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很早莫沫便帶著閃電和小灰灰出門散步去了。


    再回來時,她身上有種潮濕雨水的味道。


    “呀,咋淋成這樣?下雨了你們怎麽不知道調頭回家?”嚴婧的孩子快要出生了,這使得她最近睡眠也沒之前那麽安穩,她一邊抱怨著,一邊給莫沫披上禦寒的外衣。


    氣溫開始急劇下降,冰涼的雨水被狂風裹挾拍打在透明玻璃窗上,閃電嚇得鑽到莫沫的懷裏。


    室內卻是仍舊四季恒溫、燈火通明的依然溫馨一片。


    “主人,你看看這個,這說的不就是你嗎?”


    小灰灰突然端著手中的平板走過來。


    莫沫此時窩在奶油色的沙發上,嚴婧正用幹毛巾給她擦著濕漉漉頭發,而她自己此時望著森然恐怖暗黑色、即將落下暴雨的防風林,靜靜咀嚼著手中的牛角包。


    莫沫伸手接過小灰灰遞過來的平板電腦,認真翻看了幾章網文內容。


    這確實和她正經曆的十分雷同。


    莫沫覺得有些口幹,並且光潔的額角有細汗從額頭上冒出來。


    沒有人注意到莫沫身後站著的嚴婧,此刻舉著吹風機給莫沫吹頭發的動作緩慢了,表情也有些不太自然。


    “怎麽會?這些故事就好像這位作者就在我的身邊,並且知道事情原貌。”莫沫有些驚訝文中與自己現實情況的高度重合。


    嚴婧臉色有些難看地徹底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莫沫……我……”她開始說話吞吞吐吐。


    莫沫心底有些不好的預感看向她。


    原來,是嚴婧以莫沫為原型發表的網文作品爆火了。


    莫沫得知了事情全貌後便立即告知了嚴牧和趙文霆。


    “我……我當時隻是覺得有趣,可以打發每天一個人在家無所事事的時間,我沒想到這背後會有這麽多的影響。”


    在聽完嚴牧說的:這些太過於貼合事實的故事情節會暴露莫沫以及趙文霆等所有角色人物的行動和弱點後,她的淚水無聲地落下。


    “阿婧姐姐,沒事的,你別難過了。”莫沫有些於心不忍地安慰。


    “難怪那個叫什麽‘郭天佑’的能知道你身上這麽多的事情,並且還每次都能恰到好處地出現!”小灰灰靈機一動地想到了些什麽。


    他的話,令沉悶地坐在角落裏的趙文霆眉毛挑了一下。


    “這麽說,包括你實際上還是異能局的人,以及你與宋天嬌、賞金獵人公會之間的聯係,其實都算是公開透明的了。包括你們下一步的計劃,查身世和尋寶。”


    “這……”嚴牧皺眉,看了眼自己的姐姐嚴婧。


    “沒關係,我後麵直接不更了就行,我真的隻是為了打發時間才這麽做的。”嚴婧立馬站起身來保證。


    “沒關係,臧熙已經伏法,就算他的餘黨想要動手,也難成氣候。”莫沫想著目前還跟自己有仇怨的也就隻剩下臧熙餘黨了。


    “不!你還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比如你說的在地府所看到的那些,還有你係統管理員老孫說的宿命…”趙文霆臉色有些陰沉,似乎在考慮一些很嚴肅的東西,“正是這些看不到的,還沒摸透來路的,才是真正的勁敵。”


    “小說現在爆火,你冒然斷更,對方一定會有所警覺,”趙文霆突然抬眸朝著嚴婧看去,“你現在不但要更,而且還要按照我們給你的信息和內容去更新。”


