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


    霜兒不會,但他會。


    席氿寒愣一下才回答,內心暗自嘀咕,有些躍躍欲試。


    筆墨紙硯貴,父親病之後他都是抄書時才能用到,好貼補家用,平日都是用燒完火的木炭習字。


    本來他去年就應當去參加童試,結果母親意外離世,如今是守孝期。


    按理說婚嫁之事也不應該,但家中本就不富裕,母親離世去掉一筆,父親大病去掉一筆。


    生存都成問題,哪還能在拘禮節。


    席氿霜瞞著他給媒婆透信,由於樣貌出眾,上門提親的也算數不勝數,隻是質量參差不齊。


    他能做的,也就隻有挑個最好的給妹妹。


    要不是這的人,都知道實際嫁的是薑老爺,席氿寒覺得妹妹與薑公子也不錯,雖然這人有點缺愛。


    兩家現在雖不門當戶對,但席氿寒有把握出孝期後能考上…


    “好厲害,那霜兒要試試嗎?”


    桃花打斷他的思緒,適當的讓自己流露出幾分欽佩,那雙欣賞的多情眸裏,讓人分不清流露的愛意是真是假,仍舊忍不住沉淪其中。


    這隻是孺慕之情。


    他這般時刻的提醒自己,定了定心後走上前。


    而一旁的小環識趣的離遠一些站著,她也沒多想,隻當小…少爺是對禍及無辜女孩的關愛,真是太善良了。


    桃花站起來往旁邊一些,看著他提筆寫下熟知的詩句,飄逸流暢,鋒芒淩冽的同時不失內斂,筆鋒有力,風骨遒勁。


    字跡整潔無錯處。


    “霜兒寫的好好啊,不若也教教我怎麽樣?”


    “……”


    席氿寒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麽稱呼桃花。


    “不習慣便叫我小名木木吧。”


    說完,她佯裝無奈的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接著補刀。


    “本就是強求不該有之事。”


    這話說的席氿寒羞愧起來,不再去說拒絕教字之事,報酬拿了就得盡心盡力,也不該以旁觀者的角度去看。


    隻要當事人覺得滿意便是。


    “我沒教過人,木木。”


    他側過頭,不料這時桃花靠的也很近,兩個人雖然沒有碰到,可是溫熱的呼吸交織,氣氛莫名曖昧。


    很快,席氿寒心跳微亂的退開一些,長睫抖動著,緊張的吞咽動作,讓喉結滾動出優美的弧線。


    她壓著唇角,對他的露餡沒有拆穿。


    反正有些女孩也會有喉結的。


    “沒關係,隻要是你教我就好。”


    窗外的風吹進來一些,卻無法平複他耳尖的溫熱。


    桃花偽裝的聲線,爽朗清甜,帶著少年感的,有些依賴與輕微的撒嬌語氣,讓一旁的小環聽著都感覺飄飄然。


    恨不得什麽都滿足她。


    而席氿寒是理智的,隻是安靜的垂下眸,提起筆來,一切波瀾漣漪都重歸平靜,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唯獨耳邊餘溫,提醒著。


    “要先琢磨如何下筆,觀其形,知其神……”


    由於紙筆珍貴,席氿寒的父親便是這般教他的,仔仔細細的看,等到有把握再著筆。


    而富貴人家則是先用名家的字帖臨摹,後麵再漸漸領悟出自己的風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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