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司馬府不同的院落裏陸陸續續跑出來不少丫鬟小廝提著木桶往柴房的方向救火。


    沈知韞站在房頂上看著司馬夫人從房裏出來,著急地使喚著下人。


    但大司馬卻並沒有出現。


    難道大司馬不在府中?


    如果不在府中,那就應該在營中。


    大司馬雖然已將兵權交還給陛下,但不時也會去營中操練士兵,跟士兵們打成一片。


    不過皇城外的軍營有十個,分散在不同地方。在不知道大司馬究竟去了哪個軍營的情況下貿然前去尋找,怕是找到明天晚上也來不及。


    沈知韞有些犯愁。


    現在禁軍和禦林軍都聽從皇後的號令,福陽殿裏還有個傀儡假皇帝。


    若是沒有大司馬的兵馬相助,即便明日真的救出了真正的陛下,在與皇後對戰之時,也不一定有十足的勝算。


    就在沈知韞犯愁要如何采取下一步行動時,許丹如從南院出來,查看火情。


    許丹如,大司馬嫡女。


    沈知韞在不久前的禦宴上與許丹如結識,對方對自己頗有好感。兩個人也算是相識。


    對啊,許丹如是大司馬的女兒,對大司馬的行蹤定然知曉!


    柴房的火勢不大,很快就被撲滅。


    而許丹如和司馬夫人也各自回房。


    沈知韞看準時機,在許丹如即將掩上房門之時,飛身下去,然後一個閃身進了房間,隨即將房門關上。


    “你—”


    許丹如沒看清來人是誰,以為是哪裏來的登徒子,正要出手之際,沈知韞快速捂住對方的口唇,小聲道:


    “許小姐,是我,沈知韞。”


    許丹如愣了一下,這才看清眼前的人。她的嘴被捂著,說不出話,隻能“嗯嗯”地應了幾聲,眨眨眼,表示她知道了。


    沈知韞鬆開她,拱手道歉,“許小姐,得罪了。我並不是有意冒犯,實在是有十萬火急之事相求。”


    許丹如豪邁揮手,


    “不礙事!大名鼎鼎的和樂公主來我府中,說出去我都覺得倍兒有麵子。再說了,本小姐喜歡你,你能來找我,我很開心。你說你有事求我?”


    在許丹如眼裏,沈知韞是戰無不勝的女將軍,是本領通天的和樂公主,是京都所有女子的榜樣,就沒有她辦不成的事。


    所以,聽到沈知韞說有事求她,許丹如又是震驚又是欣喜。


    沈知韞點頭,“是,我想請許小姐告知,大司馬今夜在何處?”


    “我父親他在……”


    許丹如爽朗一笑,正要說出大司馬的位置,突然想到什麽,好奇地看了沈知韞一眼,帶著些不確定的語氣問道,


    “我們家的火,是你放的?”


    聞言,沈知韞不好意思地輕咳一聲,


    “是,很抱歉。實不相瞞,我今日來就是為找大司馬,有要事商量。但我不知道他在何處,所以隻能想到這個方法,引大司馬出來。卻不曾想,他似乎並不在府中。”


    “你還挺誠實的。”


    許丹如沒有要怪罪沈知韞的意思。


    她早該想到的,現在是深秋,天氣微涼,柴房裏怎麽會無緣無故起火。


    沈知韞繼續說:“我想著柴房裏無人,也沒甚貴重物品,所以在柴房裏點燃了一堆柴垛。不過許小姐放心,你們府中今日的所有損失,我一力承擔。”


    許丹如揮揮手,“一個柴房而已,燒光了也沒什麽要緊。”


    沈知韞有些急,“那現在,許小姐可以告訴我大司馬現在身在何處了嗎?”


    但沈知韞越著急,許丹如卻越要探個究竟,


    “你得告訴我找我父親何事,還有,我記得今日京都傳言,說你以下犯上,觸怒皇後娘娘,被皇後娘娘責令在府中禁足思過,可是真的?”


    “是真的。”


    為節省時間,沈知韞並沒有打算隱瞞,


    “我現在的確應該在府中禁足,但我趁禁軍不備,溜出來了。”


    聞言,許丹如看著沈知韞的眼裏又多了幾分敬佩和崇拜。


    她趕緊抓著沈知韞的袖子,生怕她跑了似的,


    “你居然能從禁軍的眼皮子底下溜出來?!你這麽厲害的嗎?哦不對,你本來就很厲害,上次在禦宴上已經見識了。我父親也老是把你的本事掛在嘴邊,讓我跟你好好學學。你能教我的吧?”


    許丹如滿眼期待,沈知韞不好拒絕,勾唇笑道,


    “你是說教你如何在禁軍眼皮子底下溜出來嗎?這很簡單,許小姐若是想學,我可以教你。不過許小姐想學這個,是因為經常被大司馬禁足嗎?”


    “對……當然不是。”


    許丹如忙否認,“本小姐是想學本領,不是想學如何溜出家門。當然你若硬是要教,我也可以勉為其難地學一下。”


    沈知韞無奈道:“沒問題,許小姐想學什麽我都可以教。”


    許丹如一下就眉開眼笑,豪氣地一拍沈知韞的胳膊,


    “夠仗義!不愧是我的朋友!”


    沈知韞莞爾,“能跟許小姐做朋友,我的榮幸。”


    許丹如突然湊近,濃密的睫毛幾乎要貼到沈知韞臉上,


    “不過沈知韞,你膽子真大,居然連皇後娘娘的麵子都不給。你說你上次在禦宴上救了皇後娘娘,也算對皇後娘娘有恩。現在她居然讓你禁足,你得做出多荒唐的事惹皇後娘娘不高興啊。”


    沈知韞下意識地拉開一點距離,略一沉吟,道:“我與皇後娘娘的事,三言兩句說不清楚。若日後有機會,我定言無不盡。”


    “那好吧。”


    許丹如直起身來,雙手背在身後,活像個富貴公子哥兒,


    “我也不問你去找我父親所為何事了,但我有一個要求。”


    沈知韞淡定道:“許小姐請說。”


    “我父親今日在營中,我也知道他在哪座營裏。不過你身份特殊,如今本應在沈府禁足,一個人進不了營地。所以,我帶你去。”


    許丹如說得有道理,她若是一個人去營地,隻能硬闖,說不定會暴露。但若是由許丹如帶著,便可以名正言順地進去。


    於是,沈知韞不假思索,“好。有勞許小姐。”


    要去營地,再穿夜行衣就不合適了。


    許丹如給沈知韞找了一套貼身丫鬟的衣裳,讓沈知韞扮作侍女跟在自己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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