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及文官搬磚之議,其體麵與否,在今日京城已非議題,此乃太祖遺訓,自是風光無限。


    昔日萬曆對張居正之裁決,及後續數十年之懈怠,引領大明朝堂步入一段粗獷歲月,朝臣恭順之心漸失,猶如曆史長河中的激流暗湧,移宮案風波驟起,天啟帝破格提攜孫如遊,卻遭東林黨人以非廷推之由猛烈彈劾,迫使孫公連番上書乞骸骨,此等重壓,對於年僅十六的天子與初登禮部尚書之位的孫公而言,無異於泰山壓頂,難以承受。


    然對於穿越時空的人而言,此等壓力,不過是浮雲掠影,輕描淡寫間便能化解。


    其心態之豁達,宛若江河湖海,無所不容,更不乏“你若不除我,我必滅你全族”之豪邁。


    自朱由校帝活剮馮三元、顧造之日起,其鐵腕形象便已深入人心,他通過周應秋緊握吏部底層官員任免之權柄,而高層官員之任命,則完全由聖裁獨斷,彰顯出皇權的無上威嚴。


    明朝皇帝一旦強勢,朝臣便如秋風落葉,唯餘私底下之腹誹與死後之諡號議論,而這一切,在朱由校眼中,皆如過眼雲煙,不值一提。


    朱由校心係大明民間生產力之興衰,常言:“清查田畝、重訂黃冊之餘,工業摸底亦不可少。”


    他審視著趙爽呈上的月度生產報告,心中暗自盤算。


    回溯後世,工業摸底之舉,曾三次震動摸底,皆旨在為經濟政策之製定提供堅實依據。


    而今,大明亦需效仿此舉,洞悉民間生產之真實麵貌。


    田畝、人口之清查,自當歸戶部掌管;而工業能力之普查,則工部責無旁貸。


    朱由校手執趙爽奏章,旁側置桓寬所著《鹽鐵論》,此書深含漢武帝時期財經重臣桑羊弘之治國精髓,如算緡、告緡、鹽鐵官營等經濟政策,皆為後世所借鑒。


    另有一冊《前漢書》,伴其左右,自登基以來,他廣搜古今典籍,力圖以後世智慧融合前朝製度,重塑官府架構。


    “大司農、少府……”


    朱由校凝視《前漢書》中關於桑羊弘的記載,輕撫下巴,沉思不已。


    大司農即戶部之化身,而少府則似內務府之翻版。


    他意在強化工部職能,同時大力發展宮廷經濟,以富國強兵。


    一番思量後,他緩緩起身,伸了個懶腰,深知政改之路漫長且艱,需步步為營,方能成就不朽基業。


    此刻,他的心力依舊聚焦於軍事大局,非止於細微如虎蹲炮微調的瑣事。


    當務之急,乃是迅速重塑京營之雄風,恢複其昔日之戰鬥力。


    “陛下,餉銀發放之期已至。”


    一名太監輕聲細語,於片刻閑暇後步入禦前,稟告道。


    “朕已曉諭。”


    朱由校淡然揮手,隨即在侍從的服侍下更衣,準備前往校場。


    每月初五,乃軍中發放餉銀之日,風雨無阻。


    穿戴整齊後,朱由校在錦衣衛的護衛下,步履堅定地向校場進發,親自監督這一關乎軍心穩定的重要環節。


    立於高台之上,俯瞰下方隊列井然、待領月餉的將士們,他們右手捶胸,齊聲高呼“為陛下效忠!”,從輜重營軍士手中接過沉甸甸的餉銀,那份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朱由校見狀,嘴角微揚,滿意之情溢於言表。


