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河水是很詭異,我說這是什麽河水啊?


    顏夕說這河水有毒,都是工廠排出來的廢水。按住我的退要讓我脫鞋,我心裏似乎有了故意欺騙她的快意,嘿嘿一笑說,沒事,我故意誆你的,因為我想起來一個傳說。


    我以為顏夕會罵我,不過等了一會周圍都是靜靜地,她什麽也沒說,隻是上來輕輕地拉住我說,走吧。我感覺到很無趣,好像她渾不在意我這樣做,我鬱悶地搖搖頭,這時她說快到了,不要再說話了。


    於是她拉著我慢吞吞地往前走,走了還沒有幾步,她在我耳邊說,前麵是個人形樹,是她們村裏的神樹,凡是第一次來這兒的人都要跪拜,這時他們的規矩,我們也拜拜吧。


    說著她就拉著我跪倒,對著她說的人形樹磕了三了頭,我心裏有點來氣,百般的不願意,看起來這給我換眼睛準是巫婆無疑了。


    還沒有站起來,一個聲音突然在前麵幾米的地方突然響起,她冷冷地說,送來了。


    我心想他媽的這人形樹前麵怎麽站了人,還他媽的不吱聲,這不是騙老子給她磕頭麽?


    剛想罵他,顏夕拉了我一下,我記得她安排我不要說話,於是擰了一下頭不吱聲了。


    顏夕答到,嗯。我把他送過去。


    然後顏夕好像是去栓驢,我就尋思可能是顏夕來之前給她們這個親戚打過電話,要不然人家也不能專門的在這等,不過聽聲音冷冰冰的,好像不是太樂意給我看眼似的。於是我站了起來,也沒有說什麽,栓驢回來的的顏夕拉著我繼續往裏走。


    顏夕拉著我慢走了一會,突然一閃身鑽入了一片灌木叢,一條樹枝從我的臉上劃過,我忍不住的要叫出聲來,顏夕柔軟的手掌突然捂住了我的嘴巴,說到,別吱聲,她們村裏狗多,還都不栓著,咱們繞路走。


    聽了顏夕這麽說,我也不敢吱聲了,因為我從小就怕狗,小時候被一條凶惡的大狗給咬到了屁股,人家說狂犬病的發病可以潛伏幾十年,到現在想來還心有餘悸。雖然有好一個尖利的樹枝又刮傷了我的臉,可是我還是一聲不響的跟著顏夕往前走。


    樹叢中走了一會,一會高一會低的,我都被轉得有點暈頭轉向了,剛想問還有多久的時候,顏夕輕輕地說到了,我感覺站的穩了,似乎來到了一片平地之上。


    她小聲地說說自己先去打個招呼,千萬別亂走,隨後在領我進去,然後就鬆開我的手走了。我一個人在這地方站著,隻感覺一陣陣的冷,似乎比剛才在驢子上吹的風還要冷。這時候我聞到一股潮濕腐敗的氣息,好像是那種經年不打掃的老屋裏的黴味一樣,禁不住地打了個噴嚏。


    打了這個噴嚏之後竟然出現了回聲,我心想周圍肯定有什麽東西擋著,要不然怎麽會有回聲,於是我又往前走了兩步,想摸摸前麵有什麽東西。這時候聽到有隱隱約約地說話聲,我又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往前走,停下了腳步去仔細聽好像聽見一個聲音說,我不敢……被發現……死了……


    我心想什麽我不敢,難道是顏夕求她給我醫治眼睛她不會,怕把我治瞎了,所以說不敢。要是真的是個庸醫,我才不會讓她給我醫治。這可是對自己息息相關的事情,我也顧不得顏夕吩咐的不要亂走的規矩,用手在前麵摸索著,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又往前走了幾步。這時候赫然出現了一麵牆,果然周圍有牆,聲音好像是從牆裏麵傳來的,於是我耳朵貼著牆凝神的聽。


