵。別人一碰到它的尾巴,它就會斷尾求生。它受到驚嚇彈跳力很強,可以一跳很高,敵人就會被它嚇一跳,然後它就可以快速逃跑。”


    秋水弋就是那個被嚇一跳的敵人。


    他微微揚起唇,“所以,你剛才…是在故意嚇唬我。”


    “沒有”,雲梁察覺到一絲危險,連忙收斂笑意。


    秋水弋卻不依不饒:“那你嚇到我了,怎麽辦?”


    “啊,你這麽不禁嚇嗎?那你說怎麽辦?”雲梁認命的一攤手,“我好像也沒什麽能賠給你的。”


    秋水弋冷冷哼了聲,“說的也是。”


    簡單的休息了會,二人繼續在山間搜尋,雲梁的方向感不好,有時候總是兜圈子。


    秋水弋掏出匕首在樹上留下一個記號,轉而自己在前麵帶路。


    突然麵前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見鬼了一樣,拔腿就跑,雲梁立刻追了上去。


    李歡言一瘸一拐,跑的卻非常快。


    雲梁追了好一會才追上,他彎著腰大口喘氣,“你跑什麽啊?”


    “你的腿傷怎麽樣了?”


    李歡言被追的也是氣喘籲籲,十分氣急敗壞,“你追我就為了看我的腿?”


    “不然呢,你怕什麽?”


    李歡言往雲梁身後看看,見秋水弋沒追來,才放下了心,“我不怕你,我怕的是你旁邊那個。”


    雲梁下意識的維護秋水弋,“你不招惹他,他不會把你怎麽樣的。”但說完這話,他突然自嘲的笑了笑,自己都不知道多少次被他打個半死,他是怎麽有信心說出這話的。


    雲梁將李歡言腿上的紗布解開,果不其然,他這些天都沒有換藥,也沒有好好休養,傷口有些化膿感染了。


    雲梁知道肯定會遇到需要救治的人,所以一直隨身背著藥箱。


    他拿出藥水,幫李歡言重新清理傷口,清理的過程有點疼,但是李歡言的忍耐力非常好。


    一邊疼的齜牙咧嘴,一邊興奮的問道:“這種蛇蠍美人的腰好摸嗎?”


    “什麽?”雲梁治療的時候很認真,一時沒聽清他的話。


    李歡言狡黠的眼神閃著光,“我看到你抱他了,他的腰軟不軟?”


    雲梁手下的動作停了,羞憤的紅了臉,“你胡說什麽?我沒抱,我隻是扶了一下。”


    至於軟不軟的,那倒是挺軟的。


    李歡言一臉諱莫如深,還欲取笑幾句,可是一看到秋水弋的身影,他立刻老實了。


    見秋水弋沒靠過來,隻是站在那裏等,視線也不曾分給他一分一毫,李歡言這才放心下來。


    雲梁感覺手底下的人抖了一下,他扭頭往身後看去,看到秋水弋一臉不耐煩,他手上的動作加快了一些。


    秋水弋是可怕,很多人怕他,自己也怕。


    可是看到他站在那,形單影隻,眉宇間盡是疲憊,雲梁心裏就不好受。


    舍不得他受苦受難,更不願意他香消玉殞。


    秋水弋緩緩走過來,“他怎麽樣?”


    雲梁道:“情況並不好。”


    秋水弋:“所以呢,你要管他?”


    李歡言連連擺手,“我自己可以,你不殺我,我就謝天謝地了。”


    秋水弋冷冷道:“我什麽時候殺你了,是你先要殺我。”


    李歡言:“對不起,我十惡不赦。”


    李歡言從善如流的道歉,然後燦然一笑。


    “我看你們二位有些本事,我有雙蒂鬼母的消息,要一起嗎?”


    “先說好,不準過河拆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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