    此右手捶胸之舉,乃是他新創之軍禮,旨在彰顯將士們的忠誠與尊嚴,誓不輕易屈膝。


    徐允禎,這位忠誠的國舅,正一絲不苟地監督著軍餉的發放,雙眼如炬,確保每一分餉銀都能準確無誤地落入將士之手,杜絕貪腐之念。


    朱由校對這位得力助手投以讚許的目光,深知其可用之才。


    對於武德司中新加入的勳貴子弟,朱由校不遺餘力地傳授治國治軍之道,強調克扣軍餉如同自毀長城,動搖國之根本。


    他言辭懇切,告誡他們:大明若傾,家業難保;唯有忠誠勤勉,方能不負先祖榮光。


    朝廷對功臣不吝賞賜,有能者入武略院深造,以期戰場建功;無能者亦可在錦衣衛中領俸祿,安享朝廷恩澤。


    此等策略,實乃借鑒戚繼光之智,深諳軍心民心之道。


    戚繼光在《紀效新書》中,曾對士卒曉以大義,闡明不得劫掠百姓之理,朱由校對此深以為然。


    他望著校場上人聲鼎沸的五營將士,心中暗自思量:衛所編製或需調整,以更合時宜。


    四品中郎將統轄萬五千人,規模似顯龐大,不如效仿後世之製,精簡編製,提高戰力。


    曹文詔,這位滿臉喜色、肩扛餉銀袋的將領,渾然不知皇帝心中所想。


    他隻感到,在皇帝重視軍事、整肅軍紀的當下,自己終能挺直腰板,堂堂正正地行使將軍之職,無懼兵部宵小之冷眼。


    大明的天空,似乎因這份重視而更加晴朗。


    大明軍製何以式微?


    原是衛所良田遭侵奪,朝廷撥付軍餉,又屢遭兵部中飽私囊,致使麾下將士生計維艱。


    文官之流,戰功難彰其功,敗績則罪責難逃,將軍們為求自保,竟行險招——虛報兵額,名曰“吃空餉”,實則優渥精銳,餘眾則饑寒交迫,唯作壁上觀。


    此等軍隊,順風順水尚可一戰,若遇強敵,則潰不成軍,逃遁四散,猶如遼陽之戰,良將殞命,餘眾鳥獸散,無組織地淪為俘虜,或西奔,或渡海,更有甚者,遠遁至朝鮮之境。


    朱由校立於高台,閱餉之餘,更覽後勤賬簿,感歎養兵之耗資巨甚,一衛之需,月逾三萬銀幣,尚不計軍備之費。


    心中暗自盤算:“此等開支,當轉由度支司承擔,不可再耗內帑。”


    昔日大明養兵,賴衛所之田,然田產漸被將領、士紳鯨吞,軍戶淪為佃農,耕昔日之土。


    朱由校決意改革,順天府政變之際,廢除衛所田製,明確歸屬,一勞永逸。


    隨後,他思忖順天府能理清人口田畝幾何,漫步而下高台。


    曹文詔率眾將士響,高呼“參見陛下”,忠誠之態,源於皇恩浩蕩,足食足兵。


    朱由校笑而揮手免禮,更以詼諧之語勉勵士卒:“餉銀到手,切莫揮霍,當思娶妻生子,延續香火。”


    士卒們應聲如雷,此等訓誡,已成軍中佳話。


    皇帝親臨基層,不僅為鼓舞士氣,更在潛移默化中,樹立生活之道,令虎賁之師,心懷家國,亦念及小家之溫暖。


    軍餉發放完畢,隨即迎來歡聲笑語的休閑時光。


    今日,乃是虎賁衛前營精英與武德營健兒的


    後世國足選拔之嚴苛,非朱由校所能想象,但眼前,虎賁衛麾下,足球隊竟多達二十八支,正規軍獨占其二十五,餘者則為三輔助營之榮耀。


    校場邊緣,人潮湧動,萬民分坐,目光聚焦於場上激烈角逐的兩隊。


    士卒們以地為席,簡單而質樸;而朱由校與曹文詔,則悠然坐於精致小馬紮之上,享受著這份難得的閑暇。


    “憾哉!”


    徐允禎以一記精妙假動作,戲耍對方防線後,射門卻憾中立柱,曹文詔不禁歎道。


    朱由校聞言,輕笑回應:“徐允禎出身武略院,若勝你麾下勇士,豈非理所當然?”


    曹文詔聞言,笑中帶諷:“武略院乃天子門庭,智計百出,非我粗獷兵士所能及。然足球之道,智勇雙全方為勝者,體質尤為關鍵,若無矯健之軀,再高明的計謀亦是無根之木。”


    朱由校搖頭笑道:“朕所願者,乃見虎賁衛球隊,有朝一日能淩駕於錦衣衛之上。”


    曹文詔聞言,眼中光芒大盛,誓師般言道:“末將定不負聖望!”


