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花廳裏說著話,忽然有小丫鬟進來說南安太妃和南安王妃來了,眾人聽了都親身相迎,北靜太妃也起身,到門口去迎接南安太妃,就見南安太妃穿著一襲深紫色的常服帶著幾個丫鬟、嬤嬤來,南安王妃則是在一旁扶著她。


    一見麵,北靜太妃便上前對兩人說道:“快來,我才還想著你們呢,竟是這一會兒就來了。”


    南安太妃親熱地拉住了北靜太妃的手,笑對北靜太妃道:“這人不就是不抗念叨麽,快讓我看看,嗯,幾日不見,你愈發精神了。”


    北靜太妃聽了笑說:“還不是讓我家那個調皮鬼鬧的,我呀就是沒精神,也要精神了。”


    眾人聽了都笑,熱熱鬧鬧地一起進了屋,南安太妃和南安王妃在眾宗室王妃下首入座,往後又來了幾位夫人,人到齊後不久,開宴的時間就到了,隨著一道道菜肴被端上來,眾人舉杯共同祝賀北靜太妃壽辰。


    宴席到了中間,史溁喝了幾杯,便覺腹中略有翻滾,悄悄離席出去更衣,待出來時,卻瞧見一道人影往假山後麵過去了。


    過去的那人穿著一身重繡緋紅的衣裳,史溁回憶了一下,今日來赴宴的人穿緋紅之色的人有好幾人,史溁隻看見了一眼也不能判斷出究竟是誰。


    鴛鴦也看見了那道人影,她猶豫了片刻,見史溁沒有別的動作,便小聲地問道:“老太太,咱們可要去看看。”


    “不用去,不過是誰在席上待悶了,想出來走走透口氣,不關咱們的事,走吧。”


    史溁沒有跟過去看看的打算,但凡是判斷力正常的人都應該明白,在這種情況下,跟過去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不說人家是不是有什麽不想別人知道的事情要做,隻單人家繞開其他人,便是不想被人打擾。


    史溁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若是碰見了什麽不該碰見的,她可沒有什麽還手之力。


    所以,史溁帶著鴛鴦順著方才來時的路往回走,時不時和鴛鴦說些北靜王府內景色珍奇的話,鴛鴦也知道史溁的目的,也跟著說笑,主仆兩人給人一種出來解悶閑逛的感覺。


    就在史溁和鴛鴦一步步行來欣賞北靜王府內的景致的時候,在拐角處遇見了同樣離席的一位太太。


    史溁不認識這人,便微笑著衝她點了點頭,便要接著往前走,不想那位太太卻迎了上來,對史溁說道。


    “請榮公夫人安,許久不見榮公夫人,夫人身子骨還是這般硬朗。”


    她上來問好還一副熟絡的樣子,史溁不能再當做沒見過,便停下來看向這位太太,她悄悄打量了幾回眼前之人,卻依舊沒想出來這人是誰。


    史溁擔心是自己忘了,便借著問鴛鴦要手帕的時候,用疑惑的眼神去看鴛鴦,可鴛鴦也不認識這個人,因此對史溁搖了搖頭,示意史溁自己也不認識。


    既然鴛鴦也不記得,史溁心中便有數了,這人必然不是和榮國府走的近,有許多往來的人家,因而微笑道。


    “原來是你啊,勞你掛心了,都是家裏孩子孝順,我呀如今隻管含飴弄孫,樂得自在。


    你是要更衣麽,就在後麵轉過角廊下最裏麵那裏就是,你順著走沒幾步就到了。”


    史溁這番話的言外之意就是不想和這位太太交談,按說她說的這麽明白了,眼前這位太太應該知難而退了,可沒想到眼前之人好似沒聽出來史溁暗指的意思一般,繼續攀談道。


    “我是在席上說了一會兒話,聽她們閑聊了一會兒,便覺得沒什麽意思,便出來走走。


    能在這裏遇見榮公夫人,也是合該我和榮公夫人您有緣。”


    眼前之人說話時,在聽人閑聊那句上加重了語氣,史溁見她所為,哪裏不能猜到她是有話要對自己說,因而向眼前這位太太假笑道。


    “隻隨便一走就遇見了,你我今日確實有緣,我也覺得待在屋裏有些悶,不如我們找個地方散一散,說說話?”


