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白雲村的途中。


    魏老婆子輕聲細語地說道:“陶家大姐,我婆家侄子前日患上了重病,臥床不起。當初他在我家辦喪事時,不擇手段地奪走了我家的生計。如今他也遭了難。你說,這是不是惡人自有惡報?”


    陶湘玉深有同感地回應:“天道好輪回,善惡終有報。”


    魏老婆子帶著一絲尷尬,緩緩開口:“有一事需與陶家大姐商議,我打算奪回紅花村的車夫差事,恐怕日後不能再為陶家大姐效力了...”


    替別人趕車,半日隻能賺得10文。而自己在紅花村當車夫,每日至少能賺20文。


    陶湘玉表示理解:“這是好事,你婆家侄子趁人之危在先,你如今此舉,理所應當。”


    魏老婆子感覺自己的行為,無異於是在過河拆橋。


    她帶著深深的感激,語氣中透露出羞澀:“真的挺難為情開這個口。在老婆子我最困難的時候,是陶家大姐伸出了援手。”


    陶湘玉輕輕地說:“實際上,我們彼此都在尋找所需,並不存在誰幫助誰的分別。天下無不散的宴席,魏大娘無需自責。”


    她心想,大多數古人還是心地純良,羞於違背契約精神。


    其實這種口頭約定,完全是可以根據實際情況,提出更改或者終止,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魏老婆子深沉地感慨道:“趕車向來都是男人的活計,人們對於女性車夫總是心存疑慮,認為我們缺乏穩重。


    但是,自從我為陶家大姐趕車以來,村裏的人也逐漸對我刮目相看,這全是陶家大姐給老婆子我帶來的福氣。”


    陶湘玉含笑謙遜地回應:“魏大娘駕車之所以穩重,乃是因為你生來行事便穩健可靠,隻是往昔未曾得到合適的機遇,這點我不敢居功。”


    魏老婆子跳下車,起身欲行禮:“我一個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婆子,臨了還能重舍亡夫的舊業,在兒子兒媳麵前活的有尊嚴。陶家大姐,請受老婆子我這一拜!”


    “魏大娘,我作為晚輩,怎得受你如此大禮。”陶湘玉謙恭地推辭著,巧妙地轉移了話題:“我打算前往芙蓉集市,親自挑選一輛合心意的牛車,能否懇請魏大娘寬限2日?”


    她手中所持之銀,還算豐盈充足,完全能負擔起一輛牛車的費用。


    “陶家大姐購置一輛牛車,出行確實更加便利。”魏老婆子連忙點頭,詢問道:“2日時間是否足夠?我本意是預留5日的。”


    陶湘玉微笑著回答:“2日足矣,魏大娘有心了。”


    結果當天晚上。


    陶湘玉就在隔壁王嬸子那裏,聽到一則令人震驚的消息。


    據說,魏老婆子的婆家侄子,得知魏老婆子有意奪回紅花村的牛車差使後。


    竟然糾集了一幫妻族親眷,找上門來與魏老婆子一家,發生了激烈的肢體衝突。


    這場突如其來的紛爭,導致魏老婆子頭部受了傷,不得不靜養數日。


    夜深時分,魏家的兒媳匆匆造訪。


    她代魏老婆子轉達了歉意,次日或許無法接送陶湘玉前往芙蓉縣。


    家族中的恩怨尚未平息,須得先行處理,懇請陶湘玉明日自行設法解決行程。


    誰家也不想發生這樣的糟心事,陶湘玉再次表示了理解。


    她計劃在第二天晨曦,先乘坐趙大叔的牛車前往芙蓉集市,並決定帶著大丫與二丫同行,一起挑選出一輛合適的牛車。


    家裏的瑣事離不開人。


    陶湘玉又請二妹陶碧玉,還有秦、黃、王三家的嬸子們。


    輪流在隔日來自己家照看三個年幼的女兒。


    .......


    盛夏的清晨,天色比往常更早地破曉。


    太陽已經冉冉升起,金色的光輝灑滿大地,照亮了每一個角落。


    今日,白雲村的cbd格外熱鬧。


    自從方嬸子的生意黃了之後。


    村民們都自發組織去芙蓉集市賣水產,致使搭乘牛車的散客,數量顯著上升。


    除去零星一兩位拎著空籃子,是要前往縣上采買物資的。


    其餘人皆攜帶水桶,跟陶湘玉母女一樣,俱是趕赴芙蓉集市售賣水產。


    陶湘玉和大丫、二丫總共攜帶了5桶水產,經過與趙大叔的協商,支付了5文錢。


    隨後,村民們也陸續上車,大夥各自攜帶的水桶,使得牛車變得異常擁擠。


    眾人為了爭奪對自己有利的空間。


    不可避免發生肢體推搡和言語碰撞的情況。


    陶湘玉素來不喜應對這種嘈雜,她隻得專注於四周景色,選擇性的屏蔽了雙耳。


    “趙大叔,你是不是太偏袒某人了?憑啥她能一次拎5桶水產上車,而我們平時多帶點東西,你就嫌我們占據的地方多?”


    這時,一個耳熟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


    陶湘玉定睛一看,原來是那位冤家路窄的郭嬸子。


    自那次郭嬸子遭受拳腳之苦後,便不敢再找陶湘玉的麻煩。


    如今,命運又再度讓兩人狹路相逢。


    郭嬸子依舊不敢貿然挑釁陶湘玉,轉而將矛頭放到了趙大叔的身上。


    趙大叔沉聲道:“我這牛車,向來遵循先來後到的規矩,早到者得寬敞,遲來者則須將就。郭嬸子你自己來晚了,可怨不得他人。”


    郭嬸子振振有詞地反駁:“某人一次性提了這麽多桶上車,你就忍心讓我們擠成這樣?趙大叔,你這不是偏袒是什麽?”


    她特意用某人,這個模糊的稱呼來形容陶湘玉。


    既能讓陶湘玉心裏膈應的同時,又拿她沒有辦法。畢竟,她又沒有點名道姓。


    趙大叔十分不悅地解釋道:“我一把年紀做點小營生糊口。陶家一行三人雖攜帶了5隻桶,可也付了5文錢,礙著你什麽事了?難不成我還得專門替你留位置,不讓人家上車嗎?”


    郭嬸子可不管那些,總之她此刻被擠得頗感不適。


    於是,她陰陽怪氣地回道:“喲!真是想不到,連我們村裏向來以老實著稱的趙大叔,也掉進錢眼裏了!”


    趙大叔半輩子都過著與世無爭的本分日子,自是說不過郭嬸子這般刻薄人。


    他隻得憤慨道:“你這婦人...我看你是存心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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