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廚張可人,名字夠騷氣,人送外號“張大炮”。


    據說因為他娘希望他是個女孩子,還在娘胎就給他起張可人的名字,他出生的那天,他爹看他是個帶把的,正要把他塞給他娘,他一泡尿直接射到他爹身上,他爹一氣之下叫他張大炮,張大炮一尿成名,也是他行走的標簽,從此隻知其是張大炮,不知其名張可人。


    李豐前後左右如此一看,的確是夠“可人”。


    張大炮暗自好奇,他掌廚這麽多年,周掌櫃可是頭一遭帶人來後廚。


    走出一人,朝周掌櫃微鞠一恭:“掌櫃的,這是您親戚,咱們酒樓從俺進來後就不再收徒了,掌櫃的,你不會是要趕俺走吧!”


    這是什麽戲碼?


    苦情戲嗎?


    還能這麽演?


    李豐還沒回過神。


    身上已經被人像八爪魚般的粘住,動彈不得。


    來人遮住半邊臉,猶抱琵琶半遮麵,語氣卻一點也不客氣道:“小哥哥,奴家好不容易得到大師傅點頭,讓俺留下來,你行行好,哪涼快哪呆著去。”


    勒了個去……


    奇葩天天有,今天的奇葩卻是獨一份。


    李豐隻恨自己文學功底不夠深厚,找不出更好的詞來形容。


    可人大廚最見不慣這樣的做派,怒斥:“吳浪蝶,你還有沒有點尿性,見人就盯,這招蜂引蝶的毛病,啥時能改改。”


    此時的吳浪蝶扭捏著自己的雙手,一副小蠻腰,一雙勾魂的大眼睛配上滿臉的大胡子,要多銷魂有多銷魂,正無辜的瞧向可人大廚:“可人大師傅,蝶兒的心中隻有你!”


    銷魂的辣眼睛。


    李豐簡直沒法看。


    這不是星爺版電影,《唐伯虎點秋香》中的人物,如花嗎?


    他懷疑自己不僅魂穿了,連帶還穿來個如假包換的如花姑娘,隻是此如花非彼如花!


    李豐焦灼的像吞了蒼蠅般的惡心,開口道:“如花姑娘,意欲何為?”


    “如花姑娘!”


    好,好,好!


    張大炮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小兄弟,這名取得好,適合吳狂浪這孟浪的人。


    狂浪……


    真真是有多狂浪就有多如花!


    吳狂浪不恥下問道:“隻是不知這如花有什麽說法?”


    李豐掩下眼底的笑意,一本正經道:“狂浪兄,縱觀古今文人筆下,唯如花兩字與狂浪兄你是絕配!”


    掌廚張大炮和學徒吳浪蝶(如今的如花),可是悅來酒樓的一對活寶招牌,張大炮就吃如花姑娘這一套,自從如花姑娘來到悅來酒樓,如花姑娘就愛粘著張大炮,兩人不僅喜歡打嘴炮,還同吃同住,羨煞酒樓後廚一眾人。


    張大廚的廚藝那是有目共睹,色香味俱全,一手好刀功,不僅能把豆腐切得細如發絲,雕龍戲鳳也不在話下,如花姑娘雖然是學徒,人家心靈手巧,捏的麵人更是活靈活現,惟妙惟肖,張大廚簡直是愛不釋手。


    兩人搭配,幹活不累。


    周掌櫃知人善用,後廚的事一概交給張大廚,如今李豐有煮魚的秘法,自是交給張大廚。


    周掌櫃見兩人嬉笑打鬧也不斥責。


    張大廚開門見山道:“掌櫃的,咱酒樓人手充足,打下手有如花,這位小兄弟恐怕沒合適的位置。”


    周掌櫃也不和張大廚客氣:“老鬼,你想的倒是美,這位賢侄可是位童生,前途不可限量,將來可是要做大官的。”


    張大廚抓起一塊洗的發白的粗布,一雙手用布搓了又搓,一雙手伸出來又縮回去,他對文人骨子裏的敬重。


    李豐連忙伸出手:“大廚好,你可以叫我李豐。”


    如花眼見張大廚一雙手搓了又搓:“你個大老粗,那雙手都要被你搓下層皮了。”


    張大廚反應過來,上前按住李豐:“小兄弟不必多禮,文化人就是好,不像俺是個粗人,隻會做飯,小兄弟要吃什麽,俺給小兄弟做?”


    周掌櫃搭話道:“這位小兄弟有一道做魚的秘法,這秘法做出來的魚老鬼想不想嚐一嚐,想不想學這秘法?”


    張大廚上下打量著李豐:“小兄弟年紀輕輕已經是童生,又有做魚的秘法,俺這個大老粗今天也見識見識小兄弟的秘法?”


    李豐謙虛道:“在下的秘法旨在新奇,張大廚才是後廚的掌勺者,在下這是班門弄斧。”


    李豐從缸裏抓出一條四五斤重的草魚,把魚清洗幹淨,沿著魚的背部從中間剖開,切成一字花刀,把魚中間的主刺斬斷,這時候沒有花椒,他用薄荷葉,加鹽、薑蔥水、料酒將魚醃製好。


    李豐把魚處理好:“誰來生火燒水?”


    如花一馬當先:“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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