    和史溁搭話的那位太太就是這個意思,所以在史溁說要找一個地方好說話,他直接就答應了,於是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了北靜王府裏的一處亭中坐下,在一路的交談中,史溁從那位太太話中漏出的信息中得知了,她是之前受過賈赦提攜的一個龍禁尉的母親,這人姓吳。


    待兩人坐罷,吳太太提及賈赦對自己兒子的提攜,露出了十分感激的神色,見她如此,史溁因對她笑道:“令郎年輕有為,我也聽人說過他才幹不淺。


    從前隻是聽聞,不過今日見了吳太太,我才算知道了,有吳太太你這樣賢淑的母親,他品行怎麽會差呢。”


    史溁一邊說,一邊讓鴛鴦往後站出四五步的距離,見史溁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吳太太也讓跟著自己的侍女同樣退後,給兩人留出了說話的空間。


    直到這時,史溁才聽吳太太小聲說道:“榮公夫人,我方才在席間聽說了一個消息,說是三皇子母家送往忠順郡王府的那個侍妾生了一個兒子,忠順郡王愛得不行,因著忠順郡王妃沒有兒子,有意將這個侍妾所生之子記在忠順郡王妃名下,將來好繼承家業和王爵。”


    史溁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消息,著實詫異了一番,不過隨後她也想到了今日在席間看見坐在一眾宗室命婦之中的忠順郡王妃的臉色不怎麽好看,現在想來或許就是因為這件事的緣故。


    “那忠順郡王妃同意了嗎?”


    “還沒有,咱們大徒禮法可是定下了,嫡子才能繼承家業,想要將庶出之子扶正極為不易,便是官宦人家尚要正室妻子點頭,再有族中族老同意才行,何況是宗室王府這等極為重規矩的地方。


    這事兒呀,忠順郡王妃不同意是成不了的,我聽說忠順郡王妃因為這件事和忠順郡王大吵了一架,忠順郡王妃的兄弟還專門去忠順郡王府走了一趟,就是給自己姐姐撐腰。”


    說著,吳太太自己歎了一口氣,她年輕時也麵對過這樣的際遇,當年她嫁到夫家四年都未傳出喜信兒,夫家對此極為不滿,便給她的夫君納了一個姨娘,結果一年後生了一個男孩。


    她夫家人就想要將這個男孩記在她名下,說是她生的,她當然不願意,可她的不願意沒什麽用,夫家以禮數相逼,更有她夫君的一位同族姑母上門來說要她自請下堂。


    她在羞憤之下,當著眾人直接暈了過去,結果大夫一來診脈,卻發現她已經有孕將近兩月,因她有了孩子,她的夫家才暫時按下了將庶出之子改為嫡出的心思。


    好在運氣還是願意眷顧她的,她懷胎十月最後生下一個男孩,這回夫家得了嫡子,欣喜之餘放棄了原本的打算,她也終於憑借著這個孩子在夫家站穩了腳跟,雖然後來又和她的丈夫生了一子一女,可是她最在乎的還是第一個孩子。


    而這個孩子就是賈赦提攜的那個龍禁尉,就是當初遵從賈赦的意思,將鱘鰉魚送往宮中的那個。


    “我聽人說,好像是當日忠順郡王妃的兄弟氣衝衝地從忠順郡王府出來,然後和忠順郡王妃娘家交好的幾個人家就上表參了忠順郡王的幾處不是,所以現在據說忠順郡王府裏麵日子鬧得很僵,要不是這回顧忌著陛下和皇後娘娘的麵子,忠順郡王妃定然稱病不來的。”


    史溁聽了這話,這才明白前些日子,為什麽有人忽然將沉寂了一段時間的忠順郡王又拿出來參了幾本,她派人去打聽了幾回沒打探出來什麽有用的消息,不想是因為這個。


    史溁好奇吳太太是從誰那裏聽到的,便問道:“這等秘事,是誰傳出來的,就不怕惹了人家不滿?”


    吳太太聽了搖頭道:“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這事兒最開始誰都不知道是怎麽傳出來的,有人說是忠順郡王妃讓人放出去的消息,就是不想同意這件事,也有人說是三皇子的母家做的,想讓人說忠順郡王妃不夠賢良,不能識大體為王府的子嗣承繼考慮。


    反正說什麽的都有,您也知道流言一旦傳出去了,就不知道最後能變成什麽樣,不能太當真了。”


    史溁亦跟著點了點頭,抬頭看了一眼天色,發現已經出來許久,該是回去的時候了,見吳太太沒有別的話要說,便與吳太太告辭,帶著鴛鴦離開,走的是和吳太太不同的另外一條路。


    走在路上,鴛鴦見四周沒人,便悄悄問史溁道:“老太太,方才吳太太跟您說的事情要緊嗎,您怎麽一直皺著眉頭,難不成是什麽大事?”


    史溁聞言,用手去將皺起來的眉頭撫平,對鴛鴦小聲道:“這事對咱們來說不算大事,這裏是北靜郡王府,人多眼雜的,我不好和你說,等散了席,家去的時候我再和你詳細說。”


    鴛鴦聽了心下稍安,又聽史溁道:“一會兒回去,你就在我身邊哪裏都不要去,也別和其他人閑著說話。”


    鴛鴦聽了將史溁的囑咐牢牢地記在心中,就在兩人快走回宴席所在花廳的時候,就見王熙鳳帶著小紅迎麵趕來,見史溁回來,王熙鳳鬆了一口氣,笑說道:“老祖宗去了這樣久,讓我好找。”


    王熙鳳走過來挽住史溁的胳膊,然後用極為小聲的聲音對史溁說道:“老祖宗,有個事兒我得和您說,就在您出去這會兒功夫,席上出了點事兒。”


    “什麽事?”