    確然,虎賁衛曆來未曾戰勝過皇帝近衛錦衣衛,一來體質稍遜,二來心存敬畏,不敢造次。


    畢竟,錦衣衛乃天子親軍,勝之恐拂聖意。


    古往今來,邊緣人物一旦躍入權力核心,無不對權力之源懷有敬畏之心,此乃上位者馭人之術也。


    朱由校深知曹文詔乃純粹武夫,無根無基,卻也因此而用之不疑。


    曹文詔之仕途坎坷,曆經多位將領麾下,直至崇禎二年方顯露頭角,其堅韌不拔,可見一斑。


    “踢球一事,旨在讓士卒得以休憩,放鬆心情。”


    朱由校鼓勵道,“訓練雖苦,但若連這片刻歡愉亦不得自在,何談士氣高昂?”


    與曹文詔共賞球賽畢,朱由校悠然歸返萬壽宮,方欲安坐,兵部尚書黃克瓚便攜密奏急見,風雲突變。


    “宣!”


    聲落,黃克瓚未及行禮,已麵含春色,喜上眉梢:“臣特為陛下賀,川中平添雄兵萬餘,猶如天降奇兵!”


    朱由校聞言,眉頭微蹙,心生疑雲。


    憶往昔,授秦良玉四川總兵之職,賜銀五十萬兩,令其募兵兩萬,以固川防。


    今何以驟增兵馬?


    黃克瓚洞悉聖意,連忙解惑:“陛下英明,秦良玉將才無雙,昔播州之亂,隨夫征討,威震川渝。


    今其募兵,民眾響應如潮,月餘便得精兵兩萬,駐守重慶,蔚為壯觀。”


    言及安邦彥,黃克瓚續道:“自童仲揆離川,安賊屢請援遼,皆遭陛下駁回。王三善持劍入川,安賊再請,王巡撫遂令其遣軍萬餘至重慶待命。不料,秦良玉借機施謀,遣奢崇明婿樊龍、部將張彤入成都領餉,順勢吞並奢部萬軍,真乃智勇雙全也。”


    “秦良玉竟能並奢崇明之眾?”


    朱由校聞言,眸光閃爍,震驚不已。


    思緒飄回天啟元年,秦良玉以寡敵眾,守山海關,勇戰建奴於廣寧,其子馬祥麟更因此獲“獨目馬”之名。


    而後,奢崇明叛,秦良玉迅速回川征兵,終平奢安之亂,其功赫赫。


    “妙哉!妙哉!”


    朱由校覽畢王三善與秦良玉聯名奏章,不禁拍案而起,“川中局勢,由此可安矣!”


    \"朱燮元之名,躍然於奏章之上,令朱由校不禁輕撫頷下巴,思緒萬千。奢安之亂,宛若雙峰並峙,各領風騷。\"


    \"首段烽火,奢崇明之亂起,四川巡撫命喪其手,重啟陷落,成都告急,幸得朱燮元以布政使之身,力挽狂瀾,守城有功。


    隨後,王三善與朱燮元攜手,匯聚殘兵新將,共兩萬餘人,曆經三載寒暑,方平定此亂。


    然時值天啟三年末,朝堂風雲變幻,魏忠賢勢力崛起,內憂外患交織。\"


    \"東南改土歸流之議,朝堂之上爭論不休,王三善率軍深入叛軍腹地,大方盤桓四十餘日,終因糧盡退兵,途中遭遇伏擊,王建中、秦民屏等將領血灑疆場,王三善亦悲壯殞命,令人扼腕。\"


    \"奢崇明與安邦彥合流,再掀波瀾,自天啟四年綿延至崇禎三年,然此等浩劫,終因三人之力而化解——王三善、朱燮元、秦良玉,以皇恩浩蕩之五十萬兩白銀,巧妙布局,二十萬兩即收買川渝土司精銳,展現了大明對土司力量的極致駕馭。\"


    \"狼兵、土兵、蠻兵、夷兵,各宣慰司、安撫司之武勇,曆年征戰,廣西、貴州、四川,皆賴其力。


    尤其是廣西瑤僮眾多,土民稀少,征調全賴土兵;貴州則武備薄弱,水西之兵不可或缺;四川川中兵弱,征討皆調土司。


    朝廷對土司之利用,近乎‘空手套白狼’,糧餉自備,皆因羈縻之策,印信之下,號召力非凡。\"


