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跟著李歡言來到一個山洞,這山洞很隱蔽,地麵隻有個極小的入口。


    山洞外圍著十幾個人,基本身上都帶著傷。


    雲梁問道:“怎麽回事?”


    李歡言道:“裏麵有怪物,那玩意在水裏,可以跳出來像是泥巴一樣掩住人的口鼻,還會噴墨汁。”


    雲梁打開藥箱,幫受傷的人處理傷口,他發現受傷的人都是接觸到了怪物的墨汁,導致了皮膚潰爛。


    秋水弋道:“我進去看看。”


    雲梁也跟了進去,李歡言留在洞口,他腿傷了不方便,進去隻會死路一條。


    眼看他們進去,其他人也不甘人後,傷的比較輕的,猶豫了一下,也紛紛跟了進去。


    洞口極小,隻夠一個人進入,進去之後一直通往地下。光源越來越弱,直到徹底漆黑一片。


    雲梁往前一抓,抓到秋水弋的腰帶,將他往後一扯,自己走在了前麵。


    秋水弋無法視物,手在石壁上摸來摸去,“怎麽這麽黑啊?”


    “就靠著洞口的一點點光當然黑了。”


    雲梁抓住他亂動的手,“別亂摸,不知道山洞裏有什麽,怕黑就抓著我。”


    “我不怕黑,我隻是看不見。”


    秋水弋的手抓在他手臂上,透過衣衫依然能感覺到他指尖的冰涼。


    雲梁緩緩往前走去,走了大概十幾步,空間突然開朗起來。中央果然有個水潭,黑暗中閃著幽幽的光。


    水潭很安靜,沒有一點動靜。


    雲梁示意安靜,兩個人輕手輕腳的順著牆壁邊緣走,仔細觀察著水麵。


    秋水弋腳下不小心絆了一下,發出了響動。


    雲梁一把拉過他按到牆壁上,一手捂住他的嘴把他的叫聲掩了下去。


    兩個人臉貼著臉,距離隻隔著雲梁的一隻手。


    水潭裏傳出了水聲,像是什麽東西跳了出來,又落了回去。


    待到水麵徹底平息下來,雲梁輕輕的呼了口氣。


    熱氣在極近的距離裏顯得滾燙,雲梁的手心也讓他覺得灼熱。秋水弋躲不開,想伸手推開雲梁。


    雲梁以為他是要去腰間拔刀砍自己,連忙緊緊抱住了他的腰。


    這時,後麵的人跟了進來,腳步聲陡然增大,還伴隨著劇烈的咳嗽聲。


    安靜的水潭突然沸騰了起來,就像是熱油鍋裏淋了涼水,劈哩叭啦的仿佛鞭炮聲。


    腥膻之氣充滿了整個山洞,有奇怪的東西正不斷的從水裏湧出來,越蹦越高,甚至飛了出來。


    秋水弋推開雲梁,揮劍就要砍,雲梁一掌朝他打去。


    秋水弋連忙退開,這一掌根本傷不到他。


    但,雲梁竟然敢打他。


    還是在這麽千鈞一發的時刻。


    剛想興師問罪,沒想到雲梁先劈頭蓋臉的罵起來。


    “你是瘋了嗎,見什麽都砍,給我往後退。”


    秋水弋瞪大了眼睛,腦袋好像打結了。刻薄的話語一句也擠不出來,好像被罵懵了。


    雲梁將劍一拋,秋水弋下意識的接住。


    隨後被雲梁拉著,一步步退到外麵。


    外麵的陽光很刺眼,從黑暗到明亮,秋水弋花了很長時間去適應。


    過了一會,他才發現,雲梁竟然將怪物抓在手裏。


    怪物麵目猙獰,全身軟軟的,還帶著粘液,看起來惡心恐怖。


    雲梁不急著處理怪物,隻是瞪著秋水弋,“你是沒聽說這玩意有毒並且會噴墨汁嗎。”


    秋水弋聽說了,但是那時候千鈞一發,他隻能想到用劍砍。他一時有點委屈,把手從雲梁的手裏拽出來。


    雲梁見他手腕被捏紅,一時有些心軟,“弄疼你了。”


    秋水弋咕噥一聲,“嗯”。


    雲梁口氣軟了幾分,但依然嚴厲,“這玩意不能砍,你一砍,墨汁四濺開來,眼睛要不要了,臉要不要了。”


    秋水弋難得乖順下來,“我…知道了。”


    “下回別這麽衝動。”


    “嗯。”


    秋水弋看著怪物在雲梁手上顧湧,觸角纏在雲梁的手上。


    “它它它…”


    雲梁低頭看了看,“沒事,這玩意動作很快,我剛才要是把它扔出去,它會立刻彈回來,隻能抓著。”


    雲梁將手往秋水弋身前一伸,秋水弋立刻嫌棄的躲開。


    “我按著它的這個位置,它就不會噴有毒的墨汁了。


    秋水弋斜眼看了看,大概是怪物的嘴巴吧。


    這玩意實在太醜了,醜的人全身發麻。


    雲梁單手翻開藥箱,拿出一瓶藥粉,灑在怪物身上。


    那玩意軟軟的垂下來,好像一攤腐朽的水掉在地上,看起來惡心極了。


    雲梁用清水把手衝洗了三四遍。


    秋水弋遞給他一條帕子,他仔細擦了擦手,看秋水弋的臉皺成一團,雲梁把帕子蓋在怪物上麵,“覺得這玩意惡心就離遠點。”


    “這玩意叫黑目瘴,一般這種不見光不見人的山洞死水裏偶爾會長。它們生長的環境這麽艱苦,難免長的醜點惡心點,要不是我們打擾到它,它也不至於死。”


    這時剩下的人陸續從山洞裏逃出來,各個狼狽異常,慘叫連連。


    有的滿臉潰爛紅腫,有的脖子上還纏著黑目瘴。


    有的眼睛血紅,有的耳朵流血。


    雲梁一個個的按照輕重緩急的在治療。


    秋水弋幫不上忙,就站在一邊。


    他越想越不對勁,這個人敢教訓他,可是他說的又很對。


    但是他心裏又不高興,於是鬱悶的踢小石子。


    雲梁忙的顧不上抬眼,以為他在亂碰什麽東西。“別亂碰地上的東西,沒準沾了墨汁。”


    秋水弋:“好。”


    雲梁累的滿頭大汗,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被黑目瘴的墨汁噴到了眼睛。眼睛猩紅可怖,不斷流出血水。他疼得滿地打滾,雲梁費了很大力氣才製住他。


    雲梁一針紮下去,吼道:“可以喊疼,但不許亂動。”


    “還想要眼睛,就乖乖聽話。”


    大漢點點頭,遭受著巨大的疼痛,隻敢痛苦的小聲哼哼著。


    接下來,雲梁給一個年輕人治傷,這人被傷了脖子和耳朵,創口很大,處理起來十分麻煩。


    他疼的歇斯底裏,直接咬了雲梁一口。


    雲梁抬起手來,本想打暈他再治,但還是沒打下去。


    治病救人,還是不應該太粗暴。


    他歎了口氣,繼續治療。誰料,秋水弋突然出現,一掌把人劈暈了。


    “你就任由他咬你?”


    雲梁苦笑:“也不是故意的。”


    他一圈一圈的纏著紗布,突然抬眼,“你在心疼我?”


    秋水弋挪開眼神,不和他對視,“我心疼你做什麽?咬在你身上,我又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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