    聽王熙鳳說席上出了點狀況,史溁沒來由地心中一緊,下意識就想到了方才吳太太與她說的那些消息。


    “是忠順郡王妃和那位侍妾的母親燕太太起了衝突,原來大家在一起說京裏鋪子最新製成了好胭脂,燕太太說他們年歲大了,臉上多了皺紋塗上胭脂也沒有年輕的媳婦們好看,忠順郡王妃聽了突然就發了火,將手中握著的盞砸了過去。


    場麵當時就亂了,燕太太被砸了一下急哭了,她的侍女為她辯解,被忠順郡王妃身邊的嬤嬤給教訓了一頓,一個哭,一個罵,眾人勸不得。”


    “現在如何了?”


    史溁聽了才被他撫下去的眉心又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她出去了並未看見事情經過,不好判斷究竟是誰的過錯多一些,隻是現在事情已經到了這等地步,因問王熙鳳花廳裏情形如何,王熙鳳依言答道。


    “發生了這樣的事,自然是北靜太妃出麵調停,看在北靜太妃的麵子上,忠順郡王妃也沒讓身邊的嬤嬤將人教訓太久,不過也確實是氣狠了,我出來時,北靜太妃正在安撫忠順郡王妃呢。”


    史溁聽了點點頭說他知道的,和王熙鳳一起回到了花廳,見北靜太妃正在忠順郡王妃身邊替她擦眼淚,史溁和王熙鳳便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好在在北靜太妃安慰了一會兒後,忠順郡王妃便說自己不怎麽舒服,借了北靜王府的客房去休息,待她離開之後,燕太太也借口自己有事要辦,帶著人離開了花廳。


    北靜太妃便讓人撤掉剛才冷掉的席麵,另擺了飯上來,眾人都當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依舊互相說說笑笑,吃畢宴席,眾人換了地方坐下,又吃了茶,才算完。


    這麽一耽誤,時間已經比預計的時間晚上不少,於是眾人便叫帶來的仆從去預備乘坐回去的馬車,並向北靜太妃告辭,北靜太妃略送了送公侯夫人等,眾人這才依次乘坐馬車各自回家。


    不必細說,就因為在北靜太妃生日宴上忠順郡王妃和燕太太之間鬧上這麽一回,忠順郡王府的事情就再也瞞不住別人了,次日忠順郡王想要以庶子繼承家業的事情就徹底在京中傳開。


    不必細說,邢氏等人在來榮慶堂說話的時候,說的依舊是這件事,隻是這幾日裏連續發生的事情,讓眾人都反應不過來。


    當時忠順郡王妃和人起了衝突後不久,在前廳的忠順郡王就知道了這件事,奈何顧忌著北靜小王爺幾次都讓他沒落了好,隻得將心中怒氣強韌下,回了郡王府兩人就又吵了一個天翻地覆。


    忠順郡王一氣之下推了忠順郡王妃一下,忠順郡王妃從台階上滾了下去,磕破了頭,隨後便不省人事,忠順郡王本想將消息封鎖住,不想正巧被聽說了忠順郡王妃和人起了衝突來探望忠順郡王妃的娘家老太太撞見,這事就瞞不住了。


    這件事直接就被捅到了當今麵前,當今對這件事也是十分頭疼,忠順郡王前段時間就給他上了折子,請立那個剛出生的孩子為世子,又要更改宗室玉牒。


    他不想同意,就將折子留中不發,想讓忠順郡王自己好好想想,誰知忠順郡王一意孤行,不但沒自己反思,更是想逼迫忠順郡王妃同意,這才鬧成了這樣。


    在無奈和煩躁之下,當今下旨申斥了忠順郡王一通,然後又特許忠順郡王妃的娘家人將受傷未醒的忠順郡王妃給接回家去靜養,並調了太醫院內最精通外傷的太醫去奉差。


    消息傳到各家,眾人就都知道了,這日說話時,史溁隻聽得邢氏歎道。


    “這幾日裏外頭都說瘋了,也不知道忠順郡王是怎麽想的,才是一個沒長大的奶娃娃,就要這般折騰。”


    史溁亦跟著歎道:“我之前就見忠順郡王妃臉色不好,沒想到竟是有這樣的緣故在裏頭,聽著叫人一陣心酸。”