    \"今朝皇帝慷慨解囊,五十萬銀幣隨王三善、秦良玉南下,秦良玉募兵兩萬,朱燮元再出奇策,征兵土司,一令既出,川中沸騰。


    土司為銀餉而競相獻媚,石柱白杆兵之威名,秦良玉之英姿,令不軌之徒望而卻步。


    川渝黔桂,女性英豪輩出,秦良玉練兵重慶,巾幗不讓須眉。\"


    \"細品王三善奏章,朱由校恍然,此局之成,非偶然也。\"


    歸根結底,此乃金錢之症結。


    白銀,於東南之地猶如砒霜,毒害經濟;然至西南之境,則化為瑰寶,稀缺難求。


    江南水鄉,近海而居,月港貿易昌盛,白銀湧入,反致通貨膨脹之困。


    反觀川渝黔桂,千年錢荒,猶如旱魃肆虐,未嚐稍解。


    自宋交子問世,錢荒稍有緩和,然紙幣一旦失控,經濟即陷深淵。


    王三善,京中聞帝論銀,心有所動,遂訪久鎮西南之布政使朱燮元。


    據其所述,川渝之地,一兩白銀僅易銅錢四五百,鐵錢七百,看似微薄,實則井鹽一斤五文,糧一石四錢,物價低廉至極,錢貴物賤,京城購買力至此倍增,足見銀荒之甚。


    朱由校憶往昔,四川之地,屢為朝廷征兵,萬曆以降,土司亦領從戎。


    覽王三善奏章,奢安之亂之因,躍然紙上——生產滯後,勞力過剩,貨幣匱乏,市場難容,終致反叛。


    此乃後世所謂“高失業率”之兆。


    大明對北蒙互市,始於嘉靖;而南土司互市,則放任自流。


    水西土司,輕易集眾兩萬,應朝廷之召,雖終行悖逆,亦顯南方土司勢力之膨脹。


    朱由校思忖,通貨緊縮如高壓鍋蓄壓,稍有觸動即爆,王三善用銀平亂,實為減壓之舉,未嚐不可。


    然念及遼東局勢緊張,大明已力有不逮,再開緬甸或安南之戰端,無異於添薪於火。


    王三善之策,對土司宜撫不宜剿,朱由校深以為然,遂定計穩遼東,避兩線作戰之險。


    “大明今朝,遼東已是重負,豈可再啟戰端?”


    言罷,朱由校目視黃克瓚,語重心長,“王三善所為,正合朕意,東南土司之事,當以和為貴。”


    語畢,合奏本,神色凝重,顯見國事之重,不可等閑視之。


    \"陛下聖明,洞若觀火。\"王三善恭敬應和,雙手作揖。


    \"今四川精銳盡遣遼東,若東南再生波瀾,恐川軍亦難安其心,戰意闌珊。\"


    \"誠然。\"


    朱由校輕歎,目光轉向黃克瓚,語帶急迫:\"朕命童仲揆引川軍歸蜀之令,可已至遼東?\"


    \"陛下,微臣此番正是為此而來。\"


    黃克瓚迅即回應,又呈上一本奏折,\"遼東經略熊廷弼急奏,局勢突變,懇請暫緩川軍回援。\"


    \"突變何在?\"


    朱由校聞言色變,語氣中透出不容置疑的威嚴,\"莫非遼沈已失?\"


    他昔日曾嚴懲禦史,力挺熊廷弼,若此時遼沈有失,京城之勢必陷被動。


    \"皇上寬心,孫巡撫於遼東屯田,報稱遼沈民心漸穩,暫無失土之憂。\"


    黃克瓚連忙安撫,話鋒一轉,\"變故在於開原、鐵嶺兩地。\"


    \"速速道來。\"


    朱由校揮手,示意太監取來奏折。


    \"自二月熊經略大敗建奴,兩白旗灰飛煙滅,賊首心生退意,竟欲將開原、鐵嶺等重鎮拱手讓於蒙古內喀爾喀部落。\"


    \"內喀爾喀?\"