    這樣已經能模模糊糊聽見顏夕的聲音,好像真的在懇求那麽老婆子。因為我聽見一個老婆子咳嗽的聲音,她好像說,……原料……刀……


    我大吃一驚,心想她一個鄉下的老婆子,不會想著給我手術吧?這他媽的也太不可思議了,這兒連消毒劑我敢打賭都沒有,要是把我給醫瞎了我給誰說理去,就是叫我找出她來我也找不到啊,誰知道這地方是怎麽走過來的。


    我心想不行,給顏夕說說,這得走,要是不走,把我弄死在這兒我也不知道。誰知道我剛這樣想的時候,忽然聽那老婆子說,一定要按著他……換眼……


    我心裏一緊張,魂飛天外,我本來以為隻是她要給我手術呢,沒想到她是想給我換眼。我心裏狂罵了幾句,心想這瘋婆子把自己當成靈鷲宮裏的天山童姥了吧?我也忘了自己已經看不見了,覺得隻要能離開這個地方就是安全的,也不管其他的事情了。


    於是我摸著牆就開始急忙匆匆的一步步挪,心想能離開這個地方遠一點就是安全的,最好能躲到天明,那樣可以喊人把我救走。


    於是我手扶著牆急走,這時候突然碰到了一個牆上懸掛的東西,好像是臘肉似的,一撞之下亂晃,差點沒把我給弄倒,我急急忙忙扶住,別讓這個臘肉發出聲響,要是被這個瘋婆子抓到了,估計我準瞎了。


    我的手摸著這個臘肉的時候,感覺冰冰涼涼的,但是觸手非常的光滑,我心想這是什麽臘肉?於是手往上又挪移了一點,摸到一個圓圓的東西,上麵好像還有毛發,手又往下一點,有高聳的東西突出來,我心裏猛然反應過來,這他媽的是一個人!剛才我摸的是腦袋!


    這是什麽地方?牆上懸掛著一個死人的臘肉?我感覺全身毛孔都張開,每條寒毛都亂顫。顏夕真的是來帶我看眼睛的麽?而我現在還什麽都看不見,這該怎麽辦?最好是遠遠地躲在一個地方,等天明的時候摸著手機按110。


    我呼呼喘氣,手腳都輕輕的,手扶著牆走了一會,終於碰到了一個木門,正想慢慢地拉開門離開,這時候一個老婆子的聲音毫無征兆的在我身後響了起來,是他麽?


    我猛地打了一個哆嗦,還沒反應過來,感覺一個重物在後腦上一擊,我頓時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中感覺自己飄了起來,這時候天邊升起來一輪太陽,一個女孩子過來拉著我的手,非說要我給她追太陽。於是我就對著太陽奔跑,誰知道這個時候太陽越來越熱,刺的我的眼睛劇痛,渾身冷汗直流,無比的燥熱,像是被人放進了一個大蒸鍋裏蒸煮,想要呼喊,卻又不能發出半點聲音。


    這樣的煎熬不知道過了多久,燥熱終於停止了下來。我感覺到秋天般的舒服,絲絲清涼在往身體裏鑽,可是這清涼又慢慢地轉成了寒冷,感覺漫天的大雪漸漸將我覆蓋,我躺在萬年的寒冰層裏,奇冷徹骨,血液似乎都要凝固,這僅有的一點意識似乎也被冰凍了。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是一片漆黑,我想起來是顏夕帶我來看眼睛。現在我是在哪兒?周圍還是無比的黑暗,看來失敗了,那個瞎眼老婆子並沒有醫好我的眼睛,我感覺萬念俱空,心頭一陣煩躁,感覺躺的地方冷冰冰的,不像是床。雙手摸摸周圍是什麽地方,想坐起來。


    可是雙手碰觸到周圍也是冰涼,好像是石頭。我暈乎乎地坐了起來,頭頂梆的一聲撞到頂。我哎呦一聲,心裏頓時明白。


    棺材?!


    心裏一陣傷心,一陣憤恨,喉頭裏麵差點吐出血來,心想肯定是以為把我給醫死了,所以把我給放到了棺材裏,現在我擔心的是這棺材別在土裏,要是在地下埋著,我就是再有本事也推不開。


    於是我的雙手試著舉上去托棺材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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