    王熙鳳也與往日不同,今日的她臉上少了些明豔的笑容,眼底更多一種憐惜和憂慮。


    “忠順郡王和王妃當初是那般好,沒想到最後竟有了這樣不堪的光景,我想不明白,忠順郡王妃和忠順郡王夫妻多年,如何就落到了現在的下場。”


    隨著王熙鳳這句疑問出口,所有人難得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史溁輕輕岔開了話題,問起了今歲舊衣綾羅綢緞折賣換新一事,今日正值王熙鳳諸般忙碌,並無許多閑暇功夫,見史溁問起,便說已經安排下去了,如此便將事情揭過。


    待邢氏和王熙鳳都離開,史溁獨自拿了書來看,就聽鴛鴦小聲問道。


    “老太太,您說忠順郡王立世子這事兒是不是不能成了?”


    史溁聽了覺得奇怪,鴛鴦平時不是一個喜歡說別人閑話的人,怎麽今日這麽反常,倒問起來這麽一個問題了,因此放下手中的書,抬頭疑惑地看著鴛鴦。


    “怎麽想到問我這個問題了?”


    鴛鴦抿了抿嘴唇,半晌之後,才對史溁說道:“方才送太太和二奶奶出去的時候,我聽太太問了二奶奶這個問題,然後我見二奶奶愣了一下,說她也不知道,說這件事不好說。”


    “所以你就想問問?”


    史溁還以為鴛鴦有什麽特殊的理由呢,沒想到竟然是聽說王熙鳳也沒有答案因而好奇,便對鴛鴦笑道。


    “我覺得最後有很大可能還是能成的。”


    “啊,為什麽,忠順郡王妃都......生死不知了,這事兒怎麽還能成呢?”


    史溁說這件事最後有很大可能忠順郡王的想法還會視線,鴛鴦就覺得很不可思議,就聽史溁解釋道。


    “鴛鴦,忠順郡王今年多大了你知道嗎?”


    顯然鴛鴦並不知道忠順郡王的歲數,因此 她搖了搖頭,對史溁說道:“不知道,不過聽說忠順郡王是當今的兄弟,應該也有四十了吧。”


    “嗯,和你猜的差不多,他今年四十有二了,那你知道他又幾個兒子嗎?”


    史溁點點頭,說鴛鴦猜的還算準,便又問出了下一個問題,聞言鴛鴦苦笑了一下,對史溁說道。


    “老太太,這我上哪能知道......”


    鴛鴦這麽說,史溁也是一笑,她知道鴛鴦肯定不知道忠順郡王有幾個兒子,隻是她接下來要說的話與這個問題有關,因此才問鴛鴦,讓鴛鴦注意到這個關鍵的問題。


    “忠順郡王有七個女兒,除了一個早些年就夭折了的兒子外,可隻有這一個剛出生的兒子。”


    “那確實是不好說了......忠順郡王要是這輩子隻有一個兒子,那他肯定是想將自己的家業都交給這個兒子來繼承。”


    經過史溁這麽一說,鴛鴦才明白史溁判斷這件事很大可能能成的依據是什麽。


    要是忠順郡王這一輩子隻有這麽一個兒子,那即便是忠順郡王妃再不願意立這個男孩做世子,最後為了忠順郡王這一脈的延續,也不得不同意忠順郡王的想法。


    而當今遲早會因為這樣的考慮,同意忠順郡王的請求,到那時,便不是忠順郡王妃能阻攔的了的了。


    “鴛鴦,還有一點,是我自己的猜測。”


    史溁忽然收起了臉上的微笑,整個人都嚴肅起來,鴛鴦見了,急忙豎耳去聽,就聽史溁垂下眼眸說道。


    “忠順郡王妃的情況很不樂觀,從那日受傷到現在,都沒有忠順郡王妃醒過來的消息傳出來。


    鴛鴦,如果......我是說如果,忠順郡王妃這回因為傷勢惡化,醒不過來的話,之前所有的,被視作阻攔的問題便都不是問題了。


    忠順郡王可能會因為誤傷忠順郡王妃被訓斥,也可能會被當今命他對郡王妃的娘家進行補償,可這都不會影響到其他的事情。”


    史溁見鴛鴦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麻木和滿滿的無奈,又歎了一口氣道:“還有一個讓人聽起來更無法接受的可能,那就是生下兒子的這個侍妾,在冊封世子的時候,會因為需要名正言順,被冊立為忠順郡王的繼王妃。”


    “所以這一切是因為,他們被需要,因此被人選擇。”


    正如許多年前的事情一樣,不是你想要什麽,或者是覺得不該什麽,就能實現你自己的想法的,在這個世界上,有許多的身不由己,他們無法決定自己的做法,甚至從他們到這世上的第一刻,就已經被人安排好了一切。


    史溁說完這些,就沒有說話,鴛鴦也沒有,兩個人就這麽沉默了很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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