    朱由校眉頭緊鎖,急取輿圖審視。


    大明遼東防線,遼沈為核,北有開原、鐵嶺之突出,恰似利劍懸於敵喉。


    此地北鄰科爾沁,東接葉赫女真,西連內喀爾喀,戰略地位不言而喻。


    開原、鐵嶺,分別為葉赫、內喀爾喀互市之所,而科爾沁,則成為大明製衡蒙古之策的犧牲品。


    \"若建奴真將兩地贈予內喀爾喀,彼等一旦接納,大明與蒙古之戰端,恐難避免。\"


    黃克瓚繼續分析,\"內喀爾喀背後,站著林丹汗,蒙古黃金家族之後裔,野心勃勃,不可小覷。\"


    \"據熊經略奏,宰賽獲釋後,建奴傳遞此意,內喀爾喀五部至今爭執不下。\"


    黃克瓚見機進言,\"熊經略恐引發內喀爾喀猜忌,故未輕舉妄動。\"


    \"此乃''麻杆打狼,兩頭畏''之局。\"


    朱由校放下奏折,搖頭苦笑,\"熊廷弼懼出兵引猜忌,內喀爾喀亦懼觸怒大明。\"


    \"昔日穆宗劃定互市於鐵嶺,便是為製衡內喀爾喀。去年宰賽伏擊建奴,便是因此。\"


    朱由校目光如炬,\"令熊廷弼放手一搏,內喀爾喀不敢輕易接納此等''大禮''。\"


    若內喀爾喀中有異心者,又當如何?\"


    黃克瓚追問。


    \"讓他們明白,大明的意誌,不可違抗。\"


    朱由校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聞及聖上之言,黃克瓚微露異色,沉吟道:“收複開原鐵嶺,亦如履薄冰,一子錯,滿盤皆落索。”


    “遼東局勢,非內喀爾喀與建奴可獨論。”


    朱由校輕搖玉手,召黃克瓚近至禦案前,語重心長:“開原、鐵嶺,實則三麵包圍,西喀爾喀,北科爾沁,東逝葉赫,今葉赫已沒於建奴,科爾沁與我大明素無和煦,且聞建奴首領聯姻科爾沁,長此以往,恐生異心。”


    “陛下莫非欲……”黃克瓚愕然抬頭,話未盡。


    “策反科爾沁?”


    朱由校言簡意賅,眸光閃爍。


    “若使科爾沁與鐵嶺互市,是否可令其與內喀爾喀鷸蚌相爭?”


    朱由校眯眼一笑,計上心來。


    黃克瓚撚須沉思,心中暗忖:“蒙古諸部紛擾,或有此效。


    昔年大明強盛,戚李二將鎮守,四方,今則不同,遼東烽火連天,兵力不濟,恐二者反成盟友。”


    一番剖析後,黃克瓚道出憂慮:“然則,此舉或有損我大明威儀。”


    朱由校淡然一笑,深知黃克瓚所慮:“國之大者,不在一時之榮辱,而在長遠之計。


    前漢有圍困之危,李唐亦曾渭水盟誓,待國力充盈,自可重振雄風,如漢武帝逐鹿大漠,唐太宗令突厥獻舞。”


    言畢,朱由校目光如炬,望向遠方,似已預見未來之輝煌:“飯需一口口吃,當下之急,乃除建奴之患,待時機成熟,再圖蒙古不遲。”


    然而,\"然而\"二字道盡轉折。


    皇帝之言,權宜之計,實乃伏兵待後發。黃克瓚心中卻難免五味雜陳,猶如吞下了黃連,苦不堪言。


    方才一戰,建奴兩白旗灰飛煙滅,全勝之姿猶在,轉瞬卻需斂鋒藏銳,轉為守勢,實難平心中那股豪情壯誌。


    \"五年之期,或許更短。\"


    朱由校慧眼如炬,洞悉黃克瓚之鬱,指尖輕叩地圖,仿佛已見未來圖景。


    \"朕誓將向蒙古諸部宣告,大明,依舊是他們仰望而不可及的巍峨巨擘!\"


    \"昔日大明之恩賜,他日朕必加倍索回,讓四方知我大明威嚴未減!\"


    \"臣,心領神會。\"


    黃克瓚目光緊隨皇帝指尖所至,那處地圖之上,赫然標注著——大寧衛,三字躍然紙上,仿佛已預示著大明複興的曙光。


    他躬身行禮,心中激蕩,誓與君王共赴這場複興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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