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1282年的阿拉伯手稿中,記錄了阿拉伯人使用磁羅盤:“敘利亞的船長們在夜晚黑暗、無法看見四個主要方向的星星時,會找一個容器盛水,避風藏於船下。


    他們取一根針,插入一塊刺槐木或稻草中,形成一個十字架,然後將其投入水中。


    船長們再拿一個手掌大小或更小的磁石,靠近水麵並用手做一個順時針的圓形運動:針便會跟著轉動。


    隨後,他們迅速將磁石拿開,針就會轉向南北方向。


    這一操作我在1242至1243年從敘利亞的的黎波裏(tripoli)到亞曆山大港(alexandria)的航行中親眼見到過。”


    毫無疑問,羅盤最初是由阿拉伯人引入歐洲的,他們幾乎肯定是從東方和中國獲得了這項知識。


    ---


    中國漢朝時期,最早的羅盤是由磁鐵礦(lodestone)製成的,這是一種自然磁化的鐵礦石。


    濕式羅盤在公元4世紀時傳入南印度。


    後來,鐵針通過與磁鐵礦接觸而被磁化,這種羅盤在宋朝(song dynasty)時期的1088年出現在中國,沈括(shen kuo)對此進行了描述。


    幹式羅盤大約在1300年左右開始出現在中世紀的歐洲和伊斯蘭世界。


    到20世紀初,液體填充的磁羅盤取而代之。


    ---


    提拉博斯基(tira-boschi)支持這一理論,認為羅盤是由阿拉伯人引入歐洲,並提到他們在科學學習和航海方麵優於歐洲人。


    早在1498年,我們從一份葡萄牙的描述中得知,阿拉伯人向瓦斯科·達·伽馬(vasco da gama)展示的海圖上不僅標有羅盤方位,而且“海岸線的標繪也極為準確,有北南和東西的兩個基準”。


    從阿拉伯人那裏,土耳其人學到了航海技巧,而阿拉伯人技術非常嫻熟。


    正如曆史學家西斯蒙迪(sismondi)所指出的:“中世紀的特點在於,當提到他們所謂的發現時,總是被當作是普遍使用的技術。火藥、羅盤、阿拉伯數字和紙張——這些都沒有被提及為新的和原創的發現。然而,它們無疑對戰爭、航海、科學和教育產生了徹底的變革。”


    可以肯定的是,海雷丁·巴巴羅薩及其部下在航海方麵有很多值得傳授給土耳其船長的知識,尤其是在這一領域。


    土耳其船長們幾乎都在布滿島嶼的愛琴海(aegean)航行,而海雷丁·巴巴羅薩和他的艦隊不得不麵對北非沿岸的廣闊海域,以及阿爾及爾(algiers)與直布羅陀(gibraltar)之間的航道。


    1483年,一位德國修士費利克斯·法伯(felix faber)在前往聖地的航行中給出了當時商船上航海方法的有趣描述:


    “除了領航員外,還有其他學者、占星術士和觀察征兆的人,他們觀察星空和天氣的跡象,判斷風向,並給領航員指引方向。


    他們都擅長根據天空的情況來判斷天氣是風暴還是平靜,同時還考慮海水的顏色、海豚和魚的運動、火煙和船槳入水時的閃光等跡象。


    在夜間,他們通過觀察星星來判斷時間……”


    這位修士的描述很有趣,因為除了他將技術人員與占卜者或“觀察征兆的人”混淆外,他還清晰地展示了當時一艘大船的航海部門是如何組織和運行的。


    在一艘小型土耳其小型帆船上,可能不會有如此多的專家團隊——也許隻有兩到三人,包括船長。


    ---


    費利克斯·法伯(felix faber)提到,水手們使用的海圖上標有“以英寸為單位的比例尺,顯示長和寬”,並描述了當時大多數海圖上標示的航向線。


    毫無疑問,海雷丁時代的土耳其船長在海上並非隨意遊蕩,他們在導航方麵並不無能,能夠輕鬆地在選定地點會合。


    這些都表明他們在航海和製圖方麵相當熟練。


    再者,在相對較小的地中海區域,天文導航的需求並不大——古人通過簡單觀察夜空中的北極星和太陽的升落就能判斷方向,而船長們對自己船隻性能的熟悉程度足以讓他們完全依賴推算航程。


    地中海的潮汐幾乎不值得一提,使得推算航程的計算比在大洋中更加簡單和準確。


    不過,他們確實有一種簡單而巧妙的工具來測量緯度,稱為卡馬爾(kamal)。


    這隻是一塊小木板,最簡單的形式是中間穿過一根打結的繩子。


    它的工作原理是:


    “固定長度的物體可以根據其與眼睛的距離來測量任何天體在地平線上方的高度……


    在最簡單的儀器中,使用者會將每個港口的已知星高度用繩子打結,並根據找到的每個長度進行識別。


    但通常情況下,繩子會按1°36’的距離打結,每四個打結為一個dubban(6°24’)……”


    卡馬爾是十六世紀廣泛使用的十字杆的前身。


    海雷丁在海上的能力毋庸置疑,他在整個征戰期間從未聽說過任何船隻因擱淺而失蹤。


    此外,與西班牙人不同,西班牙人常常被北非險惡的海岸線和天氣所困擾,而在巴巴羅薩的指揮下,船隻似乎並未在不適合的季節進行冒險遠征。


    一位偉大的海軍指揮官必須也是一位出色的航海家,毫無疑問,海雷丁·巴巴羅薩在成為奧斯曼帝國艦隊的總司令之前就已經掌握了航海藝術。


    盡管他服務於潮汐較小的地中海,而非廣闊的海洋,他從小便通過真正的航海與海洋的共生關係,學習了風和天氣的感覺。


    他對老風暴中心的死浪、新的浪潮預示著風的到來、海岸潮流的運動,以及太陽風的模式了如指掌。


    他知道“馬羅比奧”(marobbio,航海名詞,一種現象。)會在西西裏島南部海岸突然襲來,讓海平麵在平靜天氣中上升兩到三英尺。


    他還知道“哈姆辛”(khamsin,熱風)或“吉貝勒”(gibleh,也是熱風),這種風像熔爐般熱,從北非的沙漠吹來,然後在越過海洋時吸收水分,變成了困擾馬耳他群島及意大利南部和西西裏的西羅科風(siro)。


    蘇丹的新海軍上將,像所有偉大的水手一樣,熟知海洋的各個方麵——以至於他似乎和海洋融為一體,彼此的本性不可分割。


    他了解海洋的狂暴與憤怒,以及漫長的平靜天氣,也理解海洋那不可摧毀的能量。


    因此,看到“海雷丁·巴巴羅薩整個冬天都在造船廠,吃飯和喝水以節省時間”,也就不足為奇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海雷丁傳奇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強魂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強魂並收藏海雷丁傳奇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