    “師父,阿婧姐姐她…她現在臨近預產期了,”考慮到嚴婧的身體狀況,莫沫開口想要替她求情,異能局的辦事手段她是知道的,從來都不會心慈手軟。


    “我會抽調幾名攥稿人員來暗中協助她工作,表麵上就還是按照她自己的節奏來就好。”趙文霆想了想,沒有再多說什麽。


    “嗯,那我這幾天也幫助阿婧姐姐一起做一下內容潤色。”莫沫眼睛突然亮晶晶地,好像是想到了什麽好玩的事情般。


    “還有我,明明我是英俊瀟灑的少年好嗎?怎麽總是把我寫得跟小屁孩似的。”小灰灰不知什麽時候來到莫沫的身後,小聲嘀咕。


    “比起網文上的內容,我更在意的是你上次說的冥府現狀。”


    趙文霆淡淡地開口,目光卻是盯著莫沫身後緊緊跟著的少年身上,之前他都沒發現倆人關係這麽親密。他看見少年溫軟的頭發、奶油般細膩的肌膚、溫軟紅潤的嘴唇和那雙總是可憐兮兮又澄澈的眼睛。


    “你們之間是什麽關係?”


    “你還記得你們剛去岑林山那次嗎?這就是我在電話裏跟你說的那個小狼崽。”莫沫將身後的小灰灰拉出來,使他站在自己的麵前。


    莫沫心底察覺到了趙文霆的這種懷疑和不動聲色的不悅情緒,她立馬主動解釋,試圖給他帶來安全感。


    趙文霆盯著小灰灰看了幾秒,然後沒有說話。


    小灰灰看似麵無表情的臉蛋下,眼睛也在平靜打量著對麵這個男人,他知道這位便是自己主人喜愛的人。


    餐桌上菜式很多,即使是趙文霆來到了嚴家,也還是一樣吃著的全是由阿姨親手做的飯菜。


    趙文霆靜靜吃飯,安安靜靜吃東西沒有絲毫聲音,大家也都忽然變得很安靜坐在餐桌前吃東西,連平時最鬧騰的閃電也不敢造次。


    “從現在起,除了我和你的‘神跡’小隊隊員外,你的任何行動和決定都不能透露給其他人知道。”趙文霆放下手中的碗筷,忽然開口說話。


    “好,那就都聽師父的安排。”


    坐在他身邊的莫沫轉頭對他乖巧一笑。


    趙文霆望著她燦爛的笑容,背脊忽然僵硬,這一切在他看來竟是如此的不真實,就跟他在夢境裏總是期盼母親回歸的場景般。


    站在身後的裴銘立馬恭敬地給他遞上絲帕,他安靜地微低著頭擦嘴。


    “吃飽了嗎?你吃得也太少了。阿姨做的這個很好吃,這個是需要點手工活才能做出來的豆腐釀。你嚐嚐。”莫沫將盤子裏方方正正、飽滿金黃的豆腐釀夾到他的碗裏。


    趙文霆又重新拿起筷子,將豆腐釀吃下去。


    “這個是要沾醬料碗的,沾這個才更美味一些。”莫沫好笑地看他,然後將醬料碗移到他麵前的位置,“這個一般都吃不到的,我們家逢年過節或者家人團聚的喜慶時刻才會吩咐阿姨做這些。”


    “少爺,我們家飯菜簡陋了些,你可能吃不太習慣…”嚴牧有些不安。


    莫沫適時閉上了嘴巴,想著:【這跟我們在時空裂縫裏吃的那些比起來,已經算是很好的美味佳肴了好嗎?雖然比起上次在趙家大宅的家宴,是差了那麽點兒意思。】


    “不會,挺豐盛的。”趙文霆淡淡地說著,重新用絲帕擦拭自己的嘴角。然後他目光落在還在大快朵頤的莫沫身上,眼底有種溫柔的神情。


    “是還有什麽事要交代嗎?”莫沫放下筷子,疑惑地問。她一問,大家都朝著這倆人的方向看過來。


    趙文霆收回目光,淡淡地說:“晚飯後去書房再說詳細計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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